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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夫人是大佬 傑歌 111630 字 10個月前

299.傀儡

齊禹臣覺得自己找到了製住陸景的手段。

“秦敬沒什麼事,他最近很好,除了有許多變態的訓練任務之外沒有不好的。”

陸景皺眉,“什麼變態的訓練任務?”

“秦敬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他的出身注定很多事情。之前他在星都並未多展露自己的實力,所以他的父親可能就沒怎麼想重點培養他,但是他在聯合軍演上的表現讓他的父親看到了他的能力和潛力,現在自然想要全心培養。每日給他製定的訓練任務都很繁重。基本上都已經快到他身體承受的極限。雖然經曆過這些訓練他本身的能力會再次得到強化突破,但過程一定很痛苦,而且也伴隨著很大危險。”

要不是顧忌著對方是秦敬的父親,陸景早就開罵了!

這是什麼父親?

覺得孩子沒有能力的時候劉不管不顧,發現有潛力了就往死了去壓榨!

現在陸景懷疑秦敬的父親之所以會下狠手懲罰私生子就是因為看到了秦敬的價值。

陸景自己無父無母,但他覺得要是秦敬父母那樣的,可能還真不如沒有。

看陸景沉著臉不說話,齊禹臣就猜到陸景在心裡一定沒想著秦敬父親什麼好話,“好了,你也彆太在意,你家老秦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捏的,他會老老實實接受訓練也隻能說明他自己想變得更強。有事業心的男人最追求變強這方麵上是永遠不知足,你們家老秦更是這樣。”

陸景也知道秦敬一直想變得更強,這樣才能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但他就是忍不住心疼啊!

陸景突然間就有點不想按部就班地來了,他真想不管不顧直接聯係秦敬,告訴秦敬自己現在就在星都!

可按照齊禹臣的說話,秦敬每天的訓練計劃滿滿當當,要是為了來見自己而沒有完成相應的訓練內容,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父親責怪。

齊禹臣看陸景的眉毛一會緊皺一會舒展,一會又緊皺,“你是不是在想怎麼能見秦敬一麵?”

陸景轉頭看過去,“你有辦法?”這一句問話帶著顫音,陸景都沒注意到他話中期待的語氣有多明顯。

這還讓人怎麼說出拒絕的話?

齊禹臣原本還不想這麼痛快說出來,但對上陸景的眼神,就沒有辦法刁難人。

“是有個方法,但能不能把握得住還得看你。秦敬住在軍區大院他父親家中,這一個軍區大院住的都是軍部高層。秦敬家對門住的是量子炮第三兵署的署長郎孝儒。這位郎署長有個兒子,今年已經二十歲,但是從小身子就從來麼有好利落過。去中西醫院做過各種檢查,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毛病,像是脾胃不和,或者感冒,或者抵抗力下降導致的一些並發症,都不是多嚴重的病,可這斷斷續續這麼多年不見好也是個事。於是就有人給郎孝儒署長建議,既然醫學科技解決不了,那不如找除靈師看看,說不定少爺總是病懨懨的是因為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他們決定請除靈師?”陸景眼睛亮起來,要真是能到郎家去,郎家跟秦敬家又是對門,他就有機會見到秦敬了!

“郎署長對這些事情不太懂,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非常不喜歡除靈師,他們夫妻恩愛,到什麼場合都要在一起,但基本上隻要有除靈師到場的場合,他基本都不會參加。所以導致很多軍政高層的人知道,要是想請郎孝儒,那宴會上就不能出現除靈師。不過眼下也是沒有辦法了,郎孝儒隻能試試看,到底還是自己兒子的健康最重要。”

“那郎孝儒準備從哪找除靈師?”

“以郎孝儒的身份還用他自己去找?都是彆人主動給他推薦。我跟郎孝儒也認識,所以我打算推薦你。不過給他推薦的肯定不止我一個,很多人都不會放過這個跟郎孝儒建立好關係的機會,我就看你了,正好我那有個文件需要郎孝儒簽字,你幫我搞定他兒子,他幫我簽字,就當抵了我幫你租房的錢。”

陸景:“你確定至少我治好他兒子他就一定會給你簽那什麼字?”

“那是自然,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本來就是雙贏,隻不過我有太多競爭者,我自信條件並不比他們差,隻要你能治好他兒子,我就能拿下簽字。”

陸景笑起來,“看不出你現在是個”事業齊”了,以前那個修煉狂魔怎麼不見了?”

齊禹臣:“你怎麼知道我找他簽字不是為了弄到更好的修煉資源?”

“算你狠。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休息?”

“後天和大後天,兩天周末都沒課,我可以去看看,”

“好,那我就跟郎署長確定在後天。你有沒有什麼要我準備的?”

“有,我要一具傀儡。”

齊禹臣:“才將還清房子的錢,現在又打算欠下買傀儡的錢?”

陸景的眼神裡寫滿了“你怎麼這麼小氣?”

“當然不是這麼算的,能讓你拐這麼大的彎,最後的得益一定非同尋常。是錢還是修煉資源我都不管,但清了房租再加一具傀儡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齊禹臣歎氣,“可以,給你買個傀儡。要是沒成的話你這負債……”

“我這麼有錢,還能欠你的?”

齊禹臣:“……不過你買這傀儡到底要乾什麼?你又不是傀儡師,要他也沒用啊!”

“我不是傀儡師,但我可以讓陰靈附身到傀儡身上。”陸景把米陽叫過來,“你也知道米陽現在總是魂體跟著我不太方便,要是被其他除靈師看到也麻煩。我也是剛剛才想到可以讓他附身到傀儡上,假裝是被我操控的傀儡。”

“除靈師收靈仆不是正常的?彆人看見了你就說這是你的靈仆不就完了?”

陸景白眼:“我才十八歲,哪有十八歲的除靈師就能簽下靈仆的?”

齊禹臣嘴角抽了兩下,那句“我才十八歲”結結實實雷到了他。

這麼一把歲數了說這種話怎麼能這麼自然?

“可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難道就不顯眼?你想低調也低調不了吧?”

“那不一樣,我現在是張柯,有陸景珠玉在前,我這就不算什麼了!但如果我再弄個靈仆就不合適了。”

珠玉在前……這人誇獎起自己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好,我現在就去跟你弄個傀儡。”

齊禹臣風風火火地走了。

正好外賣也到了,陸景有滋有味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跟米陽說:“等傀儡到了,以後你就方便光明正大跟在我身邊,如果有什麼特殊事情要辦不方便現身,你也可以隨時從傀儡裡出來。”

米陽點頭,對陸景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他現在沒事就在網上學習手語,方便沒帶平板也能跟陸景交流,現在很多簡單的手勢都已經會做了。

陸景把買傀儡的事情交給齊禹臣,倒不是為了讓齊禹臣花錢,隻是他發現星都這邊對傀儡的管控很嚴格。

除了各學院傀儡係的學員,還有專業的傀儡師之外,其他人要想購買傀儡必須要先在相關部門進行申請審核,但要想申請成功非常困難,比申請槍支許可證還難。“張柯”的身份還太單薄,去做傀儡的申請審核十有八九不能通過,但齊禹臣一定可以。

一個小時後,一個傀儡被送貨人員送上門。

陸景很滿意,從身材到外貌都不錯,挺養眼。

而且還有贈品,送了一條內褲和一條大短,已經穿在傀儡身上。

齊禹臣特彆夠意思,給買的是高級仿生傀儡,功能特彆齊全。就是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上得了床的傀儡。

在看傀儡使用數明書上那一欄關於與傀儡做愛的注意事項時,陸景就想起了當初自己和秦敬在夏寧意外目睹到的那場人與傀儡在草叢裡進行的性愛,當時就看那男的爽得不行。

陸景啪的一下關上使用手冊,他還是不看了,反正是米陽要俯身傀儡,讓米陽自己看看就好。

在米陽看手冊的空檔,陸景又按照米陽的風格給傀儡買了幾套衣服,一會就能送上門。

也是比較巧,這傀儡的初始化體型就跟米陽原本的身材差不多,高高瘦瘦的,這麼好的身材穿衣服也好搭配。

有了這傀儡,米陽再想穿什麼衣服就不用讓陸景畫再燒給他了。

陸景倒是有點悶悶不樂,想他家秦敬了。

第二天陸景一大早去赤峰學院報道,跟著晨跑。

晨跑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初、中、高級的學員一起。

初級學員一個小時,中高級一個半小時。

晨跑結束之後,中高級的學員大部分都已經累得不行,陸景還沒事人似的插著口袋站在一旁,也就是呼吸比平時要快一些。

其他學員看著嘖嘖稱奇。他們也都聽說有個新人加入學院,對於對方十八歲就成為中級學員,有些人是不大服氣的,不過是不敢質疑學院而已,但看著這人跑一個半小時速度不減還麵不改色,心裡就隱隱約約相信對方可能真的有小小年紀就成為中級學員的資本。

300.如同期待初戀

第一天在除靈師學院上學,陸景學到了很多。

星際世界的除靈師的術法和修真界還是有些區彆,陸景學習了之後就能將這些術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和自己的術法結合起來,以得到更加強大的術法,同時也能讓他進一步了解除靈師各個等級的實力,以後在想要扮豬吃老虎就不用擔心沒裝到家了。

第一天的學習內容非常充實,陸景發現A班所有人的學習狀態都非常認真積極,哪怕是純理論課聽講都全神貫注,找不出一個開小差的。

這赤峰學院不愧是排名第二的學院,在他看來這樣的學習氛圍恐怕也並不比天靈學院要差。

然而等快下課的時候,他因為坐在最前排,聽到正在琢麼該布置什麼作業的老師碎碎念:每周也就最後一天的課聽得認真!就怕明天放假留太多作業!哼!天真!你們越這樣我越是要多留!還留最難的!就留這道題了,這題我都不會!難死你們!

陸景:……

今天一天陸景都沒再見到項秋葵和燕無心。

他覺得這樣挺好,還就怕因為他天賦好而對他特彆關照,他反而不自在。項秋葵沒來找他,也沒讓彆的老師來噓寒問暖,就是對他和其他學生一視同仁,他就覺得挺舒服,想著這赤峰學院還是來對了!

