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金丹真人,就是放在那些數一數二的超級仙宗裡也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天才。
彼時有許多大仙門的人過來招攬他,許以豐厚的修煉資源,希望他能夠加入。但陸景拒絕了,即使他當時和宗門當中的師兄弟們相處的並不太好。
入宗門的弟子,要麼有錢,要麼有靠山,隻有他,什麼都沒有,卻一直被掌門全力培養,難免招惹嫉妒。平時修煉生活當中也被使了不少絆子。他不想惹事,不想給宗主添麻煩,一直忍著。
而讓陸景拒絕大宗門招攬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覺得人要懂得感恩,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宗門拉了他一把。也是宗門發現他有修煉天賦,從而改變了他的一生。做人不能忘本。所以他堅定地留在宗門中。
後來他又在兩年內結成元嬰,成為宗門當中第二個元嬰真君!第一個元嬰真君就是他們的宗主,也是當初在外頭把陸景撿回來的人,陸景的師尊。
陸景興高采烈的告訴自己的師尊自己終於結成元嬰的消息。然而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師尊精心設計的陷阱。他完全沒想過自己最敬愛的師尊會對自己動手,一開始甚至為了忘了反抗。
師尊以為自己即將得逞,便毫不顧忌地告訴他,其實最一開始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就是抱著奪舍的念頭。
師尊的修煉天賦隻能還算不錯,修煉到元嬰就已經是極限。在結成元嬰之後的歲月當中一直無法再行突破,因元嬰修為而延長的壽命也終於即將走到儘頭。這時候想要繼續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奪舍。
可惜門派當中並沒有天資出眾的弟子,即使奪舍之後若修煉不成仍然沒有多長時間好活。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現了陸景。
他全心全力培養,而陸景果然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確實早早就結成金丹,修成元嬰。如果讓陸景繼續往下修煉,他就沒有把握能奪舍成功了,所以便在陸景剛剛成就元嬰的時候布下了這一場陷阱。
陸景終於明白,他以為自己苦儘甘來的日子,以為終於得到的親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騙局。所以到頭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人真正關心他,在意他。他所得到的所有好意,都是懷著最惡毒的用心。
原本陸景已經放棄反抗,他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標和動力,可在最後一刻,師尊的奪舍居然失敗了!
陸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沒有反抗,而師尊也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又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足以壓製自己元嬰初期的修為,怎麼還會失敗?
但陸景並沒有糾結多久,他想著既然師尊都沒有奪舍成功,那就是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新生。既然他活了下來,那麼從今往後,就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他!
畫麵到這裡再度結束。還不等陸景有所反應,新的畫麵又一次襲來,而這一次的畫麵,卻讓陸景懵了。為什麼是秦敬?
黑霧變濃之後的作用就是喚醒出他記憶當中痛苦的部分,以此來打擊他的精神,可是跟秦敬相遇之後日子不說每一天都快快樂樂,但確實是前所未有的充實和幸福,即便有一些不快樂的回憶,也從來都與秦敬無關,秦敬給他的都是好的。為什麼此刻在他麵前出現的畫麵卻是秦敬?
等等,不太對!
陸景看到的秦敬距離他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他能夠立刻看出對方是秦敬主要是因為他對秦敬的熟悉,並且隱約能看出秦敬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他今天早上給秦敬找出來的。因為有乾坤戒很方便,所以他和秦敬的大部分行李都在乾坤戒中。背著的背包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還有,秦敬胸口那一塊的顏色好像有些深……
陸景看得不是很清楚,想要更近一些,而在他冒出這個想法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和秦敬之間的距離近了。
幾乎在下一瞬,秦敬就已經在陸景的眼前。
而陸景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皺縮!
秦敬的胸口居然插著一把劍,之前離得遠沒有看清,這把劍已經完全穿透秦敬,隻有劍柄還在外麵。秦敬的胸口顏色很深是因為大片的鮮血將深灰色的衣服染紅!
秦敬垂著頭,閉著眼睛,臉上一片蒼白,毫無生機,仿佛已經死去多時。
在那一瞬間,陸景就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的心痛感。猛的一下好像有一記重錘砸在了心臟上,又悶又痛不能呼吸,他甚至下意識的微微彎腰捂著胸口。
“秦敬……”
陸景口中呢喃著秦敬的名字,但對麵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陸景狠狠閉上眼!
不,這不是真的,是幻覺!秦敬現在好好的在外麵,這是幻覺!是幻覺!
黑霧不僅僅是將他過去的一些痛苦回憶調出來,甚至還揣度到了他的心思,故意造出這樣的假象來逼瘋他!
雖然陸景已經察覺到黑霧會造成的影響。但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可如果黑霧不斷在他眼前模擬秦敬的死狀,他的精神上依然會承受不住,在沒有時間概念的環境當中,看著自己最重視的人一遍遍在自己眼前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崩潰是必然的!
412.成親,送葬
陸景必須想辦法從黑霧中衝出去或者是消滅黑霧!
黑霧無形,即便他此刻感覺到黑霧已經處在氣態與液態之間,他仍然無法將其實質性的抓住。
如果能夠像吸塵器一樣將其吸乾淨就好了。
陸景剛剛冒出這個年頭,忽然掌心一熱。
他抬起手,隻見掌心出現一團黑色的好像水一樣的東西。
陸景還覺得很奇怪,這裡被黑霧包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居然能看見手掌心的這團黑水一樣的東西。
不對!這不是黑色的!
陸景又低頭仔細看了看,這是藍紫色啊!隻不過因為顏色比較深,再加上這裡幾乎沒有光,才看著像黑色。
藍紫色的水……吞噬之泉?
陸景想起來之前他和秦敬去找星輝岩,路上出了意外,自己掉進了一潭黑色的水中,之後他根據自己看過的《本源記》確定那應該就是吞噬之泉,但自己不但沒有被吞噬,反而將吞噬之泉吸收。
當時他的狀態很好,想著應該是吸收了吞噬之泉的同時,也可能也消化了一部分被吞噬之泉所吞噬的生命力,給自己進行了補充。
他原本也擔心吸收了吞噬之泉會不會對身體有其他負麵影響,但是在那之後什麼都沒發生,久而久之他就把這事給忘了。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吞噬之泉怎麼會在他的掌心?這麼一點難道還是精縮版的?
陸景看著手心的吞噬之泉,突然有了點彆的想法。
吞噬之泉之所以號稱吞噬之泉,就是因為它的吞噬之力極強,不僅是生機,就是修者的修為都能吞噬。但從來沒有人試著攻擊過吞噬之泉,所以並不知道吞噬之泉是不是也能吞噬術法。
陸景覺得在自己想要將這濃濃黑霧像吸塵器吸塵一樣吸收掉的時候,吞噬之泉就出現在他的掌心,應該有特彆的用意。
於是陸景打開手掌,讓掌心隨意對著一個方向,心中想著將這片黑霧吞噬。
下一瞬,這些黑霧就真的像遭到了巨大的吸力一樣,一股腦地被吸進了陸景的掌心。
陸景驚訝地趕緊攥緊手指,吸收濃霧也隨之停下。
還真的有用?
陸景也沒想到竟然可以這樣!
隻是他也不確定這黑霧是被吸收到了什麼地方。
如果是被吸收到泉水中,但現在吞噬之泉被他吸收,那是不是也就等於在他的身體內?這黑霧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
就在陸景猶豫的時候,麵前再次出現了幻覺,還是秦敬身死的畫麵,而且看著比之前更加真實。
陸景知道一定是那個陰靈著急了,自己能吞噬黑霧讓對方害怕,所以看自己停下來之後就趕緊根據他的內心製造出更多讓能讓他精神崩潰的幻覺。
陸景不再猶豫,再次張開手掌,用吞噬之泉吸收黑霧。
吸收黑霧的結果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繼續沉浸在這樣的幻境中確實會對他的精神造成打擊。
片刻後,所有的黑霧都被吸收乾淨,而陸景也終於看到了陰靈幻境真實的景象。
陸景皺眉,他之前想過可能是喪事或者喜事,但沒想到真正的場景是紅白同在。
左邊是大紅花轎,轎夫和吹奏的人都是紅衣紅袍,高舉紅色喜匾,綁著著大紅花的紅色彩綢飄飄蕩蕩。
右邊是大黑棺木,舉著白幡的人和抬棺的腳夫白衣白褂,最前麵的人手裡挎著竹編的籃子,揮灑漫天紙錢。
兩邊的衣服都十分寬大,而且頭上都帶著白色或者紅色的帽子,有紗巾垂下,看不到麵容。直到一陣不知道從哪兒刮來的風吹動紗巾,才看到裡麵根本沒有臉,是空的,黑洞洞的一片。
沒有成親喜慶的歡聲笑語,沒有發喪入葬的悲痛哀嚎,隻有嗩呐的聲響交彙,寂靜又喧囂。
兩邊的隊伍交叉過去,誰也沒有碰到誰,看起來就好像處在同一個地方的不同時空,所以可以直接穿過去。
陰靈幻境中的景象大都隻有兩種,自己的真實經曆和自己未能實現的心願。但這兩種情況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而且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隻能固定出現一個場景,至少陸景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同時出現或者任何一種出現多個場景的情形。
但從現在眼前的情況來看,這要打破他的常規認知了。
迎親隊伍和送葬隊伍交錯過去,越走越遠,直到消失。而沒多久,又再度出現在兩邊,然後繼續交錯,繼續走遠,繼續消失,一直反反複複。
陸景終於明白老村長說的鬨騰一天是怎麼回事了。看來這場紅白喜事的交錯要維持將近一天一夜。
陸景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什麼都沒說。
不多時,在陸景身邊出現了一個穿著月白色點青花旗袍的女子。
女子身材姣好,旗袍這麼挑身材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挑不出一點瑕疵。腳上穿著一雙奶白色的小高跟。微微彎著身子端著手臂立在那,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透出萬種風情。
她梳著複古的發髻,頭上插著一枚月牙形狀的小梳子做裝飾,耳朵上帶著小巧的珍珠耳飾,清麗漂亮,眼中若有似無地帶著光,看著來來往往的隊伍。臉上的表情時而悲傷時而喜悅。
喜悅的時候隻是勾著嘴角,無聲地露出愉悅的笑意,悲傷的時候就低低啜泣,跟他們在外麵聽到的聲音一樣。
這就是那個陰靈。
陸景看著陰靈,“你叫什麼名字?”
陰靈沒有理他。
陸景歎息一聲,他是很生氣,但不是生氣陰靈製造幻覺意圖讓他精神崩潰這件事,而是生氣對方采用的方法,他覺得那些幻覺不吉利,就算是假的,他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場景。
於是陸景一揮手,一道符篆打出,正正打在紅色的轎子上。
一道強光閃動,轎子東晃西晃,轎夫們似乎也不能穩定住,直到轎子摔到地上,裡麵空無一人。
女子臉上原本笑著,看見轎子倒了之後突然滿臉哀傷,她沒有跟陸景生氣,隻是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陸景:“我平時也是很好脾氣的,但是你不該製造出那樣的幻覺,我不會讓他那樣,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女子抬頭,漂亮的臉上沒有一點淚痕,連哀傷的表情都沒有。剛剛的低頭啜泣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這會她看著陸景,豔紅的嘴唇一開一合:“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啊!不過說明我找的點還挺準的,一下子就踩到你的死穴了,讓你這麼一個好脾氣的人直接掀了我的轎子。”
女子手腕一翻,手上就出現了一根碧玉煙杆,被她蔥白修長的手指托著,紅唇在煙嘴上抿了下,再拿開煙管之後就轉頭對著陸景輕輕吐出一口煙。煙霧將她精致的五官模糊,卻更顯一種朦朧美。
雖然這煙還沒到陸景麵前就已經消散,但不的不承認的是女子抽煙的動作十分迷人,如一朵開放到了極致的紅牡丹,絢爛中透著一股即將糜爛的美。
陸景:“你的轎子?你並沒有坐在裡麵?”
