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心帶笑的聲音響起:“竟然讓秦少將送我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項秋葵:“秦少將細心。”
陸景率先打開車門坐在秦敬身邊,“這不是想著既然多帶一個人去蹭飯,那也得有點表示不是?”
寇刑打趣陸景:“那有表示的也是人家秦少將,可不是你。”
“秦敬是我邀請過來蹭飯的,這不一樣的嗎?大家都是一家人!五湖四海皆兄弟嘛!”
陸景驢唇不對馬嘴地一通坎,其他人都跟著哈哈大笑,氣氛一時十分活躍。
臨上車前項秋葵問燕無心:“薛澤呢?不是說他也跟我們一起?”
“薛澤那邊有事,所以要稍微耽擱一會,讓我們先過去,晚些時候直接過去萬世找我們。”
到了萬世,項秋葵提前訂好了包間,不然這時候來都不一定又空位。包間不小,能坐下兩桌人,一桌坐六七個沒有問題。
陸景和秦敬還有燕無心以及寇刑一桌,還有兩個正式隊員。其他人在另外一桌。
開始點菜,虛擬菜單在眾人之間轉換,到秦敬那,秦敬點了兩個菜就傳給寇刑了。
寇刑:“張柯還沒點呢!”
陸景搖頭:“不用了,剛剛秦敬點的就是我喜歡的。”
寇刑嘿嘿兩聲,“秦少將還真清楚你的口味啊!”
陸景呲牙:“羨慕嫉妒恨吧?”
等待上菜的時候,大家或者聊著今天的比賽,或者上網看一些消息。
陸景小聲問秦敬:“查清楚了嗎?”
秦敬搖頭:“還沒,但已經有些頭緒,後天應該就有消息。”
陸景點頭,他也想到這種事情不可能說查就能查到。
星都薛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有錢有權,世代在星都鑽營,軍人世家,幾代都是軍部高官,現在薛載遠更是做到了大將的位置,軍部最高的職級。眼下正是薛家如日中天的時候。
要想調查這樣家庭的秘密非常困難,當初那個跟秦瀚海競爭大將的另外一個中將應該就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收集到的證據,然後才在投選前期將事情爆出來。
而且之前秦敬不知道薛雁澤,但憑秦敬的知名程度,薛雁澤一定知道他,所以應該也預想過將來會見麵,那麼為了隱藏身份,薛雁澤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讓人很難查到蛛絲馬跡。
“小心點,調查的時候也彆暴露你。薛載遠是大將,手握重權,彆讓他注意到你找你的麻煩。”
“我知道,”秦敬在桌子下麵捏了捏陸景的手,“放心。”
到所有的飯菜都上齊了,薛雁澤還是沒有來。
這麼老等著也不是回事,還好燕無心今天下午加了薛雁澤的聯係方式,正要聯係人,包廂的門被推開,薛雁澤進來。
一進來薛雁澤就很有禮貌地為自己的遲到道歉:“不好意思,半路上出了點意外,來晚了。”
聲音還是有點冷淡,但人家都主動道歉了,也沒人計較。
薛雁澤在陸景對麵的位置坐下,簡單說了自己遲到的原因。原來是在路上救了人。
快到萬世的時候看到一個年輕人搖搖晃晃地走在街上,過馬路的時候就昏倒了。周圍來往都是車,卻沒人停下。
這年頭不僅扶老人有風險,年輕人也是。
也不能全怪社會冷漠,隻是有那麼些良心徹底壞了或者被狗吃了的東西,利用他人的善心傷害他人,所以那些願意伸出援手的人才會越來越少。不管社會如何進步,這一類攪屎棍似乎總是不能滅絕。
薛雁澤倒是不怕,扶起年輕人到邊上的小診所看了看,就是營養不良加疲勞過度,給開了點營養液讓他按時服用。
年輕人身上沒錢,薛雁澤給墊付了醫藥費。
本來薛雁澤讓他回去休息,結果他說還要去上班,新找的工作不能請假,怕被辭退。
薛雁澤就又送年輕人到上班的地方,結果就那麼巧,居然就是萬世。那個年輕人是萬世新來的一個服務生。
要不是正好順路,薛雁澤估計要更晚才能過來。
寇刑嘖了一聲:“那是挺巧,居然是這裡的服務生。這年頭在外頭打工的都不容易。請個假都不敢,因為有那什麼全勤獎,這請一天假除了當天公司扣光,還有幾百大一千的全勤也沒了,請一天假就扣一千多的工資,遇上那經濟確實困難家裡有難處的,這要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誰敢請假?公司就是變相壓榨,不讓員工請假,而且變相剝削工資。”
旁邊另外一個人也說道:“可不是嘛!我堂哥工作多少年了,社畜一枚!上班戰戰兢兢,到點了都不敢準時下班。怕讓老板覺得不敬業,哪天要是準時準點走都覺得老板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還有好些同事特彆無語,白天不好好工作,到下班的點就在那加班,給人一種特彆認真、敬業的感覺,結果我堂哥上班時間認真工作,做完了該做的事情準時下班,還不如那工作做不好但特彆會裝模作樣的員工討老板喜歡!”
另一桌的人聽到討論,也立刻轉身加入話題。
“我有個遠房表弟,農村的,來城市打工。就是因為沒錢才出來打工,結果越打工越沒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當初剛入社會,還年輕,掙不到錢,經過幾年的拚搏,終於不再年輕了。”
……
一時間慶功宴成了吐槽大會,大家紛紛說著身邊的親人朋友在工作的時候遇到的無良公司和上級,在這個充滿競爭的社會想要賺錢是多麼不容易。
但他們也得感慨,要不是擁有除靈師的天賦,精神力和體力的等級都還可以,他們說不定也和他們口中的那些人一樣,每日忙忙碌碌,隻為碎銀幾兩。
陸景聽著這些,心裡麵也不鬆快。
以前開公司是為了賺錢,但現在他還懂得為在他公司工作的員工著想,賺更多的錢,提供員工更好的收益和福利,讓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能實現自己預期的成長和收獲,這應該會比單純的掙錢更有成就感。
薛雁澤抬頭,冷靜地看向坐在陸景旁邊的秦敬。
比起當初第一次得知秦家的二少爺,那位被人捧為極有可能成為最年輕大將的秦敬,就是他在東雲星係認識的秦敬時那種徹徹底底的震驚,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平靜地麵對。
“秦少將,初次見麵,我是第二機械化機甲署的薛澤,少校軍銜,請多指教。”
按照軍部的習慣和規矩,下級第一次見到上級的時候要說清楚自己是什麼兵種,什麼職級,這是必須做的自我介紹的一部分。
秦敬點頭,算是應了。
燕無心感覺到秦敬和薛澤之間有點不對勁,也沒問,笑著說:“難得我們這一桌有兩個軍部高級將領,真是我們赤峰學院的榮幸。”
寇刑大大咧咧地拍著陸景的肩膀:“可不是!我還是第一次跟這麼高級彆的官兒一桌子吃飯呢!秦少將和薛少校都跟小柯關係不錯,說不定你們兩個也能成為朋友。有共同的朋友混熟很快的。”
378.在哪都能碰到他
秦敬沒說話,薛雁澤也沒接茬。
寇刑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陸景笑著接過話頭:“我可沒那麼大麵子,都是在軍部,總有遇上的時候,以前不認識不代表以後也不會認識,就算沒有我,以後也肯定有碰麵認識的機會。”
寇刑點點頭:“也是,不過你確實很有魅力也不能否認啊!”
陸景皮笑肉不笑:“那我還得謝謝你看得起我。”
寇刑謙虛地笑笑:“不客氣不客氣。”
陸景的嘴角沾上了點鐵板魷魚的醬汁,秦敬遞了一張紙巾過來。
雖然沒有做出為陸景擦嘴角的動作的,但是主動遞紙巾提醒擦嘴的舉動也算親近,普通人就算看到了也未必會想到拿紙給對方。
而且秦敬表現得看起來非常熟悉“張柯”的飲食口味,用公筷夾給到“張柯”碗裡的菜他都吃掉了。倒是之前寇刑給夾的他認為好吃的菜陸景隻吃了一部分。
秦敬起身去衛生間,剛出門去,薛雁澤就站起來也說去一下衛生間。
門關上的一瞬間,一桌子的人都看向陸景。
陸景正要往嘴裡夾一隻去了頭的蝦,看到眾人的表情有點懵逼,“你們都看著我乾什麼?”
“你就不擔心秦敬和薛澤去決鬥了?”
陸景一臉莫名其妙:“去衛生間決鬥?”
“哎呀地點不重要,重要的是難道你沒察覺到火藥味?”
陸鼻子動了動,“什麼意思?”
燕無心好心解釋,“薛少校會過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你,就像白天他基本上隻跟你聊天,跟我聊的時候聊的內容也是你,我覺得這種關注度應該越了了普通朋友的範疇,他十有八九對你有意思。”
陸景嗤笑一聲,“我才跟他認識多久?”
寇刑:“沒聽過一見鐘情嗎?”
陸景指著自己:“你覺得這是一張會讓人一見鐘情的臉?”
寇刑嫌棄地撇撇嘴:“彆這麼膚淺,雖然現在社會主流方向還是一個看臉的社會,但是你的氣質好啊,能力也出眾,我們星都最年輕的中級除靈師。而且你性格好,雖然出身不高又比較貧困,但是一直憑著自己的努力去奮鬥,多正麵的形象!再說你長得也不醜啊,隻是不夠驚豔而已。薛澤這麼年輕就坐上少校的位置,估計見過的長得好看的男人女人也不少吧?可也沒聽說過他對誰有像對你這麼上心。”
陸景冷笑,“你又了解他對彆人上不上心?盯著看去著?”
他是真不相信薛雁澤喜歡上自己,要真是這樣,那之前他偽裝成“秦景”的時候,薛雁澤說喜歡秦景也是真心的?
肯定不可能啊!薛雁澤之前明明那麼討厭自己,又怎麼可能因為換了個身份就喜歡上自己?而且那時候薛雁澤看重的也隻是“秦景”這個身份所能帶給薛家的好處罷了。
陸景覺得這些人就是腦補多了,可能現在的薛雁澤就如同當初看上“秦景”一樣,隻是覺得自己是個比較有發展前途的人,所以才想要跟他交好,主要為以後的仕途打算。
衛生間內,秦敬正在洗手,薛雁澤推門而入。
“好久不見。”
這麼一句打招呼的話,等於薛雁澤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秦敬抬頭,“有事?”
