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當日,高筱柔的丈夫被施法變成一頭豬,還被宰來給親朋賓客分食。
“一個月前,妾身梳好妝,蓋上紅蓋頭,坐上花轎,聽著外麵鑼鼓喧天,心中又喜又羞……”
高筱柔穿著一身未亡人喪服說道。
“在轎子裡晃蕩了不知多久,我的麵前出現了一雙手……我的愛郎,我的卓哥,隻要牽住這隻手,從此我們便是夫妻,過上幸福的日子。”
“興奮和激動模糊了我的雙眼,很努力才克製著不掉下淚來。”她說著自稱變了,自己都沒注意到。
“妾身聽著鞭炮聲,跨入了卓家的大門,宴客熱鬨說著恭喜,我與卓郎拜天地,,拜高堂的時候,我在他身邊,能感覺到他都沒有任何動靜,但當時隻以為他也是緊張,最後夫妻對拜未完時,他突然揭開了我的蓋頭。”
“他在笑。”高筱柔的聲音顫抖,渾身都在顫抖,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努力克製這種顫抖。
“他在衝著我笑,我的卓郎是不會對我露出那種笑容的……他不是卓郎。”
“假裝卓郎的人麵部產生變化,當著眾人的麵變成另外一個人,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很隨意的說了句什麼美人也不過如此,揭下禮服就要離去。”
“我拉住他的手臂,問他卓郎的去處……”
“他不理我,可不說出卓郎的去處,我就不肯放開他,大抵是被我煩了,他才說將新郎變成了一隻豬。”
高筱柔失了魂似的,雙眼空洞,“一隻豬……他說完甩開衣袖就離開,後來我們找尋,我的卓郎被變成了豬,屠夫宰殺上了宴客的……啊!啊!!”她突然捂住頭連連尖叫,那樣尖銳絕望的嗓音,聽起來滲人得慌。
王言見她此情此態,又是心懷同情又是不可思議,“是修士乾的?可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沒有受到懲罰嗎?”
“懲罰,嗬嗬……嗬嗬嗬……”高筱柔一連串笑起來,淚珠源源不斷的滾落,分明還是妙齡少女,可眼皮竟然有了滄紅褶子,有種苦辛感,“讓明霄上宮的帝子為我丈夫受罰,這可能嗎?”
“他不僅沒有受到懲罰,聽聞我的卓郎遭遇後,還成為他們的談笑事料,我好恨,好恨啊!他那麼輕易的就毀了我的幸福,殺了我最愛的人,卻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錘擊著自己的胸,旁邊的丫鬟攔不住。
她卻突然自己停下,隻是表情卻已經變了,抬起的雙眼變得怨毒,“若能為我丈夫報仇,妾身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十條命,生生世世,都願意當牛做馬。你們……能幫我?”
恨海滔天。
王言察覺到了她想要複仇的決心,頓時坐立難安起來,他是看過明褚實力的,十個他加起來也打不過啊!
頓時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很羞愧,“這……”
“帝子……是那個洞墟見過的明褚嗎?”少年悅耳的聲音橫插進來。王言轉頭,雲徙側過臉來平平淡淡地詢問他。
“確實是他,但,少斂你該不會……”王言未說完一臉不讚同。
這樣除惡揚善的事幫不上忙丟臉是丟臉,可總比丟命好。
“怎麼,你們,怕了他?也是,怕他是應該的。”高筱柔收起情緒,冷淡站立道,“那就不打擾二位高士,二位高士,也彆來阻攔妾身。”
雲徙和王言站到門外。
王言說,“剛才我都以為你會答應。”
雲徙斂目,“長老有訓,出門在外,不得輕易惹事。”
王言聽了一臉欣慰,心裡也鬆了口氣,“還好你最聽門規。”
雲徙不言,二人踏上回程之路。
“這在我們風息,就算是小師姐,少說也得去半條命吧。”王言路上說道。
楊盈心因為行為魯莽可沒少受過罰。
“真是令人唏噓,慘是挺慘的,但少斂你還是要以金丹大會奪取名次為重,這可是翻身的好機會。”
“嗯,”路行了一半,雲徙說道,“你說得對,方才在集市裡見了個防護寶器,我很中意,想想還是將其買下來,你在這裡等等我?”
王言不疑有他,揮揮手,“你去吧,我在那塊石頭邊上等你。”
雲徙禦劍折返,先是往集市去,半路上調轉方向前往了剛才去的高莊,直接在院落裡落下。
方才尋短見的女子沒有去投湖,而是在這裡等他。
她還是穿著這一身喪服,見到雲徙,緩緩款身,“恩人。”
剛才,在兩人離去,她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聲音。
“我還什麼都沒有做。”雲徙用靈力將她托起。
“可你打算做點什麼不是嗎?”高筱柔一臉期待,“否則恩公不會回來。”
雲徙說道,“金丹大會外界不得動武,否則會取消名次,而且我門有門規,不得尋釁滋事,但是……”
他手指撫摸身旁的劍柄,他雖然主用武器並不是劍,可卻常常佩戴,也經常使用。
因為他始終記得她說過的話。
劍,是用來平心中不平之事的。
劍不出鞘……是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