女子輕笑:“是啊,我要是坐在裡麵剛剛就該摔出去了,多丟人!我可不要。”
陸景淡淡瞥了一眼女子,“你身上有功德。”
正是因為有功德,所以才能在死後不到兩百年的時間內即使沒有變成惡靈卻還能擁有這樣高的法力。
隻是這功德沒有苗晚芳的前世嫣紅的功德那樣深厚,不然自己恐怕都不一定能這麼輕易地將她逼出來。
女子愣了一下:“是嗎?我也沒做什麼好事,居然還有功德,老天瞎了眼吧?”
陸景:“……以你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罵天道比較好。”
女子端著煙杆冷笑,“怎麼,天道還能把我的功德收回去啊?我還真不稀罕。”
陸景低頭一笑。
女子抽了一口煙,輕輕吐出:“怎麼?不信?”
“我信,”陸景說,“能有功德在身的人,當初做善舉的時候都不會是為了功德。”
女子哼了一聲,“都說我可沒做過什麼好事,生前做得最多的事都是挨人罵的,哎,我這功德該不會是被人罵出來的吧?”說到這裡,女子好像被自己的話逗笑了一樣,輕輕笑了起來。
女子的聲音很好聽,笑起來也好聽,還透著成熟女人的魅力,非常有磁性。
“你叫什麼?”陸景又問了一遍。
女子手上一揮,那被陸景符篆打倒了的轎子又重新被抬起,繼續重複之前的事,隻是轎子上被陸景弄壞的地方一時不能複原。
女子挑著好看的眉眼看著陸景:“你想問我的名字,是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後就有辦法對付我了,除靈師?”
陸景:“你不是惡靈,我不會驅散你,但這家人也的確因為你的存在而產生了困擾和麻煩,你還是離開比較好。”
“我還不能離開,”女子低頭,臉上的笑容淡了,“我還沒有成親,還沒有送葬,我不能離開。”
這下陸景確定了,眼前的景象都不是女子生前的真實經曆,全部都是她未能實現的心願。
所以她是既沒能成親,也沒能送親人下葬?
她的執念究竟有多深,才會讓兩個執念同時出現?
413.清月的執念
陸景不再問女子的名字,轉而問道:“你要和誰成親?”
女子抬頭,看著重重新交錯的兩支隊伍,這一次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鮮明:“我要嫁的是陳功業,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陳功業?陸景聽這名字覺得有點耳熟,很快想起來,這陳功業不就是老村長的高祖父嗎?就是當初匪徒霸占村子的時候那位勉強比村裡其他人過得好的教書先生。
“陳功業親口答應要娶你?”
陸景沒覺得眼前的陰靈會是老村長的高祖母,她自己都說了,她還沒成親,所以她不是陳功業的新娘。
“我與陳郎相識於亂世,他飽讀詩書,才氣斐然,他寫文章的時候我常陪伴在他身邊,為他磨墨。他不嫌棄我是風塵女子,為我唱歌寫詩,他說他最愛我一身月白旗袍點青花。”
陸景看著女子,對方一身在俗世中浸染出來的風塵氣在提到“陳郎”的時候都化成了情意繾綣的繞指柔,還有些羞赧可愛。
女子繼續說,眼裡的笑意那樣溫柔滿足:“我知曉他忙,沒時間寫婚書,所以我找彆人寫了,他隻要簽字個按個手印就成。我了解他家境不好,很多錢都拿去給窮苦人家,所以我自備彩禮減輕他的負擔。我隻等他上門。”
“那你們為何沒有成親?”
“為何……沒有成親?為何……沒有成親……”女子好像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一樣,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遍,臉上的甜蜜也儘數消散,“婚書彩禮皆已備,陳郎何事不登門?”
女子眼裡的光暗淡下去。
陸景知道,女子不是不知道她的陳郎不願登門的原因,她隻是太難過,太心痛,一句“陳郎何事不登門”並非是質問他為何不來娶她,而是仍舊不願意相信自己深愛的男人就這樣背棄了他們的感情。
陸景又看了一眼送葬隊伍,問道:“你要為誰送葬?”
“為我母親送葬。”
“你的母親是怎麼去的?”
“母親病重要,藥石無靈。父親早逝,是母親將我拉扯長大。她身子一直不太好。年輕的時候過得日子太苦,早早的就烙下了病根,那時候不以為意,仗著年輕變不多放在心上。隨著年歲增大,問題就暴露出來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大半的時間都隻能在床上躺著。去了也好,到另外一個世界,想來就不用受罪了,也沒人會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養了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那你又因何沒能為她送葬?”
女子臉上的表情無比悲戚:“何人說金錢萬能?當真荒謬!錢買不回我母親的性命,亦不能讓那些唾棄我的人為我母親打造一副棺槨。不能讓那些鄙夷我的人為我母親縫製一件壽衣。不能讓那些厭惡我的人賣我一張紙錢。母親的死成為他們對我宣泄不滿的出口。終於讓我知道,這些人有多痛恨我。”
“但是你並沒有以同樣的惡意回以他們。”
如果有,眼前的陰靈就已經是惡靈了。
女子吞吐一口煙圈:“我為什麼要恨他們呢?恨也隻是恨我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罷了。”
陸景已經大概猜測到女子的身份。心中深深為女子感到悲哀。
“清月,你知不知道還有人說你是個好姑娘,說你很善良?”
女子轉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陸景:“是誰這麼眼瞎?”
“她們不眼瞎。”陸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甚至比大多數人都更看得清。那是一對母女,他們受過你的恩惠。隻是在你家出事的時候她們不在村子裡,而她們回來的時候,也隻聽到了你的噩耗,為此他們甚至很自責,還總想著如果能早點回來,他們就會為你的母親辦理後事。不會讓你們母女倆隻被兩張草席裹著便棄屍亂墳崗。”
清月想了想,還是想不起陸景說的到底是哪一對母女。
她幫助過很多人,但是後來發現,即使是她幫助的這些人仍然會和其他人一樣反過來辱罵太,甚至是拿街邊的小石子打她。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看著自己幫助過的人,一如既往的她他表示厭惡和唾棄,她心裡也會難受,所以她乾脆就刻意去忘掉自己幫助過的人,或者是每次幫助完彆人之後不去對對方多留心,這樣即使對方下次再欺負她,她也不會記得那是自己幫助過的人,心裡就不會那麼難受。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她幫助過的人記著她的好會,甚至因為沒能及時幫助她而愧疚。
清月笑了:“母女啊,可惜我不記得了,不過她們一定都是好人。”說完,清月又抬起頭看向陸景。“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誰的?”
“我昨天偶遇了幫助過你的那對母女的後人。她跟我講了當年的事。那對母女一直記著你的恩情,並把你的事情記錄下來,告知子子孫孫,讓她們的後代都記得祖上曾經受過你的恩惠,記得清月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是嗎?”清月低頭,眼裡有暗暗的光閃動,“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麼善良的人。”
一顆閃爍的珍珠從清月的眼中滑落。落到地上的一瞬間凝固成一顆晶瑩的鬼淚,而後緩緩飄至陸景手中。
與此同時,周圍的幻境瞬間如同陳舊糟化的破布被用力一扯,碎裂得徹徹底底,片刻後消彌得乾乾淨淨。
祠堂恢複本來的樣子。陸景此刻正站在祠堂的正中央,距離前麵擺放著牌位的案幾還有一段距離,可見他是從踏進祠堂內的第一瞬間就進入了幻境之中,所以才會覺得走了那麼長的路還沒有碰到案幾,但實際上他僅僅是走到了中間而已。
陸景轉頭看著清月:“你不是惡靈,隨時可以前往冥府投胎轉世,憑你身上帶著的功德,下輩子你會投生個好人家,一輩子幸福快樂。”
清月抹了一把眼睛,笑著對陸景點頭,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朝氣:“嗯,我相信你,下輩子我一定會幸福。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嗎?”
這個時候陸景沒有隱瞞:“我叫陸景,陸地的陸,景色的景。”
女子點點頭:“陸景,我記住了,那我得趕緊去投胎了,快的話說不定我來世長大後還有機會再見到你。”
陸景笑了下:“對,有緣分的話我們確實還會再見。”
清月的身形漸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祠堂內一片安靜。殘留下來的一絲絲陰靈的氣息也很快消散。
僅僅因為有她幫過的人記得她,及足以消除她所有的不甘。她甚至都沒有去證實一下真偽。
怎麼這麼好滿足呢?
陸景推開祠堂的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秦敬第一時間看過來的擔憂的眼神,心中一陣滾燙,眼中不由泛起了濕意。
這可把秦靜嚇了一跳,以為陸景在裡麵遇到了麻煩或者受了,立刻緊張地拉住陸景的雙手,上下打量,“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有什麼地方受傷了?”
陸景一把抱住秦敬:“我很好,哪也沒受傷,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喜歡上一個好人,而這個好人也剛好喜歡自己,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
秦敬並不知道陸景在裡麵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這時候他應該緊緊回抱陸景。
過了好一會兒,陸景的情緒穩定了不少,便跟秦敬說了在祠堂中發生的事。
秦敬也不由感歎這世上的巧合之多,怎麼也沒想到在祠堂中鬨騰的陰靈竟然就是昨天從阿婆口中聽到的清月。
“所以應該是村長的高祖父陳功業辜負了清月,取了另外一個女人。清月不但沒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成親,甚至在母親死後都沒有人願意賣她棺材壽衣,讓她無法為母親辦理後事。”
陸景點頭:“就是這麼回事。陳功業之所以不娶清月不外乎是因為嫌棄清越是風塵女子,但我看清月身上有功德,這就說明她肯定救了不少人。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怎麼救人?十有八九是犧牲自己去陪那些匪徒以換取全村人的安全。”
“村長說過,當時會教書識字的不止他的高祖父。陳功業可能是想著如果自己真的娶了一個風塵女子為妻,會對他的名譽有所影響,有可能成為彆人攻訐他的借口,讓他丟了能在匪徒手下保命的鐵飯碗。”
陸景冷哼:“要真是這個原因,那隻能說是陳功業配不上清月,”
秦敬看向祠堂裡,“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清月身死都還惦記著他。”
陸景搖頭:“我倒覺得清月的執念並不是沒能和陳功業城親。”
秦敬皺眉:“你剛剛在幻境裡看到成親的景象,如果這不是清月的執念就不會出現。”
“我的意思是,成親確實是清月的執念,但應該不是為了陳功業。”婚書彩禮皆已備,陳郎何事不登門”。我覺得清月在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也放下了。她是一個豁達通透的女子,不會過分執著於一份錯誤的兒女情長。”
414.可惜長了張嘴
秦敬不解,“那你在幻境當中看到的景象又是怎麼回事?”
