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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夫人是大佬 傑歌 113757 字 10個月前

401.傷重

很快,外頭傳來巨大的響動,應該是在展開救援。

陸景現在有築基後期大圓滿的修為,術法也恢複了不少,將結界緩緩擴大,頂開一些碎石,清出一塊空地,隻有上麵一塊較大的石板支棱著。

感受到石板比較牢固不會掉下來,陸景撤掉了結界。

幾乎與此同時,本來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出口終於從外頭被推開了,一束光亮透了進來。

光亮越來越大,出口堵著的石頭被逐一清理,直到可以通過兩三個人的大小。

不少人進來,走在最前麵的就是穿著白色防護服的醫療隊,還有不少醫用機器人,跟在後麵的就是項秋葵、燕無心還有除靈師協會以及夏維市軍政高層。

如果秦敬和“張柯”都出了事,他們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秦敬是軍部少將,連元帥都指名道姓要重點培養的人才。“張柯”雖然不及秦敬身份貴重,但在聯邦大力培養優秀除靈師的政策下,那也是備受關注的人物,這次大比雖然還沒公布結果,但就衝著他在最後一場比試上的表現也是一戰成名。

兩人都一起在這出事了,他們所有相關負責人都給跟著吃瓜落。

然而進來一看,瞧見陸景和秦敬都好好地坐在那,眾人都傻眼了。

這麼強烈的爆炸,整個比鬥場都塌成了一片廢墟,這兩人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這科學嗎?

眾人再一看兩人上方,一塊巨大的石板懸在那。石板上的鋼筋沒有全斷,還跟上頭連著,再加上旁邊底部有其他碎石擋在那,所以就成為現在這樣一頭翹起來的狀態,剛好就為秦敬和“張柯”提供了庇護。

隻能說兩人的運氣太過逆天,發生這樣的事都能死裡逃生。

項秋葵看著陸景灰頭土臉的樣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趕緊去醫院,你背上還有傷呢!”

陸景想說自己的傷已經沒大事了,但是為了不讓人起疑,還是乖乖趴上了擔架。

陸景看秦敬沒動,剛要說話,秦敬就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一會就去找你,先去處理傷口。”

陸景點頭,閉上眼睛安安分分扮演一個合格的傷員。

就在陸景被抬出去後不久,秦敬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摔倒,手臂撐著牆壁才勉強穩住身體。

魏璧立刻擔憂地問:“秦少將?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秦敬沒說話,後麵的一個醫護人員突然尖叫一聲。

眾人見那個女醫護人員似乎在盯著秦敬的後背,也轉過去看,結果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秦敬前麵看著還正常,可後背的衣服已經成了碎布,整片後背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一片血肉模糊!這傷竟然是要比“張柯”的傷還嚴重!看張柯的樣子似乎都沒有發現秦敬受傷這麼重!他是怎麼做到在重傷的情況下還能硬挺著那麼長時間麵不改色的?

燕無心皺眉:“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扶他上擔架!”

被燕無心這麼一說,這些人才仿佛意識到自己是乾什麼的,趕緊把秦敬攙扶著上了擔架。同樣是背部受傷,也隻能趴在擔架上。

項秋葵神色複雜:“這樣大麵的傷在背部,恐怕是在危險發生的時候直接背對著。”

“張柯身上除了折骨刀的傷之外沒有彆的傷。”

“所以是秦敬護著張柯,用自己的身體幫張柯擋了攻擊?”

燕無心看了看四周:“能讓整個比鬥場坍塌,加上我們在外麵聽到的動靜,應該是有類似爆炸的情況發生,爆炸的中心點應該就是比鬥台。當時有可能是已經重傷的張柯來不及躲避,秦敬撲向張柯,用自己的身體護著,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從受傷情況也能看出這絕對不是武器造成的傷,而是能量衝擊導致。”

警衛隊的人員還在現場勘察情況,並上頭增派了許多警察和警用機器人過來,試圖找到容修的屍體,查找有沒有可用的線索。

但燕無心已經猜到這樣的爆炸應該來自於靈根自爆。而毫無疑問這麼做的人就是容修。

靈根自爆,死無全屍,魂飛魄散。

圖的什麼呢?

陸景到了醫院做了一係列檢查,確定已經沒有大礙。

其他人還覺得不可思議,那麼重的刀傷怎麼會沒有大礙呢?居然連院都不用住,直接給縫了幾針包紮了就完事了,還想著這醫生是不是太不負責任。

而醫生那頭卻覺得現在的病人家屬和朋友真是小題大做,之前說得那麼嚴重,說什麼身體被鐮刀形狀的長刀刺穿,他還以為傷患就還剩下一口氣了,結果一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真應了網上那句話……說不定在晚些時候過來傷口都已經長好了。不過唯一奇怪的就是傷口不深,這身上的血怎麼那麼多呢?

陸景一直沒看到秦敬,抓著人就問,後麵得知秦敬也在治療,心裡頓時亂成一團,說什麼也要過去找秦敬。

眾人拗不過他,隻能告訴他現在秦敬還在治療中。

陸景就在手術室口等著,任誰勸也不離開。

後悔這種情緒對陸景來說非常陌生,他不喜歡後悔,所以做任何事的時候就算不瞻前顧後,也會在抱著最好的期望的同時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這種理性的做法不包括在麵對跟秦敬有關的事情時,尤其是事關秦敬的安全。

他明明已經發現秦敬的背後有因為容修靈根自爆造成的傷,但是他以為有丹藥就夠了,一顆丹藥足以讓秦敬背後的傷好七八分,但按照項秋葵說的,在他被擔架抬走之後,秦敬身形搖晃根本站不穩,這怎麼可能是好了七八分之後的?

他不明白為什麼丹藥沒有起到作用,明明自己吃了之後那麼長的一道貫穿性傷口都成了小傷,秦敬怎麼還傷得那麼重?

而陸景最自責的是自己居然沒有及時發現!

兩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燈門上的燈滅了,一張病床被推出來,陸景趕緊上前。

“他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從一旁的助手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已經沒事了。之前傷患的外傷嚴重,內部還要骨折和內臟損傷。更神奇的是這麼重的內外傷,傷患的身體各項指標居然都還正常,所以手術也比較順利,這一點發現顛覆了醫學界的一些常規認知,就好像在受傷之後就立即吃了起死回生的仙丹一樣,不然肯定撐不了這麼成時間,我想申請把這一個例寫進我的研究中。”

陸景現在就隻關心秦敬的事,根本沒有心情琢麼病例不病例的,就隻說等人好起來再說。

秦敬還在昏迷中,好在現在醫療手段高超,背部的傷經過手術之後已經可以沒有大礙,就算平躺著也可以。

陸陸續續來探病的人不少,夏維市的不少政府高層都過來,甚至首都那邊聽說了這個情況之後也有不少人已經在過來的路上。

秦敬睡著,這些探病的人也基本就是放下東西就走了,就隻有陸景一直留在病房裡守著。

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之前大部分人撤出去的時候被困在結界中的是“張柯”和容修,而現在重傷的反而是本來應該什麼事兒都沒有的秦敬,所以一想就知道是秦敬救了“張柯”,那“張柯”這樣守著救命恩人也是應該的。

當天晚上秦敬就醒了,看到守在床邊的陸景,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

陸景的手一直握著秦敬的手臂,看到人醒了立刻鬆開,轉身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醫生說你醒過來後一定要多喝點水。”

秦敬喝完一杯,撐著要坐起來。

陸景趕緊按控製按鈕把床頭弄起。

秦敬淺淺地笑了一下:“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沒事。”

陸景:“昏迷這麼長時間還說沒事。”

“那是麻藥作用。”

“還不是怕你太早醒過來會疼?快把這個吃了!”