由於明天開始就是雙休日,所以今天晚上學員們就可以提前回家,如果有不想回家的學生也可以留在學院宿舍。

陸景想著明天要去郎家的事,就還是在宿管那裡登記回去。他要用今晚的時間多做點準備。

僅憑齊禹臣的描述不足以判斷出來到底是什麼情況,雖然這世界上很少有特彆絕對的事,但為了能方便見到秦敬,他這次必須萬無一失!

剛回到出租房,陸景就看到在門口站著的……嚴紹?

“你怎麼在這?”

嚴紹臉黑:“你告訴我的地址。”

“啊……”陸景這才想起來,今天上課的時候嚴紹給他發消息,問他是不是搬家了,他這才想起來離開天靈學院並搬家這件事壓根就沒告訴嚴紹,但當時又在上課,也不方便多說,於是就把新住處的地址直接發給嚴紹了,想著下課之後再聯係,結果一下課就跟其他同學討論問題,把嚴紹給忘了,“你不會從我發了定位之後就直接過來了吧?”

嚴紹鼻孔重重出氣。

陸景有點過意不去了,他記得那時候也就兩點多,嚴紹從公司過來要小一個小時,就算三點半到的這裡,現在都已經五點半了,這是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

陸景一時嘴禿嚕,就問了句約等於火上澆油的話:“你這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

看著嚴紹發黑的臉色,陸景瞬間明白,又特彆及時地補了一刀完成了雙殺:“小綿羊不讓你進去是吧?”

“小綿羊?”嚴紹臉色更加難看,“你叫他小綿羊?”

“有什麼問題?”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叫他小綿羊他還跟我生氣。”嚴紹的語氣裡甚至透漏了一點委屈。

陸景搖頭,“那時候你們才剛認識,你就叫人家小綿羊,人家讓你叫才怪。”

“那你們也剛認識不久。”

“可如果不是我他可能已經魂飛魄散。”

Triplekill!!!

三殺!

嚴紹深吸一口氣,“那你現在能不能讓我進去?”

陸景帶著一種“我就是要看熱鬨”的表情搖頭,“那可不行,小綿羊不讓你進我怎麼能讓你進?不過看在你等了這麼長時間的份上,我可以進去幫你說兩句好話。”

自己曾經的愛人的房間,如今要彆的男人幫他說好話他才能進去!

嚴紹有些陰沉地看著陸景:“你之前說你有喜歡的人,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過來就是為了找他。”

“可米陽那麼好,很多人都喜歡他這種類型。”

陸景的表情變得嚴肅:“我喜歡的那個人,不是說我喜歡他那一類型,而是我就喜歡他。如果我會對跟他同一個類型的人態度稍好一些,那也是因為那些人是和他一個類型,是沾他的光。”

嚴紹驚訝地看著陸景,他沒想到陸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想起從前他為了讓米陽有安全感,總跟米陽說:你就是我喜歡的類型。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聽到他這樣說時米陽也沒有多開心的樣子,換個角度想,他這話的潛台詞不就表示如果在出現這樣的類型,他還是有可能對同類型的彆人動心?

跟他相比,米陽雖然性格稍微內向一些,但在對他表達愛意時候從來都是熱烈而直白,嘴角翹起最自然好看的弧度,眼中帶著光,用無比愉悅的聲音說:“嚴紹!我就是喜歡你!”

在太名山雲霧繚繞的古棧道上,在法緣寺渾厚莊重的鐘聲下,都有這句話輕輕回響。

嚴紹無比後悔,為什麼那些時候他淨顧著感動,從來沒有回一句一樣的話。

他現在想說,但他想要訴說的對象……卻未必想聽了。

陸景進門,又在嚴紹的麵前把門關上。

走進客廳,看到坐在陣法中修煉的米陽。

米陽身上的白光比之前還要強烈一些,但若隱若現。

陸景滿意地點點頭,“這進步不小啊,不過若隱若現……說明你現在的精神不是很集中,是不是惦記著門外頭那小子呢?”

這話一出來,陸景自己都覺得他好像個管著孩子不讓早戀的家長,逼著孩子好好學習,門外頭就是孩子早戀的小對象。

這個想法把陸景自己都給惡寒了一下,但又忍不住想著,要是以後他跟秦敬有孩子了,自己肯定不是嚴父那一卦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跟孩子一塊被秦敬給管著。

米陽搖頭,看起來不大高興。

陸景歎氣,“他三點多就到了吧,這在外麵站的時間也夠久了,我一會要去臥室準備一些明天去郎家可能用得上的東西,你就讓他進來陪你,陪你練練手語,或者是練練術法也行,你把你已經掌握的術法可以用在他身上,我看他皮糙肉厚的,經得住,就算真出事也不要緊,還有我呢,隻要人還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

米陽撲哧一聲笑了,微微皺著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陸景也笑起來:“這就對了,都已經是魂兒了,還那麼苦大仇深的乾什麼?要做就要做一隻瀟灑的魂!我跟你說,以後你要是跟我回我家鄉,我可以給你介紹好多特彆特彆帥的陰靈,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還特彆會體貼人。奶狗係的、狼狗係的、貓係的、爹係的應有儘有!總有一款適合你!”

米陽都要笑得不行了,趕緊給陸景比劃手勢讓他去忙自己的。

陸景進臥室前還跟米陽說免費的試驗品不用白不用,反正就算是當試驗品,隻要有機會跟米陽接觸,嚴紹也能樂開花。

陸景在學校吃完了飯回來,進了臥室後一貓就貓到了很晚,完成最後一張符篆的時候一抬頭,謔!都已經十點多了!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陸景肯定嚴紹那不要臉的還沒走,不然米陽肯定會進來提醒他差不多該休息了。

開門出去,果然,嚴紹還在客廳,身上被黑色的光舒束縛了好幾圈,動彈不得。米陽在旁邊圍著嚴紹來回轉,眼神有些焦急,一看到陸景出來就跟見到見到救醒一樣衝了過來,對著嚴紹一陣比劃。

這就不是什麼手語了,就是一時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儘可能地去表達遇到的麻煩。

陸景看了一會也看明白了,“你用術法束縛住了嚴紹,但不知道該怎麼解開?”

米陽連連點頭,他明明是按照陸景給的書去做的,但是綁上去的時候沒問題,他還挺高興,但是要解開的時候卻怎麼都解不開了。

陸景雖然也能給嚴紹解開,但卻沒動,而是一步步教米陽怎麼做,讓米陽自己去解。

經過陸景的指教,米陽知道自己之前哪裡做錯了,修改過來之後果然輕輕鬆鬆收回了術法,嚴紹身上束縛的黑光消失了。

被捆了好一會的嚴紹沒有一點生氣的表情,還很高興地給米陽鼓掌,誇米陽好棒。

隻不過嚴紹的臉色不是很好。

陸景挑眉,跟嚴紹說時間也不早了,逐客的意味十分明顯。

嚴紹舍不得,從米陽出事之後,他就沒有這麼長時間跟米陽相處過。但他也怕自己一直不走米陽會不高興,滿臉溫柔地笑著跟米陽說再見後就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陸景送嚴紹出門,走到門外後還關上門,叫住正要離開的嚴紹:“你臉色不太好,是因為你跟米陽相處的時間太長,他現在是陰靈,你是活人,總跟在他身邊會對你的身體和精神都有損傷,這也不是米陽能控製住的,你明白嗎?”

嚴紹點頭,他明白,他當然明白。

在知道米陽成為陰靈之後,他就在網上查了很多有關陰靈的內容,甚至包括人能不能和陰靈在一起。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並且很多高級除靈師都表示活人常和陰靈在一起會影響健康,而那時候,他就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可能命短的情況。

他不能直接自殺陪著米陽,但在壽命長短上……他想自私一回。

彆人都是想方設法地活久點,他卻在如同期待初戀一樣期待死亡的到來。

301.比鬥招靈

陸景給了嚴紹一瓶丹藥,可以幫助嚴紹消除長時間與陰靈相處對身體造成的影響。

至於嚴紹會不會吃,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陸景不是聖母,就算是認識的人,也不可能乾涉每個人的生老病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句話也不算全錯,他隻是儘可能地做到讓自己無愧於心。

第二天,齊禹臣親自開車來接陸景和已經附身傀儡的米陽。

陸景看到齊禹臣熒光橘顏色的超跑,表情痛心地道:“二狗你變了。”

齊禹臣眼角使勁兒抽了兩下,“這是前一陣子穆雲崢過來買的車,暫放在我那。我的車昨天出問題,送去修理廠了。”

陸景長舒一口氣,“我說這不是你風格呢!你要買車估計非黑即白!”

陸景知道齊禹臣肯定不會說謊,但他壓根就不相信穆雲崢是真的要把自己的車暫時放在齊禹臣那,分明就是要送齊禹臣車但又怕對方不接受才會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也就大齊這種情商三五時不在線的才會相信穆雲崢的說辭。

從住處到軍局大院,足足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

陸景昨天晚上因為想著很快就能見到秦敬興奮到後半夜才睡著,這下剛好可以補個眠。

到地方的時候還是米陽推了陸景兩下才把人給喊醒。

剛醒過來的陸景看到米陽陌生的傀儡臉差點沒反應過來,幸好沒有一拳打上去,不然這麼高級的仿生傀儡也會在眼睛處顯示出被打出來的淤青。

陸景打了個哈欠,雙臂高高伸過頭頂舒展筋骨,又趕緊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確保他現在從外形看來非常完美。

齊禹臣看著陸景的那個麻煩勁兒,嫌棄地說:“今天又見不到秦敬,你至於這麼注意形象?”

陸景:“做除靈師就不需要注意形象了嗎?你這是什麼誤解?我注意形象不也是為了給郎署長留個好印象?再說了,萬一見到秦敬了呢?咱得時刻準備著!”

齊禹臣已經無言以對。

這個軍區大院跟陸景想象的不太一樣。估計這裡麵住著的都是真正的軍部高層,幾乎每一棟房子都是獨棟的三層小彆墅,前後帶花園草地的那種。

環境是真的不錯,陸景也想著以後自己和秦敬也許可以找一個安靜清幽的地方也建上一棟彆墅,按照他們自己的喜好來裝修多一點兒自然元素。

郎家的管家是一個看起來就非常精神優雅的大叔,那一舉一動都是相當足的紳士派頭。都說很多軍人不太喜歡這一套,看來郎家倒不是這樣。

管家非常熱情有禮的請幾人進門,並且吩咐家裡的仆人幫齊禹臣把車開到後麵的車庫去。

看仆人那熟練的操作,明顯是沒少代駕這種等級豪車。

進到彆墅大廳。客廳裡已經坐著幾個人。

其中坐在主位上的是個穿著墨色唐裝的約有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眉目精神,儘管歲數不小了,但渾身上下仍然有一種銳利之氣,一看就是征戰之人,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想必這就是那位郎孝儒郎署長。

在郎孝儒左手邊還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陸景看著有點兒眼熟,但是又確定自己沒見過。另外一個人陸景倒是認識,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不就是淩策嗎?