“清月最大的執念就是沒能為母親下葬。那些人嫌棄她用身體賺來的錢臟,才不願意賣給她棺材壽衣之類的東西,讓她的母親無法體麵的下葬。而當時的清月也沒有辦法找一份清白工作。村子上的人都鄙視她輕視她,也沒有誰對她伸出援手,她唯一能夠得到一份乾淨的錢的方式就是彩禮。如果她能和陳功業,那麼就會給她彩禮。即便是她自己準備的彩禮,但隻要經由陳功業的手交給她,那就算是乾淨錢,她就可以為母親辦理後事。所以我在幻境當中才會看到紅白喜事,成親不過是為了能夠得到一份乾淨的彩禮錢,好能為母親辦理後事罷了。”
陸景低頭看著手中的鬼淚,心頭一片沉重。
現在時間點還早,還不到中午,老村長夫婦說要晚上晚飯前才會回來,給他們留了一些野菜餅做午飯,鍋裡還有疙瘩湯,稍微熱熱中午就能吃。
陸景卻沒什麼胃口,到中午秦敬把菜餅和疙瘩湯都熱好之後,要不是不想秦敬白忙活,他就真不吃了。
剛吃下一口野菜餅,突然一陣濃烈陰氣襲來,陸景第一時間站起來拉著秦敬到自己身邊,手上握著從乾坤戒中瞬間取出來的驚雷劍。
“哎呀呀,這是野菜餅啊!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還有的吃,真是懷念這個味道。”
熟悉的聲音讓陸景一愣,“清月?”
黑霧散去,露出女子清麗的臉:“好久不見啊陸景!”
陸景:“雖然但是,我們兩個小時前才見過。”
清月笑起來,聲音如鈴鐺,又充滿成熟女人的韻味:“兩個小時也不短了,哎,這位就是你的愛人吧!終於見到活人了!”
雖然陸景明白清月的意思是終於不是在幻境中的秦敬了,但陸景聽著仍舊不太舒服,不過能再見到清月他還是很高興。
“你怎麼在這?不是應該去魂府投胎?”
“我是去了,但是魂差說投胎的人太多了,排隊都排到了幾個月之後,我就隻拿了一個預約號等著,估計要幾個月後才能輪到我。”
陸景:“你有功德在身,可以插隊,除非前麵有人的功德比你高,不然你可以插到第一個去投胎。”
清月擺擺手:“說什麼呢!我可是有功德在身的人,怎麼能做插隊這麼不道德的事?”
陸景:“是你不想插隊,還是想在人界逗留一陣子?”
清月笑兩聲:“這不是順便了嗎?你說我下輩子會幸福一生,我信你,反正都知道下輩子一定好過了,我也不用擔心了,難得我現在有法力,又沒執念,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投胎成人之後可就沒了。我在他們陳家的祠堂裡困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放下執念出來,要是不看看這個百年之後的世界什麼樣就去投胎,那多不值得?”
陸景無奈搖頭:“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反正清月不是惡靈,不會做傷害人的事情,那她暫時留在人間也沒關係。
“可是我沒什麼目標啊,我在這個村子困了一生,死後又困了這麼多年,不想繼續留在這了。你和你男人都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吧,我就跟著你們好了。”
“跟著我們?”陸景看了一眼秦敬,秦敬沒說話,陸景又說,“你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
“知道啊,你是除靈師,他嘛……”清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敬,“雖然不是除靈師,但他身上也有一股很特彆的氣息,也不是普通人。而且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魂府的氣息。”
陸景猜想那淡淡的魂府氣息應該就是之前司言為秦敬洗精伐髓的時候留下來的。
陸景:“我們也不瞞你,我雖然是除靈師,但是我過來可不是為了除你,我跟村長說自己是要去山那頭的弱水學院應聘當老師,但實際上是為了做調查,且懷疑在弱水學院裡藏著我們的敵人。反正不是去玩兒的,你確定要跟著我們?”
清月眼中閃著光:“你們這樣聽著可是比玩兒要有意思多了!我更要去了!你們放心,我足夠自保,不會給你們添亂,說不定還能給你們幫忙。”
陸景點頭:“你的法術很高,製造的幻境非常逼真,尋常一兩百年的陰靈甚至惡靈都沒有你的本事。而且你有功德在身,可以用功德來掩蓋身上的陰靈之氣,隻要你掩蓋上了,就算是我也看不出你是陰靈。也不用擔心那些高級除靈師會對你不利。”
清月頓時欣喜:“還有這麼重好事?我都不知道!看來這功德還是有點作用的,我原本還以為就是跟錦旗一樣的性質,做了好事就給一麵錦旗,實際屁用沒有。”
陸景、秦敬:……
作為一個姑娘家,清月有時候說話確實粗俗了些。
但是隻要她不開口,就仍然會為她的魅力所驚歎。清月的長相非常出眾,再加上成熟女人的風情和魅力,能抵抗的主的男人恐怕不多。
而且清月雖然是風塵女子,但她的風塵僅僅出現在她接待那些匪徒的時候,可那一刻,她又是偉大的!
而最終留在她身上的並不是那種風塵感,而是曆經世事後的豁達和通透,還有時間和閱曆贈給她的成熟魅力。
從長相到氣質都拿捏得死死的姑娘,就是可惜長了張嘴。
陸景:“好,那你就跟著我們吧,往後你都可以直接現身,隻要彆忘記用功德掩蓋陰氣就好,等回頭就說你是我妹妹,好給村長一個解釋。”
清月手腕一轉,晶瑩剔透的碧綠煙杆出現在手心,拖到嘴邊輕輕嘬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妹妹?我覺得做你姐姐更合適些,我看起來可比你成熟多了。你們就是我的弟弟和弟夫。就說之前父親不讚同你們在一起,你們是偷跑出來的,然後我這個做姐姐的惦記弟弟,整日在父親跟前求情,終於讓父親同意了你們,還讓我親自把你們給找回來,”清月捧著胸口自我感動,“真是沒有比我更疼愛弟弟的姐姐了。”
陸景沒想到清月的想象力竟然這麼豐富,他懷疑這女人有做編劇的潛質。
“隨便你吧,隻要彆說的太離譜就行。”
清月勾起豔紅的唇角:“離譜?在我清月的字典裡就沒有”離譜”這個詞!哈哈哈哈!”
陸景:……之前那個清秀溫婉的清月一定是他的錯覺。
“你這一身衣衫也得換換,現在很少人穿旗袍了。”
清月哼笑:“很少人也不等於沒有,姐姐我就是想要特立獨行。”
陸景:“姐姐,咱們明天還要翻山越嶺,你這樣真不方便。”
清月撇嘴:“那我也沒彆的衣裳啊,我死的時候就是這麼穿的。”
陸景:“我給你弄一套。先給你幾個樣式參考,你喜歡什麼樣的就說,我給你弄。”
秦敬打開光腦,挑了幾套女裝給清月看。
這些都是休閒裝,方便活動。
清月不大高興:“這些衣服真不怎麼樣,都沒有旗袍好看。”
陸景無奈:“等到了弱水學院後你可以換回旗袍,我還可以送你幾件旗袍,但現在你得聽我的,在這些衣服裡麵選一套。而且既然你決定跟我們在一起,那大方向上就要聽從我們的安排。”
清月想了想:“行,我答應你。”
隨後清月選了一套軍綠色的登山裝,配一雙黑色的登山靴。
等陸景用生花筆和送靈紙畫出來燒給清月後,看清月穿在身上,感歎清月的眼光確實好,最主要的還是身材好氣質好,英姿颯爽,跟之前穿旗袍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美。
清月還按照之前模特的發型弄了自己的頭發,她原本是燙了卷,現在弄成了黑長直,用頭繩紮起來,乾淨利落,非常好看。
陸景直拍手:“好看!”
清月得意地笑了,對著鏡子照了半天,笑著說:“仔細看這個時代的衣服還是挺好看的。”說完又回頭看陸景,“你那一副筆紙有意思,以後我想要什麼樣的衣服都能有對不對?啊,這真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活著的時候不能有那麼多衣服,死後反而想要什麼有什麼。我都不想投胎做人了。”
陸景頓時哭笑不得。
傍晚村長夫婦回來,看到家裡多了個大美人嚇了一跳。
陸景立刻解釋說這是他姐姐,並且把之前清月的那套說辭真的搬出來講給村長夫婦聽。
村長夫婦還真信了,笑著跟陸景說終於苦儘甘來了!
騙這樣一對老實巴交的夫婦陸景心裡其實也有點過意不去,隻是沒辦法。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是清月在麵對老村長夫婦的時候沒有一點怨念,明明是辜負自己的男人的後代,她卻依舊拿出了最友善的一麵。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自己曾經幫過的人轉頭罵自己而難過,沒有選擇報複忘恩負義的人,也沒有選擇停止幫助彆人,而是選擇讓自己不要記住幫助過的人,這種事果然一般人做不到。也隻有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才能在麵對負心漢的後人時仍然抱以微笑和善意。
415.生不逢時
陸景告訴村長夫婦祠堂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鬨事的陰靈已經離開去投胎了,往後再不會回來騷擾他們,夫婦倆高興得不行,甚至喜極而泣!困擾了家裡幾代人的麻煩終於解決了!
清月依舊一副不好惹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因為村長家裡人的喜極而泣而感覺都絲毫愧疚。
村長夫婦為了慶祝祠堂鬨鬼的事情終於解決,決定將新買來的鴨子殺了,做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晚膳,吃得陸景的肚子都要鼓起來。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啊!謝謝你們能幫我們把陰靈除掉,往後我們家總算能過上太平日子了!”
從回來到現在都沒聽到祠堂傳出動靜,老村長相信事情肯定解決了。
“您客氣了,這兩日我們也多有叨擾……”
“這算什麼叨擾啊!”老村長攔下陸景還沒說完的話,“你們能住在我這我還覺得光榮呢!”
老村長把剩下的錢給陸景,原本是想給兩萬,但被陸景堅決拒絕,表示之前說是多少就是多少,於是老村長對陸景和秦敬更加欣賞看重。連帶著對清月的態度也更加友善。
“對了,村長,有件事還想請您幫忙。”
“啊?”老村長抹了把嘴,“我這啥本事沒有,能幫你們啥?”
陸景笑了,“您彆這麼謙虛,就是一件小事,您先聽聽,不行的話也沒關係。”
“那行,你說,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陸景看了秦敬和清月一眼,突然意識到即使多了清月這個看起來挺能說會道的人,不,魂,但主要的交流溝通工作還是落在自己身上。
“是這樣,我們不是要去弱水學院應聘老師嘛!突然想到我們畢竟是外來人,很多學院應聘老師要不就是從本地招收,要不就是有自己的渠道,突然過來的外地人可能不收,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說我們是您的親戚,由您給我們做個介紹,這樣人家可能收我們的幾率大些。”
“親戚……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倒不是我不願意,畢竟我們村世世代代都在這裡,沒有外麵的親戚。當初弱水學院跟我們村簽訂合同讓我們往學院送菜的時候也調查過我們村的情況,要是這麼說我怕他們反而會懷疑。反而不好了。”
陸景點頭:“原來這樣,那就算了吧。”
本來陸景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他也沒想把村子裡的人給牽扯進來,也是擔心萬一他們在弱水學院鬨出什麼動靜,到時候他們走了,弱水學院的人會找到村長頭上。本來還想著要是借了村長親戚的名義之後該怎麼幫村長脫身,現在既然不成那就算了,他們就直接過去,就不信憑他的本事弱水學院會不收。
“雖然不能說是親戚,但我也可以從彆的角度介紹你們。到時候我給弱水學院的負責人說你們是我專門從外麵請來看祠堂的除靈師,結果還真把弱水學院那麼多老師和學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給解決了,就推薦你們到弱水學院當老師。”
陸景點頭:“這個說法也挺好!就這麼說!”