陸景又從乾坤戒中拿出一粒丹藥,秦敬什麼也沒問,接過來就吞了。

丹藥一入口,秦敬的臉色就紅潤了不少。

陸景想說秦敬不該瞞著他,但想到這人不說也是不想自己擔心,秦敬一貫這樣,他又不是不知道。最該檢討的是他自己,他不該沒有注意到秦敬的狀態不對。

“我明明看著你吃的丹藥,怎麼還這麼重傷?醫生說你雖然受傷嚴重,但身體各項指標沒有問題,那就說明丹藥發揮了作用,但又怎麼會沒有治好你的骨折和受損的內臟?甚至連背後的大片傷口也沒有治愈,這不應該。”

秦敬搖頭,他確實也不知道原因。

陸景跟秦敬說了幾種可能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一一分析。

雖然秦敬不了解這些,但陸景隻要跟秦敬說一遍,就能清晰地梳理思路,比他一個人靜靜想要有用得多。而且秦敬的邏輯思維能力能強,就算不懂也能幫著分析一些邏輯上的問題,偶爾的一句話都能讓陸景有所啟發。

最後,陸景想到的一個最合理的可能,就是在容修自爆導致秦敬背後受傷的同時,還有一部分靈力從傷口滲透進去,所以丹藥的效果大打折扣。

402.自殺?

如果隻是一般的靈力還不會這樣,偏偏容修以黃泉土鋪路來到這個世界,金丹都被黃泉土給侵染了,靈力上便附著了黃泉土的力量。而陸景吸收的是從金丹內提取的靈力,尚且沒有被黃泉土汙染,自然沒事。

但這種解釋有一個唯一的漏洞,就是秦敬身為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應該根本承受不起黃泉土的力量的才對,更彆說還有容修的靈力。最正常的情況是秦敬會當場喪命,一瞬間就死的透透的,陸景都沒有用靈丹救秦敬的機會。

可如果不是這樣,就再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陸景突然想起在容修準備要自爆的時候,秦敬從外麵打碎了結界。

“對了,我記得結界是被你打碎的。可是之前你用機甲攻擊的時候不是沒用?”

秦敬點頭。

“但是你用手打卻把它打碎了?”

秦敬有些迷茫,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時我看到結界被驚雷紮出裂痕,以為有機會,但還是不行,我想或許是因為能量類型的攻擊對結界無效,好像還會被吸收,使結界變得更強,所以就改用拳頭砸,但一開始並沒有效果,最後好像突然之間結界崩開了。”

“突然之間……”陸景想了想,“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是不是還發生彆的事情?再細小的事情也可以。”

秦敬仔細回想,“是還有件事,但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什麼事?”

“當時我用拳頭砸裂縫,手被裂縫花劃傷,流了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在我流血之後沒多久結界就崩碎了。”

陸景一愣,難道是跟秦敬的血有關?

那結界確實能吸血,但那是因為融合了血靈符的緣故,陣法是以血液為引,吸收流血的人的靈力。但是秦敬連靈根都沒有,自然也沒有靈力。再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也不可能讓結界崩壞。

陸景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也沒想明白。

第二天齊禹臣就給陸景發了視頻消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敬,齊禹臣挑眉:“我上次好像也是在這個病房。”

陸景“啊”了一聲,“這麼巧?”

邊上穆雲崢探出腦袋,笑著說:“你們兩個是實力演繹什麼叫”我方唱罷你登場”,不過要是住院的是陸景可能更貼切一些。你跟齊禹臣關係更好。”

陸景輕笑一聲:“你怎麼還沒走?”

穆雲崢一把摟住齊禹臣的肩膀:“臣臣還沒有恢複,正是需要我陪伴的時候,我怎麼能丟下他自己離開?”

陸景看著穆雲崢的手搭在齊禹臣的肩上一秒、兩秒、三秒……表情逐漸震驚。

“你居然讓穆雲崢搭著你的肩膀這麼長時間?奇跡啊!以往撐不過兩秒你就會把他的手給打掉。”

穆雲崢嘿嘿兩聲,“當然是因為我用自己真摯的愛感動了臣臣,臣臣才會同意讓我搭肩膀!”

陸景:“就搭個肩膀,瞧把你給樂嗬的。”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搭一下肩膀,是臣臣的一小步,是我的一大步,我肯定會再接再厲。”

齊禹臣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穆雲崢腦門上把人按走。

“說正經的,弱水學院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陸景搖頭:“不太順利,測謊儀都用上了,但是弱水學院的其他老師和學生都不知情。據說平時容修他們五個就總是聚在一起,也不跟彆人交流,因為他們的能力最強,所以也沒有彆人敢去找他們。至於學院的老師,這一次弱水學院根本就沒有帶隊老師,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們自己完成,該帶隊老師做的事情都被隊長範高瑜承包了,在加上弱水學院一直不起眼,所以之前竟然沒有發現弱水學院沒有帶隊老師的事。”

“這不就是明顯的如果出了問題就直接拿學員頂包嗎?”齊禹臣滿臉不屑,“就算沒有弱水學院的老師,不還有那個偏幫著弱水學院的除靈師協會會長?他明顯是知情者,問問他一定能有收獲。”

陸景點頭:“關萬重已經被帶走調查,但不一定能問出來有用的,他要是願意說的話那時候魏璧問他他就該說了。”

齊禹臣冷冷一笑:“軍部做事講規矩,但我一直覺得對於不規矩的人也不用跟他講規矩。太過規矩的審訊技巧對於很多人沒用,所以有時候簡單粗暴的可能更好使。”

邊上穆雲崢起哄:“哎呀,我就知道臣臣你喜歡粗暴的,沒關係,我可以為你改!”

齊禹臣又一把推開穆雲崢,手按在穆雲崢的臉上把人推出一臂的距離,繼續麵不該色地跟陸景說著:“我猜軍部那邊不會有結果。後續調查可能也沒什麼用。人家連除靈師協會總會長都能策反,又怎麼能肯定在軍政高層沒有他們的人?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關萬重就會被釋放,畢竟明麵上他隻是偏袒了弱水學院,隻能說從除靈師協會會長以及天靈學院院長的角度看不負責任,所以隻要把這兩個身份卸下,處以適當的罰款,彆人也不能怎麼樣。”

陸景皺眉,他也想到了這點。

齊禹臣:“總之如果真的什麼都沒問出來就被釋放了,那後麵就是我們的事。能不能讓他開口就看我們的本事。”

穆雲崢看著這樣冷漠中帶著點邪氣的齊禹臣,簡直兩眼放光,他真是好喜歡殺伐果決的齊禹臣!

