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門,向統領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的少將軍,低頭來跟步桐問禮,步桐隨意地往外拖著椅子,越過滿地珍寶書簡,一路上磕磕絆絆,
“大家隨意找地方坐,如今雁門關守備空虛,軍士安置混亂,怕是需要商議之事許多,便都莫要見外了。”
徐統領趕忙幫著步桐拖出去幾把椅子,讓大家坐下。
向統領介紹著,“郡主,這是明將軍和朱將軍,皆是軍中明睿忠信之輩,願聽郡主號令。”
果然沒有先前跟在祝洪成身後的那些人,想來那些個牆頭草也不是什麼靠得住的人,如此也好,步桐先坐下,
“各位將軍先說一下自己擅長作戰的方向罷,我大概草擬了幾個位置,需要四位將軍作為參考分配,分彆是:城門守衛,這可謂最是重要的遠防位置,集結全城的弓箭手、弓箭、拋石、煤油,必要的時候帶人轉守第二道城門;偷襲,一隊人馬潛伏到城門外的石林,帶著火藥火油,周轉各隱秘位置重傷敵軍,拖慢他們前行的腳步;後方,須得有一可靠抗壓之人,周轉全程物質,分送各處,尤其是城門處,物質不可缺,沒有弓箭,想辦法也得給供上去,後麵一但城門不保,亦要帶人守好第二道城門;敢死隊,若是城門一旦失守,與北涼大軍正麵相對,即便是肉搏,也要抵壓住他們進第二道城門!”
這話說完,滿屋寂靜,雖然所有人知道固守雁門關意味著什麼,但是步桐安排的卻又周密細致,實在沒什麼錯漏之處,然而這步步都是要血肉鑄就,步桐說完隨即被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我知道明日定然艱難,可雁門關絕不可失守,即便是這裡還有一個人,也要抵住城門半分時刻。”
向統領首先起身,眼神堅定,“郡主,臣下年輕體力充沛,平日裡多在城門附近巡邏,最是熟悉,便要我去守城門罷。”
明將軍起身,“郡主,臣下經常來往雁門關和北麵城鎮傳遞書信,外頭石林的隱秘所在皆是知曉,便由臣下帶人去外頭偷襲罷,稍等便出去設下埋伏,保準讓他們舉步維艱。”
朱將軍跟著起身,“郡主,臣下自幼習武,身邊一眾兄弟皆是武功絕佳,我們便做這第二道城門前的敢死隊罷。”
徐統領最後起身,“郡主,臣下年紀最大,在雁門關的年數最久,對這雁門關上下最為了解熟悉,便由臣下統一物資,聯絡百姓們供應各方,守住第二道城門罷。”
步桐有些淚目,他們這是接下一道道死令,雁門關防備不足,若要守住,那便定是犧牲無數人為前提,隨即起身行禮,
“多謝各位將軍的犧牲,若得機會,我們在大勝後好好喝一場,也不枉步桐今日結交各位英雄。”
徐統領跟著開口,“我隻留下信兵一隊即可,城中還有無數百姓相助於我,其他人馬皆留給各位,保持聯係,有任何情況及時回報第二道城門的大本營。”
眾人紛紛應下轉身去做前期準備和人員安排了,步桐拉了徐統領,
“後麵兵器之物一定是不夠用的,我們去大街上招呼大家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徐統領點頭,“臣下正有此意,人多力量大嘛,我這裡可有三萬人馬,比他們要強盛多了。”
步桐看著身邊不惑之年的將軍,卻是滿臉風霜的樂觀積極,
“徐將軍,此戰結束,我一定親去陛下跟前說明這裡的一切,把該屬於大家的榮耀拿回來。”
……
不同於步桐進城之時的蕭條,如今雁門關城內大街上卻是人聲鼎沸,眾人舉著火把,爭先恐後地把自己家裡能做武器的東西統統拿出來擺在長街中央,小山一樣的鐮刀、柴刀、鋤頭、斧子,鏽跡斑駁,卻皆閃著寒光,一看就是剛剛磨過的。
見著徐統領一行幾人過來,後頭似乎跟著女子的模樣,大家紛紛跪下齊呼,“郡主娘娘千歲!”
步桐上前,
“大家快些起身,多謝大家留下同我們一起守衛雁門關,這裡是我朝最後一道大門,列將軍帶著大軍正在日夜兼程趕來救援,隻是明日定然是一場惡戰,前方弓箭武器不足,不知大家可有良方?”
下麵馬上有人開口,“郡主!我們家家戶戶屋後都存放著木頭樹枝,隻要將軍們不嫌棄,咱們馬上動手,比照著弓箭的模樣,削也能削出弓箭呀。”
眾人紛紛響應,
“對啊,我家後麵可多樹枝呢。”
“可是沒有箭頭如何行的?”
“把樹枝削得尖銳些總能用的。”
……
步桐深深彎下腰,
“多謝大家了,此役萬分重要,全要仰仗大家了。”
眾人紛紛拿回自己的鐮刀,開始奔走相告回各家去拿木枝,徐將軍喜出望外,“郡主,臣下這就去那些箭矢來分給大家照著做。”
步桐點頭,徐統領轉身跑開,春桃這時候上前,擔憂地開口,“小姐,今夜怕是事務還要多著呢,明日定然不得休息,不如先且去稍作歇腳,也好恢複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