薛雁澤臉色微沉,“我就是不喜歡你這幅什麼多不放在眼中的樣子。剛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很驚訝?我能理解。剛見到你的時候我也很驚訝。那是在軍部的一次會議上,我有幸遠遠見到坐在最前排的你,還聽了你的發言。當時那種心情非常奇妙,我本以為應該是有一天我以一種你們都想不到的身份回去,讓你們大吃一驚,然後後悔當初得罪我。卻沒想到先吃驚的會是我。從前你樣樣比我出色,就算你冷得像塊冰疙瘩,他的眼裡也隻有你。”
這個“他”自然說的就是陸景。
“我其實也不清楚對陸景到底是什麼感覺。我厭惡他,反感他,可到頭來讓我第一次動心,第一次那麼喜歡的人竟然也是他。就好像兩個人,一個是你討厭的,一個是你喜歡的,卻合並成了一個人,這感覺真能把人逼瘋。我也確實差一點就崩潰了,再加上家裡出的事情,當時確實有想死的心,如果不是大爺爺派人將我接過來,我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秦敬:“薛載遠?”
“對,”薛雁澤點頭,“其實薛爺爺和我爺爺是親兄弟,我該叫他一聲大爺爺,不過現在人前人後都是叫爺爺。因為身體不好而被送到外麵去養也是真的,不過被送出去的不是我,而是我爺爺。也不能說是送出去養,是直接過繼給東雲星係的遠方親戚,以換取一筆巨額資金。因為當時的薛家在星都的地位還不像現在這樣穩固,那時候又遇上了急事,需要一大比錢,知道東雲星係的有錢親戚家裡一直生不出孩子,各種方法都試過了也不行,所以就把自己的孩子送過去,這好歹還是有那麼點血緣關係的,雖然身體不是很好但可以治療,總比直接在外麵收養要好。”
說的好聽點是收養,但是薛雁澤的敘述很清楚,這就跟買個孩子是一樣的,不過是因為親戚關係,買賣就成了過繼,有了個正當說法。
“我爺爺來到東雲星係的時候已經記事了,他恨將他送給彆人的父母,所以直接跟親生父母斷了聯係,隻是偶爾還會和大爺爺聯係,並不頻繁。大爺爺一脈無後,將我接回了星都,我現在就是薛家唯一的孫子。”
秦敬沒說話。
薛雁澤繼續說:“本來以為我家事情已經足夠複雜,想不到你秦家不遑多讓。秦敬,我好像永遠輸你一籌。我以為自己成為聯邦軍部的高級軍官就能壓過你,但結果你還在我上麵。不過你為什麼沒有帶陸景一起過來?”
“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薛雁澤冷笑,“你該不會是喜新厭舊拋棄陸景了吧?還是覺得門不當戶不對?認為自己身份高人一等,所以也想找到星都本地的?陸景是很厲害,但他是東雲星係的人,窮鄉僻壤,要來星都都要做一推的報告開不少證明,沒有適當理由都不能踏上這片土地。這就是差距!張柯雖然長得沒有陸景好看,能力也還比不上陸景,但他年輕,往後還有很多進步空間,又是星都本地人,排行第二的除靈師學院的優秀學員,我之前還查了一下,第二炮兵署的郎孝儒與他交情很深,這些都是陸景沒有的優勢。”
秦敬目光冷冷地看著薛雁澤:“你對張柯在意,是想借助張柯的能力?”
“說借助也不太合適,就互相合作。而且他的性格很好,相處起來讓人很舒服。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移情彆戀了,我跟你有沒有可能再次成為情敵。”
秦敬沒說話,轉身要出去。
薛雁澤立刻擋在秦敬麵前,“不敢回答?”
秦敬冷眼掃過去。
從前的薛雁澤會被秦敬的氣勢嚇到,但現在的薛雁澤,經曆過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苦訓練,執行過多次九死一生的任務,自身的強大實力和豐富的經驗堆砌了出了屬於他自己的氣場,不說能夠跟秦敬抗衡,但是至少不會僅僅麵對秦敬就充滿難以言喻的壓力。
薛雁澤收起冷笑:“我不管你現在跟張柯是什麼關係,我對他有好感,會追求他,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新厭舊也看上了張柯,是的話我還會很高興,因為這一次我一定會贏過你。”
秦敬冷冷斜了了一眼薛雁澤:“你要追求張柯,就是為了贏過我?”
“順帶的。我要讓陸景看看,他喜歡的男人拋棄他而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卻最終選擇和我在一起。陸景當初假扮秦景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踐踏我的感情,現在我就要讓他知道他當初選擇你而放棄我,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薛雁澤轉身離開衛生間,秦敬微微皺眉。
薛雁澤和秦敬一前一後回來,眾人來來回回看著兩人。
薛雁澤:“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沒事沒事……”
眾人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這時包間的門被敲響,項秋葵嘟囔了一句,“菜都上完了啊!”
靠近門口的學員打開門,一個服務身端著兩壺茶進來。
陸景挑眉,這不是餘月嗎?
真是在哪都能碰到他。
餘月這是從春宵樓辭職,到這裡來當服務員了?
麵對一屋子的人,餘月先亮出他的招牌式表情——低頭紅臉。
這表情陸景在鬼村第一次見到餘月的時候就已經領教了。
“我、我是要感謝這位先生救了我,我也沒多少錢,隻能、隻能請大家喝個茶。”
看餘月看向薛雁澤,眾人才想到之前薛雁澤說因為救人而來遲的事情。
而就陸景出於對餘月秉性的部分了解,覺得餘月這是看上薛雁澤了。
薛雁澤人長得還不錯,再加上這一身穿著一看就是非富即貴,會被餘月看上很正常。
379.還有人愛吃屎呢!
餘月是個挺特彆的人,說他上進吧,他總想傍大款走捷徑,說他不上進吧,在走捷徑這件事上他還真是傾儘全力、十分用心。
薛雁澤沒想到餘月會特地送茶過來,表情略顯冷淡但還算客氣地接過了茶,“謝謝。”
餘月的臉更紅了:“不、不客氣。”
餘月抬頭,不經意間看到對麵的陸景和秦敬,表情瞬間僵硬。
秦敬沒有易容,餘月自然認出他是當初鬼村的客人之一。
而陸景用的“張柯”臉跟魏璧一起去泡腳,餘月也記得自己幾乎是想強行給這位客人提供不正當的服務。
毫無疑問,這兩次餘月都沒有給他們留下好印象,現在看到自己想要追求的人還跟這兩人是朋友,餘月就覺得老天爺在玩兒他!
難道老天就是覺得他過去做了太多錯事所以故意這樣折騰他嗎?
看餘月由紅轉白的臉色,不明所以的其他人還以為是餘月身體沒有完全恢複,紛紛叫他趕緊回去休息,薛雁澤也勸了兩句。
陸景和秦敬什麼都沒說,當做不認識,餘月卻覺得如蒙大赦,趕緊出去了。臨走前還鼓起最大的勇氣遞給薛雁澤一張之前就準備好的紙條,那上麵是他的姓名和聯係方式。
餘月出去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興許也是看今天晚上的薛雁澤沒有平時那麼強的距離感,所以大著膽子開起了玩笑。
“哎呦,咱們薛少校可真是魅力不可比啊,這在路上隨手救了個可愛的小男生就讓人家念念不忘了。”
“這也就是薛少校長得好!對於長得好看的人報恩那就是今生以身相許,長得不好看的就是來生做牛做馬了!”
“哈哈!你嘴能不能不要這麼損啊!”
“我說的是事實。”
……
眾人說笑一會,見一向很冷淡的薛雁澤也沒有生氣,就都更加放得開,說笑的氣氛也更加熱鬨。
本來薛雁澤一直沒說話,當後來又有人說到薛雁澤的魅力大的時候,薛雁澤突然開口:“魅力再大也比不上秦少將。”
這一聽就是句玩笑話,但因為薛雁澤說話的時候臉上幾乎沒什麼笑容,就跟平時平平淡淡的表情差不多,這玩笑的成分就頓時淡了不少,平添了幾分認真。
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不下去,燕無心卻好像沒注意到薛雁澤的表情一樣,笑著說道:“秦少將和薛少校各有各的魅力,風格也不一樣,這可不好比啊!”
本來燕無心這麼一說,這就算是揭過去這一茬了,但薛雁澤卻好像就跟這點杠上了一樣,又說道:“可是不少人都說我跟秦少將很像。”
陸景挑眉:“個人有個人的看法喜好,還有人愛吃屎呢!”
燕無心撲哧一聲笑出來。
其他人看過來,燕無心:“不好意思,太好笑沒控製住。”
項秋葵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話粗理不粗。”
剛剛陸景的話眾人聽得很清楚,也聽出來明顯在薛少校和秦少將之間張柯更加偏向後者,剛剛那句話反駁的話甚至有點火藥味兒。
“張柯”性子比較活潑,平時也很懂事,上課認真聽講,看著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好學生。眾人還真少見他這樣言辭犀利的時候。
薛雁澤的臉色不大好看,他手下有個人的表弟就是赤峰學院的正式參賽隊員,說張柯建議彆人不要叫他“小秦敬”,他聽之後心裡很有些觸動,可現在才意識到張柯那麼說可能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這樣做冒犯了秦敬。
陸景後麵都沒在跟薛雁澤說話,其他人能感覺到陸景不大高興,氣氛有些莫名尷尬,但誰也不了解情況,也就不好勸說。
感覺最沒有受這種尷尬氣氛影響的反而是張柯、秦少將還有薛少校,以及他們心理素質過硬的院長和燕老師。
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後眾人吃完離開萬世,陸景等人要回霍思丹,而秦敬和薛雁澤要回分區軍部。
分開之後,寇刑突然說:“這兩人一道走,估計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會說。”
其他人深表認同。
陸景懶得說話,心道以後還是離薛雁澤遠點。本以為這人應該是改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那麼不招人待見。這一晚上儘是找秦敬的茬,煩人!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中途陸景還是借口說有事情要出去一會,晚些時候再回來。
項秋葵二話沒說批準了,燕無心還像個儘職儘責的帶隊老師讓陸景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陸景走了之後燕無心就看向寇刑,說:“我剛剛囑咐張柯要注意安全的畫麵拍下來沒有?”
“拍下來了,”寇刑將視頻傳給燕無心,不解地問,“老師拍這個乾什麼?”
“當然是用來放進明年的招生宣傳視頻裡麵,讓更多的人感受到咱們學院的人文關懷,感受到師生之間的親密情感,這樣就能招上來更多的學員給院長收錢。”
項秋葵轉頭:“什麼?”
“用詞錯誤,”燕無心立即改口,“我說的是讓院長培育出更多優秀的人才造福聯邦。”
項秋葵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回到霍思丹,魏璧就在門口,看見項秋葵之後趕忙打招呼。
然而項秋葵卻好像沒有看見魏璧一樣,就這麼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魏璧放下打招呼的手,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十分可憐。
寇刑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魏璧了,也多少知道一點點魏璧和他們院長之間的事,每次看魏璧被拒絕,他們就挺同情的,真的挺同情。
另外一頭,陸景偷偷進了分區軍部。
混進軍部對於彆人來說不容易,但對於陸景來說絕對不是難事。
他找到了薛雁澤的住處,偷偷進去後發現薛雁澤正在洗澡。
本來是想直接進去將薛雁澤給打一頓,但是想到一會進去之後可能會看到薛雁澤赤裸裸的身體,於是還是決定在外麵守著。
為了謹慎起見,陸景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換了張臉並且帶上了頭套,雙重保險。
陸景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做了很多一次性易容麵具,這種麵具方便製作,摘帶也都很容易。
薛雁澤從衛生間出來,身上就穿著一件浴袍,剛一出來就跟仿佛絲襪套頭的陸景對上。
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陸景一拳打在眼眶上。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訓練,薛雁澤的古武修為其實很高,尋常人已經不是對手。
但問題就是陸景不是尋常人,他氣息隱藏得很好,薛雁澤提前沒有察覺,而且他的古武可比薛雁澤要厲害得多,還被他搶占了先機,於是從一開始薛雁澤就隻能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想反擊但奈何被陸景死死壓製,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報仇不隔夜的感覺就是爽,陸景心裡想著看你以後還敢挑釁老秦,挑釁一次打一次!