淩策的反應比陸景還大,看見陸景進來之後直接就站起來了,指著陸景十分沒有禮貌的大喊道:“張柯?你怎麼來的?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陸景沒理會淩策的叫囂,先轉頭對著郎孝儒微微一笑:“郎署長您好。久聞大名,今日終於見到了。”

郎孝儒微微點頭,算是讚賞陸景的得體。跟郎署長打完招呼之後,陸景才轉頭看向還瞪著他的淩策:“你這個手下敗將都能在這兒,我為何不能在?”

“手下敗將”幾個字刺激到了淩策,讓淩策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漲成了豬肝色,“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之前跟淩策坐在一起的中年男人挑了挑眉,冷冷地看了陸景一眼:“張先生好大的口氣,淩策可是天靈學院的中級學員,還是中級除靈師。你說淩策是你的手下敗將,那不知道張先生是哪所學院的優秀學生?”

“赤峰學院。”

中年男人冷冷一笑:“赤峰學院是也不錯,可到底排第二,這排第二的哪裡比得上排第一的?張先生是被齊先生請過來給郎署長的公子看的吧?我勸張先生還是算了吧,有淩大師在這裡。就用不著張先生了。”

陸景又看了一眼郎孝儒,見郎孝儒什麼都沒說,才繼續說道:“學院第一又不代表學員第一,難不成淩策個人的實力就能代表整個天靈學院的實力?他輸給我是事實,天靈學院的人都知道。我勸這位先生在不了解事情情況之前還是彆輕易下定論的好,免得被打臉。一把歲數了可彆因為這點小事兒丟了臉麵。”

陸景原本覺得這個人的長相還有幾分順眼,但一開口整個人的感覺就不好了。盛氣淩人,裝腔作勢。

怎麼說他也是被郎家的管家請進來的,那就算得上是狼家的正經客人,作為主人的郎署長還沒說什麼,他倒在這兒叭叭起來了。陸景剛剛說的話興許不好聽,但已經是給郎署長麵子,不然他可以說的把這人的老臉直接扒下來踩在地上。

“你……”

“張柯!”淩策打斷男人的話,氣衝衝地瞪著陸景,“我就算輸給你,也隻是在古武上說給你,可不代表在除靈術法上我不如你。你彆忘了,我可是中級除靈師。”

陸景點頭,“沒忘了我也是中級除靈師。你是二十四歲的中級除靈師,我是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說起來你可比我年長六歲,不知道是不是也比我多了六年經驗呢”

滿屋子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他們之中有些人對除靈師並不是十分了解,卻也知道能在二十一二歲成為中級除靈師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這居然冒出來一個十八歲的中級初靈師,可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中年男人和郎孝儒同時看向淩策,看到淩策那氣憤到幾乎扭曲的臉就可以確定這個叫張柯的年輕人沒說謊,他真是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

如果年齡在相近一些,或者說至少都在二十二歲以上,那麼年齡確實可以成為優勢,年歲越長,自然代表經驗越豐富。

可是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卻完全不能用這一等級的概念去衡量。天才又怎麼能夠用常規的標準去比對?

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隻能說明他在這一方麵有極高的天賦,而這種天賦並不是幾年的經驗就可以彌補的上的,更彆說對方成為中級除靈師的時間並不長。剛剛郎孝儒還聽他們吹噓說淩策在二十三歲,也就是去年成為中級除靈師。所以淩策真正作為中級除靈師的時間不過一年而已。在天才麵前,普通人的一年都算不上是經驗。

儘管這時候陸景和淩策還沒有展示雙方能力,但在郎孝儒的心中已經稍稍偏向“張柯”這邊,畢竟“張柯”不論從態度、修養還是能力方麵看起來都比這個淩策要好的太多。如果不是因為那人的推薦,他可能現在就直接讓淩策走人了。

如果是彆的事情,或許郎孝儒會給那人個麵子,但事關自己兒子的身體健康,郎孝儒隻能給淩策一個和陸景公平競爭的機會,他可不願意拿自己的兒子去讓兩人比,便提出讓他們切磋一下。不用古武,就論除靈術法,看誰更勝一籌,贏的那一方就留下來為他的兒子診治情況。

淩策自信滿滿,他就不相信已經有一年中級除靈師經驗的自己還能輸給張柯這個新人。

淩策為了加大自己獲勝的把握,在陸景說話之前主動提出比鬥內容,他最擅長的就是招靈。

“張柯,我就跟你比招靈,看看咱們兩個誰能率先招來一隻陰靈!”

陸景嗤笑,心想淩策的這個提議可夠愚蠢的。他難道就沒有想過這裡可是人家郎署長家,往人家家裡招陰靈,問過人家的意見了嗎?再說普通人誰會願意往自己家裡招陰靈?

然而,出乎陸景的意料,郎孝儒竟然同意了,還表示他們可以直接在客廳開始。

陸景心中疑惑,還想著難道是因為身為軍部的高級首長打了不少仗,見過太多死人,所以對此並無忌諱?

不管怎麼說比鬥內容已經確定,陸景也無所謂,招靈這種事他同樣手到擒來。不過以淩策的水準根本沒有資格跟他真正一較高下,所以他也不準備浪費那個精力,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陰靈。

五分鐘準備時間,準備時間一到,雙方就可以直接開始招靈了。

淩策的速度也算快,第一時間掐動手訣,口中念念有詞。

而陸景這個時候隻是抿著嘴微微勾起唇角,打了清脆的個響指,米陽就憑空出現。

302.我家老秦

秦策已經徹底忘記了念口訣,就傻愣愣地看著陸景身邊的米陽。

陸景皮皮地打開光腦虛擬屏,點開背景音樂: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米陽之前在陸景身邊已經全程聽到了,故而能夠完美配合。而且他還換上了之前落水時候的衣服,垂著頭,從頭到腳滿身濕噠噠的,打濕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出長相。

其他人也都驚呆了,隻有知道實情的齊禹臣十分無語。

郎孝儒激動地站起來:“張大師果然厲害!我家小皓有張大師看一定能看好。”

陸景笑著擺擺手:“郎署長先彆給我戴高帽,我自然會全力以赴,但在看到令郎之前還不能打包票,不然什麼情況都不了解就說沒問題不是忽悠人嗎?”

陸景的話並沒有讓那個郎孝儒不高興,相反還更加放心了。

這說的一點沒毛病,人還沒見著,什麼情況都還不清楚,又不是神,怎麼就能保證一定能解決問題?

郎孝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淩策和那個中年男人。

淩策氣得咬肌都動了!

之前中年男人吹噓他的時候他就覺得說得有點過,如果他真的解決不了可怎麼辦?丟了麵子他都不好向父親交代!

現在郎孝儒這樣看他們仿佛就是在嘲諷他們之前的“大言不慚”。

不過就算是這樣,淩策也沒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繼續留下來是沒有必要了,但淩策臨走的時候也沒忘記給陸景挖坑:“既然張大師這麼厲害,那一定能夠治好朗少爺了,我等著張大師的好消息!”

陸景冷笑,淩策還是那麼幼稚,這種小孩兒的把戲也就他玩兒起來樂此不疲!還真以為自己會因此而有壓力導致出什麼問題不成?

中年男人也氣呼呼地跟著淩策走了,不敢跟郎孝儒發脾氣,隻能狠狠瞪了一眼陸景。

齊禹臣小聲在陸景耳邊說:“這是你二叔。”

陸景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剛想問什麼二叔,想到中年男人長相,立馬悟了!

這個中年男人相貌上有那麼一點點像秦敬,他是秦敬的二叔?!

陸景現在就有種天雷滾滾的感覺,他這就算見到秦家人了,但居然是這樣的場景。不用說,自己在秦敬二叔心中的影響已經差到不能再差。

不過陸景也沒真多難受,頂多就是有點惋惜,秦敬的二叔也不是個……算了,到底是長輩,就不背後說他不好了,以後估計少不了當麵懟的機會。就以這人的性子,也不可能跟秦敬相處多好。再說秦家但凡有一個真向著秦敬的,秦敬又怎麼會被逼到自我放逐的地步?

郎孝儒親自帶著陸景上樓去他兒子郎皓的房間。

推開房門,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偏瘦弱的青年。

青年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但還是坐起身跟他們打招呼,明媚皓齒,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青年。

陸景明白了之前齊禹臣的形容是什麼情況,不是要命的大病,就是一直小病不斷,身體就算尚且扛得住,精神上也容易萎靡不振。

青年的臉色也算不上太差,就是說話微笑的表情中都透著一種疲態。

邊上放著很多電子儀器設備,估計是用來檢查青年的身體狀況。

郎孝儒走到床邊:“今天感覺怎麼樣?”

郎皓笑著點頭:“感覺比昨天要好很多。放心。”

雖然郎皓精神不濟,但還是儘量表現出他很好的樣子,就是不想郎孝儒擔心。那個笑容有點虛弱,可在陸景看來卻十分純粹。並且讓陸景對郎皓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

儘管郎皓沒有大多數人都有的健康的身體,但陸景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怨懟或者自怨自艾,反倒是他身上的這種陽光開朗讓彆人也跟著心情舒暢。

從郎孝儒並不意外也沒有多喜悅的表情來看,這句“感覺比昨天要好很多”是郎皓經常聽到的話。不想身邊的情人擔心,每每問起來就笑著說自己很好。

郎皓看向郎孝儒身後的陸景等人,跟齊禹臣打了個招呼:“齊大哥。這兩位是你朋友?”

