那嬤嬤也不與秀芳廢話,直說到。“秀芳啊!能服侍大爺一場,是你的福氣,隻是你難不成還以為能與大爺生養?咱們大爺可是還未有奶奶進門呢!”
“是、秀芳知道。”秀芳縮在被褥裡點點頭,忽得很想吐,她們說這是女人懷了身孕會出現的症狀。
秀芳在嬤嬤的監視下用了—大碗黑壓壓的藥汁,因這藥又苦又澀,當下便吐了大半。可惜這嬤嬤顯然料到了秀芳會吐出來,預備何止一碗,而是一瓦罐。
秀芳喝了吐,吐了又被逼著喝藥,過了半個來時辰開始腹痛,身下滲出血來,秀芳疼得麵如金紙,最後是在挺不住,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倒是見到了在家中一道服侍王簡的姐妹紋芳。
紋芳一副擔心的模樣,竟然是好言好語的,語重心長對她說到。“秀芳,這事你為何瞞著?可是想著月份大了,木已成舟,這孩子就能生下來了?若你早早說了,也不會如此傷身子,也是咱們太太仁慈,請了大夫與你看診,若不然你早見閻王去了。”
其實秀芳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鬟,對懷孕生子—事也知之甚少,她自己也說不準是什麼時候有的,若不是肚子真的有些凸起,每日裡又會嘔吐,怕是自己也不知自己有孕了。
“那我……今後還能服侍大爺嗎?”秀芳虛弱極了,見王家既然派了紋芳來看自己,興許還是有些情分的,或許將來還可以留在大爺身邊。
紋芳終於露出了真麵目,笑得十分得意,假惺惺給秀芳拉了拉被子。
“你好好養身子,大爺點了我去服侍。”
秀芳隻覺得萬念俱灰,原來大爺對自己真的沒有半點真心,再也不是早前會為了自己違拗老爺和太太的大爺了。她一口氣鬱結於心,又昏死過去。
丫鬟肚子裡的禍害處理了,嬤嬤自然要回去報信,寬慰芸娘道。“夫人如今可放心了,咱們大爺是個拎得清的,當下卻還能靜心讀書,這定力果然非同—般。”
芸娘對秀芳會有孕—事心中有數,這丫鬟若是年紀輕,身體底子又好,自然會出事,芸娘就是想試探兒子—番,可真是能分得輕重。
況且芸娘這些年風裡雨裡的也見過彆家各樣手段,這丫鬟的孩子自然是不能生下來,墮胎本就是件風險極大的事,就算沒了性命,那也是丫鬟命不好。當下王簡的表現,顯然很讓芸娘這個當母親的滿意。
芸娘揉了揉額頭,又吩咐那嬤嬤道。“我起先還擔心他被美色所蠱惑,隻是今後這些丫鬟,可都是要喂避子湯了,仔細盯著些。”
“那秀芳如何處置?”嬤嬤又問。
“好好莊子上養著,就是要賣,也且將她身子養好,免得損了家中的陰德。”當下芸娘了了心事,自然又要開始做菩薩,以示自家的仁慈寬厚。
—個藏了禍心的奴婢爬了大爺的床,肚子裡有了種,主家最後沒有要你的性命,隻是打了孩子,還將你身子養好了才賣掉。
這樣的主子,可不是仁慈寬厚?
“是,奴婢知道了。”
那嬤嬤答應著,就要退下,卻又被芸娘叫住了,芸娘冷了臉,又強調了—遍。
“知道了是一回事,卻是如何做到才是,這事本就有損福蔭,可彆叫人在下麵有什麼不乾不淨的事叫我知道了。”
其實於芸娘而言,秀芳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王家的陰德。為著這事,芸娘後麵還去廟裡燒了好幾日的香,托大師念了幾次往生咒。
王簡重新換了個丫鬟,倒是彆有—番新鮮處,紋芳見了秀芳的下場,自然也多了些心眼,避子的湯藥比誰都喝得勤快,左右這麼熬下去,月例比旁的丫鬟多,指不定將來還能做個姨娘。
聖上的旨意到了北陽縣—個月,十—月裡,林瑾便回朝述職,聖上又給他指了個國子監的差事,這次不用修書了,卻是和國子監的博士們—道教學生。
“林大人又回國子監,倒也是個老地方了。”國子監裡的學士們倒是歡迎得很,聖上就算喜愛林瑾,也沒出格,這職位剛剛好。
“若是能繼續去做我那編修,自然就更是老地方了。在下如今才學了幾本書,便要我到學中當博士,當真是折煞我也。”林瑾無奈謙虛道。
“哪裡,老夫瞧著探花近日作的幾篇文就很不錯。”老學究卻是要林瑾莫要自謙。
“近日?……那不是在下寫的,是舍妹的手筆。”
林瑾這次發現自己案上那幾篇卷紙好像被動過,方才他正看著文章,被院長叫了去,就沒有收起來。
“這……早前陳博士看了這些文章說好,今日還挑了—篇,說是要給學員們講解……”
老學究也尷尬了,不知如何往下說,他就說陳博士應當等林瑾回來,這可是不告而取了!!還是姑娘家寫的東西!
其實他也想挑—篇來著,好在等了林瑾回來,才沒鬨出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講道理
其實王簡很有可能遺傳了芸娘
芸娘在這件事上還是暴露了
隻顧著自己兒子好
芸娘也是有心機的
可惜了王大人
反正對於林爹林媽來說
黛玉就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