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齊鐵嘴離開後,江落奇怪的看著張日山摸著自己被包紮的手腕那出神的樣子。
張日山原本是想送齊鐵嘴回去的,但是卻被齊鐵嘴嚴詞拒絕,最終他也隻能派手下的士兵一路護送他回去,畢竟齊鐵嘴剛才那被魘住丟了魂的樣子當真是駭人。
江落喚了聲“副官?”
隨即張日山看向突然出聲的江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江落難得穿了常服,儼然是一副世家小公子的模樣,還沒等他細看,就聽到令他尷尬心虛的問題。
隻見江落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直白地問道“八爺為什麼坐在你的腿上?“隨後又看了眼張日山手腕處係著的手帕上那刺目血痕,有些遲疑地繼續問道”你還…喂他喝了你的血?難道這是朋友之間的交流方式嗎?”
江落像是個好學的學生一樣,用直白又純真的眼神看著一臉尷尬的張日山。
張日山被他這種眼神看得有些發虛,握拳到嘴邊虛咳了一聲,本想著找個彆的緣由岔開這個話題,可他再一抬眼突然發覺江落身上的衣袖處還有腿側處有被什麼割裂的痕跡,衣物上還有沾染的土塵,張日山神情一變,趕緊問道“你與人動手了?”
……
江落這些日子被派到城南的兵馬司裡與張小餘一起訓練新兵,今日午時才得空回來,本想著回城主府,向佛爺稟報新兵身體素質訓練情況。
然而就在半路,他經過紅家新建的梨園旁的一條麻石小路拐角處時,突然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原本這種事情江落是不會去管的,但是他耳朵微動,突然聽到一句“在這長硰城裡的狠角兒都有誰?”
江落突然停下腳步,然後悄無聲息地走進這條麻石路,朝著聲音來源方向靠近,就瞧見一個身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麻布衣服,腰間還彆著個破麻布袋子的陰鷙青年正拿著一個鐵質的九爪勾抵在一人脖子上進行著逼問。
他們周圍的地麵上還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大概有四五個吧。
江落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窺視著他們二人。
那被逼問之人早已嚇破了膽子,他腿軟地跪到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饒“這位爺彆殺我,求您彆殺我……”
陰鷙青年見他淨說些廢話,直接擲出九爪勾將他的大腿抓了個對穿,在這人淒厲的慘叫聲中,他開口重複道“這長硰城中的狠角兒都有誰?”
那人胯下已經淅淅瀝瀝地淌著黃水,和大腿被抓穿流出的鮮紅血液彙到一起,陰鷙青年嫌惡地看著這一切,就在他的耐心馬上就要耗完時,那被逼問之人慘白著臉,強忍著恐懼和劇痛顫顫巍巍地說道“這……這長硰城裡最狠的當屬……當屬那城主張啟山張大佛爺……然後就是紅府二月紅……半截李……水蝗……黑……啊啊啊”
陰鷙青年先聽了這幾個角色後,也不準備往下聽了,直接將嵌在這人大腿上的九爪勾連同這人的大腿抓了下來,血液噴湧,一瞬間整條小巷的血腥味更加濃烈了。
陰鷙青年見沒了一條腿的人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嚎叫,他勾起嘴角,難得心善的一腳踩爆了這人的頭顱,結束了這人的痛苦。
“城主張大佛爺,一月開花二月紅,鐵拐半截李。”陰鷙青年就像是一條隱藏在暗處尋覓獵物的陰毒的蛇一樣吐著蛇信,邪邪地冷笑兩聲,將這三個名字冷冷地嚼在舌尖。
隨後他從地上某具較為乾淨的屍體上扯下一塊布料一邊往麻石小路深處走去,一邊擦著手中沾染上碎肉血液的九爪勾。
陰鷙青年名叫陳皮,他在長江邊因四屠黃葵而名聲大噪,但也僅僅是在那一小片的地方有了名氣罷了。他如今來到長硰城的目的就是為了真正的出人頭地取得那無儘的榮華富貴。
秀才喜七曾經送他六字點化了他“一百文殺一人”,告誡他那是他榮華富貴的開始,他信了也實現了,但漸漸感覺也就那麼回事,他認為還不夠!所以他一路來到這臥虎藏龍外八行世家最盛的長硰,他來這要尋他今生真正的榮華與富貴。
當江落聽到這陰鷙青年口中說出佛爺姓名的時候,眼底的殺意幾乎要凝為實質,周身滿是刺骨霜寒。
江落自從上次殺了霍家夥計後,在此期間就再也沒有動手殺過人,他被副官說的話所震懾,他不想給佛爺招惹是非,雖然那次事件佛爺並未怪罪於他,但他始終銘記副官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