踢了一腳已經被他揍昏迷的薛雁澤,陸景轉身瀟灑離開。
出了分區軍部之後,陸景又換了一身衣服再度悄悄潛入,避開所有攝像頭找到秦敬的房間,從窗戶翻了進去。
秦敬正在房間裡看書,聽到動靜一轉頭,就眼睜睜看著陸景的腦袋從窗戶框下慢慢升起,對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秦敬立刻起身走過去,拉著陸景的手臂將人半抱著進來。
陸景順勢雙腿直接夾在秦敬腰上,手摟著陸景的脖子。
秦敬一手托著陸景,另外一隻手拍了拍陸景身上蹭到的土,“怎麼到這來了?”
“這不是來找你嗎?順便去教訓了一頓薛雁澤。”
陸景把自己揍了薛雁澤一頓的事告訴了秦敬,末了“啊”了一聲。
秦敬:“怎麼了?是不是有地方露馬腳了?”
陸景搖頭,很遺憾地說:“沒有,隻是當時忘了拍照,我應該拍幾張他赤身裸體的照片留著,他以後要是再敢找你麻煩我就把他的照片全發出去。”
秦敬微微皺眉:“我不願意你看到他的身體。”
陸景抿嘴笑著:“那是,我知道,所以我都是等他洗完澡之後出來才揍的他,就是怕他洗的時候進去會看見不該看的。”
秦敬無奈,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陸景的屁股:“胡鬨,以後不要這麼做。”
陸景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
“哎?你們去衛生間的時候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秦敬點頭:“他承認自己就是薛雁澤。”
秦敬把在衛生間裡和薛雁澤的對話給陸景複述了一遍。
陸景瞪眼:“他居然主動承認了?”
“嗯。”
陸景咬牙,鬆開手從秦敬身上跳下來:“既然敢承認就說明要不就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我們絕對拿不到證據,要不就是即便拿到了證據能證明他是薛雁澤,對他也沒有影響。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倒是變奸猾了,也算進步。不過薛家還是得接著查,不管是薛雁澤身份的證據還是彆的,能查多少是多少,我讓齊禹臣也幫忙查查。看薛雁澤的樣子是還想對付你和我,能多掌握一些最好。”
秦敬:“他說喜歡你,你不信?”
380.打人不打臉
“那肯定不信啊!”陸景說得十分肯定,“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真心喜歡的人?從前喜歡秦景那是為了家族,現在說喜歡張柯是為了跟你找茬,他以為你移情彆戀了所以想跟你爭嘛!你信不信要是你跟他說你還喜歡我,他肯定會說他其實喜歡的也是我!”
在陸景看來,“秦景”是他,“張柯”是他,而薛雁澤那麼討厭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偽裝成的人?再說性格上也沒什麼變化,不過就是一張臉而已。
要是薛雁澤真的能因為印章量就徹底改變喜惡,那也就是個付錢的男人,更談不上什麼真的喜歡。
秦敬也很嚴肅地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陸景笑了,“那是,我肯定沒想錯。對了,據說明天的比試內容是製符,每個學院隻要一個學員上台比試就可以。赤峰這邊是一個候補隊員上,沒我什麼事,我跟燕無心請個假,說有事不能參加,然後我換張臉,做你的跟班怎麼樣?你是少將,身邊是可以跟著警衛員的,我就做你一天警衛員唄!”
秦敬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去給你申請一個身份。”
陸景摟著秦敬的脖子親了一口:“你說我今晚住在這好不好?”
秦敬剛要說話,陸景就擺擺手:“哎哎,我就是開個玩笑,知道肯定不方便。之前殺鄭有德那次燕無心肯定就起疑了,在一晚上夜不歸宿不合適。”
秦敬:“我送你。”
陸景搖頭,“不用,明天薛雁澤被打的事情有可能會爆出來,你這個時候離開的話時間有點巧合,說不定會被懷疑,沒必要,我自己回去就行。放心,我會小心。”
秦敬點點頭,看著陸景又翻身從窗戶跳了下去。
第二天陸景跟燕無心請了假,說自己約了朋友要出去,反正本來也沒要求每個學院的所有人都必須留在賽場上觀賽。
燕無心笑著道:“才來夏維這麼些天就交上這裡的朋友了?不錯啊!”
陸景笑笑沒解釋,他一直覺得燕無心比項秋葵這個院長還危險,在這種人麵前自然是少說少錯。
離開霍思丹,陸景找了一家商場的衛生間換了衣服和一次性易容,頂著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去找秦敬。
秦敬已經為他做好了新身份,隻是申報一個警衛員而已,很簡單。
拿到新的身份信息,陸景大大方方地從分區軍部正門進去,跟迎麵走來的薛雁澤對上。
看著薛雁澤右眼一圈黑,嘴角破了,顴骨紅腫,陸景就差點沒忍住笑。
昨天打人的時候要說他也沒下很重的手,但就是很多次集中打在薛雁澤的臉上,他就是要讓薛雁澤“沒臉見人”,但同時因為傷勢不重,不能因為臉上有傷就不去執行警備工作。
薛雁澤又不能戴麵具,就會讓所有人都看到臉上掛了彩。
頂著這樣一張臉出門,換做誰心情都不可能好的了。
薛雁澤滿肚子的火,他後來醒過來後照鏡子看到臉上的傷就能預料到今天是什麼情形。但是也沒有辦法讓臉上的傷迅速恢複,就隻能頂著這樣一張一看就知道被人揍得慘兮兮的臉出門。
從來到星都之後這麼長時間,薛雁澤還從來沒有這樣丟人過!火氣大得很!
看到陸景是個新麵孔,就把人攔下詢問。
陸景出示自己的電子身份證明和工作證明,都是秦敬臨時幫他弄好的。
這要是在平時也就這樣了,但薛雁澤一肚子火氣沒處發,再一看陸景是秦敬的警務員,就開始找事兒,非要看陸景實際的身份卡。
就在這時候秦敬過來,薛雁澤不想讓秦敬看到自己的臉變成這樣,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在秦敬麵前低人一等,轉頭匆匆走了。
陸景冷笑:“之前我還覺得他有些進步,現在看來是我高看他了,跟從前相比也就是身份和身手上進步了些,成熟穩重還差遠了,遷怒於人、借機報複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薛載遠的教養也不過如此。到底不是自己的請孫子,沒那麼用心吧?”
秦敬:“離他遠點。”
陸景轉頭立刻笑了:“知道知道,這話你以前就說過,我一直記得。”
秦敬給陸景帶了一身警衛員的衣服,讓陸景抓緊時間換上,馬上就要去比鬥場了。
陸景都好奇這麼短的時間內秦敬怎麼能給自己弄來這麼一身合適的衣服。墨綠色的軍裝十分修身,腰間的皮帶扣閃閃發亮,腳上一雙黑色靴子包裹住精瘦的小腿,不用照鏡子陸景就能猜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好看。軍裝最能顯身形,也最能襯托出人的氣質。
但陸景跟秦敬不一樣,秦敬穿著軍裝就是殺伐果決的少將,而陸景穿在身上,卻像個書香門第中培養出來的軍閥公子。
兩人各有千秋,但都是帥氣的不像話。
到比鬥場主席台的時候有人注意到陸景,但最多也就是看兩眼,想著秦少將的警衛員長得還挺好看,也就沒彆的了。
為了進一步隱藏身份,陸景還用上了隱形眼鏡,來改變眼睛的顏色,他現在眼睛的顏色是茶色中帶著一點點金黃,跟以前的黑完全不同,再加上陌生的臉,就是陸程在這也一定認不出來。
薛雁澤沒有下去巡邏,正背對著秦敬在跟另外一個人說話。那應該是夏維的某個政局領導,雖然臉上表情還算是嚴肅,但陸景感覺對方已經快要憋笑憋瘋了。
想到薛雁澤那張臉,不用看,陸景已經快要忍不住笑了。
薛雁澤大概也意識到對方很想笑他的臉,氣得眼睛都發紅,憤然起身離開。
他這麼一走眾人就不用憋著了,都小聲笑了出來,這些軍政高官大概也少有這樣笑裡不帶著虛假的時候。
薛雁澤猛然回頭,眾人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等他轉過頭去後又開始笑。
坐在秦敬身板的是個年輕男子,之前秦敬問哪裡的火鍋好吃就是問的這人。
這人大概因為秦敬主動跟他說過話,稍微有點優越感,彆人跟秦敬說話後者都隻是禮貌地回應並不會多說,自己還是第一個秦敬主動說話的人,雖然秦敬隻是詢問哪裡的火鍋好吃,他也覺得自己和秦敬的關係比彆人更好一些,這會就主動說話:“你剛剛有沒有看到薛雁澤的臉?真不知道他是招惹了什麼人,居然被打成這樣。都說打人不打臉,我看對方一定是故意的,肯定是跟薛雁澤有仇,才會這麼羞辱人。”
秦敬點頭:“可能。沒有詳細調查?”
