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尋了個地兒落下。
周圍沒有車聲,也聽不到人聲,偶爾幾聲蟬鳴響起,瞬間便被微風帶走。
田地裡的莊稼稀稀拉拉,無力地耷拉著頭。
顏歡再往前走,就看見沾滿灰土的村碑——小俊村。
這個村子在地方建製上早已除名,納入了鄰村的一部分,地圖上不可查,也就隻有村裡幾個年事已高的老頑固,還固執稱自己為小俊村人。
村裡的一些老舊電線杆矗立著,電線如蛛網般交錯,卻顯得孤單冷清,像是連接著現代文明的最後幾根絲線。
顏歡掏出手機,此地信號不好,影響了正常的通話。
好在事前同雲母親那邊聯係過,幾人約定好了在村外唯一的小密林中見麵。
顏歡才踏上田野小徑,就看見一個推著小推車的漢子,滿頭大汗往地裡推糞。
“請問···”
話音未落,那漢子見了陌生人,先是一愣,隨後索性將推車丟掉,連連擺手:“我家婆娘生孩子了,我得抓緊回去!”
“···”
行!
顏歡繼續朝前走去,迎麵而來一個背著竹筐的光頭,筐子裡全是曬得皺巴巴的毛桃。
“請問這位大哥···”
“誒誒誒,我老婆生孩子了,得抓緊回去,請你吃桃了,喜慶喜慶!”
嘩啦啦啦!
一竹筐毛桃都倒在了地上。
“你們老婆莫不是一個人?”顏歡凝視倉皇逃竄的身影,心中起了一絲疑惑。
這村裡人貌似對外來者都不太友好啊!
複行幾步,又是同樣的場景。
這次,顏歡沒有顧及禮道,單手將那來人提了起來,“嘩啦啦”,銅器陶罐灑了一地。
“這位大叔,你老婆不生孩子吧?”
顏歡氣力極大,讓種田多年的莊稼漢都嚇了一跳,他顫抖道:“沒···沒有,我還是老光棍呢···就是我家母豬下崽兒,得趕回去做產後護理···”
“那確實得抓緊回去,最近豬肉可是蹭蹭蹭的往上漲。”顏歡笑道,瞳眸中起了玄龜黑蛇之相。
我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到底在忌諱什麼。
唰!
顏歡識破了那莊稼漢的內心算計,鬆開了手,致歉道:“失禮了,大叔要是豬崽子有問題,可以過來找我,家中祖傳獸醫,劁豬刪蛋子(絕育)的事情也利索。”
“誒誒!好,謝謝啊!”那人連聲應著,匆匆跑開了。
五分鐘後,顏歡同雲以及楊家人在林中相聚,雲母親那邊的來人,是雲的小叔和二舅,分彆叫做楊晉新和楊開國。
“顏師傅,你實在不該提前和村裡人接觸,這裡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啊···前不久他們把地方管事兒的都打了。”楊開國搖頭歎道。
本來乾這行就招人忌諱,如今暴露在視野之下,行動恐怕是更加艱難了。
“打了人,但是沒有處理?”顏歡問道。
楊開國搖搖頭,這種後來事,他就不清楚了。
掃視了下四周,楊開國沒有關注那長矮土疙瘩,反倒是瞧起了小俊村旁邊的兩座巍峨雄山,山若佛手,夾取魁星,是大好的風水局。
“放在古代,這可是能出狀元的,不該這麼窮困潦倒啊···”
“窮嗎?楊家風水術看得倒是真切。”顏歡說道,指了指村口路西的一處人家,“那家子弟是上市企業的高管,前鄰是某地政府的一把手,後鄰家的娃,本事就更大了···”
“嗯?”楊開國啞然失語,驚詫無比地向前瞅去。
“你事前都做過調查了?可這麼一個窮困潦倒的地方,要是家中儘是人中龍鳳,那···沒道理啊!沒苦硬吃啊!?”
“可能是為了還債吧···”顏歡埋頭思索,那莊稼漢心中所藏就這些事情,可這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風俗習慣,至於原因,村裡人也不知道。
大概,這墓中真的有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