陸景點頭:“那就先看軍部那邊會怎麼樣。對了,你能來到這個世界也是跟拜月教的大祭司做了交易,你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

在看到容修變得鶴發雞皮的時候,陸景最先想到的就是齊禹臣。他絕對不能允許齊禹臣變成容修那樣!如果會,他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回去修真界殺了那個拜月教的大祭司!

齊禹臣冷笑:“你放心,我不是容修那個蠢貨。我手上有一件珍寶,拜月教的大祭司一直想要,那可是我差點沒了半條命才從死靈淵帶出來的,要不是為了過來看你還活著沒有,我可不會給大祭司做交換。”

陸景鬆了一口氣,笑起來:“以後我會賠給你更好的。”

齊禹臣哼了一聲:“我等著。”說完就關了視頻。

秦敬抓住陸景的手:“現在可以放心了。”

陸景抿著嘴點點頭。

他也知道秦敬能看出來他先前的焦慮,就是擔心齊禹臣。現在得知齊禹臣並沒有付出生命壽數之類的代價,他心裡才終於踏實。

齊禹臣是因為他才來到這個世界,飛升無望不說,自己的劍道都被耽擱,要是再讓齊禹臣付出是壽數的代價,陸景真是搭上自己的命都還不清。

中午,陸景剛剛叫了外賣,都是按照秦敬的口味點的。

兩人還沒開始吃,就有視頻消息打過來。

“魏璧?”陸景接通視頻,瞧見魏璧皺著眉頭神色嚴肅,“怎麼了?”

魏璧抿著嘴,能看到臉上肌肉都在緊繃:“關院長死了。”

陸景驚呼:“什麼?!”

魏璧重重歎氣:“一個小時前,自殺身亡。”

陸景冷笑:“人在分區軍部關著,有專人看守,還能讓他自殺身亡?”

“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隻是有個朋友在軍部,知道我關心關萬重的審訊進展才會跟我說這件事。目前軍部還沒有公開消息。”魏璧低著頭,眼睛紅紅的,“那時候弱水學院違規,我還衝上台讓院長宣布比賽終止,不然他會被唾棄,這一輩子就完了,他的名聲也毀了。那時候院長說,從他當初去弱水學院做交換生開始,他的一輩子就已經毀了!我當時還氣他怪他,但我沒想到那一次見麵就是最後一次,我……”

陸景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弱水,弱水跟關萬重關係很好,不管關萬重做錯了什麼,從朋友的角度說,好友去世,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難過都是應該的。

魏璧深吸一口氣,“人已經沒了,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你們要是想知道具體情況還得抓緊,免得又被他們不知道以什麼理由就給處理了。以秦少將的級彆有權直接過問這件事,你們還是聯係一下軍部問問具體情況吧。”

“知道了,謝謝。”

陸景結束聽過,秦敬那邊已經開始聯係。

接到秦敬視頻消息的就是之前那位給秦敬介紹當地美食的男人,夏維分區表軍部的上校商恒。

商恒跟秦敬說了情況經過。

原本派了兩個人看守關萬重,昨天連夜審訊沒有結果,關萬重什麼都沒說,計劃今天下午繼續審訊。上午看守的兩人中有一個人突然鬨肚子,去上衛生間,另外一個人看著,可是沒一會就突然響起了了火警警報。

他原本也不敢離開,但是後來煙霧越來越濃,他隻能趕緊出去想辦法。後來發現隻有濃煙沒有著火,是有人故意弄響了報警器,再回來的時候人就死了。

陸景:“到底怎麼死的?不是沒著火嗎?撞牆自殺?”

403.孕果

商恒:“就是為了防止他撞牆,在審訊期間特彆給他戴了一種帽子,這種帽子沒有鑰匙打不開,且對頭部的保護妥善,就算撞牆也不會死。不過這帽子並不影響吃喝,初步判斷關萬重是服毒自殺。”

陸景都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被關押之前不是應該搜身嗎?還能讓他帶著毒藥進去?”

商恒的臉色更加難看:“搜身的時候的確沒有毒藥。”

陸景氣笑了:“那更有意思了,分區軍部有內鬼啊!精彩!”

陸景話裡的嘲諷太明顯,雖然不是針對他的,但商恒的臉上還是紅得要滴血!

他是夏維市分區軍部上校,而這件事上頭十分重視,所以直接交到了他手上,昨天的審訊也是他親自看著的。結果今天就出這樣的事情,有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犯人送了毒藥。他都要問自己一句是乾什麼吃的!

秦敬拉著陸景,伸手在陸景背上一下下順著脊梁骨撫摸,陸景的毛總算被順了不少。

商恒右說:“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本來這件事上頭要求保密,但你們畢竟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知道。”

秦敬:“什麼事?”

商恒:“經過法醫屍檢,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關萬重曾經……懷孕生子過。”

陸景:“啊?他是個女人?”

商恒搖頭:“不,關萬重是男人,他有成熟的男性器官,可以繁衍後代。或者說他可能是個雙性人,因為他的體內有子宮,並且有生產過的痕跡。”

陸景死死皺眉:“以前聯邦有沒有出現過雙性人?”

“有,我還特意查了一下,但從有記錄至今,隻出現過兩個雙性人,而且其中一個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的雙性人,隻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多,從生理機構來看還是女人。而另外一個是男人,卻發育出了子宮,但是這個子宮並沒有發育完全,隻有一點點,並且不具備生育功能,後來摘除後就沒有任何影響,跟正常的男人一樣。所以關萬重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雙性人。”

陸景沒再說話,秦敬看陸景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關鍵的事情,謝過商恒之後就掛了視頻。

秦敬握著陸景的手:“想到什麼?”

“商恒說的沒錯,一般意義上的雙性人雖然可能會同時具有男女性器官,但是一定有其中一個發育不全,或者隻是另一性彆的激素過多導致,那種同時具有男女生育功能的雙性人不可能真正出現。所以按理說關萬重既然擁有可以生育孩子的子宮,並且成功生產過一個孩子,那麼他的男性器官就不應該發育完全才對。”陸景神色嚴肅,“隻有一種可能。”

秦敬看陸景慎重的表情,大概有了猜測:“修真界有辦法讓一個人變成真正的雙性人?”

陸景點頭:“可以這麼說。其實在修真界比星際世界更加不注重性彆差異,男子雙修的比比皆是。而男子本身又不具有生育功能,且修真界也沒有星際世界的這種體外雙精子培育孩子的技術,但是有一種神奇的靈植,它結下的果實叫孕果,可以讓男人生出子宮,僅僅憑著精子懷孕。而且懷孕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等生下孩子之後,如果不想再生,就吃下這種靈植的葉子,子宮就會自然消失。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彆,對身體也不會造成傷害。所以很多男子雙修又想有後代的話就會采用這種方式。”

關萬重明顯跟弱水有見不得人的關係,至少他跟容修他們是一夥的,而容修又是來自修真界,也有可能在他的乾坤戒中就有這種靈植。隻是關萬重為什麼會服下這種靈植?他的孩子現在在哪?孩子的父親又是誰?而且關萬重懷孕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陸景沒有頭緒,急得站起來原地轉圈圈,腦袋都好像要抽筋兒。

秦敬把人拉住坐下:“先吃飯,吃完再說。”

陸景歪著腦袋撇著嘴看著秦敬:“你是不是又想都什麼線索了?”