齊禹臣之前就會來郎孝儒家跟他商量一些軍政上的事情,跟郎皓也熟悉,還有幾次帶著郎皓在後院草地上練劍。郎皓對古武很有興趣,但奈何因為身體不好而不能多接觸。但能跟齊禹臣學那一招半式他都很高興。

齊禹臣給郎皓介紹:“這個是張柯,我朋友,他是位除靈師,旁邊是他的傀儡。”

郎皓笑著跟陸景打招呼:“你好,小張哥。”

陸景無奈,這是看他麵嫩所以在“張哥”前麵加個“小”?

邊上郎孝儒笑起來,他看得出兒子對張柯的印象很好,彆看兒子總愛笑,他這個做父親的可知道,兒子並不容易交朋友,他的大多數微笑都是禮貌客氣的,稱呼上也很有禮,但很多時候並不親近,能叫“小張哥”就說明兒子很喜歡“張柯”。

初見就是好印象,也算緣分。

郎孝儒:“張柯比你還小兩歲,你叫哥可把人家給叫老了。”

“啊?”郎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還以為和我一樣大。不好意思啊!”

陸景笑著搖頭:“沒事,就這麼叫吧,在我這年紀的孩子都喜歡較成熟,喜歡聽彆人叫哥。”

看著陸景一臉淡然地說著這樣的話,那真是……說不出的違和。

郎皓撲哧一聲笑了,“行啊小張哥。小張哥才十八歲就已經是除靈師了,真厲害!估計二十歲之前一定能成為中級除靈師!”

郎孝儒揉了揉兒子的發頂:“人家已經是中級除靈師了。”

這下郎皓真意外了:“小張哥已經是中級除靈師了?這麼厲害!那小張哥是不是最年輕的中級除靈師?”

陸景搖頭:“最年輕的應該是陸景。”

郎皓恍然:“哦對!東雲星係的那個陸景,他真的特彆厲害,最年輕的高級除靈師啊!”

郎孝儒此時更加欣賞“張柯”,想著年輕人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十足值得驕傲,但是他卻還能牢記自己不是最好的,有人比他更強。並且提到這人的時候在他眼中看不到絲毫的嫉妒,這份心性就是多少中年人都沒有,卻在一個青年身上看到,難得啊!這孩子真是好品性!

郎皓眼睛放光地看著陸景:“不過小張哥真的也非常厲害了,除了陸景之外肯定沒有比小張哥更年輕的中級除靈師。”郎皓又歪頭看向陸景身邊的傀儡,眨眨眼,露出一個好看的笑,“不過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除靈師身邊跟著傀儡的。靈仆倒是聽說過。”

陸景笑起來:“郞少知道的很多。”

郎皓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我都叫你小張哥了,你再叫我郞少是不是太見外了?叫阿皓就行。”

陸景依言叫了一聲。

郎孝儒看兒子跟“張柯”相處愉快,心裡也挺安慰,想著兒子一定會好好配合“張柯”。

隻不過可惜,郎孝儒高興得太早。

郎皓很聰明,他猜到陸景為什麼來這裡,客套話說完了,就該明確表明態度了。

“爸,我知道你是懷疑我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我自己的情況我知道,沒有的事,您就彆讓小張哥費事了。難得我跟小張哥一見如故,特彆投緣,我看就讓小張哥在咱們家住兩天,我們好好說說話,之後您在讓人親自送小張哥回去。”

這一番話讓陸景都很驚訝,真是少見到這麼年輕說話還這麼圓滑的人。委婉但堅定地表示拒絕,話說得滴水不漏,還不得罪人,反而透出一種親切熱絡,讓人根本生不起氣,同時又無法輕易拒絕他的話。

郎孝儒臉色不太好看,“小皓……”

“父親,我隻是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精力而已。”

郎皓臉上還掛著和先前一般無二的笑,但對郎孝儒的稱呼卻從“爸”變成了“父親”。

郎孝儒欲言又止。

陸景突然笑著說:“那也好,既然阿皓誠心邀請,我就在這裡住一天,不過後天我就得走了,我還是學生,後天還得回學院。”

“好啊,那這兩天我們就好好認識認識,梁叔,”郎皓叫來管家,“麻煩梁叔收拾出兩間客房。”

管家看了一眼郎孝儒,郎皓也立即看過去,撓撓頭說道:“爸你看我,一聽小張哥願意留下來我都高興壞了,都忘了問你行不行。”

這時候的郎皓真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小少爺,單純地不行。

郎孝儒顯然是拿郎皓沒辦法,再加上陸景都這麼說了,他也隻能由著郎皓。

管家去叫傭人收拾房間,陸景和齊禹臣就在這陪郎皓說話。

陸景趁著出去上衛生間的空檔在外頭跟郎孝儒聊了一會,說郎皓還是抵觸的,他們不能強硬地逼著郎皓,隻能先安撫住,就算郎皓不配合,但隻要不拒絕跟他相處,他還是有彆的辦法能查清楚是不是有陰靈作祟。

郎孝儒點頭,他現在真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張柯”身上。

聊了半天,郎皓不但沒覺得累,就連精神都比陸景他們來的時候看著還要好,郎孝儒看著就更放心了些。

十點多,郎孝儒跟陸景說有個同事要帶著兒子過來看望郎皓,而且就快要到了。

陸景、齊禹臣和已經下床活動了一會的郎皓一起去門口接人,看到從懸浮車上下來一身墨綠色軍裝、黑色短靴的秦敬,陸景差點激動地撲過去!

303.“張柯”那個狐狸精!

陸景一眼不眨地看著秦敬,沒黑也沒瘦。

正常啊,被司言洗精伐髓過的身體已經達到最好的狀態,不可能會輕易在外觀上有變化,非人的訓練會強化身手,但不可能再提高他的體能。

就是不知道秦敬的父親有沒有再去帶秦敬進行體質檢測過,S級的精神力有沒有被發現。

這麼長時間不見,陸景感覺到的在秦敬身上發生的最大變化就是又變帥了。

而且秦敬這好到爆的身材是真適合軍裝!

寬肩瘦腰大長腿在軍裝的包裹下十分明顯,扣子係到最後一顆,立領整整齊齊,那叫一個禁欲範兒!

那線條看著就不知道得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流口水,陸景自己看著都覺得特彆饞。

饞自己男人的身子,光明正大。

旁邊的那個身材筆挺、氣勢逼人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秦敬的父親,兩人眉眼間確實有些相似,隻不過中年男人的臉上更有一種歲月累積的滄桑感,一種更加剛強冷冽不近人情的感覺。嘴唇大概是出於習慣地抿成一條線,兩邊嘴角微微下沉,臉上也習慣性地繃著,透出一股強勢的威嚴感。這樣的氣場說是來看望同事兒子的,倒更像是來找茬鬨事的。

郎孝儒讓秦敬和他父親進來,管家立刻去泡茶。

坐在沙發上,秦瀚海淡淡地問:“郎署長,小皓情況如何?”

“多謝秦大將掛念,挺好。”

邊上郎皓笑了:“秦叔叔您可真有意思,我就在這呢,你要是想知道我好不好直接問我本人不就行了?”

秦瀚海露出慈愛的模樣,“看你精神不錯就知道你挺好,什麼醫生這麼厲害?我還記得之前來看你氣色都不太好。”

郎皓搭上陸景肩膀,笑得眼睛眯成一對小月牙:“可不是什麼醫生,是我今天認識了新朋友,高興。秦叔叔,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張柯。”

秦瀚海看也沒看陸景,直接轉頭看向郎孝儒:“我聽秦滿說你沒有選擇他推薦的除靈師,而是選了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

郎孝儒眉頭一皺,冷冷說道:“我想秦滿大概是沒給秦大將解釋清楚,這位張柯張大師是齊指揮介紹來的,而且秦大將弟弟介紹來的那位還是這位張大師的手下敗將。之前比試古武的時候他輸給秦大師,後來我是看在畢竟是大將弟弟介紹的人的份上,才給他和張大師公平競爭比試的機會,比鬥的考題也是您弟弟介紹的人出的,還是輸得徹徹底底,難道我選擇張大師不應該?”

秦瀚海似乎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微微點頭,像是在表示理解,“原來是這樣,那就是秦滿避重就輕,沒跟我說實話。郎署長見諒,我回去就好好說道說道他。”

郎孝儒搖頭,“沒關係,不過秦大將以後還是凡事都打探清楚再發表自己的意見比較好,身處高位就更得注意言行,得給下麵的人做典範,秦大將說不是不是?”

“郎署長說的對。”秦瀚海仿佛沒聽出郎孝儒言語中的諷刺,將目光轉向陸景,也露出慈愛地笑,“想必這位就是張大師,看起來可真年輕。”

如果沒有之前秦瀚海故意不將他放在眼中,又不知道秦瀚海就是秦敬的父親的話,陸景可能還會覺得這個秦瀚海不錯,身為聯邦大將,除了元帥之外的最高軍銜,還挺平易近人。

但現在陸景隻覺得這個秦瀚海確實不好對付,老狐狸一個!

陸景點頭,微笑行禮:“秦大將,久仰大名(今天才知道),如雷貫耳(你這個”後爹”)!”

秦瀚海大大方方笑了笑,“張大師看著十分年輕,還沒有我兒子大,滿二十了沒有?”

陸景這回正大光明地看了一眼秦敬,但克製著很快收回目光,“我十八了,看著是沒有秦少大。”

秦瀚海挑眉:“十八歲?初級除靈師?”

陸景微笑:“初級除靈師哪能入得了郎署長的眼?”

這一次秦瀚海看著陸景的神情更認真了些:“十八歲的中級除靈師?也是天靈學院的?”

陸景搖頭,“我之前作為旁聽生去天靈學院報道,倒是有幸被破格升為正式生。但不巧得罪了淩策,聽剛剛秦大將和郎署長說話,您應該認識淩策。帶著淩策過來的那位叫秦滿是吧?和您是親戚?”

秦瀚海點頭,“是我弟弟。”

陸景露出意外的表情,隨後笑了一下。

這一笑內涵就有點多了,仿佛是在感慨秦瀚海這麼厲害,怎麼會有一個看起來那麼愚不可及的弟弟。當然這話不能當著秦瀚海的麵說,可陸景的笑容已經表明了他心裡的想法。

秦瀚海還是不動聲色,甚至為秦滿的行為向陸景略微表示了歉意。

他這樣的身份,肯表示一下歉意都很難得了,更何況是親自道歉了。陸景要不接受那就是他不識好歹。

陸景可不會給人挑自己毛病的機會,順坡下驢。

“其實要真說也沒什麼,就是正常競爭罷了,淩策也沒說什麼。怎麼?難道是您弟弟回去之後說我欺負人了?那可能是秦先生並不了解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們這一行就是實力說話,遇到外頭要競爭的,約定了比鬥那就是願比服輸,要不找個機會我親自跟秦先生解釋解釋?”

