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這一聲“太師叔祖”叫出去,周圍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眾異獸:“???”太師叔祖?就是那個奉天君?楚王八蛋要討好人?
楚·王八蛋·嘯天:“???”他就是奉天君?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外院弟子:“……”媽,我們為什麼要替楚嘯天出這個頭。師祖教訓得是,我們是垃圾,我們是一堆垃圾!
林啾啾:“…………”他就是奉天君?不會吧……幾百多歲老頭子,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年輕?皮膚這麼光滑細致,一點皺紋也沒有。這就是玄幻世界嗎?也太牛逼了吧!
她驚歎著注視著對方容顏,直到那雙清冷眸子看過來。
年輕太師叔祖裴恕顯然相當討厭這樣場合,朝楚嘯天伸出手,不耐煩地重複道:“拿來。”
這一回,楚嘯天立刻連滾帶爬地把手中靈網與被困在網中林啾啾雙手奉上。
“師祖……哦不,奉天君。我有眼不識泰山,一時將您誤認為偷盜小賊,真是誤會!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他先叫了一聲師祖,想起自己不是玄天仙府弟子了,才匆匆改口。
楚嘯天一邊請罪,一邊在心中默念鬆開靈網口訣。可他意念紛雜,靈氣根本無法集中,幾次嘗試都失敗了,靈網根本紋絲不動。
楚嘯天緊張地腦袋都出汗了,裴恕才沒有心情等他,抬起手,將靈網指向白墨。
隻見一道寒光驟出,嗖嗖幾下割斷靈網,然後又飛回白墨掌心,消失不見。
不過一眨眼功夫,堅固靈網已被斬成殘破碎片,撲簌簌地從裴恕手上落下。
林啾啾“啾”了一聲,撲扇著翅膀想要逃跑。她剛探出腦袋,頭頂就被一股力道按住。
“還跑,找死麼?”
裴恕冷著臉孔向下睨她,林啾啾:“……”
與他話音和眼神極不相符,他掌心卻是十分溫暖,動作也十分輕柔。
林啾啾被他一撫,先前驚懼和慌張陡然去了大半,反而莫名地增添了許多安全感。
困倦如浪潮般席卷而來,林啾啾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最後竟伏在裴恕掌心,乖順地睡著了。
另一邊,楚嘯天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張靈網是他花了大價錢從一位有名馭獸師手上買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這樣一件稀罕法寶幫他收服了不少異獸,可是萬萬沒想到,在白墨麵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竟如普通麻繩一般。
楚嘯天握緊了拳頭,嫉妒心和想要進入玄天內院渴望頓時更加強烈了。
“奉天君!”眼看裴恕提步要走,楚嘯天急忙跟上。
既然奉天君帶走了那隻鳥,便相當於收下了他禮物。既如此,按照奉天君規矩,他便可以提出要求,進入內院。
這其中細節楚嘯天已經無暇細想。他心中欣喜遠超過恐懼,興奮亦蓋過了憤怒,隻聽撲通一聲,楚嘯天跪在裴恕麵前,大聲說出自己願望,再用力一叩首道:“請奉天君成全!”
裴恕停下腳步,看向楚嘯天。
他臉上出現了短暫奇怪笑容,雖是在笑,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跟在裴恕身後白墨按住眉心,無聲地歎了口氣。
以他對太師叔祖了解,楚嘯天這都不叫找死了,他這是在墳頭上蹦迪,還給太師叔祖遞了把刀!
太師叔祖裴恕果然沒有絲毫猶豫,接過那把刀,噗嗤一聲捅了進去。
“哦?這就是你為我準備壽禮?在我壽辰之日送給我一隻奄奄一息鳥?”
楚嘯天臉色大變,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奉天君息怒!奉天君息怒!我……我絕無此意!”
他一下一下撞擊著青石板,腦袋觸碰地麵發出沉悶聲響讓那幾個外院弟子都心有餘悸。
血珠很快從額頭沁了出來,順著鼻梁流到了下巴。楚嘯天卻顧不得擦,膽戰心驚地為自己辯解道:“奉天君明鑒,這隻碧海雀是因為旅途顛簸、水土不服才生病,我未想過她會如此嬌弱,確有照顧不周之責。但碧海雀雖然稀有,卻不難抓,奉天君若是喜歡,我可以再去中洲為您抓一隻……不,不止一隻,五隻,十隻!隻要奉天君開口,多少隻都沒問題!”
“碧海雀?”裴恕冷笑一聲,眼神愈發讓人膽寒,“本以為你在馭獸方麵有些天賦,沒想到隻是個連碧海雀和青烏都分不清楚蠢貨罷了。”
“青……青烏?”楚嘯天叩頭動作忽然頓住,他不可置信地訥訥抬頭,白墨聞言亦是一頓。
傳說,青烏乃是上古神鳥鳳凰後裔,部族世代隱居在不為人知深林中,極少有人見過他們還未化成人形幼鳥模樣,故而十分神秘。
不過,白墨有位師伯極愛研究珍禽異獸,早年間與青烏族還有過幾次交集,白墨在內院時選修過她珍禽論,因此對青烏略知一二。
據說,青烏族是鳳凰後代,隻不過神鳥血脈延續至今,繁衍變化,早已不是所有青烏都有可能化成鳳凰了。距今百年以來,青烏族中成功浴火化凰不過也隻有三隻,屈指可數。因此,為了保證血脈純正,讓鳳凰神血得以延續,青烏族在族中設有森嚴等級製度,嚴禁族人與外族□□,同族之間亦必須等級相配才能生育。至於劃分等級標準,就是青烏幼鳥眼周一圈細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