秦敬主動提問,男人更高興了,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出來。
“這怎麼調查啊?監控確實有捕捉到一點,但那點根本起不到作用,高矮胖瘦都看不清。薛雁澤自己又沒看到對方什麼長相,隻知道是個男的,對方身手很好,攝像頭也沒捕捉到有效畫麵,所以這事基本上就沒戲了。再說,負責分區軍部保衛工作本來就有一部分是薛雁澤的責任,現在出了這種事,你以為他還能去找彆人幫他調查?本來頂著這樣一張臉出來都要丟臉丟死了,再去找彆人協助調查這件事,那可就真沒翻身的機會了!薛雁澤是薛載遠的孫子,他就算不顧及自己的臉麵也得想著不能給他那位大將爺爺丟臉。”
秦敬沒再問,能確定不會查到陸景身上就好。
沒一會薛雁澤回來,臉上的表情比剛剛還要糟糕,大概是有不少人很沒眼力見地問他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畢竟看著還挺新鮮,這就一遍遍提醒薛雁澤被打的事情,並且清楚地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極力忍著才能做到不笑出來。
一大清早看見薛雁澤這樣吃癟,陸景的心情還不錯。
今天的大比正式開始。
先是由除靈師協會的工作人員宣布今天的比試規則。
比試內容在昨天已經宣布過,今天重點講有那些注意事項。
正式隊員的五個人都是以除靈為主要學習內容,他們並沒有製符的天賦。
其他學院也都是一樣,所以大都會在替補隊員中安排上一到兩個製符師,用來應對關於製符的比試內容。
上午沒有天靈學院的比試,他們依然是下午場。
這一次是每場上來四個學院代表,站在比鬥台上的四角,會有工作人員給帶來相應的製符材料,他們就根據現有的材料自行製符,最後由評委們查看符篆的品質以及使用情況,再進行打分,每場隻取一個分數最高的。
陸景一直站在秦敬身後,聽到其他人聊天才知道由於參加大比的學院太多,所以上頭將學院分成五個組,現在是陸景所在的A組。每個組勝出的學院再進行最終一次比試。
五個組分彆在五個比鬥場上同時進行比試,陸景他們這裡隻是其中一個比鬥場。
難怪他覺得這裡應該沒有那麼多學院,原來是分流出去了。這樣也好,要是能分出去一些強隊,他們就能贏得更加輕鬆些。
秦敬擔心陸景一直站著累,想讓陸景坐下休息,但身為警衛員可沒有坐著警衛的,秦敬隻能讓陸景去買東西,借著買東西的時候稍微休息一會。
381.掠奪靈氣、運氣
陸景一點不覺得累,但還是去買了點東西,都是些吃的,就挨個送給了秦敬身邊的其他高層。
這些人都驚訝地連謝謝都忘了說,秦敬居然會請大家吃東西了?感覺這事要是說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
上午的比試結束,陸景跟秦敬一起去吃飯,吃完飯秦敬就帶陸景到暫住的地方,本來是想讓陸景好好休息一下,但陸景的嘴卻一刻沒閒著過,巴巴說了一堆。
“上午做你的警衛員都不能跟你說話,可把我給憋壞了,現在你還不讓我說,一會還得憋一下午呢!”
秦敬搖頭,拿陸景沒辦法,淡淡說:“張柯消失一天,我身邊就出現了一個生麵孔警衛員,等明天你回去之後我的警衛員消失,薛雁澤會懷疑。”
陸景點頭,“那是,都是被騙過一次的人了,多少肯定會增強警惕性,不過我做了安排,會打消他的懷疑。”
秦敬挑眉,“什麼安排。”
陸景微微笑,“就是找齊禹臣幫了個小忙。”
下午,薛雁澤早早到了大比會場,坐在赤峰學院那邊。
“張柯中午沒回來?”
燕無心點頭,“恩,他說要跟朋友出去一天,應該是玩兒嗨了。”
薛雁澤沒說話,卻抬頭看向主席台的方向,目光落在秦敬身後的陸景身上,透著一絲懷疑。
這時候燕無心的通訊器響起來,是視頻通話申請。
燕無心也沒背著薛雁澤,直接打開了視頻通話,裡麵是“張柯”的臉。
“燕老師,大比開始了嗎?”
燕無心好像並不意外,“還沒,怎麼樣?玩兒的開心?”
視頻裡的“張柯”點點頭,“還行吧,我可能晚上再回去,你們吃飯不用等我啊!”
燕無心:“可以,但要注意安全,你朋友呢?”
張柯:“衛生間呢,要不我能有空給你發視頻通話?玩兒都顧不上。”
燕無心嘖了兩聲,“真羨慕你們年輕人精力好!行了,去玩吧,晚上不要回來太晚。”
這囑咐的語氣宛如一位愛子心切的老父親。
薛雁澤全程都在邊上看著,視頻通話結束後他眼中的懷疑也消失了。
下午第一場比試開始,四個學院的代表隊員上台,開始準備製符。
這第一場比試中就有他們赤峰學院。
在裁判的一聲“開始”之後,眾人立刻手腳麻利地做各項準備工作。
準備工作稍微耗時了一些,但天靈學院的學員還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製符需要消耗靈力,正是因為星際世界的靈力微薄,再加上製符師能力有限,所以製出來的符篆威力都很有限,因此陸景放在紫氣閣的那些符才會那麼好賣。
不管是靈力還是製符師的水平,隻要有一方麵提高,就能整體提高符篆的質量。
陸景對符篆的製造頗有心得,他隻是在主席台上看著就能看出下麵這些製符師想要製什麼樣的符篆,有什麼作用,成功的可能性又多大。
突然間,陸景看到一個讓他震驚的東西,甚至為了看清楚而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
旁邊的人立刻看過來,有些人還一激靈,以為是秦敬遇到了什麼危險。
秦敬拉住陸景的手腕,“怎麼了?”
陸景反應過來,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沒事。是我看的太投入了,自己都恨不得加入,抱歉。”
其他人聽到陸景的解釋都笑起來,還有人問秦敬他的警衛員居然還會製符。
陸景解釋之前學過一點點,隻是皮毛,但看著這些厲害的製符師就有點控製不住。
那個之前被秦敬問火鍋店的人深表理解,“對,就是控製不住!我特彆喜歡釣魚!但技術真不行,設備上再好再齊全,也是除了魚之外什麼都能釣的上來,但我就是喜歡,瞧見彆人中魚了我都恨不得跟著一起收杆兒!”
其他人也被逗笑了,陸景的眉頭卻又悄悄鎖了起來。
秦敬輕聲問:“怎麼了?”
陸景:“結束之後再說。”
製符的過程很快,一場四個學院同時進行,限時一個小時,就看一個小時能弄出什麼東西。
到接近晚上八點,A組的所有學院終於都比完。
隻不過這一次獲勝的不是赤峰學院,也不是天靈學院,而是另外一個排名在十名開外的學院。
對於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很意外,但事實擺在這,這個叫弱水學院的代表學員做出來的符篆威力最大,還是非常有難度的爆破符。一般要做好一張威力還算過得去的爆破符需要一天多的時間,而且昨晚之後會非常累,靈力消耗過大,休息個幾天都不一定能緩過來。但那個弱水學院的學員做完之後隻是臉色稍微白了一點點。
爆破符的符文完整,製符用時最短,各個方麵都非常完美。
大家隻當是大比裡一匹黑馬脫穎而出,所有人都記住弱水學院的製符師很厲害,說不定是人家弱水學院最看重這一塊的教導,因此雖然前麵淨化惡靈的時候成績不突出,但是卻在製符領域大放異彩。
從前弱水學院不在前十排名之內,但相信經過這次大比之後,他們光是憑著這一手出神入化的製符的本事就能夠躋身前十。
陸景收來燕無心發來的消息,說他先帶著大家到萬世吃飯,讓陸景一會去萬世。
陸景:……這都輸了居然還去吃。
十多分鐘後,比鬥場上的人都走光了,陸景和秦敬在半途折回,藏在角落裡,等場上的燈都關掉所有工作人員都走了之後才出來,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陸景一個翻身躍上比鬥台。
站在比鬥台中央,陸景默念了一個口訣。突然,比鬥台的一角亮起了光,地麵上浮現出一個紫紅色的法陣。
圓形的法陣內有許多符文,最外麵是紫紅色的圓環,但裡麵一個稍微小點的金黃色的圓環,一直在閃光。後麵跟上來秦敬看不懂,但卻能從這法陣中感受到澎湃的靈力。
陸景神色凝重:“我果然沒有看錯,是吸靈陣中嵌轉運陣。”
秦敬:“什麼?”
“這個陣法和當初九轉驚雷塔的聚靈陣作用相似,都是用來彙聚靈氣,隻不過在在效果上遠遠比不過聚靈陣,九牛一毛罷了。星際世界靈氣匱乏,但製符需要靈氣,用吸靈陣可以將周圍的靈氣大部分彙聚到自己這裡,如此一來,在這個位置製符成功率會更高,威力也會更強。”
秦敬回憶,“這個位置是弱水學院。”
陸景點頭:“沒錯。下午大比的時候,在弱水學院的學員處理完相關材料準備正式製符之後,這個陣法就亮了起來,隻是當時那個學員用了障眼法,遮住了陣法的光,所以其他人看不見,隻有我能看得見。那種障眼法對修為高於施法者的人來說沒有任何作用。其他學院的人製造的符篆效果都不好,都說沒有發揮出自己的真正水平,有些人是在找借口,但也有一部分人說的是事實,他們製符失敗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實力不夠,而是本就已經稀薄的靈氣還被這樣無聲無息地掠走一部分,製造出來的符篆效果自然會大打折扣。”
采用這種手段其實就跟作弊沒什麼差彆,本來大家製符的能力都差不多,但是有人就因為搶了靈氣就做得更好,確實不公平。
陸景:“不僅僅是吸靈陣,還有轉運鎮。你仔細看。裡麵的這一圈金黃色的陣法在三個方向伸出了三條線,雖然三條線向外伸展,顏色越來越淡,但卻能看出對準的是另外三個比賽學員所在的方向。”
“轉運陣的作用難道是能把彆人的氣運轉給自己?”
“有些接近,但不是氣運,氣運這種與命理掛鉤的強大存在可不是這小小的還不正規的垃圾轉運陣就能夠掠奪的,它轉的隻是運氣。運氣和氣運是兩碼事。也就是說布陣的人通過轉運陣將另外三個學員的一部分運氣抽到了法陣當中。隻是因為法陣比較粗略,所以運氣並不是直接加到位於法陣中心的人身上,而是儲存在法陣當中,隻要這人站在這個法陣裡,法陣當中的運氣就對這個人有效。”
將本來應該同等的靈氣彙聚到自己這裡,現在更是做出掠奪彆人運氣的事兒。“卑鄙”兩個字都不夠形容。
但這還不是陸景最關心的,他最關心也最震驚的是為什麼這個世界裡麵會有人能夠布置吸靈陣和轉運證。
這兩個陣法在修真界誕生的時間還不算長。陸景甚至還認識創造這兩種陣法的人,算是有些交情。
修真世界與星際世界完全是兩個世界,這怎麼會……
還有極重要的一點,雖然這兩個陣法看起來很粗糙,但是在布陣手法上沒有一點錯誤,是一個完完全全正確的法陣,隻是因為布陣者的能力有限,並不能夠發揮法陣真正的作用。
要是由他來布置吸靈陣和轉運陣,這方圓百裡的靈氣他都能吸過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的運氣他也能抽掉將近三分之一。
382.陣法
除了這些之外,陸景還有一點想不通。
雖然這陣法布置得粗糙拙劣,但是要想將陣法完整布置出來,本身就需要充足的靈氣。以星際世界的靈氣狀況本不足以支撐布置。
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布陣的人手上有一種類似九轉驚雷塔一類的法器。可以作為容器收集星際世界的靈氣,當靈氣收集到足夠多的時候,就可以利用這些靈氣來進行布陣。
第二種,布陣者的手上有足夠多的靈石,從靈石當中可以提取靈氣進行布陣。
不管是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都可以說明這布陣者非同一般。
如果弱水學院真的有這樣的能人,排名又怎麼會這麼落?,連前十都沒能進去?不管是擁有法寶還是靈石,在修煉上應該都弱不了。之前淨化惡靈的比試也不應該那麼默默無聞。除非是那人故意留了一手,或者是沒有參加。
陸景說了自己的判斷和猜測,秦敬臉色慎重。
“會不會有人和你一樣從修真界飛升飛到這個世界?又或者是跟齊禹臣一樣,利用彆的辦法來到這個世界。”
陸景搖頭:“這誰能知道呢?不過可能性很大。真要是修真界過來的,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是敵還是友。”
在修真界跟陸景有交情的人不少,但跟他有仇的人同樣不少。
不過就從對方用這種作弊的手段來取得比賽獲勝的情況來看,陸景覺得應該不是跟自己交好的人。
“看來得好好調查一下弱水學院了。這樣吧,你來調查做水學院的事,讓齊禹臣專門調查薛家。你們交叉著來,不容易被對方發現。”
秦敬點頭,“好。”
陸景眉頭緊皺,他有感覺,能夠布置這個陣法的人,可能是敵非友。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兩個法陣是星際世界有天賦的修者自己研製出來。但在研製陣法的過程當中就要消耗許多靈氣。星際世界的靈氣不足以支撐,對方又是從哪裡獲取足夠的靈氣來不斷強化自己的修為和布陣能力?