秦敬直接把筷子塞到陸景手裡,“先吃飯。不然不告訴你。”

陸景哼了一聲,對於這種哄小孩一般的手法……他非常享受,積極吃飯還是要的!

兩人吃完飯,陸景又倒了一杯水給秦敬:“現在可以說了吧,秦老師?”

秦敬接過水喝了一半,“還記不記的魏璧說他去勸關萬重的時候關萬重說的話。”

陸景回想,頓時瞪大眼睛:“關萬重說從當年他去弱水學院做交換生的時候這輩子就毀了!”

秦敬點頭:“所以可能關萬重當年在弱水學院就遭受了傷害,如果他本來是個正常的男性,那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變成雙性人自然就等於毀了一生。”

陸景:“看來還是要去一趟弱水學院才能知道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嗯,我跟你一起去。”

“你這還傷著。”

“有你的丹藥,一兩天就能複原。”

陸景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秦敬這麼信任他煉製的丹藥。

“好,隻要你恢複了就一起去。”

因為秦敬的情況必須住院,晚上陸景就留在醫院照顧秦敬。反正高級病房裡多一個人睡覺也沒不方便。

深夜,陸景的消息提示音響起。他看了一眼消息界麵,又轉頭看了看已經熟睡的秦敬,悄悄出去。

陸景打開齊禹臣的視頻通話,無奈道:“有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說,非得晚上說?差點把秦敬吵醒。”

齊禹臣一陣無語:“不是你讓我查查資料看秦敬的血為什麼會打碎結界嗎?我這大晚上給你查出來了你就這態度?”

陸景態度秒變:“說什麼呢!誤會誤會!大齊最好了!都查到什麼了?”

齊禹臣“嗬嗬”一聲,對陸景的一秒變臉已經習以為常:“我這次過來這邊的確帶了不少典籍,查了半天總算查到的確有一種血可以破壞生死場結界。彆說那還不是完成形態的生死場,就算是絕對成熟的生死場結界也一樣能破壞。”

“那到底是什麼血?”

“就是擁有三千年或以上魂力的血!”

“怎麼可能?秦敬他才多大,他……”陸景的聲音戛然而止,三千年的魂力……

齊禹臣嘴角一扯:“看來你也想到了。這個世界傳說的三千年前的戰神無名,差不多在你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正好是預言中戰神魂力回歸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戰神魂力是隨著某個孩子的降生而回歸,所以在那段時間出生的孩子都備受關注。但現在看來,擁有戰神魂力的人就是你家秦敬。”

陸景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當初第一次見到八寒地獄的獄主司言的時候,聽司言說的那翻莫名其妙的話,什麼離魂回歸之體,當時不是很明白,後來想想就覺得可能指的是戰神魂力。

再想想,自己那時候來到這個世界,莫名其妙就總是附身到與秦敬神魂相連的傀儡身上,是不是也可能跟這什麼戰神魂力有關?

陸景皺眉,“可是為什麼是秦敬?”

在彆人眼中戰神魂力是香餑餑,是願意用自己大半條命換的東西,但陸景卻不覺得多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魂力,平白無故多吸收另一份魂力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被外來的魂力吞噬意識,整個人被外來的魂力所支配,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戰神魂力是何等強大?即使隻是一絲,要想吞噬彆人的魂力和意識易如反掌,而這個世界的人認知有限,隻能看得到擁有戰神魂力就會變得強大,卻從來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陸景也相信秦敬不會被輕易吞噬魂力和意識,但到底有一份外來的魂力在會讓人不舒服,除非秦敬能夠完全將這份魂力消化,將其中的力量徹底收為己用。

而最關鍵的還有一點,陸景很想知道為什麼戰神魂力會選擇秦敬。秦敬和那位三千年前的戰神無名是不是有什麼特彆關係。

齊禹臣:“我覺得這事你還是告訴秦敬比較好,是他吸收的戰神魂力,他應該知道。”

陸景點頭,“嗯,等他明天醒過來我就告訴他,對了,我懷疑除靈師協會會長關萬重被迫服用了孕果,所以才會被弱水學院控製。”

齊禹臣皺眉:“是容修帶來的?”

“一開始我也這麼想,但後來想想時間線不對。容修是跟我來的,他的目的是為了找我報仇。我才來不到三年,他不會比我來得早。關萬重去弱水學院做交換生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都還不知道有這個世界的存在。所以我覺得容修並不是這件事的主使,他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之前我跟容修交手的時候他說他除掉我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我是妨礙,他用的是”我們”,不是”我”。關萬重已經自殺,明顯他也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不夠資格讓容修用”我們”來形容,而另外那幾個弱水學院的參賽學員也基本可以排除。”

404.裡與外

齊禹臣表情冷肅:“能讓容修用”我們”,可能還有其他來自修真界的人。”

“對,我也這麼想。如果真有彆人,我們必修弄清楚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對方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通過某種方法來到這個世界,且看容修他們的情況也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最後陸景和齊禹臣商定,齊禹臣調查夏維和首都的軍政高層中有沒有跟弱水有聯係的,這次的事情也不是關萬重一個人就能做到這個地步,特彆是關萬重的死,更說明他們在軍部也有人。

而陸景就想辦法掩人耳目去一趟弱水學院,調查當年關萬重到弱水學院做交換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次日早上,秦敬醒過來,陸景就跟秦敬說了齊禹臣查到的消息。

對於自己可能得到戰神魂力這件事,秦敬也沒什麼反應,相比較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陸景和齊禹臣的分析,如果真是幾十年前就有修真界的人過來這邊,而且現在又因為陸景的出現覺得會壞他們的事,費這麼大的事也要殺了陸景,那他們肯定有很大的陰謀。

“容修知道你就是修真界的陸景,那如果他還有同夥也一定知道。”

陸景看著秦敬一點也不關心戰神魂力的事,頓時哭笑不得,“知道就知道唄。本來隻要是修真界稍微了解我的人看我使用術法也就能差不多判斷出來,藏也不好藏。但戰神魂力這麼大的事你好歹有點反應。”

秦敬:“我不喜歡接受彆人的魂力,但如果真是因為我擁有戰神魂力才讓我的血可以破開結界,那我願意接受,也表示感激。”

陸景想想也確實有些後怕。當時如果不是秦敬及時破開了結界把他撲下比鬥台,就在結界內那麼短的距離內,被容修自爆靈根所傷,就算不死也一定會重傷,有丹藥都沒用,能不能活下來就全靠運氣。

他不喜歡接收彆人的魂力,而秦敬跟他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恰巧救了他,秦敬恐怕會對自己擁有戰神魂力這件事有所抵觸。

戰神魂力的回歸一定有它的原因,它選擇秦敬而不是以一個初生者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肯定也有原因。陸景知道秦敬是特彆的,可能正是這種特彆才會讓戰神魂力選擇陸景。

“有我的丹藥你會恢複得很快,但是接下來我打算去調查弱水學院,查清楚當年關萬重做交換生的事,所以要去一趟溪清市。你傷好之後先回去,等我查完……”

“我跟你一起。”

陸景:“你方便嗎?不是還有很多公務?”