堂堂秦大將的弟弟,四十好幾的人了,要是真承認被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欺負了,那他以後也就沒臉見人了,連帶著秦瀚海都得被笑話。

秦瀚海看著陸景,微微眯眼,遂又笑起來,“那小朋友就不用擔心了,秦滿自然不會跟你計較,隻不過平時愛絮叨,見到小友這樣有本事的人就喜歡跟人叨叨兩句。”

陸景立刻謙虛擺手:“過獎過獎。”

秦瀚海站起來,對郎孝儒說:“既然小皓已經沒事,那我就放心了,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完,先走了。”

郎孝儒也站起來,假模假樣的挽留人:“哎呀,秦大將怎麼這時候還走了呢?這都這個點兒了,還不留下來吃個午飯!”

“不了,實在是公務繁忙,不好耽擱。這樣吧,我看這人多,小皓似乎也挺高興,不如就讓我兒子秦敬也留下來,他們都是年輕人,肯定有共同話題。”

郎孝儒再次肯定自己確實沒有秦瀚海的臉皮厚。居然還說什麼有共同話題,誰不知道秦敬性子沉默,跟啞巴都差不多了。彆說有共同話題,有沒有話說都是未知。

不過,秦瀚海這麼說,郎孝儒也不好推拒,畢竟張柯和齊禹臣都在這兒,沒有理由不讓秦敬留下來。

陸景麵無表情,心裡麵卻樂開了花。送秦瀚海出門的時候難得笑容真誠了一些,把秦瀚海看得都一頭霧水。

郎孝儒也還有一些工作要去書房完成,幾個年輕人就在樓下大廳打牌。

正好四個人。

陸景怡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秦敬相認,想著等秦瀚海走了之後就表明身份,可是看著秦敬冷淡的臉,突然就起了玩兒心。

這打著牌,陸景的嘴也沒閒著,一直在撩撥秦敬。

“早就聽說秦敬秦先生年少有為。是同齡人當中最厲害的機甲師。在聯合軍演第一站的時候表現優異。可為我們青龍星域掙光不少。今日一見果然比傳聞中更加英偉。能跟秦先生同桌打牌是我的榮幸。”

秦敬抬頭看了一眼陸景,放下一張牌,收回目光:“直接叫我秦敬就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再平常不過,陸景卻差點兒沒接上。

他家老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啊?這在彆人看來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於秦敬,向來對旁人都冷漠以待的秦敬,那可就不是常見情況了。秦敬怎麼會這樣輕易回複一個剛認識的人的一句可回可不回的話?

原本陸景可是想著自己就算叨叨了一天秦敬都不一定搭理他一句,怎麼這剛開始就搭上話了?還讓自己直呼其名。這不是他家老秦的性格呀!

陸景險些懷疑坐在這兒的是不是他家老秦,但左看右看還是覺得這副樣貌、這幅神情,還有這通身的氣度,彆人可模仿不了。

所以如假包換。

可要是這樣陸景就更不明白了。他扮演的這個張柯就是一個年少有為的除靈師,怎麼就能入了秦敬的眼?

這麼想著陸景心裡就有點兒不大舒坦,還想著張柯有什麼好,能有我好嗎?你搭理他乾什麼?

齊禹臣左看看,右看看,眉梢一挑,“我說,張柯,輪到你了還不出牌?不出就pass!”

“急什麼?”陸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齊禹臣,“就不能給我點兒考慮的時間了,出牌出那麼快乾啥?喜新厭舊!”

齊禹臣:??

郎皓除了出牌之外就沒說過話,但是看著三人的眼中就沒少過笑。

幾圈兒牌打下來,秦敬和齊禹臣輪著贏,陸景和郎皓就一盤也沒贏過,氣的陸景直接摔牌。

“不是,我說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的,不然怎麼就你們兩個輪著贏?你贏完他贏,我和阿皓就一直輸?”

齊禹臣在邊上涼涼地開口:“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彆找借口啊,我跟這位秦先生之前可從來沒見過。”

陸景氣的想打人。

要說他們打牌就是娛樂性質的,一把牌輸了也就是兩星幣,這平時隨隨便便一出手就幾百萬、幾千萬地賺,這麼幾個星幣平時就是掉在地上都不一定會撿起來。

可這打牌就不一樣了,一星幣也護的跟眼珠子似的。

這還不是最讓陸景惱火的,陸景發現秦敬對他的態度真的能算得上友善,不,不是對他,是對“張柯”那個小狐狸精!

管家拿過來吃的東西的時候,這人居然會知道往自己麵前推一推。因為之前管家放吃的的距離離他比較遠。在看到他喝冰水的時候也會出聲提醒,一次不能喝太多,不然腸胃不舒服,這還是他家冷到可以在夏天當空調用的老秦嗎?

陸景又想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也是除靈師,而且是少年成才,再加上又跟齊禹臣認識,齊禹臣跟他又是朋友,所以秦敬才會對張柯格外照顧一些。

就算這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陸景心裡還是不舒坦。即使明白自己現在這種純屬跟自己吃醋的行為十分幼稚,期間已經遭了齊禹臣不知道多少諷刺嘲笑,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

一直坐在邊上的米陽看到陸景有些心煩的樣子,就從桌上拿了冰楊梅給陸景。

陸景本來心火挺旺,一看見這個冰楊梅瞬間就感覺清涼了不少,伸手接過來,轉頭對著米陽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謝謝!”

正在低頭看牌的秦敬突然抬頭,轉向陸景這邊,眼神有微微的發冷。

陸景看到的秦敬的眼神,被那冰冷的眼神凍的一哆嗦,心裡卻實打實高興起來。

啊,他家老秦終於恢複正常了,沒錯,對待陌生人就應該是這種冬天一般寒冷的態度。

陸景一高興就得瑟,晃著手裡的冰楊梅笑著說:“秦敬,你老盯著這個乾什麼?想吃啊?”

秦敬沒有回答陸景的問題,反而看了一眼從過來之後就沒再離開而一直站在陸景身後的傀儡米陽。

“你的傀儡設定很有意思。”

陸景立刻明白秦敬的意思了,剛剛米陽給他拿過來冰楊梅是主動的,他並沒有對傀儡下命令。在正常情況下,沒有得到主人的其他命令,傀儡就應該會保持上一個指令不變,而他之前是讓米陽坐沙發上看電視。

陸景輕咳一聲:“啊,對,是我設置的。我剛剛其實有再有給他發布指令,讓他幫我拿冰楊梅過來,隻是你們都沒看到而已。”

剛剛都在玩牌,肯定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壓根就沒有發出過指令。

秦敬的眼神更冷了些:“你還會對自己的傀儡說謝謝。”

陸景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他剛剛怎麼那麼多嘴?

“咳咳!那不是一時嘴瓢了嗎?我這個人最是有禮貌,彆人幫我做一丁點小事兒我都要說謝謝,這都已經習慣了,剛剛就沒反應過來。”

秦敬沒說話,冷冷的目光看著陸景身後的傀儡。

304.角色扮演

陸景心裡一緊,難道他家老秦看出什麼來了?

陸景又覺得不太可能,老秦不是除靈師,就算體質改變也不可能看出被他用符咒送進傀儡體內附身的米陽啊!

“秦敬,你怎麼總盯著我的傀儡看?這傀儡又不是多稀罕的東西,憑你的條件用買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買到吧?”

秦敬轉頭看陸景,冷冷道:“我要你這傀儡,你賣不賣?”

陸景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秦敬說的是什麼?

“不是,你要我傀儡乾什麼呀?雖然我這傀儡也買了沒多久吧,但這畢竟被我用過了,那就是二手的了,你要真買傀儡怎麼不直接買個新的?又不是沒錢,就算現在買傀儡需要做申請,但以你的身份要想弄申請也不是多麻煩的事。”

誰知陸景說完這些話之後,秦敬的臉色居然比剛才還黑,聲音也更沉冷:“你用過了?怎麼用的?!”

陸景這回是真沒弄明白秦敬在問什麼。

“不是……這該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凶什麼?”

陸景心裡委屈了。

在他沒假扮成張柯的時候,秦敬從來就沒凶過他,彆說凶,連重話都沒說過。結果他現在成了張柯,不但要吃張柯的醋,還要被陸秦敬給吼。造孽啊!

是,就算現在秦敬吼的是“張柯”又怎麼樣?秦敬那麼注重修養一人,雖然平時對彆人不怎麼理會,但該有的禮節從來不會少,更沒有在外頭的場合與人大聲發生爭執,更彆說吼彆人。“張柯”憑什麼讓秦敬為他一再破例?

秦敬看起來臉色發黑,好像是真的在生氣,但是偏偏陸景又不知道秦敬到底在氣什麼,他也不好受,心裡彆提有多堵的慌。

越想陸景越委屈,把冰楊梅往桌子上一放:“我不就熱的慌想吃個冰楊梅嗎?你就因為這個要跟我生氣?”

過了約有幾秒鐘,秦敬重重歎息一聲,叫來不遠處的仆人問還有沒有冰楊梅,有的話勞煩再拿來一杯。

仆人又去廚房拿了一盒冰楊梅。又按照秦敬的吩咐拿了個勺子過來。

秦敬細心地將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楊梅刮成冰沙,刮了有十多分鐘才推到陸景麵前:“吃吧,但不能吃太多,隻能把我刮的這些吃掉。”

陸景傻了,沒明白過來。

秦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剛剛米陽給他拿楊梅冰秦敬就生氣。秦敬跟仆人要來楊梅冰就刮好了給他吃……

等等,他好像明白了。

陸景傻眼了有十多秒,終於徹底想明白過來了。秦敬該不會是認出他來了吧?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而且越想越有道理,那些反常的舉動,如果是對自己的話就不算反常。

至少陸景肯定,秦敬不可能給彆人刮沙冰!

陸景一拍大腿,好個秦敬!認出我來了都不告訴我!就是看出來自己不想承認所以陪他玩兒呢!玩兒到最後還是自己這氣得不行,吃了老半天悶醋,他這圖什麼呢?

