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於她,才是累贅.....
鵝毛大雪簌簌落下,枝丫被寒風吹拂著,發出了輕而悶的折斷聲。
院子裡已空無一人。
唯獨那小窗側開著露出的半張精巧的臉,淡粉的唇輕輕抿著,隨著凜人的寒風刮來,窗戶方才落下。
寅時三刻,梧桐院。
正廂房內,傅硯攜著滿身的寒氣,身旁站著隨臨。
收拾好的行李放在一邊。
隨臨替傅硯更了衣,又伺候著洗漱完。
便準備回內間睡覺。
傅硯見隨臨看著自己欲言又止,還不下去,遂問“何事?”
隨臨的眼神微乎其微往掩簾裡瞧去。
“......”
傅硯沒有理視他的表情。
他斂著眉,一雙還沾著氤氳水汽的手掀起了簾子。
裡麵床榻上的帳簾是閉著的。
傅硯心中有了猜測。
他麵色無瀾,閉上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緩緩睜開眸子,眼底儘是漠然,挑起了一旁的長劍。
一雙眸子始終看著自己足前。
鏗鏘一聲,那掩著的床簾應聲而落。
隨之傳來的是女人的尖叫。
“啊!”
攬越瑟瑟發抖,竟是連看都不敢看麵前的人。
“公爺......”她哭音還帶著嬌顫,“是,是老太君說你明日南下,可江晚離你而去,這才讓我來服侍你,我也是迫不得已.....”
傅硯可太清楚她們想的是什麼了,無非是想要自己南下前留下子嗣。
沒有人能親身體會到彆人的境況,這話是對的。
傅硯時至今日,才體會到了江晚當初被前後夾攻的心情。
他事務繁忙,處理完公事,知道自己再不見江晚一麵,後麵恐怕就難見了。
見她一麵,讓他心力交瘁,卻甘之如飴。
正猶如夢中,江晚費了心思給自己繡的荷包,送來給自己,哪怕自己冷淡的模樣讓她失落,可她也一心向往之。
現在的自己。
在心愛之人麵前沒討著好,還要受長輩的迫壓。
麵前的人字字句句說著她無辜,江晚又何其不無辜。
可她卻不將這些掛在嘴邊。
“公爺,你要了我吧,我為奴為婢都願意的.....”
傅硯看著麵前的人,她會廚藝,會哄祖母母親開心,這兩點是自己不能及的。
現在卻匍匐在自己劍下,不惜生死,哪怕為奴為婢,也願隨侍自己左右。
可為何,江晚卻不願當自己的妻。
他涼薄的眼看著麵前顫栗之人,無力開口,“我問你,若是我不姓傅,不是鎮國公府的公爺,你還願在我身邊為奴為婢嗎?”
攬越鼻尖通紅,兩行淚順著麵頰流下,“願意的,攬越喜歡的自始至終便是公爺你啊。”
“那為何,江晚還要離開我......”傅硯低喃著開口,似乎是在問自己。
攬越知道傅硯這分明是對江晚動了情。
“公爺,攬越是真心喜歡您的,我一定不會離開您,求您給攬越一個機會吧。”
攬越經曆上回那件事情,本是不敢再接近傅硯的。
但這幾月,自己遠遠看著傅硯,還是心有不甘,她便再試最後一次。
江晚都已經離開幾個月了,趁著這個時候,她要徹底打開傅硯的心房。
“公爺,我知道您還念著夫人,可如今你們不是還未曾和離嗎?夫人定然也還是在乎你的。”
“不,她不在乎我。”
攬越看著麵前不知是為了什麼出神的人。
她躲開他的劍,緩緩向他攀去,輕柔的聲音仿佛能甜出蜜來,“公爺您又如何能確定夫人不在乎你,我們女人最是喜歡口是心非了,您若真想知道夫人到底在不在乎你,攬越這倒是有個法子。”
攬越看著麵前的人依舊不為所動。
隻神色平淡,冷冷吐出一句,“你能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