秦敬的神色平靜:“我受傷了,很重。”

陸景:……

三天後秦敬申請出院,同時向上麵請了一個月的假。

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個月的假根本不算長。上頭怕秦敬休息不好再落下什麼毛病,直接給批了兩個月,還說多退少補。

實際上在每天一粒丹藥的作用下,秦敬五天後身上的傷就已經完全好了。

之前剛受傷的時候用丹藥效果不明顯可能確實跟傷口上附著容修的靈力有關,但也隻是那一次,之後再用丹藥的時候效果就很好。

出院之後他們直接回了首都。

這場除靈師大比雖然一波三折,但最後還是授予赤峰學院第一名的榮譽,第二名是天靈學院。而弱水學院直接被取消了所有成績。

天靈學院也是實慘,好像從來了夏維市之後就一直在走背字,先是因為鄭有德而名譽有損,比試又沒能保持連貫,還損失了一個院長,元氣大傷。估計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據說離開的時候天靈學院的人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氣氛很低迷。

陸景也跟學校請了兩個月的假。

考慮到他當時也受傷不輕,項秋葵直接批了,還買了不少補品送去陸景家,並附上留言:我社恐,就不親自去你家了,好好休息,等你回來繼續為學校做牛做馬。

出行前一天,陸景把齊禹臣和穆雲崢叫來,又讓米陽把師夏叫過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吃的。

米陽和師夏雖然都不用吃飯,但還能嘗得出味道,之前也嘗過陸景的手藝,就連寡言的師夏都說不錯。

陸景特意買了不少膏滿肉肥的螃蟹,清蒸的、香辣的都做了,再一次向眾人展示了他越來越精湛的廚藝。

以前在東雲星係的時候做飯還是大家輪著來,現在就是陸景做,秦敬給打下手,這廚藝真是直線上升。

穆雲崢一邊吃一邊說:“不是我說,你這次把我們也、叫來就對了,你給秦敬做,不管實際好吃不好吃,他都會說好吃,隻有我們這些真正的朋友才會給你真實的意見,讓你在意見中進步。”

陸景白了一眼穆雲崢:“不是你說?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被鬼附身了?剛好師夏在,讓他給你瞧瞧。”

穆雲崢嘖著嘴:“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不虛心接受意見了,你是不知道真正的朋友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幫助,夫夫生活不協調的時候朋友可以幫忙,感情不順的時候也可以找我們傾訴,我們也不是那拉偏架、和稀泥的,我們不光勸和也可以勸分,一切都從實際出發。”

陸景已經懶得跟穆雲崢貧,自從齊禹臣之前住院的時候曾有一次明確地表現出在乎穆雲崢之後,陸景就覺得穆雲崢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陸景去廚房打飯,剛進來沒一會穆雲崢就跟著進來,手裡拿著個空碗,是齊禹臣的。

穆雲崢往台子上一靠:“話說你跟秦敬有多長時間沒上床了?”

陸景差點把打飯的木勺子按斷。

“你說什麼?”

穆雲崢搖頭:“一看就知道你們一定很長時間沒做了,不然你火氣不會這麼大。”

陸景:“我隻是無語,不是火氣。”

“一樣,你能否認我說的嗎?”

陸景想了想,好像確實有段時間沒跟秦敬做過了。

“一直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忙,晚上回去之後基本倒頭就睡,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啊,你說的再多也不能夠改變你們確實有段時間沒做了的事實。根據科學調查顯示,一周3~4次的性愛是能夠保證生活愉快的主要方法之一,特彆是情侶、夫夫之間。如果連一周三四次都保證不了的話,那麼生活就是不協調的。”

陸景上下打量了一遍穆雲崢。

穆雲崢:“……我和臣臣的情況跟你們不一樣,第一是因為我還沒有追到他,第二是因為我們兩個屬於異地。我跟你說,我要是追到臣臣而且又不異地的話,一周七八次都擋不住。你跟秦敬兩情相悅還住在一起,再說你們現在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要是這樣都沒有一周三四次的話,隻能說明你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那怕你覺得沒有也隻是你還沒有意識到而已,或者是你們雙方都還沒意識到。這種潛在的問題更加危險。”

不知道怎麼的,陸景突然覺得穆雲崢說的好像也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主動出擊了!今天不是沒什麼事兒嗎?你們兩個的傷又好了。等一會吃完飯我跟臣臣就直接走,把米陽和師夏也叫著跟我們出去溜達溜達,你們兩個就以收拾廚房的名義留下來,之後就該做什麼做什麼。”

陸景:“可是收拾廚房這些都有機器人去做,用不著我跟秦敬。”

穆雲崢一巴掌拍腦門上:“以前還真沒發現你在這種事情上這麼遲鈍。這就是個借口。到時候你這麼一說,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哦,可能你家正直的秦老師不一定知道。但米陽和師夏應該都明白,今天晚上他們估計也不會回來,所以你們兩個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陸景有些臉紅,但眼裡的光極其明亮。

陸景:“可是最近事情是真的忙,要是今天晚上我突然說要做的話……會不會有點奇怪?”

穆雲崢露出一個“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

“簡單呢,既然你覺得不好直接說,那就勾引唄。”

“可我沒勾引過。”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就一直覺得如果什麼時候我和臣臣發生第一次的話,那肯定是我主動勾引他。”

陸景有些不幸地掃了一眼穆雲崢:“你願意做下麵那個?”

“格局小了不是?這勾引不勾引、主動不主動,並不決定上與下。再說上與下也不一定能夠代表裡與外。”

陸景:“……有道理!那你給我支兩招,我應該怎麼勾引秦敬才能顯得既自然又夠欲?”

穆雲崢打了個響指:“你這話可算問到點子上了,最高境界的勾引就是像你說的這樣,既顯得自然無辜,又能夠充滿勾人的欲望。現在最流行的勾引人的方法我們稱之為”老肩巨滑”。”

陸景以為聽錯了:“什麼玩意兒?老奸巨猾?”

“不是你以為的那個老奸巨猾,我說的”肩”是肩膀的肩,”滑”是光滑的滑。”

405.老肩巨滑

陸景嗬嗬兩聲:“這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詞。”

穆雲崢:“都已經要勾引人了,還有什麼正經詞?”

“……也是。”

“其實很好理解,簡單來說,就是你要找一個適當的時機,擺出個比較漂亮的姿勢,然後就在他的麵前讓肩膀上的衣服極其自然地滑落,露出你光滑白皙的肩頭。這就叫做”老肩巨滑”。或者如果你擔心自己衣服滑落得不夠自然的話,你也可以不讓他看到滑落的過程,就給他看結果。以秦敬對你的感情,就算隻是看到你露出一點點的肩膀他也能欲火焚身。接下來一切自然都水到渠成了,你隻要順勢被他推倒就可以。”

陸景眯著眼睛點點頭:“受教了。”

穆雲崢拍了一把陸景的肩膀:“以咱倆的關係,以後促進夫夫感情的方法我會多多給你推薦。絕對儘全力保證你和秦敬夫夫恩愛。”

陸景斜了一眼穆雲崢:“條件是我要在大齊麵前說你的好話嗎?”