老村長是真的很高興,想著要是這麼厲害的除靈師真當了弱水學院的老師,那且不說以後有什麼問題方便找他們,就算不能,但可以整體提高弱水學院的實力,對他們村也是有好處的!
在村長家歇息了這最後一晚上,一大清早陸景和秦敬以及清月就動身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老村長還給他們帶了不少吃的,說是路上餓了吃,補充體力,還親自送他們出村。
清月回頭看了看村莊,又看看腳下的土地,似乎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
是的,她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她曾經保護過但也將她傷害得體無完膚的地方。
清月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不好不壞,有些複雜,卻又覺得……沒什麼。
“現在的村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陸景看著清月頗有感慨的樣子,笑著開口:“到底時代不一樣了,思想都發生了變化,你的那個時代不太平,但是現在大部分地方的治安管理都非常好,就算是這麼一個偏僻的小村落秩序上也不差。”
清月端著手臂:“就是姐姐生不逢時啊!”
陸景看向前方的高山:“不管什麼時代,都會有些值得讓人永遠銘記的人,就算他們生不逢時,死的淒慘,但他們會永遠活在一部分人的心裡。就像你,你也不曾想過會有人永遠記得你,甚至讓自己的子子孫孫都不能忘記。”
清月點頭:“你這麼說我就舒服了。”
一座山並不難翻越,特彆是陸景他們三個都不是普通人,還有一個不是人,彆人可能要一整天的時間才能翻過去到達山那頭的弱水學院,但陸景他們下午就到了。
翻過這座山才發現後頭都是山,而弱水學院正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學院。
坐落於青山綠水中,本來也很休閒愜意,要是再不爭什麼名次,隻求儘心儘力教授學員,這樣的地方就算隻在總排名的中間晃蕩,他也樂意過來。
而且山中的靈氣一直比都市中的要多,再加上這地方又人煙稀少,山的那頭唯一人類活動算得上密集的地方就隻有那個村子,所以環境保護很好。
總的來說,弱水學院的選址還是相當不錯的。
大門口有人守著,看見陸景一行人走過來將人攔下,但還算有禮貌,而等看到後麵的清月時眼睛都要直了,陸景的話說了兩遍都沒聽到。
陸景無奈,隻能揮揮手讓清月說。
清月勾著嘴角,用甜美又成熟的嗓音說道:“小哥哥,我們就是過來應聘老師的,不知道你們學院招不招老師啊?我們這裡男老師女老師都有,而且都很厲害哦!”
按照陸景的話,清月也給自己定位為除靈師,反正她會術法,而且有功德掩蓋她身上的陰氣,彆人壓根不可能發現她是陰靈。
而陸景的確不能輕易顯出自己的實力,最多隻能像是一般的除靈師那樣發揮,不然就算他和陸景易了容,可一旦暴露出他的真實術法修為,也會被隱藏在暗中的敵人看出身份。
守門的人立刻聯係了學院的負責人,沒一會裡麵走出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見到陸景一行人之後立即露出燦爛的笑臉。
“哎呦你們好,非常歡迎來到弱水學院,我是本學院的人事主任,姓胡,胡飛。”
“胡主任你好,很高興認識您。”
陸景主動接過胡飛伸過來的手,清月雖然也挺善於交際,但畢竟是百多年前的人,可能還不是能夠完全適應現代這個社會。於是這跟對方打交道的主要工作還是得陸景來。
“幾位是來應聘老師的是吧?”胡飛一臉熱情。“這可真是正正好了,我們學院最近正在招老師呢。真是緣分那幾位就隨我來吧,咱們到裡麵詳談。”
陸景三人相視一眼也沒想到,居然正好趕上弱水學院周老師也太巧了些。
三人跟著胡飛進去到教職工辦公樓人事處。一見門就看到裡麵還有兩位瞧著約有三四十歲的男人。
胡飛做介紹:“這兩位也是我們人事處的老師。曹學強曹老師。董新城董老師。還不知道三位怎麼稱呼?”
陸景先自我介紹:“我叫方寧,這是我姐姐方圓。旁邊這位是我先生吳起。”
曹學強哦了一聲,“原來你們三位就是陳村長從外麵找來的除靈師。”
之前老村長打電話就是打到了人事處,接電話的剛好是曹學強。
陸景笑著點點頭:“是我們三個,不過隻有我和姐姐是除靈師,我先生精通古武,是古武教練。”
曹學強對董新成和胡飛點點頭,表示他了解的也是這麼個情況。
胡飛眼睛一亮,古武教練好啊!他們學院還差著一位優秀的古武教練正發愁不知道該去哪找呢!
董新成:“你們真的解決了陳村長家裡的陰靈?”
陸景:“要是我們沒有解決老村長也就不會向你們推薦我們了。”
胡飛哈哈一笑:“我一直覺得老村長應該舍不得錢去外麵請厲害的除靈師,沒想到他還真舍得下血本。我之前還跟他開玩笑說反正陰靈也不傷人,留在家裡也沒什麼不好,還能防賊呢!”
陸景笑起來:“胡主任幽默。陳村長跟我們說他原本也確實沒打算花這個錢,但是因為兒子要結婚了,女方那邊對彩禮不是很滿意。也有點兒介意家裡鬨鬼這個情況。所以老村長就想著如果能把祠堂鬨鬼的事情給解決了,那彩禮就不用給那麼多,壓力就相對小一些,而且這解決祠堂鬨鬼也是一勞永逸的事情,後代子孫都不會再被這件事兒困擾。”
胡飛一拍大腿:“我就說他怎麼突然舍得出錢了,原來是兒子要結婚!要不是這他肯定舍不得出這個錢!”
曹學強:“就是!老陳可摳,打電話的時候還問我有沒有介紹費。”
416.窮苦的姐弟倆
陸景心裡給老村長比了個讚,介紹費這要的真理直氣壯。
“我接到村長的委托之後就直接過來了,我先生擔心我一個人到這麼偏僻的村子來不安全,所以陪我一起過來。本來沒叫我姐,但正好她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就也過來了。解決完陳村長家的事情之後,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到我想找份穩定的工作,不想在零零散散地接活兒,陳村長才說起這邊有個弱水學院,覺得我可以過來當個老師。我們就過來碰碰運氣。”
胡飛臉上神色略有些尷尬,想著也難怪陳村長會這麼說,他們之前那麼多人,過去都沒能解決陳村漲價的事,結果讓這位年紀輕輕的除靈師給解決了。陳村長自然覺得這人厲害,能夠過來當老師。指不定在陳村長眼裡他們全學院的老師都比不上人家。也不知道陳村長有沒有說過他從他們學院請過除靈師卻沒解決問題的事兒,這也不好問。
胡飛打著哈哈:“難得陳村長還惦記著我們學院,有優秀的除靈師就想往我們學院介紹,說起來我回頭還得感謝他。不知道陳村長是怎麼跟你介紹我們學院的?”
陸景:“陳村長倒是沒多說貴學院的事兒。隻跟我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讓我親自過來看看。”
胡飛鬆了口氣,董新成和曹學強的表情也好看了些。看來應該是沒說,沒說就好。
清月看著董新成和曹學強的表情,露出個玩味的笑。
“之前聽說你們真在著急找老師,想問問貴院是出於什麼原因這麼著急找老師?”
清月麵帶疑惑地問,看起來真是人畜無害,讓人起不來一點防備心。
美女提問,董新成和曹學強恨不得搶著回答。
“前段時間我們學院去參加除靈師大比,本來成績非常優秀,但是結果參賽隊伍中混進了彆有用心的人,在除靈師大比中搞破壞,連累了我們弱水學院的名聲,還導致上頭的人來調查,結果就走了不少老師,出現很多職位空缺。”
曹學強立刻補充:“但我們弱水學院可沒有任何不法行為,你在網上可以查到,我們弱水學院雖然在總學院排名中不是很高,但也不算差,比我們學院條件好但排名卻比我們學院靠後的多的是。總的來說我們學院還是很不錯的,有那個幾個攪屎棍也不是我們的錯。”
清月撲哧一聲笑了:“攪屎棍這個比喻還是不要用的好,要是那些彆有用心的人是攪屎棍,那其他人成什麼了?這有什麼仇什麼怨的要說人家是屎?”
仙女就是仙女,就算最裡麵說出這種字眼也不會讓人覺得不妥,反而讓對方自覺不好意思。
胡飛尷尬地笑了兩聲:“是,這比喻不太恰當,不過還是非常歡迎你們能來我們學院。隻是我們學院招收老師一向比較嚴格,所以還是需要幾位配合一下。”
陸景點頭:“可以理解,在就職前考核能力是應該的。”
胡飛放鬆一笑,“方先生能理解就好。就是一些小考核,非常簡單,考核通過之後咱們就可以辦理入職手續,除靈師資格證這些都要登記,還有身份信息。”
陸景和秦敬相視一眼,果然還是要做這些登記。
他們之前就想到來這裡應聘老師,身份登記肯定避免不了,所以提前弄了假身份。昨天決定帶清月過來之後秦敬也立刻給心腹發了消息,把清月的假身份也給辦了。
但僅剩的問題就是除靈師資格證。這個東西真沒法作假,就算是秦敬也不能弄一張假證過來。
陸景為難地撓撓頭:“不瞞你們說,我和姐姐雖然有除靈師的本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參與除靈師考核。”
胡飛一愣,問道:“這是為什麼?”
董新成和曹學強也不解地看著陸景他們。
“是這麼回事……”陸景又開始發揮他的想象力,“我和姐姐都來自鄉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不說你們可能都沒聽說過這地方。家裡窮,從小到大日子都過得特彆緊吧,後來父母去世,就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村子裡的人覺得我們克死爸媽,把我們趕出了村子,我們一路討飯才走到城市裡,又因為沒什麼本事,隻能靠做一些體力活賺錢,賺得還不多。偶然情況下我們知道自己有除靈師的天賦,就開始自學。我和姐姐都沒有受到過專業的訓練和培養,基本都是買些地攤書,或者去圖書館找些資料,自己學。我們學得還挺快,可能就是天賦不錯,之後也試著接了一些鎮宅去凶的任務,做得都還不錯,但也沒賺多少錢。勉強維持溫飽而已。直到有好心人告訴我們,我們接的那些活兒因為都沒有除靈師資格證的要求,所以給的錢很少,要是能考到資格證,接正規的任務,就能賺到很多錢。”
說著秦敬又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彆看我們穿著還不錯,就是為了撐門麵的,之前有過幾次接任務,見到雇主的時候就因為我們穿的不好所以直接被取消了任務,什麼都沒賺到還白搭了路費,所以打那之後我們才開始注意這些,隻要出來就換上好看點的衣服,這衣服還是我先生給我們買的。但他做古武教練賺得也不是很多。”
董新成沒想到麵前看著衣著光鮮的姐弟倆竟然有這麼悲慘的過去,一時間起了同情心。
“那既然這樣,你們怎麼還沒有去考除靈師?”
“我們去了,但去了之後才得知考除靈師資格證還要花錢,要交報考的費用。我以前最煩考試,給我錢讓我考我都不願意,更彆說還是得我自己交錢自己考,我覺得很不公平啊!”
本來很有道理的事情,被陸景這麼一說,胡飛他們突然也覺得很對。誰都討厭考核,沒有考核的時候世界都是平靜美好的。但要參加必須參加的考試,還得自己掏錢,這個就讓人很接受不了了。
陸景繼續說:“我也不是那刺頭兒,專門跟人過不去,就想著既然是外麵的規矩,那咱們該交錢就交,不能因為自己不原意就讓人家壞了規矩不是?”
