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朵頗為驚奇地打量顏歡,“這外麵小子們一個個的巴不得我去死,你難道就不想我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還敢這麼大膽喝我的酒?”
“朵前輩真要是什麼魔頭,那幾個稚童也不會就這麼簡單活著回去了。”
顏歡嘴上這麼說,可也是依仗有解萬毒的畢方在身,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將酒喝下去。
“你小子心思倒是轉的靈活。”
“你找涼山覡想要乾什麼?”
老朵沾著蒜泥就大口吃起了狗肉,嘴“吧唧”作響,吃的津津有味。
“是晚輩得了家中祖傳的一些石刻碑文,可惜是用古彝文寫成,加了涼山覡一脈特有的符文,晚輩參悟不透,便想來請教一二。”
老朵一邊嚼著一邊端詳顏歡。
“這涼山覡中有本事的都外出闖蕩了,留下一群老不死的東西和稚童留在山中,精通古彝文的,我倒是知道一些。”
“吃完飯,等會兒帶你去見他們。”
“那就有勞前輩了。”顏歡接過了碗筷,大快朵頤起來。
“慢點,不急。”老朵笑嗬嗬道,將腿在小馬紮前盤起。
自打這小子踏門而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有些親切,看久了都想起自己那負氣出走多年的小孫兒了。
飯後,在老者帶領下,顏歡踏過一條曲折蜿蜒的山路,行至奇險山脈圍擁中的一塊大空地中。
此處是個墳圈子,陰氣極重,大大小小的墳墓如竹筍般紮在山地裡,墓碑修的簡單草率,就是一個個的木板子上又簡單寫了點字。
“來,這裡就是所有精通古彝文的家夥啦!”老者笑道,揮手示意。
“這些墳墓,他們全死了?”顏歡驚詫眨眼,那線索豈不是從第一步就斷了。
“怎麼死的,又是什麼時候死的,有沒有剛入土的?”
顏歡急切問道,這要是恰好還有死了不久的,趕上屍身未寒,興許還能將他的魂兒給拘了,好好請教一番。
“當然是被人殺了唄,死了大概有幾十年了。”
老朵望向墳墓,有點失神,不停揉捏了下有些乾澀的眼角。
顏歡站在某處墳頭前,那土堆上枯死的乾草,都不知堆砌了有幾米高。
“將所有精通古彝文的巫士殺光了,當年這人莫非是想絕了涼山覡一脈的根兒?”
老朵歎口氣,“有道是人心如深淵,深不可測,瞧不得~瞧不得啊!”
“小子你出門在外,當知這世界上的人都活成了半人半鬼,走近了誰都沒法細瞧,誰知道那人皮下麵,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要你陪老頭子我吃飯,你做到了,那我也不能食言。”
“來,你挨個問吧,我這就將他們全都放出來。”
老朵雙臂張開,擁抱天地,背後陰煞邪風翻騰而起,黑煙霧氣逐漸彌漫了整個墳圈,那墳頭之上,陸陸續續浮現出了無數陰鬼。
一隻鬼對著一座墳,不多不少。
“來,小子,開始問吧。”
顏歡隻是靜靜審視這頗為壯觀的場麵,淡然道,“拘靈遣將。”
“朵前輩,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