穆雲崢一拍手:“你看我就說你上道,這話都不用我說你自己都能悟出來。誰讓你是臣臣最好的朋友呢?我找誰說好話都不如找你直接。再加上咱倆關係也不錯,你更該幫我一把。你想想,臣臣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多可憐呐,你也不願意你和秦敬成雙成對讓臣臣單著吧?反正是要找對象的,那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不好嗎?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陸景沒說話,端著盛好的飯就往外走。

穆雲崢趕緊打好了飯跟出去。剛走過去就聽到陸景在跟齊禹臣說:“剛剛在廚房穆雲崢說你是糞水。”

齊禹臣轉頭冷冷看著穆雲崢。

穆雲崢立刻小跑著過來,把盛的剛剛好的米飯放到齊禹臣麵前指天誓地的說:“天地良心!我說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是那個肥水!”

齊禹臣依舊冷著臉,穆雲崢大氣不敢出。

大約繃了三四秒鐘之後,齊禹臣撲哧一聲笑了。

穆雲崢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裡。

陸景下巴墊在疊交的手背上:“怎麼樣啊大齊?你倒是表個態,你這塊田願不願意接收他這灘肥水呀?”

齊禹臣有些嫌棄地撇了一眼陸景:“明明是挺美的事情,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徹底變了味兒?”

陸景很是無辜地聳肩:“那你可不能怪我,這比喻是你們家穆雲崢想出來的,他先跟我說的。”

齊禹臣去看穆雲崢,穆雲崢立刻滿臉陪笑:“是我文化程度還不夠高,回頭我一定好好看書,努力學習詩詞成語,爭取以後一開口就是文藝範兒。”

齊禹臣哼了一聲:“還是算了吧,你就這原汁原味的挺好。”

陸景眯著眼睛笑:“所以大齊你這是接受他啦。我記得前不久你好像還以為你們之間是純潔的兄弟情來著。”

齊禹臣笑眯眯地看過去:“我聽說你和秦敬之間也是你晚開竅,而且晚了不少。所以在一開始那些秦敬想要和你上床的日子裡你卻隻想著跟他做兄弟。”

陸景:……大意了!

終於能得到齊禹臣點頭,身份正式從兄弟升級為愛人,穆雲崢的高興全寫在臉上。平時這位有錢有權的穆老板也是天天頂著一張笑臉。可即便是談成了一宗大買賣,他臉上的笑意跟平時相比就好像複製粘貼一樣,也沒什麼不同。

隻有此時此刻,也許從外表上來說,他笑得沒有平時那麼標準好看,但卻讓看見這笑容的所有人都覺得發自內心的愉悅。

穆雲崢暗暗給陸景比了個大拇指。好兄弟夠義氣!對得起我傳授給你的“老肩巨滑”大法。

喝水不忘挖井人,吃完飯後,穆雲崢立馬兌現了他之前跟陸景商量的,當即就提出要先回去,而且還叫所有人一起出去走走,然後陸景就順勢提出要留下來收拾廚房,洗碗、擦桌子。

陸景留下來秦敬肯定也留下來。

隻不過穆雲崢高估了米陽,米陽確實沒明白這其中有什麼深意,還想著有家用機器人做家務,不用陸景他們麻煩,剛要說話,就被彆人上的師夏拽著手臂有往外走。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穆雲崢又暗暗給師夏比大拇指。

老鬼就是不一樣!

該走的人都走了,家裡就剩下陸景和秦敬。

陸景洗了兩個碗就上樓,說要去洗澡,後麵的活計自然都甩給了家用機器人,秦敬也跟著上樓。

進浴室前,杜景挑出自己之前買大了後又懶得退的浴袍。穿過一次之後,洗了就沒再穿,抱著這件大一號的浴袍進了浴室。

秦敬進來的時候,浴室裡已經傳來嘩嘩的水聲。

秦敬就坐在沙發上等著,看起來非常的自然,和平時沒什麼區彆,臉上的表情也依舊是淡淡的,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一本書看。

大約20分鐘之後,陸景才從浴室出來,一出來就看到秦敬翹著腿在沙發上看書,還挺專注的樣子。

陸景抖了下肩膀,左邊的浴袍往下滑了一點點,露出一小截白皙肩膀。當然這根據穆雲崢跟他說的“標準露”還差的那麼一點點,不急。

陸景單手擦著頭發,朝秦敬走過去,“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明天咱們就要坐飛船過去,溪清市我看了一下,還挺遠,坐飛船的時間估計不少。弱水學院的位置又特彆偏,下飛船之後還要轉幾趟車。今天早點休息。”

秦敬突然抬頭看著陸景,眼神似乎有些迷惑不解,之後才緩緩點頭。

陸景注意到秦敬的表情,愣了一下,回想剛剛自己哪裡說錯了嗎?他是有按照後來穆雲崢給他發消息說的欲擒故縱來的啊。

哎,不管對不對,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可沒有退縮的道理。

秦敬還沒起身,陸景突然在秦敬身前蹲下,讓自己的額頭基本處在與秦敬的嘴唇齊平的位置,再用儘可能平常的語氣問:“你聞聞我今天用的洗發露,香不香?”

而就在陸景蹲下來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滑落一小截的浴袍由於向下的慣性再一次滑落,露出整個圓滑白皙的肩頭。剛剛洗完澡的皮膚看著尤為光潔,瞧著好像在發光。

而且由於浴袍偏大,整體非常鬆垮,所以秦敬一低頭剛剛好可以看到陸景胸前一大片白皙。

幾乎在下一瞬間陸景就察覺到秦敬的呼吸微微加重了。

陸景淺淺提起嘴角,穆雲崢的方法還是很管用的嘛!

秦敬一把抱起陸景,將人放在床上。一手撐在陸景的臉側,另一隻手已經撩起浴袍從下麵摸了進去。

摸到一半秦敬突然愣住,“你……”

陸景的眼裡噙滿了笑意,“這不是方便你了嗎?”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陸景身上的浴袍就徹底被秦淨扯開,裡麵的風光一覽無餘。

但陸景並沒有感覺到涼意,因為幾乎在同一時間秦敬炙熱的身軀就完完全全覆蓋下來。

室內的溫度隨之上升……

一個多小時後,陸景就和秦敬一起去洗澡了。這一次澡洗的時間又有點兒長,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秦敬把陸景用浴巾裹著抱出來,放進溫暖的被窩裡,自己又貼著陸景進去。

陸景拉過秦敬的手,放在腦後枕著,抬手環住秦敬的腰肢,身體動了兩下,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秦敬:“所以你是故意沒跟穆雲崢他們一起出去”

陸景撲哧一聲笑了:“做都做了還用問?難道你沒看出來?”