陸景不禁懷疑,是不是在星際世界裡還有他不知道的另外一股力量,而這股力量很可能就是一些隱士修者,說不定他們會有特彆的方法可以得到更多的靈氣進行修煉。
末法時代以來,修者沒落,但也保不齊有部分修者家族或者是宗門底蘊深厚,能夠保留下來一些特殊的可以獲取靈氣的方法,更有甚者是在靈氣稀薄的環境下修煉的方法。
另外一頭,赤峰學院眾人已經到了萬世,按照燕無心的話來說,贏了自然是要慶祝的,但是輸了也應該鼓勵大家,讓大家不要灰心,以飽滿的熱情和更好的狀態應對接下來的比試,所以出來吃一頓好的也很有必要。
薛雁澤也跟著來了萬世,但這次可不是來蹭飯的,他帶著手下幾個親兵過來吃飯。
薛雁澤過來和燕無心他們打招呼,視線掃了一圈卻沒看到要找的人。
寇刑知道他要找陸景,笑著說:“薛少校是要找小柯吧。他還沒來呢,今天一天都出去了,一整天沒見到人。給他發了消息讓他早點兒過來,但他回消息說在外頭吃了,一會兒就直接回霍思丹,不過來了。”
薛雁澤眼中也沒出現什麼失落的情緒,隻是淡淡點點頭,點了兩瓶酒送過來給寇刑他們一桌一瓶。這兩瓶酒都價格不菲,又引起了一陣口哨聲。
薛雁澤回到自己那桌,菜飯菜已經端上來,可他卻沒怎麼吃。
邊上一直跟薛雁澤的一個親兵問:“少校怎麼不吃?這些飯菜不合胃口嗎?”
薛雁澤搖頭,“沒事兒,還不餓,你們先吃吧,我出去抽根煙。”說著就站起來。一邊伸手摸向褲子口袋,一邊往外走。
酒店外頭長廊的儘頭就是半露天的吸煙區。薛雁澤靠在欄杆上,指尖夾著的煙在夜色中閃著淡淡的紅光。
餘月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薛雁澤。雖然薛雁澤這會兒和之前表情也沒什麼不同,但餘月就是覺得他心情不佳。剛剛往裡麵送菜的服務員就有餘月,他記性好,掃了一圈就看到上次的那兩人不在。
而且剛剛他也聽到那個很歡脫的男人跟薛雁澤說的話。貌似是因為之前在洗腳城見過的那個男子,薛雁澤似乎對他很有好感,見他沒來才會興致不高。
餘月心裡一陣陣失落,怎麼這樣啊!自己看上的男人都有喜歡的對象,當初在鬼村的時候他就喜歡那個叫秦敬的,結果人家有喜歡的人,現在喜歡這位年輕的少校,又有喜歡的人。
餘月不甘心,當初沒有辦法爭取也是事出有因,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也起不了勾引人的心思,但現在不一樣。薛雁澤救了他,就算是有救命之恩,那借著救命之恩套套近乎總是可以的,說不定時間一長就能日久生情。
他的條件也不算差,而且他比那個在洗腳城見過的叫張什麼的男人長得要好看多了,隻是就是身份地位比不上對方而已,這個少校的地位就不低,找個對象不一定非得也那麼厲害吧?還是貼心懂事最重要,到時候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不挺好的嘛!
下定了決心,餘月就朝著薛雁澤走過去。
“你好,又見麵了。”
薛雁澤轉頭,看到雙手交握在身前乖乖巧巧的站在一側的餘月,挑了挑眉。
“有事嗎?”
餘月笑了下:“嗯……沒有,也沒什麼事兒,就是看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你的朋友不都是在裡麵吃飯嗎?你怎麼不進去?”
薛雁澤揚了揚手裡的煙。
餘月頓時窘迫地低下頭:“啊!對不起,我剛剛沒注意到。”
“這裡是吸煙區。”
餘月的頭垂得更低了。
薛彥澤不再說話,轉頭繼續抽自己的煙。
餘月也沒離開,站了一會兒後緩緩抬頭,借著走廊上的燈光,這才清楚的看到薛雁澤的臉上有傷,驚呼一聲:“你受傷了!”
薛雁澤沒說話。今天已經有太多人在他麵前驚訝地說出這句話。麵對身份比他高的人他會說明情況,身份和他相等或者比他低的人,他就像以往一樣淡淡應付,不算太失禮就行。麵對餘月,他連解釋兩句的心情都沒有。
餘月想著薛雁澤受傷,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沒有因為對方不理會而生氣。
“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要不你你跟我去我房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薛雁澤再度轉頭看過去。
餘月似乎不敢直視薛雁澤的眼睛,又有些手足無措地低下頭。
這兩年薛雁澤見識很多,對於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反應,很多時候他都能夠準確判斷出對方的心情和想法。
更何況餘月根本就沒有掩飾自己心思的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小服務生是想跟自己發生點兒什麼。
他臉上的傷都是處理過的,還用這個小服務生做什麼?這人幾乎是把想法寫在了臉上。
薛雁澤也知道這個小服務生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現在心情不好,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小服務生主動送上門來,他沒理由拒絕。
他見到的很多人都是這樣,彆人主動貼上來的,他隻管享用,不用負責。
“好。”
餘月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這人是答應他了嗎?他剛剛發出的邀請被回應了?
要說以前餘月也算是無往不利,在勾引人方麵經驗豐富,成功率高。隻是接連被打擊之後就有點兒不自信了,現在猛然間得到對方的回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薛雁澤:“不是要去處理一下傷口?”
“啊,是是是!現在就去處理傷口,跟我來。”
萬世酒店有專門的員工休息室。作為服務員自然不可能享有單間,但隔間還有
餘月帶著薛雁澤進了自己的隔間。隔間內有小壁廚,裡麵放著一些創可貼之類的傷藥。
狹窄的空間內兩個大男人雖然站得下,但多少有些擁擠。
餘月從壁櫥裡拿出碘伏和創可貼,一轉身鼻尖都差點兒戳在薛彥澤的胸膛上。
已經是情場老手的餘月立刻就意識到薛雁澤是故意的。隔間裡的位置雖然小,但也沒到轉身就會撞上的地步。
餘月微微紅了臉。
薛雁澤一把抓住餘月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需要我給你指在哪裡上藥嗎?”
餘月臉更紅:“不、不用。”
上藥本來就是幌子,餘月也就是拿著棉簽蘸一點碘伏在薛雁澤臉上點了兩下。
薛雁澤似乎膩煩了這膩膩歪歪的戲碼,冷冷地說:“我喜歡直接進入正題。”
餘月明白薛雁澤的意思,點點頭,“那、那我去開房間。”
薛雁澤捏了一下餘月的臉:“這種事怎麼能讓你去?在這裡等我。”
雖然薛雁澤剛剛還是麵無表情,可餘月的心裡卻像小鹿亂撞一般。
不一會兒薛雁澤回來,已經開好了房間,問餘月這邊能休息多長時間。餘月二話不說直接跟領班請了假。
薛雁澤挑眉。
餘月低著頭,有些怯生生地問:“那個……你朋友那邊……”
“已經說好。”
薛雁澤領著餘月進了開好的房間。
一個小時後從房間出來,薛雁澤感覺神清氣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外套信步離開。
餘月還躺在床上,渾身酸痛得好像被卡車碾過一樣,他轉頭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一小打現金,咧了咧嘴角。
383.聽牆角
大比進行到了第三天,比試的內容再次升級。這一次要比試的內容更有深度。每個學院都將麵對一個被百年陰靈附身的普通人,他們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陰靈從普通人的身上驅趕下來,並且要做到既不傷害陰靈也不傷害到被附身的普通人。
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的學院對應的都是百年陰靈,而且被附身的都是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的成年男性。在這個年齡階段陽氣很盛,即使是被百年陰靈附身,隻要提前做好一定的準備措施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每個學院隻能派兩名正式隊員上場。
雖然今天依舊沒有陸景什麼事兒,但他總不能以出去玩為借口,去給秦敬當警衛員。第三天便老老實實坐在看台區看著。
不一會兒,訓練則走過來,坐在陸景身邊。“昨天一天沒看見你。”
陸景:“看比賽就行了,看我什麼?我臉上有比賽嗎?”
一天過去,薛雁澤臉上的傷痕淡了不少,不過這並不影響陸景對他。本來以為重逢之後有機會化乾戈為玉帛,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和從前一樣,果然有些人就是注定不可能成為朋友。
薛雁澤奇怪地看了陸景一眼:“我惹你了嗎?怎麼脾氣這麼大?”
“脾氣大,一定得是因為你惹我了嗎?做人不能太自信,你以為你惹了我,我就一定要對你發脾氣呀。”
這下就是邊上的燕無心都感受到陸景對薛雁澤濃濃的敵意。之前雖說對薛雁澤的態度稱不上都有好,但也沒到這種程度。也不知道這一天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陸景在彆處生氣,現在是無差彆攻擊的狀態。
薛雁澤默默地往邊上坐了一點,爭取拉開和陸景之間的距離,免得自己被炮火牽連。
薛雁澤,隻當陸景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逮到什麼人就發脾氣,也沒放在心上。
薛雁澤不說話,陸景也沒繼續懟人。他今天的主要目標還是弱水學院。昨天弱水學院會利用法陣作弊贏取勝利,今天說不定還會用什麼手段。
但可惜今天壓根兒就沒有輪到弱水學院。比賽項目耗時較長,所以要分兩天完成。弱水學院在明天上午。
當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試結束,燕無心和向秋葵拍著巴掌讓大家到門口去打車準備去萬世的時候。陸景一臉懵。
“不是,你們這贏了要慶祝,輸了要鼓勵,今天比試都沒完呢,怎麼又去?”