陸景騰的一下站起來:“我要去衛生間!”

齊禹臣拿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一眼陸景:“要去就去,喊什麼?”

“秦敬跟我一起去。”

齊禹臣嗤笑:“你當自己大姑娘?上個衛生間還要結伴兒是吧?”

陸景難得沒跟齊禹臣鬥嘴,轉身就去二樓的衛生間。

二樓西側的衛生間離得比較遠,還比較偏。

早就已經放下牌吃上瓜子的郎皓抬頭看著被兩人先後進入的衛生間和那緊閉的房門,挑了挑眉。

秦敬剛一關上衛生間的門,陸景轉身就按住秦敬的肩膀,把人推在門板上。

“我說,秦先生,咱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麵,你對我可挺關心的,跟傳聞當中一點兒也不一樣。我就這麼大魅力,讓秦先生對我一見鐘情了?”

秦敬沉默三秒,就在陸景以為秦敬會直接攤牌點破他身份的時候,秦敬居然點了點頭,這一下可把陸景給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了兩步,等反應過來秦敬確實是真的點頭之後,一拳對著秦敬的胸口揍了過去。

“渣男!你還記得東雲星係的陸景嗎?”

秦敬又愣了一會兒,最後用他一貫略微低沉偏冷的嗓音淡淡說道:“我喜歡你,而且我應該不是天底下唯一一個對兩個人動心的男人吧。”

陸景:???

他正要發火,突然間覺得秦敬的話有點……耳熟,在哪裡聽過來著?

陸景拿出了自己在進行研究發明時候的全部注意力,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來就是他和秦敬在閒來無聊時一起看的一部電視劇的台詞。

包括剛剛他一時情急問出來的那句“你還記得東雲星係的陸景嗎?”,貌似也好像是他們看過的某部電視劇的台詞改編。

陸景狐疑地挑了挑眉:“秦敬,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在跟你玩兒角色扮演吧?”

秦敬的神情明顯錯愕了一下。

陸景一巴掌糊在臉上,還真是!

弄明白了一切的陸景頓時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動於向秦敬這樣的性子都願意陪著自己玩兒角色扮演,還是苦悶自己之前真的差點兒被氣到一魂出竅,二魂升天。

電視劇害人呐!以後可不能再跟秦敬一起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秦敬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弄錯了,神情難得有些局促:“你一開始沒和我說明身份,我以為你是顧忌在場還有其他人,但是在我父親走後你也沒有單獨找機會跟我說明情況,也沒有給我發消息,我就以為……”

陸景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就以為我是要跟你玩角色扮演呐?我的天呐,秦敬啊,你是什麼時候腦回路變得這麼清奇了?再說了,角色扮演你都能接受,這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秦敬寵溺又無奈地揉了一把陸景的頭發:“你高興就好。”

陸景心裡都美死了,能不高興嗎?高興的很!他家老秦這是多寵他。

“不過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我這易容技術爐火純青啊,就算是你應該也看不出來我帶了人皮麵具。”

“我的確沒看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到你叫我的名字。”

陸景想著自己確實沒有改變聲音。但是他的聲音也不是特彆的。他家老秦居然隻聽了“秦敬”兩個字就斷定是他,陸景還是覺得特彆神奇,真愛無疑!

就在陸景在那自言自語地感歎秦敬能通過兩個字的名字就猜出他身份的時候,秦敬就安安靜靜站在陸景身邊,看著陸景的眼神無比專注。

你怎麼會覺得有彆人能像你那樣喊我的名字?

陸景想了一會兒就不再想了,轉頭一把摟住秦敬的脖子將人狠狠抱住。

“秦敬。”

“嗯。”

“秦敬。”

“我在。”

陸景轉頭把臉埋進秦敬的頸窩裡,吭哧吭哧笑了。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才開始相互整理微微褶皺的衣服,從衛生間出去。

這也就是顧忌著在彆人家,不然早就得原地好好親熱一番。

從衛生間出去之後,陸景還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剛剛直接叫秦敬進衛生間的舉動有些太衝動。正常情況下確實沒有兩個男人一起進衛生間的。這又不是在學院裡的那種公共衛生間,這不是找人懷疑嗎?

陸景覺得自己當時的腦子就是被“秦敬認出自己”這個認知給轟的智商掉線,不然絕對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但現在事情已經做出來了,也不能欲蓋彌彰。成年人嘛,那啥那啥也是可以理解的。

兩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齊禹臣眼皮都沒抬一下,根本就沒眼看。

郎皓倒是打趣了兩人一句:“二位的友誼進展真是飛速呀,真讓人羨慕!”

陸景笑了笑,“還好還好,主要是我非常佩服秦先生,能夠有機會認識實在太高興了,一時沒有把控住,激動了激動了!”

秦敬就由著陸景在那兒胡咧咧,一言不發,偶爾看向陸景的眼神帶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寵溺。

陸景剛說完,無意間的一抬頭,瞥到三樓某間屋子的房門微微打開,有一顆黑色的腦袋露出來,看著樓下他們這邊。當自己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那黑色的腦袋就迅速縮回門裡,門也砰的一聲關上了。

陸景微微眯起眼睛,指著剛剛那間房問郎皓:“那間房是誰住?”

郎皓順著陸景手指的方向往上看,“那是我母親的房間。”

陸景收回手,又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說起來我還覺得奇怪,怎麼今天一直都沒有看到郎夫人。早就聽說郎署長和夫人伉儷情深。結婚這麼多年依舊如新婚夫妻一般恩愛,就想見識見識這對楷模夫妻。之前一直沒見到郎夫人,還以為是郎夫人外出了。”

郎皓搖搖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情況。母親平常沒有這樣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裡過。但今天從早上吃過早飯之後,母親就一直在房間裡沒有出來,父親也叮囑家裡的傭人不要上去打擾。我本來還擔心母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也問過父親,但父親說沒事,還讓我不必擔心。”郎皓抬頭看著樓上的房間,“這樣讓我怎麼不擔心?”

305.一見鐘情

陸景低頭沉思,忽然想起之前聽齊禹臣說過的,郎署長似乎對除靈師有一些惡感,所以一般有除靈師在的場合他都不會出現。

這就讓許多星都的上層人士在舉辦一些宴會的時候,如果打算邀請郎署長的話,就無奈不能夠邀請除靈師朋友。

而今天對於郎家來說最大的不同就是家裡來了除靈師。

前一天還好好的,就算身體上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至於突然之間連房門都出不了。而且要真是有問題,怎麼不好好修養,反而推門出來看?如果是擔心兒子的身體狀況,那大大方方出來問又怎麼樣?怎麼被發現之後就又做賊心虛似的退回房間呢?

那畢竟是郎皓的母親,陸景也不想什麼人都懷疑。可是郎皓母親的反應確實有些反常。就算郎皓身體的情況與他母親無關,他母親應該也有彆的秘密。和除靈師有關的秘密,還是不能見除靈師的那種。什麼人才不能見除靈師……

陸景琢磨著,每當他覺得應該快要琢麼出來的時候,就又總覺得有一層看不見的罩子,罩住他的思維,讓他無法繼續進行推斷。

秦敬的邏輯思維一貫很強,陸景便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偷偷發給了秦敬,讓秦敬幫著分析分析。

秦敬發過來的答案和陸景一開始想的差不多。

這世上什麼怕除靈師?當然是陰靈!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就代表郎皓的母親是陰靈?可這怎麼可能呢?如果是陰靈的話,怎麼所有人都能夠看到郎皓的母親?雖然米陽是通過附身傀儡暫時擁有軀體可以被人們所看到,但是傀儡就算再怎麼仿生,再怎麼逼真,唯一沒有辦法改變的地方就是瞳孔當中的電子紋絡。

隱藏在瞳孔當中的電子紋絡就是傀儡的防偽標誌,人的眼睛是沒有這種電子紋絡的,對著傀儡的眼睛仔細看就能夠看到裡麵一圈圈的類似符文代碼一樣的東西,非常非常小,幾乎要用很高倍數的放大鏡甚至是顯微鏡才能夠看得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讓陰靈附身在傀儡身上,短時間內要瞞著沒有問題,但長時間絕對不可能。

陸景轉頭問郎皓:“你還記不記得你父親討厭除靈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郎皓無奈攤手:“具體什麼時候真說不好,反正從我有記憶就這樣了。其實要我說吧,我覺得父親並沒有厭惡除靈師。平時在家裡我們看到一些與除靈師相關的報道的時候,父親也並沒有很排斥。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肯跟除靈師出現在同一場合。我小時候倒是問過,但是父親什麼都沒告訴我,隻是說總有一天我會知道。”

所謂的“總有一天會知道”不過是大人們不想回答小孩子的問題或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搪塞過去的標準說法。其實際意義就跟“你的壓歲錢我替你保管等你長大了在給你”差不多。

“那你再想想,是不是你父親所出席的那些沒有除靈師的場合,都是和你母親一起的。”

郎皓點頭:“差不多吧!我爸媽感情是真好,基本上我爸去什麼地方都會帶著我媽。逢年過節肯定有禮物有驚喜。那些紀念日什麼的記得比我媽都清楚。”

“那你會不會和他們一起?”