秦敬:“看出來了,但之前你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說要我快點去洗,今晚早點休息,我還以為是我之前會錯意。”

陸景哈哈笑了兩聲:“這叫欲擒故縱,還有我之前故意露肩的那番操作,叫”老肩巨滑”,都是穆雲崢教我的。”

不等秦敬問陸景就主動交代了“幕後黑手”。

秦敬手指插進陸景已經吹乾還帶著一點溫熱的發絲裡,一下下順著:“他為什麼教你這些?”

“還不是因為他看我火氣大,就問我是不是咱們很長時間沒做了所以上火。然後就巴拉巴拉說一堆什麼長期不做會影響感情之類的話。我覺得也有點道理,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拉著你就那啥,他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我覺得挺好的,既自然,而且還能在某種程度上增加情趣。”

秦敬低頭在陸景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不用不好意思,對你,我根本欲罷不能。”

當甜言蜜語成為最真實不加修飾的敘述,這應該就是最浪漫也最務實的情感。

陸景老臉一紅。

瞧著陸景低頭臉紅的樣子,秦敬也笑了起來。雖然還是微不可查的淺淺笑意,但對於善於捕捉秦敬微表情的陸景來說,這個表情已經非常明顯。

還記得剛剛認識秦敬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個人真是表情欠奉,可能天生麵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能越來越容易也越來越多的在秦淨臉上捕捉到各種各樣的表情。

有愉快,有生氣,有擔憂。彆人看不到的看不出來的,他都懂。

此陸景一直覺得驕傲而慶幸。

驕傲是他身為秦敬戀人的特權,而慶幸的是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有多少人不理解秦敬,不懂秦敬,至少還有自己能看的懂他的每一個眼神,和在那張看似冷漠的臉下所有的細微情感。

睡前,陸景突然迷迷糊糊想到,他之前第一次洗澡出來的時候秦敬在看書,但那書好像是拿反了。

406.怎麼會是他?

溫存了一晚上,第二天陸景醒來得比較晚。

做愛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陸景一直覺得自己的體力相當好,但是每次跟秦敬做完之後還是覺得體力透支。

就像現在,他明明已經有築基後期大圓滿的修為,秦敬隻是個普通人,就算被司言洗精伐髓強化過,這體力也頂多算是跟自己旗鼓相當,但為什麼不管什麼時候做完之後都是自己累得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而秦敬看著還生龍活虎的,能收拾這收拾那,抱他去洗澡幫他清理身體,還好像隨時都能再來一回。

陸景醒過來後是這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還好,這築基後期的身體素質就是比之前強了許多,要是以前的話就算睡了一晚身上還是酸痛得很。

洗漱好後換上秦敬提前給他找出來的放在床頭的休閒服,趿拉著拖鞋下樓,幾乎一出門就聞到了粥香,是他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秦敬穿著圍裙從廚房出手,手上端著砂鍋,放到桌子上的鍋墊上,看到陸景下樓,眼裡的光柔和下來。

陸景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岔子上去,他家老秦真是溫婉居家!

除了粥之外還有玉米豬肉餡兒的蒸餃。陸景更喜歡吃煎餃。但秦敬說煎餃太上火,早上隻能吃蒸餃。

秦敬難得多做了一些,等米陽和師夏回來之後還有的吃,稍微熱熱就好。

陸景怕兩人不知道,還特意給米陽發了消息,說廚房還有早飯。

吃完後兩人就去飛船停靠港,買了去溪清市的票。

等飛船起飛期間,陸景收到魏璧的語音通話申請。

“剛剛學院做了新院長投選。”

魏璧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陸景愣了一下,後來才想到關萬重犯了這麼大的事,就算還活著院長的位置也得讓賢,更彆說現在人死了,那天靈學院投選新院長也正常。

“新院長是誰?”

“是曲庚曲主任。”

陸景挑眉,居然是曲庚?這倒是出乎他意料。

他本以為關萬重一倒台,作為副院長的淩山肯定能轉正。

陸景對曲庚的印象還不錯,“沒想到是曲主任。”

“是啊,大家都沒想到。”魏璧的語氣裡有幾分難得的輕快,曲庚做院長大概是關萬重死後對於魏璧來說第一個好消息,“本來進行新院長投選,淩山確實摩拳擦掌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競選之前他還威逼利誘了不少學生,我們沒抓到實質性的證據,被威逼利誘的學員也不願意站出來,本來還以為這次真完了,沒想到最後居然一票之差贏了。”

“一票?”

“對,進入最後一輪投選的就隻有淩山和曲主任。這一輪就是全校學員投票。一開始是打平,但我們確定所有學員的數量是單數,有一個學員沒有投票,後來才找到的這個學員,他居然在操場外的草地上睡覺。”

陸景輕笑,“所以就是這關鍵的一票讓曲庚做了院長。”

“是啊,你猜這最後一票是誰投的!”

老實說陸景不是很好奇,而且天靈學院的學員他也不認識幾個,但還是配合了魏璧,“誰啊?”

“是一個你怎麼都想不掉的人!淩策!”

陸景一怔,這他還真沒想到。

“怎麼會是他?”

“意外吧!彆說你,全學院都意外著呢!一開始發現最後一個沒有投票的人是淩策的時候我們都想著完了,這下院長落淩山頭上了,淩山當時那個得意的啊!好像已經坐上院長位置了一樣。親自摟著淩策的肩膀上台,就差幫淩策把票投到自己的箱子裡!可誰也沒想到淩策居然把最後一票投給了曲主任。你是沒瞧見當時淩山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淩山還不死心,挺著張麵部神經失調的臉問淩策是不是投錯地方了,你猜淩策怎麼說?”

“怎麼說的?彆賣關子。”

這會陸景也是真好奇淩策這個一直仗著淩山而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到底是怎麼想的。

“淩策那小子真是讓人沒想到啊!他說淩山做副院長,他一個人能仗著淩山的勢惹是生非,但如果讓淩山做院長,那所有有錢有權的人隻要肯給淩山好處就都能像他一樣鬨騰,到時候天靈學院就會變得烏煙瘴氣,會從頂級學院的神壇上跌下來,那他就不是頂級學院的學生了,這肯定不行。所以他寧可沒有淩山的勢可仗。而且他現在已經是中級除靈師,憑他自己的本事學院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人惹他,他自己就可以在曲主任的底線上反複蹦噠,隻要不嚴重觸犯校規,就算曲主任當了院長也不能無故開除他。”

陸景笑了:“想不到這個淩策還有點大局觀,沒壞到家,比淩山還強了不少。”

魏璧哼了一聲:“什麼大橘觀?還漸層觀呢!我看他就是有點小聰明,知道要是讓淩山當上院長之後囂張跋扈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特權了,所以才會把最後一票投給曲主任。”

陸景倒不這麼認為。

淩策畢竟是淩山的親戚,就算淩山會收錢給那些有錢的學生開後門行方便,但是最照顧的一定還是淩策,或者說隻要淩策不會跟他有重大利益衝突的時候,他還是會罩著淩策,所以淩策要是真想以後過上比之前更加瀟灑的日子才應該把這一票投給淩山。

但他到底沒這麼做。

淩策所說的理由中應該一半真一半假,魏璧向來神經大條可能沒有察覺到,但曲庚應該能明白。

魏璧又說:“不過還有一件奇事。剛回到天靈學院那會淩策請不少人吃飯,一開始還以為又是跟家裡要的錢,後來才聽說原來在你們跟弱水學院的那場比鬥中他買的是你們贏。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明明當時看起來弱水學院的贏麵更大一些,就是我們天靈學院的其他學員要麼不買,要買就是買的弱水學院贏,就隻有淩策一個人買了你們贏,結果賺得滿盆滿缽,你說是這是他眼光好還是他運氣好?更不理解的是他明明跟你不對付,知道你在赤峰學院,怎麼還會買赤峰學院贏?”