燕無心搭上陸景的肩膀:“年輕人,誰說吃飯一定需要什麼理由啊?前兩天吃飯都是正當理由,今天就是單純的想聚一聚嘛。你看你這格局小了不是?”
陸景:……
直到這一刻,陸景才認識到赤峰學院比他想象的還要財大氣粗。這麼多人去萬世消費,一連就是三天,麵不改色。項秋葵和燕無心的腰包很豐厚嗎?兩人輪著請客眼睛都不帶眨的。
當看到薛雁澤也來到萬世的時候,陸景隻是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燕無心坐在陸景邊上,看陸景百無聊賴地戳著紙巾盒,笑著說:“今天白天看你那麼懟薛雁澤,還以為你看到他一起過來會繼續懟。”
陸景笑了下,手指一彈將紙巾盒彈到了一邊,“哪能啊!這萬世又不是我家開的,誰想來就來,我還能攔著不讓人家來消費?那人家萬世老板不得紮我的小人兒詛咒我?”
“那你跟薛雁澤怎麼回事?之前相處著還行,怎麼突然之間就感覺變仇人了?”
陸景轉著筷子,“燕老師之前可不這麼八卦。”
“這不是菜還沒上無聊嘛!”
“所以就拿我的事當消遣?”
燕無心嗬嗬笑兩聲:“也不一定是你,任何人有值得消遣的事都行。”
陸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能感覺到薛雁澤對秦敬有敵意,我跟秦敬關係好,對他有敵意的人我能有好臉色?”
燕無心:“看不出你這麼夠義氣。不過你說的沒錯,我也能感覺到薛雁澤好像對秦敬不滿。可能是因為同在軍部,有競爭關係。”
陸景嗤笑一聲:“什麼競爭關係?競爭得上嗎?”
燕無心挑眉看著陸景,這話裡的鄙視可是一點不掩飾。
雖然也是事實,兩人的級彆差得太多,而且秦敬的能力擺在那裡,薛雁澤追趕不及。不過通常為了場麵上過得去,誰也不會說得太過直白。
薛雁澤在另外一個包間,跟陸景這邊的包間挨著,因為天天一起過來吃飯都混熟了,兩個包間的人也相互串著,薛雁澤手下的幾個小兵也都是自來熟的性格,一兩頓飯就和赤峰學院的人稱兄道弟,關係好得很。
他們都知道自家老大看上了赤峰學院的張柯,誰讓老大平時看向張柯時候的眼神一點兒也不知道收斂,根本就沒打算瞞著。這作為下屬當然要為老大的幸福多著想,畢竟老大幸福了,他們的日子就能更好過不是?於是就跟赤峰學院這邊的人通氣,想方設法的打聽“張柯”的性格喜好,想看看能不能幫幫自家老大。
赤峰學院這邊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一個個也都挺精明。很快知道這些人想乾什麼。倒不是他們不願意幫忙。關鍵是這種事兒也不好插手,要是張柯對薛少校的態度比較好也就罷了,他們幫幫就幫幫,皆大歡喜的事兒。但現在明顯張柯很反感薛少校,這個時候上趕著牽線兒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於是就都四兩撥千斤地應付了過去。
這些人想既然沒有辦法采用迂回路線“曲線救國”了,那就隻能正麵出擊。一個兩個的圍到陸景身邊旁敲側擊的問陸景喜歡什麼樣的類型,或者直接問對自家老大的看法。
陸景被問煩了,要不是顧忌著赤峰學院,不想給赤峰學院惹麻煩,又有弱水學院的事兒煩著,他都想直接把桌子掀了。
好不容易擺脫一群人的糾纏走到外麵,正好看到上衛生間回來的薛雁澤,陸景當時就想趁著薛雁澤還沒看到自己轉身進去。剛轉動腳,餘光就瞥見一個身影飛快地從拐角處衝出來撲進薛雁澤的懷裡。
陸景想了想,還是轉身走進去,到燕無心邊上,拍了拍後者肩膀:“走,帶你看熱鬨去。”
燕無心跟著陸景出去到外麵走廊上,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啊,你讓我看什麼?”
“所以你眼睛被頭發遮得這麼嚴實還是能看到?”
燕無心:……
“哈哈,開個玩笑。”
陸景往拐角處看去,不用猜也知道薛雁澤肯定是帶著餘月躲到角落去了。
儘管隻是餘光一瞥,但轉身的時候陸景還是看出來那個撲進薛雁澤懷裡的人就是餘月。
陸景沒說話,轉身往拐角處走。
拐角處有個樓梯間。這個位置比較偏,而且上下樓大都是用另一側的電梯,除非電梯出現故障才會走這邊。
剛靠近樓梯間就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燕無心趕緊微微屏住呼吸,對陸景比了個“噓”的動作。
“燕澤哥哥,既然來了怎麼不找我?要不是剛剛我碰巧去你們包間送水都不知道你又來了。”
這一聽就是餘月的聲音,嬌滴滴的透著那麼點兒委屈。
“我要找你自然會給你發消息。沒給你發消息就不要來找我。”
燕無心聽著直搖頭,對陸景無聲做了個口型——渣男啊!
陸景勾了下嘴角,就知道有好戲看。
他叫燕無心來聽牆角湊熱鬨就是不想燕無心總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那頭一時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餘月才說:“可是……你都沒有我的聯係方式……怎麼聯係我?”
哎呦,這就有點尷尬了,不過陸景想著以薛雁澤如今的厚臉皮可能也不那麼容易尷尬吧。
薛雁澤沉默,片刻後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就是薛雁澤的聲音又響起:“現在有聯係方式了,我找你會給你發消息,平時不要有事沒事找我。”
“那今晚我可以找你嗎?”餘月的聲音中透著雀躍,“今天晚上我下班早,還有20分鐘就到下班時間了,能不能……”
“不能。”餘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雁澤打斷,“今天晚上我還有事,你下班之後該乾什麼乾什麼。”
說完就傳來薛雁澤的腳步聲,似乎是要離開。陸景和燕無心正準備閃開,腳步聲卻突然停止。
“為什麼不能?”
聽起來應該是餘月拉住了薛雁澤。
陸景無意間一轉頭,發現旁邊的玻璃上居然映著樓梯間裡的情形。
陸景拉著燕無心,由一個花盆做掩體,讓自己和燕無心不至於照到玻璃上,又能夠清楚地看到玻璃裡映出的樓梯間的情形。
薛雁澤皺眉,動作粗魯地從餘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餘月一個趔趄差點被拽的摔倒。
“我說不能就是不能,不用向你解釋理由,你要是覺得不能接受那以後就不要再聯係,我不喜歡會給我製造麻煩的人。”
餘月哽咽兩聲,“你不說我也知道,就是為了那個張柯是不是?你昨天不高興就是因為張柯不在,所以你才願意跟我上床,今天張柯來了你就嫌我礙事了是不是?”
384.我一向不知好歹
陸景一聽這話就頭疼,慢慢轉頭,果不其然看到燕無心的嘴角掛著笑,雖然看不到燕無心的眼神,但他就是知道這家夥是在笑自己,而且眼睛裡絕對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薛雁澤本來都沒拿正眼看餘月,聽到餘月這麼說之後才緩緩轉身,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居高臨下冷冷看著矮自己一頭餘月:“我和他的事情,你沒有資格說。”
餘月的心裡一陣刺痛,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失態了。
他其實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明明以往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就算知道那些男的結了婚或者是有男朋友女朋友,他也絲毫不介意,該上床上床,該拿錢拿錢,各玩各的好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火什麼。
薛雁澤冰冷的眼神讓餘月找回了一些理智,讓他意識到再這樣鬨下去薛雁澤可能會甩了他。
至少到現在為止,餘月對於他和薛雁澤之間的關係還比較滿意,並不想就這樣結束。
餘月告訴自己,他喜歡薛雁澤的臉,而且薛雁澤的床上功夫也不錯,事後也非常慷慨。
餘月舔了舔嘴角,整理表情,露出一個招牌式甜美的笑。
“不好意思,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的錯,你彆生氣。”餘月又上前輕輕拉住學院澤的袖子,卻再一次被軒轅澤甩開。
餘月雙手緊緊攥著衣擺,再次小步上前輕輕拽住薛雁澤的衣角:“你彆生氣,我下次肯定不這樣了,你今天還有事情要忙是吧?那我就先走了,回頭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可以隨時聯係我。”
這一次薛雁澤沒有再甩開餘月。
見薛雁澤沒說話,餘月放開了手。這應該就是薛雁澤接受了他的道歉,他心裡也鬆了口氣。
陸景和燕無心趁著這時候悄悄回去吃飯的包間,人家那兩邊已經談好了,估計很快薛雁澤就會回來。再留在那很可能會被發現。
燕無心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一個勁兒搖頭。“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誰能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平時看著冷冷淡淡像個正人君子,卻一點兒也不潔身自好,送上門來的就不拒絕是吧?你眼光不錯,選擇秦敬可比選擇薛雁澤好了千百倍。薛雁澤這樣的人當兄弟也不合適。三觀不同聊都不一定能聊得到一塊兒,說不定還會說到一半打起來。”
陸景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到喝第二杯茶的時候,燕無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陸景:“你帶我去看這個,是不是想我以後彆再八卦你?”
陸景痛痛快快承認:“都是八卦,你以後找樂子往他身上找就行了,彆再研究我。”
燕無心抬手,摸了摸下巴:“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怕我老注意你然後知道這個秘密。”
陸景麵不改色。:“誰沒有點兒不想公開的秘密呢?這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燕無心聳肩:“我頂多可以理解你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不過對於我個人而言確實沒有不能夠公開的秘密,隻不過也從來沒有人問我。”
陸景:……
燕無心突然對陸景揚起嘴角:“那個小服務員知道薛雁澤喜歡你,肯定會把你當情敵,你說他會不會找你麻煩呐?”
陸景喝了一口茶:“把我當情敵又怎麼樣?我這麼優秀,有多少人喜歡我,我可能就有多少情敵。要是每個情敵我都放在眼裡,忙的過來嘛?”
燕無心一邊嘖著一邊搖頭:“你這話可真是囂張的很呢。”
陸景露出假笑,“過獎,過獎。啊,對了,葉老師,我想問問你對弱水學院了解多少?”
“弱水學院?”燕無心一手敲擊著桌麵,“還真不多。其實弱水學院成立的時間非常早,論資曆甚至超過赤峰學院和天靈學院,雖然排名不在前十,但的確是比前十裡麵的任何一家學院開設的時間都長。”
陸景挑眉,他還真沒想到:“這弱水學院居然還是一座曆史名校?”
燕無心擺手:“曆史名校倒也說不上。有曆史,沒名氣,從建立之初,弱水學院就非常低調,不管是招生、師資力量、還是教學水平都並不突出。在學院排名當中,弱水學院不靠上,也不靠下,就在中間飄著。並不怎麼受重視,也不曾過多引起注意,就像有三個孩子的家庭裡老二永遠不怎麼受重視一樣。”
“那在往屆的學院大比當中弱水學院表現怎麼樣?”