郎皓搖頭:“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他們兩個想過二人世界的時候總是會把我打發到爺爺奶奶或者是外公外婆家去,要不就是乾脆他們兩個出去度假。”

陸景又問了郎皓幾個問題,越來越覺得自己猜的沒有錯。這位郎夫人說不定真的不是人,或者至少應該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從郎皓的情況來看,他的父母應該很愛他。基本上可以排除他身體不好和郎夫人有關。

而且讓陸景有些奇怪的是,在郎家,他也並沒有感受到陰靈之氣。

郎皓的情況確實不太正常,的確有可能是因為陰靈存在所致。哪怕陰靈不做什麼,隻要長時間待在一個活人的身邊,就有可能對活人的氣場造成影響,從而影響活人的健康。三月一小病五月一大病的情況就會時有發生。所以就從現象上來說,郎皓確實像被陰靈纏身。

但陸景也仔仔細細地感受過郎家確實沒有陰靈氣息。就算陰靈已經離開,隻要存在過,就還是會有氣息留下。

完全沒有氣息,隻有兩種情況,第一是郎家根本就沒有陰靈,第二就是有人清理過陰靈的痕跡。

能夠將陰靈的痕跡清除的這麼乾淨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看來這郎家的水還挺深。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景讓齊禹臣和秦敬幫他打掩護,他悄悄將一張符篆打在郎皓的身上,這符篆貼在郎皓身上之後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這是一張感知符,帶有一定防禦效果。

感知符分子母符,打在郎皓身上的是子符,如果有陰靈接近郎皓周身,陸景那裡的母符就會散發出黑色的光芒,並變得十分冰涼。

下午郎皓想要下棋,但陸景和齊禹臣都不太會下星際世界的這種棋,主要是下不太好,但秦敬似乎挺精通,於是就是秦敬跟郎皓一起下棋。陸景和齊禹臣在邊上喝茶聊天。

陸景的眼睛就沒從秦敬身上移開過。

這個時候的秦敬已經脫下了上身軍裝外套,就穿著一件白襯衫,下擺掖進腰帶裡,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解開著,禁欲中透著一種野性美。左手搭在桌子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黑子隨意地放在腿上,麵無表情地等對麵的郎皓落子。

齊禹臣皺著眉,一副嫌棄表情:“你就不能收收你那眼神?”

陸景轉頭一笑:“羨慕嫉妒恨?你可以去找穆雲崢。”

齊禹臣不解:“這跟穆雲崢有什麼關係?”

陸景:“……當我沒說。”

可憐的穆老板,這還停留在“感天動地兄弟情”的發展階段嗎?

齊禹臣放下茶杯,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所以你和秦敬已經相互確認身份了?”

陸景嘖了一聲:“可以說得更加詩情畫意一點,這叫美好的重逢和相認。”

“在衛生間裡相認?”

“地點重要嗎?重要的是人。你是不知道,秦敬這麼久沒見可想我了,他還吃醋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之前我剛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曾經陰差陽錯進入秦敬滴血操控的傀儡裡,所以我們倆也算是有段”傀儡情緣”。他之前一眼就看出跟在我身後的傀儡有問題,不是被我指令操控,而是有自我意識,他以為我外麵有鬼了。”

……神特麼外麵有鬼!

“你家老秦要真懷疑你外麵有鬼,那傀儡腦袋早就該讓他擰下來了,他肯定能料到你應該有特殊情況,不過還是不爽你身邊跟著彆人罷了。”

陸景嚴肅認真地強調:“是彆鬼。”

齊禹臣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

陸景還偏頭微笑:“怎麼不喝了?再給你添一杯。”

“不用,我現在不喝,怕一會控製不住把杯子砸你臉上。”

陸景:……

下了兩個多小時的棋,郎皓覺得無聊了,提議去後院活動活動筋骨。

說白了就是郎皓又手癢癢了,想學古武。

郎孝儒看郎皓難得這樣興致勃勃,精神又還很好,就讓他們去玩一個小時。

齊禹臣又新教了郎皓兩招,雖然是赤手空拳的動作,但郎皓也學得津津有味。

滿頭大汗的郎皓喊陸景:“小張哥,你跟齊大哥關係那麼好,讓他也教你兩招啊!強身健體,要是遇到打劫的說不定還能自保。”

陸景哭笑不得,郎皓這是把他當弱雞了?

“我要學也不要他教。”

齊禹臣冷哼:“你讓我教我都不會教。”

陸景看向秦敬。

秦敬:“他想學我會教他,他不想學也沒人能動他。”

郎皓捂著胸口,“這是什麼男友力宣言?”

陸景本來是想說自己這古武造詣,要是碰上了搶劫的,那最後呼救的可能也是搶劫的,但是聽秦敬這麼說心裡就又樂開了花。

秦敬和齊禹臣過招的時候,郎皓在邊上捅咕陸景:“小張哥,說說唄。”

陸景眨眼:“說什麼?”

郎皓一臉“你還裝”的表情,“說說你和秦敬怎麼回事啊?你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啊?”

“為什麼這麼說?”

“他對你很不一樣啊!”

“那他對以前認識的人都這樣嗎?”

“……不是。”

“那不就完了?我們以前不認識。”

“那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陸景一臉理所當然:“我長得好看啊,他對我一見鐘情。”

郎皓看著眼前這張長相相對平凡的臉十分認真地點頭,心道:原來秦敬好清湯寡水這一型的。難怪那麼多俊男美女往他身邊湊他都沒反應,他們不夠普通啊!

一個下午過去,風平浪靜,什麼都沒發生。陸景和齊禹臣也好像真的就是來這玩兒的,關於要給郎皓看身體的事情誰都沒有再提過一句。

晚上吃飯的時候郎孝儒和他們一起,陸景就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我曾看到樓上有個房間有人扒在門口看,阿皓說那是他母親的房間,郎夫人怎麼不出來一起吃飯?身體不舒服嗎?”

郎孝儒低著頭,拿餐巾布擦了擦嘴,“我愛人今天確實不太舒服,張大師放心,已經找醫生看過了,沒大事。晚飯一會會讓人送上去,廚房在另做,她身體不舒服,想吃的清淡些。”

“郎署長真是細心,早就聽說郎署長和夫人情感深厚,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父母優秀恩愛,難怪阿皓是這麼寬和懂事。”

陸景一句話把郎家一家人都給誇進去了,郎孝儒剛剛還有點不太自在,現在卻笑得特彆開懷。

管家又在原本給陸景收拾出來的房間邊上又收拾了一間客房給秦敬。

十點鐘是家庭醫生給郎皓製定的必須上床睡覺的時候,於是郎皓隻能在管家的提醒下不情不願地放下牌,跟陸景三人道了晚安之後回去自己房間。

郎孝儒還在書房中忙自己的事情,陸景他們也紛紛回了管家為他們收拾好的客房中。

陸景左邊房間是秦敬,右邊房間是齊禹臣。

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進門邊上有壁掛衣櫃,用來隨手放衣服,之後是浴室,隔著一堵牆是一麵衣櫃,隔著一段空間是一張雙人床,兩邊都放著床頭櫃和台燈。

床對麵是書桌和辦公椅,邊上是一個長形沙發,還有個單人沙發。

陸景張開雙臂向後仰躺在床上,一手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傻笑。

米陽坐在陸景身邊:“恭喜你,終於找到人了。”

這是傀儡的聲音,米陽自己聽著都還不太習慣。

陸景滿足地“嗯”了一聲,“找到了。小綿羊你知道嗎?之前沒見到他的時候我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但我覺得自己不是挺不住,就算要再熬一段時間也可以。因為我要把握最合適的時機,要讓自己的身份沒有任何漏洞,免得給他添麻煩。可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什麼自製力都不管用了,思念最不可抑製的時候就是再見到他的第一眼。那一刻我就覺得,我再也不能接受這麼長時間的分離!我得跟他在一塊。”

米陽能理解陸景的感受,他經常代表嚴紹出差,最長的一次長達半年。那一次出差回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稱職的秘書,因為他竟然不希望再一次分彆這麼久。而且那一次出差回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粘嚴紹粘得厲害。

陸景坐起來,“我跟秦敬的事情,你不要告訴嚴紹。”

米陽點頭:“嗯,我不會說,你放心。”

嚴紹很聰明,如果知道他跟秦敬認識,還很熟稔,他肯定就能查到自己的真實身份上。

陸景現在對嚴紹還不夠信任,就算這人識破了他的假身份,他也不想泄露真實身份。

“對了,小綿羊,今天晚上你要辛苦一下,晚些時候你到郎皓房間外頭看著,如果有情況及時告訴我。”

“去房間裡麵不是更方便看著?”

“我打在他身上的符篆能識彆陰靈,你進去之後會有反應,如果再有其他陰靈靠近我就不能及時察覺。”

“好,那我在外麵守著。”

306.名義

陸景正準備給米陽擺個陣,讓他先修煉一會,等夜深了再去郎皓房間。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

陸景打開屏幕一看,哎呀,是他家敬敬啊!

高高興興去開門。

秦敬進來,跟米陽四目相對。

米陽正想裝傀儡,後來想到反正這人知道,就沒有必要裝了。

“你好,我是米陽。”

米陽先伸出手,露出友善的微笑。

秦敬禮數上向來讓人挑不出毛病,握上米陽伸出來的手,“你好,秦敬。”

陸景正想給兩人做進一步介紹,秦敬忽然說道:“你們兩個住一個房間?”

陸景“嗯”了一聲,“不然呢?米陽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傀儡,總不能再讓人家給我這傀儡另外開一間房間,多大的勢啊!”

秦敬皺眉:“你跟我一間房間。”

陸景笑起來,雙手背在身後,肩膀撞了一下秦敬,“想我啊?”

陸景本以為秦敬會沒有反應,結果卻點了點頭。

“咳咳!”陸景快要控住不住幾乎要咧到耳朵岔子上的嘴角,“成,那我去你房間。小綿羊,一會彆忘了,有問題隨時去秦敬房間找我。”

米陽點點頭,“好。”

陸景帶著自己的浴袍去秦敬房間。

浴室的智能係統在秦敬的指令下放好了一缸熱水。

寬大的浴缸足夠兩個成年男人泡進去。不過這一進去也剩不下多少水了。

秦敬躺在下麵,陸景躺靠在秦敬身上,舒服得直歎氣。

陸景閉著眼睛,覺得自己隨時都能睡著。

秦敬給陸景揉捏肩膀手臂,幫助陸景放鬆。

陸景一邊閉著眼睛享受一邊說:“還得是我家老秦,彆人我可接受不來。”

“彆人?”

“啊!我之前不是差點成為天星學院的學員嗎?在天星學院認識一個專門教授古武的教官。那教官人挺豪爽,感覺跟我也很投緣,我用張柯的身份考下除靈師資格證之後他還帶我去慶祝來著。我本來以為是要去吃飯,結果竟然是去沐足城泡腳,還叫來個技師給我按摩……嘶!疼——秦敬……”

秦敬鬆了手上的力道。

陸景揉著肩膀轉頭,看秦敬臉色不大好,還好他這時候智商沒掉線,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啊,秦敬,你彆誤會,我可沒讓那技師給我按,就單單泡了一會就走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事我還能騙你嗎?你不信我?那要不要我用陸程的名義保證?”