董新成他們一聽,頓時覺得這方寧還是個明白人。挺明事理的嘛!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就更不明白為什麼方寧和他姐姐沒考除靈師資格證。
陸景看了一眼被自己忽悠住了一半的三人又接著說:“我們是到了報名地才知道要交錢考試。雖然不大情願,但還是決定交錢報考。但我們平時比較拮據,賺了的錢都是固定存款,每個月身上留著能花的錢都是有數的,當時又正好臨近月底。要是交了報名費那就沒錢吃飯了。我們姐弟倆又沒什麼朋友,當時我也沒和我先生在一起,就跟門口負責登記報名的工作人員說能不能借我們錢報名,我們可以寫借條,下個月就把錢還上。畢竟存的定期取出來實在是不劃算。”
胡飛他們一聽,頓時就有點兒尷尬了。這既然沒考成,八成就是沒能借到錢,不過也很正常,要是換成他們的話也不會願意借陌生人錢。
曹學強說:“現在的人就不能提借錢,哪怕是親人好友之間借錢都不一定能借的到,要是陌生人的話就更難了,這也正常。”
陸景讚同地點頭:“是啊,是啊,我也理解。所以當時沒借到錢我們也沒怨人家,還覺得確實是自己太著急唐突了,隨便就和陌生人借錢,也給人家造成困擾。”
董新成他們連連點頭,心道這方寧確實很明白事理。
陸景歎氣:“本來我們想著反正都快月底了,實在不行就等下個月賺到錢之後,先把生活費和報名費都剔出來,餘下的錢再存定期。我們姐弟倆一商量,覺得就這麼安排,所以當時就想先離開報名處,可就在我們倆走的時候,報名處門口的人突然對我們惡語相向。罵我們姐弟是窮逼,說沒錢還想來考除靈師就是不自量力。還說就我們這樣的白讓我們考都考不過,是給除靈師丟臉。以後最好也彆再來考了。”
董新成三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關於報考除靈師的時候,負責登記的人捧高踩低或者是收受額外錢財的現象他們也知道。
這些人就屬於拿著雞毛當令箭,有點小權利在手上就飄了。再加上有些參與考核的除靈師為了自己能夠早一點考核,就會給這些負責登記報名的人好處,讓他們把自己的名次調前,而那些沒給好處的就有可能會被調後。
方家姐弟倆連報名費都拿不出,更沒有錢賄賂登記人員。
可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頂多是登記人員不給什麼好臉色,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居然有登記人員當街辱罵報考人員的。
陸景臉上滿是憤慨:“他們這樣實在是太侮辱人!當時街上來來往往的,他們就差指著我們姐弟倆的鼻子罵!”
417.誰還不是呢!
清月大概清楚了故事線,也開始加入表演,眼圈說紅就紅,十分委屈地說道:“我們一開始也沒回嘴,還想著畢竟是自己沒帶錢過來,耽誤了人家工作,給人添麻煩了,人家有可能心情不太好,說兩句就說兩句。可到後麵居然越罵越難聽,把我們家人都捎帶上了。”
清月哭得厲害,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罵我們就算了,怎麼能罵我們家人呢!就算我們父母早逝,也不能隨便罵啊!於是我們就和他們吵起來了。結果就把裡麵的管事的給招出來,問清楚情況後那管事偏向他們的登記人員,反而又把我們姐弟倆數落一頓,說我們破壞考核登記處的秩序。讓我們兩年內不可以來報名。”
陸景內心簡直在給清月鼓掌!瞧瞧這聲情並茂的表演,不去做演員都可惜了!
“我當時就想著,不考就不考,我還就不信,憑著我的真本事還闖不出名堂來!大不了一開始就價錢便宜點,這做生意不還有薄利多銷嗎?早晚有一天能成功!”陸景也跟著紅了眼眶,一副氣憤到極點的模樣。
大概秦敬覺得自己不能太置身事外,也輕輕摟住陸景的肩膀,拍了兩下,安慰愛人。
陸景吸了吸鼻子,接著說:“我們一直沒有考除靈師資格證的確不太好接任務,即便接了任務,價錢也不太高。但沒辦法,沒有資格證人家不信任我們,而且回頭客也有限。我們接的基本都是一些不願意出大錢的人,這些人的朋友往往也沒什麼錢,就算能介紹回頭客也依舊賺不到多少。”
胡飛三人倒是覺得合情合理。
陳村長本來就是個挺摳門兒的人,他們原本就不太相信陳村長會願意花大價錢請除靈師,就算是為了自己兒子結婚的事兒,能掏的錢也有限,本來自身的家庭情況也不是很好,他們也都清楚。現在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感情是因為方寧沒有除靈師資格證,所以要價就比較低。陳村長也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以這麼低的價錢請到了高手。
陸景立刻問胡飛:“是不是我們沒有除靈師資格證你們這裡也不招?那就沒辦法了,我們隻能去看看彆處了。”
說著陸景轉身就要走,胡飛趕緊擋住門口,滿臉帶笑地說:“我們學校可不那麼死板,除靈師資格證有固然好。要是沒有的話也沒關係,您的實力擺在這。資格證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而且現在沒考也不代表以後都不會考,隻要您能在學校任教,日後你們姐弟考除靈師資格證的錢學院可以出。而且各地區的除靈師報考登記處也不一樣,以前你們遇到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我們這邊的除靈師報考登記處絕對沒有那麼過分的人。學院老師還有優先報名的特權!”
陸景和清月臉上適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清月感動地說:“真的嗎?真的可以招我們做老師?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在外頭接單實在是不固定。有的時候一整個月都接不到一單,一點收入都沒有。吃喝都成問題,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你們可以放心,我們姐弟倆實力都有,就隻是差資格證而已。實在不行,以後考上資格證就是了。”
“說的對,說的對,就是這麼回事兒!”胡主任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岔子上去,“隻不過學院有學院的規矩,如果沒有除靈師資格證,那麵對的考核試煉就會更加艱難。”
清月笑起來:“那沒關係,隻要不需要資格證就好,我們有真材實料,不怕考核。”
胡飛湊到清月麵前討好地笑著說:“方小姐可彆小看了我們的試煉。本來如果有資格證的考核就不過是意思意思,走個過場。要是沒有,那難度可增加百倍千倍不止。就是因為沒有資格證,所以我們的要求會更高。所設置的試煉內容即使是高級除靈師也不一定能夠順順利利通過,還可能有生命危險。兩位可要想好了。對了,另外這位吳起吳先生,如果也沒有古武教授資格證書同樣要經曆考核。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秦敬沒說話,陸景替秦敬說:“要考核自然沒有問題,但有一點我得說在前頭,我們三個考核不分開。”
胡飛麵帶難色:“這古武和除靈師是兩回事兒,怎麼能不分開?而且吳先生或許可以通過正經的古武考核,但若是跟你們一同參與除靈師的考核恐怕難以通關。”
“這沒關係。我們兩個一起就沒有通不了的關。夫夫同心,其利斷金。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先他陪我過除靈師教師考核,然後我再陪他過一趟古武考核。我對於古武也略知一二。”
胡飛有些為難,畢竟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要是放在平時肯定不能同意,但眼下他們學校的老師實在是緊缺。主要他們地方偏僻,在薪酬待遇上也沒有多大亮點。確實很少有優秀的除靈師願意來他們這裡任教。
三人思慮再三,又討論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就應陸景的要求。
胡飛:“畢竟你們這邊情況特殊,我們也實在是不想錯過人才。我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讓你們三個一起去參加除臨時訓練,等到古武考核的時候,也可以讓你們夫夫二人一起。但我們有額外一點要求。這也不是針對你們,而是所有參與這種考核的人都要達成這點特殊要求。說實在的,實現這一要求後,就算你們一起考核也沒什麼意義。”
陸景皺眉:“要是既定的規矩我們自然遵守,您說。”
“為了保證在切磋過程當中的公平和公正,諸位在參與考核之前要先進入特殊陣法當中,消除部分記憶。”
看陸景變了臉色,一旁的董新成立刻補充道:“當然這不是永久消除,也不是消除全部的記憶,隻是以防你們在考核的過程當中相互協作進而作弊。你們要消除的隻是與你們一同參與考核的認識的人的記憶。”
曹學強進一步說明:“簡單來說,就比如方先生,您要消除的就是關於您的姐姐和您先生的記憶。我們這種陣法一次進去一個人。隻需要取所要忘記的人的鮮血滴入陣法當中,陣法啟動之後。處在陣法中的人就會在接下來的三十六到七十二小時內喪失掉關於取血的兩個人的記憶。”
“這算什麼要求?”陸景抵觸,“如果這樣做不就會出現記憶斷層?從法陣中出來之後,如果記憶有損,導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最後直接不參與考核,離開了可怎麼辦?”
胡飛微微一笑:“這倒也不難辦,在進陣法之前,您寫一張紙條交給您最信任的人保管,待您從陣法中出來之後,如果真出現嚴重的記憶斷層,那麼就由您最信任的那個人將紙條交給您,您看過之後自然就會清楚情況。當然,在寫這條的時候,內容當中不得提到您要忘記的人物姓名和關係。其他些什麼都隨便。”
清月托著手臂,挑眉問道:“你們這樣是為了防止在考核過程當中互相幫助嗎?這有能力幫助彆人,或者有能力獲得彆人的幫助,不也是實力的一種,怎麼就不行?再說,如果消除了記憶之後,仍然在考核當中幫助了對方。這怎麼算?”
曹學強:“如果即使暫時消除記憶仍然對對方有好感,並在考核當中幫助對方,那屬於不可抗力,並不影響考核結果。隻不過從有這項規定至今,參與這種考核的人也不算少,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使失去記憶之後仍然在考核當中幫助對方的情況,就算幫也可能是彆有目的,畢竟大家默認是競爭關係,幫助了彆人,自己獲勝的幾率就會小一些。”
清月咯咯笑起來:“這可不一定,我們姐弟從小相依為命,感情可不是尋常人比得了的,而且他們夫夫倆也情比金堅,哪怕是失去記憶,也有可能本能的對對方好。不信的話咱們就試試。”
陸景看向清月,雖然他和秦敬確實有信心,即使短暫失憶,對對方也不會以陌生人對待,但清月卻並不了解他們的感情,而且他們也不是真姐弟,之所以敢這麼說,恐怕是清月有把握即使進了這陣法當中也不會被封存記憶。
也正常,這陣法應該隻對人有效,清月可是被功德掩蓋住陰氣的陰靈,可以無視陣法效果很正常,這樣也好,他們三個至少有清月可以保有記憶,就能處理在考核當中出現一些不好處理的突發問題。
陸景摟著秦敬的肩膀對曹學強說:“我們先商量一下,之後再告訴你們我們的決定。”
曹學強表示理解,讓他們三個先商量著。
三人到外麵去商量,陸景還打了一個隔音結界,以免他們的談話被聽到。
“老秦,你覺得我們要不要參加考核?”
秦敬看著陸景,瞳孔中被陸景的身影填滿:“就算我短時間忘記你,也絕對不會傷害你。”
陸景笑起來,輕輕捶了一下秦敬胸口:“誰還不是呢!”