燕無心搖頭:“相當平淡,完全沒有突出的點。低調到可能比賽結束了你都回想不起來他們到底有沒有參加比賽那種。這麼說起來,今年弱水學院的表現的確突出了一些。第一場就算了,第二場的製符居然能拿第一。你是不知道,製符那場比試在外圍賭注的那些人都要輸得傾家蕩產了,現在他們對弱水學院可是恨得牙癢癢。”
陸景:“學院大比這麼嚴肅的事情居然有人開賭盤?”
“怎麼?正義感爆棚,覺得不應該呀。?”
陸景氣呼呼的:“為什麼我不知道?早知道我也該去下注,肯定買咱們赤峰學院贏。”
燕無心又笑起來:“曆屆的前三都是熱門,你就算買了也不一定能贏多少,要是早知道製符比試當中,弱水學院會贏,壓弱水學院,一夜之間說不定就能富可敵國。”
陸景十分沉痛的搖頭,“我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燕無心拍了拍陸景的肩,“沒事兒,我跟你一樣。”
陸景抬頭又問:“那對於弱水學院拔得製符比試頭籌這件事兒,燕老師您怎麼看?”
燕無心撇嘴:“要我說,我是覺得挺難以理解的,上次大比的時候明明弱水學院的表現還非常普通,這次大比就算可以成為黑馬,有讓人出乎意料的進步也不可能一下子進步到拔得頭籌吧?這種進步程度我覺得很難實現。”
陸景點頭:“有道理。”
“所以我更傾向於弱水學院一直在默默培養優秀學員,不過他們想要隱藏實力,所以在之前的幾屆大比當中可能都沒有派上學院裡麵最厲害的學員,參與大比的那些正式隊員和替補隊員可能不過是障眼法而已,直到他們在各方麵都成功培養出了優秀的學員之後再將這些人替掉,然後一舉成名。到時候全星際的人就都會知道弱水學院的綜合實力很強,方方麵麵都不輸給排名前十的學院。”
燕無心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陸景卻覺得這不是唯一的解釋,也不是最合理的解釋。
“難道就為了在某一次大比當中可以一鳴驚人,所以就忍辱負重這麼些年,燕老師覺得合理嗎?擁有那麼長時間曆史的除靈師學院,如果是真的有能力的話應該不知道已經培養出多少優秀的除靈師。”
燕無心的臉上還掛著笑:“也對,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情況?”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反正我感覺應該不是單純的隻想在某次大比上出風頭。一個曆史這麼悠久的學院,能這麼長時間這麼沉得住氣默默無聞,不會隻為了這麼簡單的目的。”
燕無心低低笑了兩聲:“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有目的。說的好聽點兒,你也可以稱之為目標,人家有什麼想法是人家的事兒,沒傷害你的利益與你無關,你也不用操太多心,我看你就是太好奇了,什麼事兒都想弄個明白。有的時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兒。”
陸景明白燕無心的意思,他其實並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因為察覺到弱水學院采用陣法太過怪異,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才不會管這些。
他隻想知道弱水學院是不是也有從修真界過來的人,或者他們是否掌握著什麼可以在靈氣稀薄的星際世界裡修煉的方法。
沒過一會兒,薛雁澤進來。陸景撇了一眼,從他們進來到現在有段時間,薛雁澤過了這麼長時間才過來,看來還是和餘月膩歪了會兒。
薛雁澤走到陸景身邊,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扶著陸景的椅背,微微弓著背靠近陸景:“萬世的自釀酒非常不錯,要不要來一瓶?我請客。”
陸景皮笑肉不笑:“謝謝,酒我還喝得起。不過喝好酒得配好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喝再好的酒都是糟蹋。”
薛雁澤邪邪地笑了笑:“所以你這是在告訴我你現在心情不好。需不需要我安慰?”
陸景一陣惡寒,他發現比起現在眼前這個流裡流氣的薛雁澤,還是從前那個總對著他疾言厲色沒好話的薛雁澤更可愛一點。
陸景連話都不想和薛雁澤說,直接轉過頭當看不見人。
燕無心見薛雁澤臉色發青,接著話茬說:“今天晚上感覺薛少校和平時不大一樣,好像愛笑了些。”
這時候薛雁澤手下一個小兵走過來,正好聽到燕無心的話,頓時覺得這是個撮合老大和心上人的好機會,立刻說道,“那當然!就是因為張柯在這兒我們少校才會笑。少校對張同學可上心了,看到張同學那就有話說,就愛笑,彆人可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
陸景嗬嗬兩聲:“那我還是希望少校能把這個待遇轉給彆人,我這個人一向不知好歹,這待遇我受不起。”
385.奪筍呐!
小兵笑容僵在臉上,他不找到“張柯”說話能這麼損啊!意識到自己不但沒能幫助促和老大和心上人,貌似還幫了倒忙,小兵咽了下口水,“那個外頭有人找我,我先出去,老大你們慢慢聊。”
陸景已經不耐煩了到了一定程度。而薛雁澤的臉色也已經鐵青。空氣中的火藥味十足,感覺下一秒兩人就會掀桌子乾起來。
而這時候也就隻有燕無心還能沒心沒肺的笑得十分和諧:“薛少校和下屬之間的關係看起來非常親近啊,還能夠開玩笑呢。”
這話題還能再僵硬一點嗎?陸景本來因為薛雁澤陰魂不散而煩得很,現在聽到燕無心沒話找話說到了這種地步,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陸景沒有正對著薛雁澤,薛雁澤一低頭就看到了陸景的側臉,淺淺勾著的嘴角,眼角微微眯著,透著一點淡淡的光彩。
明明並不怎麼顯眼的五官,可是這樣一笑竟然感覺他整個人都柔軟生動起來,非常好看。
一瞬間,薛雁澤的氣也消了,隻無奈地搖頭。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
陸景歎息一聲:“其實有的時候不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需要什麼確切的理由,可能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和。”
“但我們之前相處得還算愉快。”
“那隻是你自己的想法,之前你我也算是剛認識,那時候我總要維持著表麵上的客套,就算對你感覺排斥也不好一上來就懟你吧?我也不是那麼失禮的人。但是我以為你我可以順利的做個點頭之交,點頭之交懂嗎?見麵的時候點個頭就行了,眼神交流都不用有。可我沒想到傳聞中冷冷淡淡的薛少校會這麼樂於交友,果然傳言不可信。偏偏我就是感覺與薛少校的氣場不和,跟你待在一起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陸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挺真誠,尤其是語氣和表情沒得挑,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薛雁澤還總上趕著找他那可就有點兒犯賤了,再怎麼說薛雁澤現在也是軍部少校,薛家的少爺,肯定不會放下尊嚴到這種地步。
薛雁澤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轉身而出。
陸景非常欣慰,想著自己這回的話總算起到了作用。
薛雁澤走出包間,看到門口站著之前進去說話然後害得他和張柯的關係進一步陷入僵局的小兵。
隻是被薛雁澤掃了一眼,小兵就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要結冰了。
“報告少校!我有話要說,請少校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薛雁澤轉身靠在牆上,閉著眼睛抬手撐著額頭,看起來有些疲累。“說。”
“報告少校!其實我覺得張柯還是很喜歡少校的。並且有一定依據。”
薛雁澤睜開眼。“繼續說。”
“是少校。張柯為人非常有禮貌,和誰說話的時候都非常客氣。隻有在麵對少校的時候會顯得脾氣非常暴躁。書上說了,麵對喜歡的人時和麵對其他人時會有明顯區彆。所以我推斷張柯一定是喜歡少校才會對少校區彆對待,另外,麵對喜歡的人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采用故意惹對方生氣的方法來引起對方注意。”
薛雁澤捏了捏眉心:“那麼你是覺得我表現得不夠明顯,不足以讓張柯知道我喜歡他?”
“少校表現得很明顯,但也許正是因為少校表現的太明顯,才會讓張柯覺得少校對他不是真的。也許在張柯眼中,少校對他隻是一時興趣。有些人性格彆扭,麵對喜歡的人對自己表現出好感的時候也會總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對方不是真心,尤其那些喜歡用惹對方生氣來引起對方注意力的人,最容易出現這種想法。”
小兵說的頭頭是道,一時間薛雁澤還真有點兒信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持之以恒,努力向張柯表達少校您的愛慕之心。有一句老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隻要少校能夠持之以恒地表達自己的喜歡,相信張柯一定會被少校感動,並相信少校的真心。”
薛雁澤點點頭:“你的這些理論都是從哪兒看來的?我也去搜一搜。”
“報告少校!是看了一本書,書名叫《彆扭受和他的直球老公》。”
……頓時就覺得很不靠譜。
次日,第三場比試第二輪正式開始。
今天已經是大比的第四天。
下午六點比試結束,綜合昨天的情況,確定用時最短且完成相應要求標準最高的學院是天靈學院,第二是赤峰學院。
而陸景非常關注的弱水學院排在了第十七位。
這個結果陸景看不明白了。弱水學院怎麼可能排在第17位?就不說製符的本事,光看那布陣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布置的了的。
一個能布陣的修士,又怎麼可能沒有辦法在不傷害人的情況下將陰靈從從活人的體內驅趕出來?
有這樣的人,弱水學院為什麼不將其派上來?要是真不在乎輸贏,那麼製符比賽的時候又何必寧可作弊也得取得勝利?
今天晚上燕無心和向秋葵有事,約了另外幾個學院的院長、老師一起討論事情,但還是提前在萬世定好了包間,讓寇刑帶著大家過去。並且給了寇刑張卡,花銷可以直接刷卡。
下午的時候齊禹臣給陸景發消息,說他晚上過來。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得了空閒,而且陸景讓他調查薛雁澤的事情也有了點眉目,正好我過來跟陸景說一說,陸景就讓齊禹臣直接到萬世來。
吃飯吃到一半,陸景收到齊禹臣的消息,說人已經在門口了。
今天晚上秦敬也在,難得不用出去應酬。
也趕巧,今天晚上不知道薛雁澤那邊有什麼事,竟然沒有跟著來萬世。陸景想著難道真是自己昨天晚上一番話起作用了?早知道放狠話有用他早就說了。
齊禹臣一見陸景就上下打量。
陸景好笑:“怎麼了,這才幾天沒見,難道不認識我了?”
齊禹臣哼笑一聲,“我就是想看看你胖了沒有,這段時間大比你又沒上場,天天跟著蹭吃蹭喝又不怎麼動。得長了幾兩肉吧?”
陸景笑著搖頭:“奪筍呐!就知道你沒有好話。在這說話不方便,走,進去。”
陸景又開了個包間,在三樓。
三人乘電梯上去。齊禹臣越想越不對勁,轉頭問陸景:“剛剛那個前台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感覺她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陸景聳肩:“沒有,她隻是太激動了。”
齊禹臣剛想問有什麼好激動的,頓時反應過來,冷冷說道:“一個姑娘家整日想些什麼!荒唐!”