“……我信。”

陸景笑著,在秦敬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這才對!不過那原本要給我按摩的技師你也認識。”

秦敬一瞬間皺起眉,“我沒去過那種地方,也可以以陸程的名義保證。”

陸景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了,“說什麼呢?我又沒說你去過那種地方,隻是說你認識那裡的技師。”

“不認識,假的。”

“對,也不算認識,就算見過。”

“沒見過,汙蔑。”

陸景頓時哭笑不得,他家秦敬的求生欲真的很強,“這技師不隻你見過,我也見過,陸程和金錠都見過。”

秦敬:“……誰?”

“就是之前咱們去米頓遊樂場,在鬼村遇到的那個工作人員。”

秦敬想了想,一時想不起來那個工作人員長什麼樣,就能想起來應該是個男的。

陸景一看秦敬的表情就知道秦敬忘得差不多了,就又稍微回憶了一下。

秦敬大概想起來些,但還是不記得對方教什麼名字。

陸景提醒了一聲,“他叫餘月。一個大男人卻總是可可憐憐的模樣,瞧著還沒有妙恩姐有男子氣概。”

秦敬淺淺勾起嘴角:“這話蘇妙恩聽到也不會覺得高興。”

陸景笑著摸了一把秦敬的大腿,感慨這手感是真好。

秦敬:“你記得他的名字。”

“這你可不能吃醋啊!我會記得他的名字還不是因為他之前試圖勾引你來著?”陸景冷哼,“要不是當時遇上危險,我肯定要讓他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不過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隻能說他命大。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從會米頓來到這裡,還在沐足城當了技師給人洗腳。工作不分貴賤,不管是做遊樂場工作人員還是做技師,都一樣,但有問題的是他的心態。我易容過去,他沒認出我來,我說不用他按摩,他還死乞白賴,又是一頓裝可憐,好像我怎麼著他了,直到我威脅他要讓老板開除他開才走。分明是把我當有錢的大腿抱。”

秦敬眉頭還皺著:“以後彆在去那種地方,我給你按摩。”

陸景回頭眼睛發亮地看著秦敬:“你還會按摩呢?什麼時候學的?”

“以前會給自己按。”

“那拔罐會不會?”

“會些。”

“那改天給我拔拔唄!”

秦敬的身體是肯定用不著拔罐的,但是陸景覺得自己還可以。

“好。”

秦敬還在給陸景揉捏肩膀的手順著手臂下滑,摸到手肘後轉到腰上,來回摩挲。

陸景的臉發紅,也不知道是被摸的還是被浴室的熱氣給熏得。

陸景一把按住秦敬繼續由腰往下滑的手:“彆鬨,今天我晚上還有正事,被你一折騰我還怎麼做正事?等回去之後著。”

秦敬收緊手臂抱住陸景:“我知道,隻是摸摸,不弄,控製得住。”

陸景欲哭無淚地說道:“不,我是怕我自己控製不住。”

秦敬難得笑容加深,歪頭在陸景耳朵上親了一下。

陸景臉上更燒得慌了。

分開這麼長時間,他家老秦更會了!

擔心郎皓那邊會隨時出狀況,陸景和秦敬也不敢泡太長時間,又稍微膩歪了一會就出來了。

從跨出浴缸到回到床上穿衣服,陸景就像個沒有手的廢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讓秦敬給弄的。

秦敬給他用浴巾擦乾了身上,抱著他出浴室放到床上,一件件穿上衣服。

要不是不合適,陸景特彆想錄一個視頻發給向博,讓向博看看他沒起手來是什麼樣,以報之前向博在他麵前秀恩愛的仇。

兩人躺在床上說著彼此不在發生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陸景這邊說了他來星都之後的經曆,對於之前在主星是如何一個人當五個人用、徹底忙成狗,一字未提,隻是把在離開前的事情隨便地說了兩句。

但就算他不提,秦敬也能想到陸景一定很忙。宇航公司能在他離開後那麼短時間內上線,而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陸景都還沒有開始進行核心技術設備的製造,就不難陸景是在怎樣壓榨自己的時間。

陸景又問起秦敬的情況,他最擔心的就是秦敬在家裡受委屈。

想想就覺得諷刺,雖然他沒有家,但他也知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家應該是最溫暖的港灣,該是受了委屈和傷害之後可以療傷的地方,但他卻要擔心秦敬在家裡受委屈。

秦敬三言兩語概括自己在秦家的生活:“每日訓練很多,早出晚歸,與其他人很少接觸。”

這個“其他人”值得自然是秦瀚海和那個私生子秦閒。

“所以秦閒沒有找你麻煩?”

“我廢了他的左腳。”

陸景一驚:“什麼?”

秦敬看著陸景,神情無比認真:“我曾經警告過他。”

陸景知道,秦敬之前跟他說過,但他沒想到秦敬一出手就斷了秦閒的左腳。

不過想來也不算嚴重,秦閒不止一次要秦敬的命,他當初斷了秦閒一隻手,現在秦敬廢了他一隻腳,也都隻能說是他自找的。

“那你父親……”

“他給我加大了訓練強度。”

陸景狐疑:“你都斷了他那心頭白月光兒子的腳了,他怎麼可能隻是加大你的訓練強度?”

秦敬搖頭,他也很不解。而且他回來之後看到滿身是傷剛剛從禁閉室裡出來的秦閒,也肯定了他之前收到的消息,父親確實出手懲罰了秦閒。

陸景咬住嘴唇,“難不成真像我猜測那樣,你父親其實最看重的還是你?”

“不知道。”

秦敬的話很淡然,他是真的不清楚,也是真的無所謂。

小時候他還期待過,但多年來心死如灰,自然不管秦瀚海有什麼舉動,也激不起一點火星子。

即使秦瀚海為了他重重懲罰了秦閒,他也沒覺得感動。

“今天你父親帶你過來,明顯是想你和郎署長打好關係,是在為你的以後鋪路。至少從目前來看,你和秦閒他更加看重你。也是,秦閒手腳都隻剩下一半了,就他本身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還能有什麼作為?”

“我不需要。”

“那肯定不需要,”陸景摟住秦敬的脖子,“就憑我家敬敬的本事,多高的位置憑借自己的能力也能得到,用不著誰來鋪路。”

“雖然我是不需要,但我也知道,身為他兒子的這個身份確實會給我帶來很多便利。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要想到現在的位置,還需要很多年。”

秦敬很理智,就算他對秦瀚海的幫扶不領情並且一再拒絕,也深深明白,不管他如何,彆人也會因為他是秦家人而給他便利,他就比普通人擁有更多的機會和選擇。

陸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自然明白秦敬的話確實也沒錯。

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的人他就生在羅馬。

擁有比一般人更高的起點,再有適配的能力,就會在很短時間內得到彆人可能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成就。

優勢是與生俱來的,這也不是壞事,但有太多人的成就僅限於出身帶來的光環,自己本身沒有本事,隻能依靠祖蔭,依靠父輩的幫助。

但秦敬卻有真正的實力,再說他的出身也不是他父親給的,是秦家的先祖給的,那是秦家先祖拚儘全力為後代所積累出來的深厚底蘊,秦敬是正兒八經的秦家後代。

據說秦家先祖就是聯邦宇宙誕生之初的功臣,秦瀚海能坐上大將的位置頂多算是沒有家道中落,也不能說他為秦家做了什麼貢獻,讓秦家得到無與倫比的社會地位,這些通通沒有。

秦敬現在官至少將,這是他自己掙來的,也是祖輩們的蔭蔽。

陸景:“等這邊事情了了,我跟你去一趟你家吧!”

秦敬:“不行,父親會盯上你。”

“不用讓他看到,我附身到你傀儡身上不就得了?”

秦敬挑眉:“可以主動附身?”

“當然,不然米陽是怎麼融入傀儡裡的?”

“他已經死了。”

“……對。”

“你也可以主動附身傀儡?”

陸景點頭:“雖然之前都是被動的,但現在要主動也可以。”陸景拉著秦敬的手,“你就讓我去一趟吧,不去你家看看我不放心。”

以陸景現在的修為,短時間離魂還是可以的,而且隻要身體與神魂的距離不太遠,他可以離魂一整天。

秦敬覺得就算自己不答應陸景也會想辦法去一趟秦家,那還不如他親自帶著陸景去,有危險還能護著他,於是點頭同意。

陸景滿意了,歪頭靠在秦敬肩膀上。

作者閒話:【陸景/秦敬:我可以以陸程的名義保證。

陸程:???】

307.病魔

夜間一點多,陸景已經困得靠著秦敬睡著,忽然間覺得大腿外側一陣熱意。

他立刻清醒過來,掏出口袋中的符篆,看到符篆上紅色的光直皺眉:“怎麼會是紅色?還是熱的?”

秦敬看了一眼陸景手中的符篆:“這是子母符的母符?”

陸景點頭:“按理說如果出現陰靈應該是黑色光芒,並且符篆會變得冰涼,但現在卻是紅光,還變得滾燙,這不太對。”

陸景掀開被子,正要出去,米陽突然穿牆進來,一臉著急慌張。

他這會沒有附身傀儡,也沒帶著平板電腦,就在那用手比劃,但學的手語還很有限,也比劃不清楚,不過足夠讓陸景知道郎皓那邊出事了。

陸景和秦敬趕忙出去,漆黑的走廊上隻有壁燈亮著,看起來有幾分陰沉。郎皓的房間隔音效果好,也沒聽出不尋常的動靜。

管家聽到陸景大力開關門的動靜也出來,詢問陸景怎麼了。

陸景隻言簡意賅地說郎皓可能出事了。

房門被從裡麵反鎖,管家正要去拿鑰匙,也驚動了還沒熟睡的郎孝儒。

“怎麼回事?怎麼了?”

郎孝儒穿著睡衣拖鞋就從房間出來了,陸景轉過去看的時候還看到郎孝儒臥室黑暗的門縫中一張一閃而過的慘白的臉。

陸景感受著貼在身上的母符越來越熱,眉心狠狠皺著:“來不及了!秦敬!”

秦敬會意,一個回身踢直接踹掉了門板。

隻見房間內亂成一片,桌椅都倒在地上,擺放在牆上各處的一些裝飾品也掉落在地上,窗台上的花盆也都掉了下來,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土渣滿地。

郎皓癱坐在地上,抱著一個黑衣黑發但臉色蒼白的少年,哭得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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