418.彆人插不進去的默契
清月左看看,右看看:“既然你們有這個把握,那就參加唄。反正就算你們兩個沒有記憶,我還有就算你們倆出什麼問題,還有我看著呢。而且你們要來這個學院調查什麼事情,如果老師的身份進來,恐怕很難開展調查。”
陸景咋舌:“早知道這麼麻煩我就應該多換幾個身份,多考幾次除靈師資格證。到時候不管有什麼身份都擁有資格證,做什麼事都方便。”
要是陸景真按他說的這麼做了,那除靈師協會一定會非常頭疼,明明登記在冊的高級除靈師有很多,但誰也想不到有十幾個除靈師其實是同一個人。
秦敬的意思是可以考核,而陸景也比較傾向於參與考核,畢竟他們都已經走到這兒了,要是這時候因為考核的事情而掉頭回去,不但沒有調查到想要調查的事情,還有可能打草驚蛇,引起暗中敵人的警惕。
清月一拍手:“既然這樣那就算是咱們決定了。不要擔心,有姐姐在,肯定不會讓你們有危險。”
陸景笑著搖搖頭,“知道你厲害,不過一會兒考核的時候不用使出全部本事,要是讓他們看到你那麼厲害,保不齊會起什麼彆的壞心思,而我也不能使出全力,不然有可能被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看出我的真實身份。所以咱們以後就表現的將將能通關就可以了。不要太厲害,不然以後想要低調行事都困難。”
清月看起來不大高興。原本還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甩開膀子痛痛快快玩兒一場,結果還要顧及這顧及那。
陸景看到清月的表情,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沮喪,以後總有機會給你敞開了玩,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
清月點頭,“放心,肯定不耽誤了你的正事。”
商定好結果,三人又進去辦公室,告訴胡飛他們,他們已經同意考核。
胡飛三人鬆口氣。原本還擔心方寧他們會不接受這種考核形式,幸好同意了,不然這規矩上的問題他們也沒有辦法更改。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準備陣法,估計要半小時到一小時。老在這兒坐著也無聊,不如帶你們去學院裡麵逛逛,就當提前熟悉一下未來的工作環境。”
陸柯笑起來,“胡主任倒是對我們有信心,這還沒開始考核呢,就好像肯定我們能通過似的。”
胡飛露出個“這還用說的表情”,拍著陸景的肩膀笑著說:“我隻是負責學院老師的招收,彆的事情不太了解。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們的本事一點也不比學院現有的這些老師差。我個人覺得你們要通過這場考核並不困難。”
陸景點頭:“那就借您吉言。”
布置陣法的事情由胡飛和曹學強去安排,董新成帶著陸景他們在學院裡麵轉一圈兒。
對於陸景來說正好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先對弱水學院做一個初步了解。
弱水學院的硬件條件和他原本想象的差不多。自然風光占了絕大部分,從教室到宿舍到練習場、操場,都算是中規中矩的。對於一個建在深山當中的學校來說,能布置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不容易。可見前期投入和後期維護都花費了不少財力精力。如果僅僅是從這方麵來看,弱水學院的硬件教學條件還算的上質量上乘。
但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弱勢,就是這個幾乎算得上與世隔絕的地方讓太多的學員和老師止步,不懷有一半隱世的念頭還真不一定到這種地方來當老師,所以當初弱水學院建立的時候,這個開創者也很有意思。
逛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陸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小聲問清月。清月作為陰靈,敏感度更高一些,但還是沒察覺到什麼。
不過他們也沒有逛完整個弱水,而且真有問題的地方估計也不會帶他們去。
半個小時後,董新成收到胡飛發過來的消息,陣法已經布置好了。
陸景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還有十幾個生麵孔。
胡飛給介紹,這些人大部分是來應聘老師的,有些也是一起來的,所以一會也要通過陣法暫時消除彼此的記憶。
“他們是剛剛來的?”
“不是,”董新成怕陸景他們誤會,立刻說道,“是前些天陸陸續續到的,隻不過因為陣法的材料一直沒有準備好,所以就沒有考核,正好今天方先生你們也過來,大家可以一起。”
清月看了掃了眾人一眼,“大部分是來考老師的,那還有一部分呢?”
其中一個麵生的男子搶著說道:“我們本來就是學院的老師,但是等級比較低,想要提升等級也要參與這種考核。”
清月端著手臂,風情萬種地說道:“哎呦!還是這樣的?我還以為老師的等級是根據除靈師等級確定的,難道不是除靈師等級越高老師等級越高?”
“除靈師隻有初、中、高三個等級,但是在學院老師的等級劃分更加詳細,每個級彆的除靈師還可以劃分三個等級老師。”另外一個男子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生怕沒有跟清月說話的機會,“就比如我是高級除靈師,那我作為老師,還有在高級除靈師條件之下的初、中、高等。現在我就準備考中級老師,去年我就已經是高級除靈師資質下的初級老師。”
“你個初級老師有什麼好顯擺的?我去年就是中級老師了,今年過來是來考高級的!”又一個男人驕傲地說,眼角餘光一個勁兒地往清月那邊瞟。
清月手指點著下巴,“我不太明白啊,你們一個初級考中級,一個中級考高級,難道要進入同樣的試煉?而且我們這些考老師的也跟你們一起?會不會不公平啊?”
“不會不會,”胡飛笑著解釋,“這你們可以放心,既然我們這樣安排就不會不考慮周全。雖然是一起參與試煉考核,但我們會根據大家在試煉中的表現給大家打分。對於晉級的老師們來說,分數得到七十分就可以晉升為中級老師,達到九十分就可以晉升為高級老師。而各位應聘老師崗位的除靈師們,因為你們沒有除靈師資格證,所以都要達到至少六十分才能成為老師。”
六十分聽著不多,但是在高級除靈師的背景下,從初級老師升為高級老師都要達到七十分,所以六十分的水平已經已經達到高級除靈師的水準,甚至已經超過。
這試煉果然不簡單。
胡飛請大家寫好紙條交給最信任的人,也可以選擇交給胡飛他們,反正有其他人看著,也不用擔心胡飛他們不給。實在沒什麼交代的不寫也可以。
董新成宣布大家可以開始準備進入陣法,但每次隻能進去一個,這一個出來之後才能進去下一個。
陸景轉頭對胡飛說:“如果胡主任你們不介意的話,請讓我檢查一下陣法。”
曹學強眼睛一亮:“方先生還會布陣?”
陸景點頭:“知道一些,當初學習術法的時候也沒人引領,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方向最擅長,於是就什麼都看什麼都學,陣法、符篆都學過一點。”
胡飛高興地大笑:“沒想到方先生還是個全才,我們真是撿到寶了!也好,檢查一下方先生也可以更加放心,請隨便檢查吧!”
陸景叫上清月一起,同時也是為了試驗這陣法到底會不會影響清月。
一番檢查下來,陸景確定這陣法隻能讓人在一定時間內失去有關滴血的人的記憶,沒有問題,而清月也偷偷告訴陸景,這個陣法確實不能影響她。
這樣最好。
陸景檢查陣法沒有問題,其他人稍微鬆了口氣。
陸景將紙條寫好,先給胡飛他們展示,確定紙條上的內容並沒有直接提及自己的愛人和姐姐。
胡飛他們看過紙條之後都有點犯難,最後經過一致討論還是算紙條合格。陸景就將紙條交給秦敬,之後進去陣法。
清月站姿妖嬈,習慣性地端著手臂,右手食指卷著頭發,慫恿秦敬:“你不看看陸景在紙條上寫的什麼?”
秦敬沒說話。
清月繼續:“雖然隻是暫時性的,但這事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坦,你肯定也不願意自己的愛人忘了自己吧?我覺得他鬼點子多,肯定不會放任自己就這麼忘記你又什麼都不做,這紙條上一定寫了很關鍵的東西。你看看唄!說不定等進去後對你們有幫助。”
秦敬終於開口:“沒有必要。”
清月嘖了一聲不說話了。
她倒要看看這兩人的感情到底深到了什麼程度。
沒一會再陸景出來,果然已經不記得秦敬了。
秦敬深深皺眉,將紙條交給陸景。
陸景看過紙條,又掃視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秦敬身上,“該你了。”
秦敬點頭,大步邁進入法陣。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都忘記了,怎麼感覺兩人之間還是有種彆人插不進去的默契?
419.心熟
胡飛還傻愣愣的過來問了陸景:“你還記不記得剛剛進去的那個人?”
陸景笑起來:“不記得,但我覺得胡主任這個問題挺多餘,如果我記得,胡主任覺得你這麼問我我會承認嗎?”
周圍的人立刻笑出聲,胡飛也不好意思地走到一旁。
沒一會,秦敬從法陣中出來,麵容比剛剛進去的時候還要冷,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人一眼好像都能把人凍住。
因為陸景先進去,已經忘記了秦敬,所以秦敬寫的紙條隻能放在自己身上。
胡飛想起這對夫夫倆寫的紙條,頓時羨慕起來。有這樣一份感情,誰能不羨慕?
接下來是清月。
清月的紙條也是放在自己身上,從陣法中出來的時候她都忘了去翻看自己的紙條,還是胡飛提醒的。
胡飛心想這人的記憶應該清得很乾淨,連紙條都忘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清月要在紙條上畫一隻狗,這是什麼關鍵信息嗎?
陸景一直在跟秦敬說話,即使已經忘了,但在看向秦敬的時候依然有著對彆人沒有的溫柔。而秦敬不搭理任何人,隻對陸景的言語表情有所回應,這讓董新成他們不得不懷疑陣法到底有沒有起效。
而在看了在陸景他們之後進去出來的人的表現,又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陣法是起效的。彆人忘得比喝了孟婆湯還乾淨。
清除了一起進入試煉的人的記憶,試煉也正式開始。
所謂的試煉有點類似於闖關。胡飛帶所有人到學院後麵的一處山穀入口。從學院到山穀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開著懸浮車過去都花了半個多小時。
弱水學院本來就群山環繞,學院後麵會有山穀一類的地方陸景也不覺得意外。
山穀入口,胡飛給眾人解釋:“這一處山穀不是很長,不眠不休的話二十個小時所有就能穿過去,但這是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和危險的情況下,而且大家也需要合理休息。本次試煉的內容就是通過這一處山穀,既然是試煉肯定就不會太簡單。首先,這山穀內因為不長見光,光線昏暗,而且陰氣較重。還有一點很麻煩,很久很久以前,在這片山穀中還曾有過一個村子,裡麵世世代代生活了不少人,但是後來這裡淪為戰場,有軍隊在這裡打仗,戰火席卷了整個村子,不過好在村子裡的人還有一部分活了下來,繼續生活在這裡。但還不等恢複元氣,又有一波匪徒來到這裡,殺人放火,村子裡一個活口都沒有,很多地方都被燒了。”
“就算這裡死過很多人也不一定危險吧?”一個參與試煉應聘老師的年輕男子說道,“即使常年少見太陽,陰氣比彆處重一點,但應該也有限,不可能讓所有死在這裡的人的陰靈都變成惡靈吧?這點陰氣不足以喚醒已死之人的怨念。”
曹學強讚賞地點點頭:“這位同誌的理論很紮實啊,說的沒錯,原本這點陰氣不足以支撐那麼多亡者喚醒怨念,最多也就三四個,隻有這麼幾個惡靈對於各位而言也沒有太大問題。”
就算沒有記憶,也可以因為眼前有共同的目標和利益進行合作,對於這種抱團現象曹學強他們也早就想到了。也無所謂,反正隻是暫時因為利益而結合,隻要他們不恢複記憶,不能絕對地信任對方就足夠了。
董新成接著曹學強的話解釋:“原本應該是這樣,但是後來才發現,這個村子在很久很久之前被下了詛咒,隻要是死掉的人,不管怎麼死的,靈魂都要被永遠被困在屍體裡。屍體所受到的一起,靈魂都能感受到。說白了,就是如果屍體被掩埋起來之後,他們的靈魂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種窒息的感覺,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身軀一寸寸腐爛,能看著並感受到無數蛆蟲生長出來。”
這描述太有畫麵感了,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想象。
胡董新成繼續道:“在戰爭年代,炮火紛飛,一座又一座墓被波及,即使已經化為白骨,還是能感覺到大炮打擊在身上的疼痛,能感覺到骨頭被馬蹄踏碎,能感覺到野狗叼著自己的骨頭到處跑,尖利的犬牙在骨頭上留下痕跡。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不產生濃烈的怨氣?強大的怨氣影響了詛咒,讓這些亡靈掙脫了屍體的束縛,但卻不能離開村莊,以村莊的牌樓和界碑為界限,即使在風吹雨淋中牌樓倒塌界碑腐朽,但就好像畫地為牢,他們隻能在村莊裡徘徊。”
眾人聽著就覺得毛骨悚然。
表現最誇張的就是清月。
她搓著光滑的手臂,嘴裡念叨著:“可彆說了,真嚇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麼可怕的事你們怎麼還能說的這麼聲情並茂的?你再說下去我都不敢進去了,真怕被那些陰靈給圍住!”