陸景忍著笑,突然覺得現在的齊禹臣就好像有些人形容的老乾部。
到包間裡,齊禹臣發了份資料給陸景和秦敬。
“你們看一看,這就是我這最新調查到的。從明麵上的資料顯示,星都薛家和東雲星係的薛家是親戚關係,因為薛澤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東雲星係的薛家養著。這是一位算命大師說的,隻有放到其他星係的親戚家那邊,才能夠讓薛澤的身體儘快好起來。後來從東雲星係將薛雁澤接過來的手續也非常齊全。隻不過這時候他的名字已經改為薛澤。所以當初你們調查薛雁澤情況的時候才沒有查到,因為名字查的不對,那個時候薛雁澤在材料上已經更名為薛澤。並且是從正規渠道回到星都,成為星都薛家唯一的孫子。”
“材料做得很完善,各項手續齊全,即使專業調查也調查不出作假的結果。”
秦敬隻是看了兩頁就能夠看出來這份資料做的十分嚴謹,彆說應對常規的檢查,就是專項調查也不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
陸景拿著資料在手上拍了兩下,“這薛家為了給薛雁澤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這樣一份資料做下來,各個環節都得打通,花錢的地方絕對不少。說不定這份資料就價值好幾套房呢。”
齊禹臣皺眉:“腐敗!”
陸景:“要是查來查去也沒有辦法證明這些資料是假的,那不就白費功夫了?”
“不可能!”齊禹臣沉著聲音說道,“假的就是假的!而且我現在已經得到一條重要消息,相信繼續調查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所突破。”
“好,”陸景抬手握住齊禹臣的肩膀,“要注意安全,小心點,彆暴露。薛家人不是什麼善茬,如果知道有人在調查他們,甚至還可能掌握到的一些線索。他們定會采取一些極端手段。”
“放心!我知道。”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齊禹臣說他得連夜趕回去。不然線索可能會斷。就又匆匆離開萬世。
陸景和秦敬去送齊禹臣。
酒店的服務員把齊禹臣的車開過來。齊禹臣正要開門上車,突然想到有關穆雲崢的事情想要問一問陸景,就轉身又往陸景裡邊兒走過去。
剛走出沒幾步,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齊禹臣都來不及回頭,就感覺身後被一股巨大的熱浪猛力衝擊,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386.百無禁忌
醫院裡,陸景和秦敬都在病床前坐著。
陸景眼底發青,頭發淩亂,看著有幾分疲態。
他這兩天不眠不休,一直守著齊禹臣,直到剛剛醫生宣布齊禹臣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他才放鬆了些。而秦敬就一直這麼守著他。
車子發生爆炸的時候幸好齊禹臣沒有上車,還往回走了好幾步,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但就算這樣,齊禹臣還是受傷嚴重,陸景用了三顆丹藥才從閻王那把人給搶了回來。
醫生都說是奇跡,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人,搶救都沒有太大必要,結果手術之後這麼短時間就能脫離危險,他都要驚呆了,甚至想著自己的搶救手術有做得這麼成功嗎?
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齊禹臣還沒有醒過來。
這次的爆炸事件引起了極大重視,發生在萬世門口,那可是人來人往的鬨市區,一不小心就能造成大麵積傷亡。而趕巧當天在萬世吃飯的除了赤峰學院之外還有天靈學院、飛龍學院、星辰學院、泰坦學院。
排名前十的除靈師學院就有五個在萬世吃飯,還有其他幾個不大不小的學院也在。
這件事立即引起了夏維政府高層的注意,擔心是有什麼反社會分子為了破壞大比而故意開展的恐怖活動,嚴重威脅到了參賽學員的人身安全,也威脅了普通民眾的安全,還造成了民眾極大的恐慌,所以上頭決定成立專案小組來調查這件事。
在調查期間,大比被迫暫停,什麼時候恢複還不知道。各個學院的人都要留在夏維,因為也不能排除是某個學院的人做的,企圖通過鏟除對手這種不正當的手段來獲得勝利,就算是當晚在萬世內的學院也頂多是比其他學院的嫌疑小點,並不能完全消除嫌疑。
在這次爆炸中總共有十三人受到波及,除了齊禹臣之外還有那個幫助齊禹臣開車過來的服務生,還有當時在附近的兩個星辰學院的學員和幾個客人以及過路人。
受傷最重的就是齊禹臣,其他人隻是不同程度的輕傷。
齊禹臣住院第二天陸景就收到了穆雲崢的消息。
穆雲崢前一天聯係齊禹臣,但直到第二天都還聯係不到,頓時就覺得可能出事了,立刻聯係了陸景。得知齊禹臣遇到爆炸住院,穆雲崢立刻讓陸景給發醫院的定位,掛段通訊後準備私人飛船過去。
穆雲崢到星都的時候齊禹臣已經醒過來,並且從重症病房換到了豪華普通病房。
本來他這時候轉病房還有點不合要求,醫生是建議他在重症病房再觀察一天,
但齊禹臣一聽說穆雲崢要過來,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換到普通病房去。
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穆雲崢站在門口微微喘著氣。
不管是生活的時候還是談生意的時候都一絲不苟、十分精致的穆雲崢,大概是第一次以這樣不夠體麵的樣子出現在外麵。
他身上穿著米色的圓領針織衫,下麵是白色居家休閒褲,這一身陸景隻在去穆雲崢家裡的時候看到過。
腳上的鞋子鞋帶係得有些雜亂,一看就是匆忙之下的產物,就連那一頭平時被打理的十分柔順的長發此刻也僅僅是用一根普通的發圈隨意地紮在身後。而且有很多發絲跑了出來,似乎是在奔跑的時候掙脫了發圈的束縛。
穆雲崢深吸一口氣,走到病床前,還沒開口說話,齊禹臣倒先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回事?現在什麼天氣?你怎麼還能穿這麼點就往外跑?”一邊說著一邊讓陸景把邊上他的大衣給穆雲崢。
穆雲崢接過大衣披在身上,坐在齊禹臣身邊,臉上掛著一貫的笑意:“我這可是一聽說你出事就立刻放下手裡所有的事情過來了,你這時候不應該給我一個感動的擁抱嗎?”
齊禹臣哼了一聲,“感動,我可感動,你現在敢動我嗎?”
穆雲崢立刻抬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不敢不敢!不過你怎麼會搞成這樣?調查清楚是誰動的手嗎?”
齊禹臣冷笑看著窗外:“差不多可以確定,我最近在調查薛家的事情,而且有了重要線索,大概是薛載遠沉不住氣了,所以想直接來個殺人滅口一了百了。真是可惜,我隻是找到線索,還沒有進一步調查,什麼都不知道呢,要是這時候被成功滅口了可真是死得冤枉。”
過了好一會沒聽到穆雲崢的聲音,齊禹臣轉頭,瞧見穆雲崢低著頭,半垂下來的頭發遮住他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齊禹臣皺眉:“喂!想什麼呢?”
穆雲崢抬頭,臉上還是齊禹臣熟悉的笑。
“沒什麼,隻是想著你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且我之前去拜過佛,還給你求過簽,解簽的大師就說你是有福的人,就算遇到一些磕磕絆絆的事情也很快會過去,往後都是大好的日子。”
“是嗎?”齊禹臣半信半疑地看著穆雲崢,“你還去拜佛了?做了什麼虧心事?”
穆雲崢無奈攤手:“可彆冤枉我,我可沒做什麼虧心事,不過是有機會見到一位很有名的大師,就借著這個機會給你求了簽。你不知道那個大師有多難見,大師常年雲遊在外,幾年都不一定能露一麵,能見到全是靠運氣,多少人金山銀山地送給大師讓大師給解簽都沒這個機會。而且大師說天機不可泄露,所以每次最多隻解一簽。”
齊禹臣挑眉:“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留給自己?”
穆雲崢抬手輕輕按在齊禹臣肩膀上,“當然是因為在我心中臣臣比我自身重要的多,我自己不平安也得求你平安。”
齊禹臣皺眉:“胡說什麼?你怎麼就不會平安了?說話能不能有點忌諱!”
穆雲崢立刻笑起來:“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陸景也笑起來,果然穆雲崢來了之後齊禹臣看著就有生氣多了,整個人都鮮活了不少。
齊禹臣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雖然在陸景的丹藥下恢複得還不錯,但元氣傷的太大,跟穆雲崢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從齊禹臣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開始,穆雲崢臉上的笑就看不見了。
“彆吵到他,我們去隔間談。”
病房裡麵還有一個小房間,擺著一張床,兩張沙發,還有一個多功能保鮮箱,裡麵放著的都是齊禹臣喜歡吃的水果和點心。
陸景坐在沙發上,雙手抵著額頭,“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讓大齊去調查薛家的事他也不會受傷。”
“確定是薛家乾的?”
陸景點頭:“已經確認。我之前聯係了米陽,讓米陽到薛家進行調查。薛載遠大概虧心事做了不少。薛家大宅和幾家與他關係密切的大公司裡裡外外都有許多驅邪鎮靈的符篆和法寶,米陽根本不能靠近。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麻煩大齊去調查。發生爆炸事件之後,我又讓米陽去調查,總算找到了一個沒有帖驅邪符的公司,做保全生意。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因為平時就很反感這些東西,因此沒有弄。”
“保全公司?”穆雲崢眯眼,“安炸彈的人是這家公司的人?”
“沒錯,米陽得到確切的消息,的確是這家公司的人按照薛載遠的指示做的手腳。當晚發生爆炸前他們就在暗處監視著。車上的炸彈是遙控型,隻要大齊一上車,他們就會啟動炸彈,但當時大齊突然想到彆的事情往回走,並沒有上車。而執行任務的又是一個新手,因為突然出現變數而一時緊張就按下了按鈕。”
對方是明顯要置齊禹臣於死地。炸彈的威力足以將坐上車的人轟成渣渣,絕對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生還的可能,即使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絕世丹藥,可要是連屍體都不完整,這丹藥也沒用。真是萬幸,當時齊禹臣會突然反身回去。
而那個新手也是這一次米陽調查的突破口。他執行任務失敗,事情鬨得這麼大,一時難以收場,那個保全公司擔心會查到自己身上,所以先下手為強,把那個新手給結果了。由於是在上班的時候偽裝成意外身亡,那新手的女朋友就跑到公司去鬨,要求給賠償款,這才被米陽找到了突破口,又讓師夏將那被滅口的新手魂體給招了過來,問明了事情原委。
在鬼王麵前,沒有哪個魂體敢撒謊。
陸景非常自責。他始終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找齊禹臣幫忙,齊禹臣就不會遇到這次危險,如果不是齊禹臣半路折回,又或者是當時負責按下按鈕的不是個新人的話,那齊禹臣真的可能已經死了。
“抱歉,是我連累了大齊。”
穆雲崢捏著眉心,“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傷害臣臣的人該死,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鬼魂的話不能作為證詞,就算有那個被解決掉的新手魂魄也不能夠定薛家的罪。證據還是得繼續找。”
“可以,你們找你們的證據,給臣臣報仇的事情就交給我。”
陸景皺眉:“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