董新成挺委屈,他就是實話實說,居然就被女神嫌棄了!
難怪在自己說的時候胡飛和曹學強都不跟他搶,原來是知道女神不喜歡聽這些!
董新成不說話了,但事情還沒交代清楚。
胡飛和曹學強猜拳,胡飛輸了,他繼續講。
“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在場各位有些人知道,跟學院隔著一座山的另外一頭有一個村子,一百多快兩百年前,那個村子也曾經遭到匪徒占領,不過是在山穀這邊的這個村莊覆滅之前。村子還算幸運,解決了匪徒之後就迎來了相對安定的生活,但那時候這邊山穀裡村子的悲劇才剛剛開始。你們也彆覺得隻有村子裡最危險,山穀裡的動物多,野獸也不少,有些野獸進入村子,吃了屍體,亡靈的一部分怨氣就附身到了野獸身上,被帶到了村子外麵,隻是沒有出山穀罷了,山穀的出入口都是峭壁,不好攀爬,大型動物一般都上不來,而且我們還在出入口設置了結界,防止那些帶著亡靈怨氣的野獸跑出來製造災禍。但作為各位的試煉內容,你們可就要小心了,一進入山穀就得警戒起來。”
其他人都七七八八地討論著,從這敘說來看這一趟試煉十分危險,果然不愧是針對能力達到高級除靈師才有的試煉。
穿過山穀聽著簡單的,但麵對數量眾多的惡靈,還是遭受了詛咒擁有強大怨念的惡靈,以及村莊外頭那些帶著怨念的猛獸,都不好對付啊!
陸景問道:“可知道村子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學強搖頭:“不知道,我們隻能確定確實有詛咒,要想弄清楚原委必須要深入村子,但這有一定危險,而我們也沒有絕對的理由這麼做。”
這話說得雖然不是很中聽,但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反正這個詛咒對外頭沒有影響,而且對村裡的亡靈的影響也早已經形成,弄清楚已經沒有意義了。
“那是全村人都被詛咒了?”一個略有些低沉的嗓音響起。
陸景看過去,他剛剛也想問這個問題,沒想到被彆人先問了,轉頭看看到底是誰跟他想到了一塊去。
那是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個子雖然很高但是長相普通,看過一眼就沒什麼印象的那種,但眼睛很明亮,而且陸景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一雙眼睛。稍微有那麼點眼熟。
陸景轉頭問身邊的秦敬:“那個人你見過嗎?”
秦敬轉頭,順著陸景的眼神看過去:“沒有。”
陸景摸著下巴:“可我覺得他有點眼熟。”
秦敬皺眉:“我以為你隻是看我眼熟。”
陸景聳肩,如實說道:“看你不眼熟,但跟你眼神對上的時候心熟。”
秦敬的眉頭舒展開了。
胡飛回答年輕人的問題:“並不是。差不多有一半被下咒。嚴格說應該是全村有將近一半的人被下了這種世代時候魂魄不能歸於魂府,要被困在屍體裡受罪的咒術。但雖然隻有一半,可這一半的人魂魄成為惡靈,那另一半沒被下咒的人肯定日子也過不踏實,飽受惡靈滋擾,說不定還有喪心病狂的惡靈會吞噬那些剛剛形成的陰靈。”
有人不住搖頭:“真想不到還有這麼慘的地方。”
幾個對清月愛慕的男子直接擠到清月身邊,紛紛表示一定會保護好她,讓清月不要害怕。
清月本想著送上門的保鏢不用白不用,讓他們也保護陸景和秦敬,但又趕緊想起來自己現在應該是不記得陸景和秦敬的,於是隻能指著秦敬和陸景改口:“我看那兩個小哥也挺好看的,你們保護我的時候能不能順便把他們也一起保護了?我需要養眼的。”
眾人:????
清月微微一笑,重新擺起了淑女的姿態,白皙的手指指著香腮:“開個玩笑。”
那個之前陸景覺得有點眼熟的年輕人又問:“你們是根據我們的表現打分,那我們在山穀中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表現怎麼樣?”
這個問題正是問到了大部分人的心坎裡,剛剛不少人也都在想,不過出於各種原因沒人主動問。
420.命都可以交給你
胡飛:“這個你們放心,我們在山穀的各個位置都放了采用最尖端技術的監控設備,就算是村子裡也有,除了監控設備之外還有可以捕捉影像的符篆,所以絕對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大家的一舉一動。另外還有一個加分項目。在山穀中有一種獨特的藥草,名為月華草,這種草在治療外傷上有非常好的效果,不管是曬乾碾成粉末還是直接搗爛敷在傷口上都效果奇佳,我們學院也在收購這種藥草。所以各位如果能找到月華草,每一株完整帶有根係的月華草加三分,要是願意出手的話,學院也會以每株三萬的價格購買,不管是加分還是購買都不設上限。”
說著,胡飛就開始給大家展示月華草的樣子。
那是一種很好辨認的草,葉片的形狀有點像薄荷,但呈現冰藍色,還半透明,並且在月光的照射下會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如果在有月亮的晚上應該還好找,但山穀中常年不見曦月,估計比較困難。
而且胡飛還說這種月華草大多生長在靠近村子的地方或者村子裡麵,山穀的其他地方很少見到,也就加大了采集月華草的難度。
但就算再有難度,想到一株月華草就可以加三分,這可不是小分值,不心動都很難。
陸景也很心動,但他心動的點在於可以賣錢!畢竟他和清月可是一對窮苦的姐弟倆,怎麼能不“見錢眼開”呢?
胡飛的手搭在陸景肩膀上,說道:“我對方先生十分有信心,相信你們一定可以順利通過。”
陸景哈哈笑了兩聲:“但願!真通過了一定請胡主任吃飯!”
胡飛:“那我可等著了!”
秦敬的目光落在胡飛搭著陸景肩膀的手上,冷漠中透著鋒利。
又說了一些注意情況後,胡飛等人目送參與試煉的所有人進入山穀。活人進出山穀都不受結界影響,胡飛還給眾人每人配了一些傷藥,說希望他們用不上。
眾人進入山穀之後,有幾個膽大的一馬當先走了,大概是為了早點到村子能提前采到月華草,胡飛他們說了,月華草有限,而且多采多得。
本來天就已經黑下來,月亮又照不進山穀裡,黑上加黑。晚上趕路確實不是好選擇,但要是就這麼歇下來,讓前麵那些人采走了所有的月華草,他們又不甘心。
陸景和秦敬沒那麼多想法,反正剛進來,就先走著。
清月走在陸景左邊,抬手打了個隔音結界。
她是陰靈,沒有血,之前滴進陣法中的血也隻是障眼法而已,所以陸景和秦敬都還記得她。
“說話你們的紙條上寫的都是什麼啊?”
陸景笑起來:“當跟某個人的眼神對上的時候,你心裡會有個聲音告訴你——他是你的命。”
清月“哎呦”一聲,“真肉麻!”又看向秦敬,“你呢?”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麼樣?”陸景好奇了,直接伸手到秦敬的口袋中把紙條拿出來,秦敬也沒攔著他。
【一眼讓你心顫的人,用命護他。】
清月直嘬牙花子,好像被酸到了:“你們兩個啊!服氣了!”
陸景把紙條疊好放進口袋裡,笑著去撞秦敬的肩膀:“你說咱們倆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秦敬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也想不出能是什麼樣的關係讓他寫這樣一句話。
陸景轉頭問清月:“你知道我們的關係,告訴我們唄。”
清月抿嘴一笑:“之前我是想告訴你們來著,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不說比較有意思,你們也可以自己摸索摸索啊!這種經曆也很新鮮,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的。說不定以後還能當成一段情趣回憶。”
陸景無奈:“好姐姐誒!這樣很抓心啊!”
清月還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陸景不說話了,邊走邊打量四周。
山穀中隻有這麼一條小路,不算寬敞,周圍都被高高低低的草木圍住。灌木密集,草木茂盛,再加上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裡麵有什麼。要是有危險藏匿其中,比如有些野獸什麼的,那基本看不到,隻能憑借敏銳的感知。
除了一開始就膽子老大一馬當先的那些人之外,剩下的這十餘人都開始結伴而行。
之前開口問出陸景想問的問題的那個年輕男子似乎挺搶手,有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主動提出要跟他一起。
他也很直白地說自己不過中級除靈師。
這話一出,那三人猶豫一番,最後還是說要和男子組隊,他們都是高級除靈師,可以護著他。
清月不明所以,問陸景:“這人是中級除靈師,在這種地方可能拖後腿的,怎麼這些人還要跟他組隊?”
陸景斜著眼睛掃了一眼:“他腰間掛著的是風雷盤,一種非常強大的認主法器。有這東西在身上就相當於掛了一個”我是除靈師中土豪快來抱大腿”的牌子。有這法器在,即使是中級除靈師也能發揮出不低於高級除靈師的攻擊力。強大的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他不會成為拖累。”
清月點頭:“難怪他一個中級除靈師居然敢跑到這種地方來,原來是有倚仗的。”
“你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個傻的啊,風雷盤不僅價格昂貴,一般的高級除靈師都承受不起,而且十分稀有罕見,就算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現在要想弄到一個風雷盤沒有過硬的關係都不行。還有你看他身上穿的那件寶藍色的衣服,上麵繡著的暗紋可是符文,這衣裳本身就有防護作用,一般的惡靈難以近身。這樣一件衣服比風雷盤還難得!這些人應該是覺得那人身份不一般,再加上有風雷盤在身也不會拖他們後腿,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保護他們,自然搶著跟他組隊。”
清月對風雷盤有了興趣,“那我們也跟他一起組隊唄?”
陸景搖頭,看了旁邊的秦敬一眼:“用不著,跟那麼多人擠你不嫌麻煩?再說以你我的本事也用不著風雷盤。你要是對風雷盤有興趣,回頭我給你做一個更好的法器。活人和陰靈到底有大不同,人能用的法器陰靈未必能用,就算用也有可能不夠稱手,給你專門打造一個你用著更合適。”
清月眼睛一亮:“還有這好事?你還會打造法器?”
“法器符篆,隻要材料到位,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清月一拍手:“就知道跟著你們準沒錯!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本事還真不小,又是除靈師還是煉器師、製符師,這些你是不是都打算瞞著胡飛,不讓他們知道?不過也應該,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以後恐怕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秦敬看了陸景一眼:“很厲害。”
這一句話比清月叭叭誇了他一堆還讓他高興。
陸景:“你看起來不像除靈師,你會什麼?”
秦敬:“古武和機甲。但是我現在不能使用機甲,會暴露身份。”
陸景點頭:“沒事,你就用古武,一樣能通關!”
陸景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把通體發黑的刀。刀身偏細長,不是那種常見的較寬的弧形刀刃,隻是在頂端是呈現半弧形,但仍然可見刀刃鋒利。刀身雖然呈現黑色,卻不顯得老舊,反而有種古樸厚重的感覺。
靠近刀柄處的刀身上有三個凹槽,形狀都不是很大。
陸景拿出三塊靈石鑲嵌在凹槽上,又使了個障眼法將其掩蓋住,除非是靈力高於他的人,不然根本看不到。
他將長刀交給秦敬:“會不會用刀?”
秦敬點頭,隨手挽了個刀花,咻咻刀鳴在寂靜的夜晚尤其清楚。
陸景滿意地笑了:“這刀果然很襯你。”
“山穀中有很多亡靈,這刀可用?”
陸景點頭:“不可用我給你乾什麼?這刀名破靈,是我早年打造出來的一把專門可以給沒有靈力的人用的刀,能夠斬殺陰靈惡鬼。三塊靈石為破靈提供了靈氣,而刀身上本來就刻有可以將靈氣轉化為靈力的銘文,所以不需要使用者擁有靈力。但有一個要求,使用者必須擁有強大的心性,有非同一般頑強的精神,不然根本不能駕馭破靈,甚至可能會覺得破靈重有千斤,提都提不起來。你能夠輕鬆拿起破靈,甚至能輕而易舉地挽出刀花,足以說明你的心性和精神非常強大。而且我看得出,破靈很喜歡你,願意認你為主。”
說到這裡陸景直搖頭:“這個小沒良心的,當初我有段時間沒有靈力,曾用過他,都感覺他不情不願的,要不是因為是我鍛造都不樂意讓我用,現在見到你就這麼著急認主!”
秦敬看著手裡的刀,的確有一種這刀很親近他的感覺,所以這柄刀已經有些微的意識?
想到有這種可能,秦敬立即抬頭看正在跟清月說話的陸景,心中震驚。這人竟然可以打造出這樣的兵器,他到底是什麼人?跟自己什麼關係?為什麼自己見到他的第一眼明明不覺得這長相有絲毫熟悉,可對上眼神的時候卻心中一顫?而自己又恰好寫下那樣的紙,到底怎麼回事?
秦敬:“你都還不知道我是誰就把這麼珍貴的刀交給我?”
陸景歪頭一笑:“命都可以交給你,一把刀還不能了?”
421.狼群突襲
秦敬沉默片刻:“你就那麼相信你寫的紙條?沒有想過也許自己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寫的?”
陸景搖頭:“那不會,真要是非自願我肯定會給自己留後手,那紙條一氣嗬成我看得出來,寫的時候必定是心甘情願。再說,讓你一眼心動的人不也是我嗎?話說你覺得咱倆應該是什麼關係?”
秦敬想了許久,才輕輕吐出一個詞:“朋友。”
陸景點頭:“看你這冷冰冰的性子,話又少,估計能和你做朋友的也不多,稱得上朋友的一定關係很好。我朋友多,你放心,以後一定介紹給你認識。啊,也不對,說不定你認識的,就是我忘了。這一路上咱們就相互照顧,順利出去之後就恢複記憶了,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請你搓一頓!”
秦敬沉默了一會,點點頭。
陸景笑起來,儘管現在危機四伏,但他仍然覺得心情很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對方肯定跟自己一樣也易容了,就算易容後的樣貌比較平淡,但對方周身氣場強大,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那種氣勢擺在那就知道是大佬級彆。而且本名肯定不叫吳起。陸景想不起來叫他叫什麼,但就是直覺不是這個名字。
陸景湊過去問清月:“好姐姐,就算你不告訴我們的關係,但總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吧?我真想知道,抓心撓肝地想!”
清月哼了一聲:“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啊?”
陸景一臉不可置信:“我可是和你相依為命的弟弟,你怎麼能忍心跟我要好處?”
清月眯著眼指著陸景:“……這麼戲精!不愧是我弟!告訴你就告訴你,他叫秦敬。不過你千萬不能告訴彆人,你們一起過來這裡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會有危險。”
陸景點頭:“我知道,秦敬……我就覺得他應該叫這個名字?”
“你覺得?”
“恩,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應該是這個名字,好聽。”
清月白眼,沒救了。
陸景接著說:“我們一定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我發現我的記憶中有大片的斷層,很多事情都不能連起來,這隻能說明我經常跟秦敬在一起,很少有分開的時候,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事情記不得。”
清月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還有什麼?”
陸景想了想,又說:“能跟他成為朋友一定是我主動的。你看他的性子就知道不是善於交友的人,我又比較開朗。所以我們倆能在一塊肯定是我主動。”
清月沒聽陸景說過他和秦敬之間的感情,但清月就是覺得這兩人能成為戀人關係……主要功勞應該在秦敬身上。
秦敬雖然看著冷漠,但明顯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而且冷漠並不等於感情遲鈍,甚至越是看起來冷漠的人心思應該越敏感。當他意識到自己對陸景有超常的占有欲的時候就該明白自己的感情。
至於陸景,開朗又怎麼樣?多的是開朗的人感情遲鈍得跟木頭一樣,他這頂多算是一種……稀有的木頭。
陸景跟清月聊著,轉頭看到一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秦敬身邊,一個勁兒地噓寒問暖。
一會問渴不渴,一會問餓不餓,手裡拿著礦泉水還有包裝精致的點心想往秦敬麵前送。
陸景皺眉:“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清月向後瞥了一眼,心下好笑,故意說道:“沒有啊!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出來這個女人對你哥們有意思!你這做兄弟的不得撮合撮合?”
陸景眉頭皺得更深:“他們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秦敬是易容,真實長相肯定比現在要好看得多。”
“人家姑娘長得也不差。”
“秦敬性子冷淡,不好與人接觸。”
“那人家姑娘自己都不介意,再說性子冷淡也不是對你,在你這個好哥們麵前都能破例,那說不定喜歡人家姑娘之後也不會對人家冷淡了。”
“那能跟我比嗎?”
“怎麼不能?”
陸景張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就是覺得秦敬對他應該跟彆人不一樣。
秦敬並沒有理會不斷在他身邊說話的女人,但也沒有做出趕人的舉動,隻是直接無視。一抬頭看到陸景的臉色不好,便加快腳步走到陸景身邊。
“怎麼了?”
陸景搖頭,沒說話,心裡卻為秦敬過來自己這邊而感到高興。
後麵的姑娘看到秦敬走到陸景身邊,咬著嘴唇跟了上去。
陸景突然頓時腳步。
清月和秦敬幾乎跟陸景同時停住腳步。
那姑娘眼看著就要撞到秦敬身上,也不打算刹住,閉著眼睛紅著臉就準備撞向那堅實的後背,結果就陸景突然把秦敬拽到自己身邊去。
姑娘撲了個空,險些摔倒,腳下趕緊往前倒騰了兩下才站穩。
她剛要抱怨,還沒開口就被陸景一句冷冷的“閉嘴”嗬住了。
這時一個長著大胡子的除靈師突然說道:“不對!陰氣突然變重了!”
陸景他們比周圍的人先一步感知到陰氣,所以才突然停住。
山穀中確實一直充斥著陰氣,但現在陰氣突然變重明顯有問題。
眾人警惕地看向四周,赫然發現草叢中有許多雙明亮的眼睛。一雙雙黃色的狹長的眼睛隱藏在草叢灌木中,連成一片,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之前想要撲在秦敬身上的女人差點忍不住尖叫,腿肚子直打顫,“這、這些到底是什麼?”
身為除靈師,惡靈在前不一定怕,但這些眼睛絕對不屬於惡靈。
那個有風雷盤的年輕男子說道:“應該是狼。”
陸景仔細看了看,點頭:“的確是狼。”
“那、那怎麼辦?”
一行人中除了清月之外還有三個女人,除了那個大膽去搭訕秦敬的之外,另外兩個女人跟一個男人一起與有風雷盤的男子一起,眾人各自抱團,但是最後還是漸漸往陸景和秦敬那邊靠過去,大概是覺得他們兩人看起來最胸有成竹。
黑暗中的眼睛逐漸靠近,被草叢和灌木掩蓋的狼群顯露出來。
兩麵夾擊,道路兩旁的狼一時間數不清有多少。
這麼多的狼肯定不可能在突然之間聚集,一定是從他們進山穀開始就已經引起了注意,但這些狼隻潛伏在暗中,借著夜色掩護,慢慢聚攏靠近。
眾人聚集一團,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往前走或者往後撤退,不,往後撤退已經不可能了,後麵路上也已經被狼群占領,前麵也有幾匹狼走到道路中間,兩麵夾擊成了四麵包抄。這下隻能殺出一條出路。
狼群仍然在靠近中,眾人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那滿嘴獠牙!
正前麵的狼群突然發動攻擊,陸景從乾坤戒中抽出一把大白狗腿,這是一款十分經典的軍刀,陸景用靈力和銘文進行過強化,不管對付活物還是死物都相當稱手。
在之前的除靈師大比中陸景用過驚雷劍,很多人都看到過,網絡上也有轉播,為了不泄露身份自然隻能換彆的兵器。這大白狗腿也是陸景最喜歡的武器之一,而且現在這場合比長劍更加適用。
因為陸景背上背著登山包,再加上他拿出大白狗腿的時候做的是從背後抽出的動作,眾人就以為大白狗腿本來是綁在他腰後或者背包背後的,也就沒懷疑。
陸景和秦敬就算不記得對方,但配合起來卻堪稱天衣無縫,在他們周圍基本就沒有能靠的太近的狼,來一個頭殺一頭,來一雙殺一雙,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兩人背對背,也等同於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對方,所以可以毫不猶豫地解決眼前。
看的其他人都羨慕不已,也學起了他們,兩人或者三人一組,背對背。
但因為不熟悉,或者是失去相關的記憶,不能像陸景和秦敬一樣完全相信對方,多多少少有點瞻前顧後。
除靈師們可以用術法進行攻擊,但是很多術法的使用需要準備時間,而且還有不少攻擊型術法因為比較複雜,不能連續攻擊,就好像打遊戲的時候有些招式需要冷卻時間一樣,這麼一來就很被動。如此也就體現出了對除靈師能力的考驗。
如果術法的殺傷範圍大,能有群攻效果,或者是殺傷力強,那就能有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為下一次術法攻擊爭取到準備時間。
這時候古武的重要性也顯露出來。
在學習術法的同時學習古武果然很有必要,這樣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就可以一邊使用古武拖延時間以便準備術法攻擊。要是遇到像狼群這樣的,能直接用古武解決也可以。
不過在場的到底大多數都是高級除靈師,哪怕古武不行,術法的攻擊力也不小。而那個帶有風雷盤的年輕男子雖然不是高級除靈師,手上卻有不少法器,一看應該就是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出來的少爺,所以整體攻擊力還算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