陸景嘴角一揚,開玩笑地說道:“可能他就是覺得我會輸才會買的吧,這樣我一旦輸了他就有機會來找我麻煩,說把錢都拿來買我們學院贏,現在輸了害他賠了不少錢,讓我賠他。”

魏璧一拍手:“說得對!很有可能,這得虧是你贏了,不然他還得找你麻煩,怎麼不管贏還是輸他好像都挺爽的!”

陸景笑出來:“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說不定就是單純地對我們學院有信心,或者是看弱水學院不順眼,所以就故意買弱水學院的對手贏。”

魏璧點點頭:“這倒是有可能,反正比讓我承認他有眼光好。”

陸景又笑了兩聲:“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為他在最後投了最關鍵的一票所以才能讓曲主任當上院長,隻要他以後在學院做得不是很過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你不願意看見他,那就離他遠點,自己還省心。隻不過在古武上該怎麼教還是得怎麼教,他畢竟還是學員,作為教官還需要一視同仁。”

魏璧:“這我知道,放心吧,隻要他不犯事犯到我手上,我還懶得跟他計較呢。”

結束了通話,陸景把淩策的事情告訴秦敬。

說來秦敬還沒見過淩策,隻是聽陸景說過,本以為是個隻會四處惹事的紈絝,現在看來還不是完全沒有腦子。

早上的飛船,到溪清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飛船停靠港在溪清市東郊,而弱水學院在西郊,正好對角,幾乎橫跨整個溪清市。前麵還可以坐城際或者是打車,但是到後麵進入郊外後交通就變得非常不便。

溪清市本來就是個三線小城市,這些年來發展一直比較慢,城市發展不起來,農村建設也沒搞好,村外的道是水泥地麵,但村裡麵的就是坑坑窪窪的土地,而且道路交錯,連路標都看不到多少,一條道拐十八道彎兒,就是出租懸浮車都不願意過來這裡。

弱水學院就在弱水村後麵,穿過弱水村之後再翻過一座小山就是。

陸景和秦敬到弱水村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兩個落腳地都沒有,要是不找一戶人家暫住一晚,他們就要連夜趕路,大晚上翻山。

坐了一天的懸浮車陸景實在不想再連夜趕路,正好弱水村的村長在村口遇到了他們。

村裡很少有外來人,村長看起來很警惕,問了陸景和秦敬的情況。

陸景和秦敬都易了容,防止被認出來,陸景跟村長說自己是除靈師,想要到弱水學院來應聘老師,秦敬是他愛人,是一名古武教練。

老村長一聽是除靈師和古武教練,還是想去應聘老師的,態度果然好了起來。

“都這麼晚了,你們二位就不要連夜趕路了吧!乾脆在我們村住上一晚!就住我家就行,正好我家還有一間空房間。”

陸景:“那真是太感謝了,我們會付房錢。”

407.村長委托

老村長一擺手:“付什麼房錢啊!就是有件事想請大師幫忙。還得我們給大師錢呢!”

陸景跟秦敬對視一眼,這才說道:“您先說是什麼事兒,我們聽聽,不然答應了您要是做不到就不好了。”

這話沒讓老村長生氣,反而更覺得兩人靠譜。

隻有沒本事愛吹牛的人才會什麼都不問上來就一通保證。

“行,二位先隨我來吧,到家裡我們慢慢說。”

陸景就和秦敬先一起去了老村長家。

老村長家就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家裡不種地,有地有魚塘但都承包了出去,就開著一個小超市。

村裡人的生活還相對落後,而且周邊沒有發展起來,就算要去虛擬世界買東西也要去比較遠的地方,送貨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村裡的人都到老村長家開的小超市買東西。

全村人養活這個小超市,再加上承包出去的地和魚塘,老村長一家的生活都還很不錯。

家裡人不多,隻有一個妻子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兒子。這兩天兒子不在家,去城裡了。

家裡生活還算過得去,但有一件事一直困擾著老村長一家。

他們家鬨鬼。

陸景挑眉,跟秦敬相視一眼,又轉頭問老村長:“這鬨鬼是怎麼個說法?你們親眼看到了,還是家裡有什麼人被鬼傷著了?”

老村長搖搖頭:“倒也沒有人受傷。這鬼不傷人。其實鬨鬼也不是我這輩兒了,我們家往上數好幾代,就有鬨鬼這回事兒,我們村雖然不是很發達,但是很傳統,老一輩的一些規矩還有作風都保留著。就比如家家戶戶其實都會專門騰出一個屋子來供奉祖宗牌位。以此來祈求祖輩們可以保佑家裡後代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陸景點頭表示理解。他也確實知道很多家裡都會這樣,很正常。就算是一些發達城市中的有錢人家裡也會專門去供奉先人靈位,這倒跟落不落後、思想是否保守沒有關係,圖的就是一個心裡安慰。

老村長接著說:“可出問題就出在這供奉祖宗牌位的房間裡。我小時候就聽我父親還有爺爺說過,家裡的這間小祠堂鬨鬼。每個月的十三號這一天祠堂的鬼就會出來。從早上開始,祠堂裡麵就傳來稀奇古怪的動靜。有的時候是哭聲,有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傳來嗩呐的聲音。一直到深夜才消停下來。幾代都是這樣的,找多少驅邪驅魔的都不管用。之前我也翻過山去那頭請過弱水學院的老師們幫幫忙,給報酬。但來來回回來了兩三波人,還是沒能解決問題。”

陸景皺眉。這情況聽著是新鮮,按理說如果真是鬨鬼的話,既然已經纏了幾代人,這怎麼著也該是個惡靈了,可是哪有不傷人的惡靈?鬨騰一整天但不傷及人性命,這惡靈就是想聽個響兒嗎?

“老村長,您確定祖輩上也從來沒有人因此受傷?”

村長點頭:“那是肯定的,絕對沒有。這事關人命的大事兒能說假的嗎?而且也就每月鬨這麼一天,平時的時候好好的。隻要不是十三號這天,就是進去也沒什麼事。就算是到了十三號這天那鬼也隻是在祠堂裡鬨騰,從來不會出來。”

陸景心想這陰靈還挺懂事。

老村長歎氣,“按理說這動靜我也算是從小聽到大的,這麼多年過來都習慣了,也算是那鬼看著我長大。我爺爺,父親,他們也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其實也沒多介意。但問題是我兒子看上了村裡的一戶姑娘,那戶姑娘對我兒子也算有意,可是我們家小祠堂鬨鬼這事兒是村子裡都知道的,就算這個鬼從來沒有傷人性命,可這事本身聽著也晦氣,多少還是不願意讓自家姑娘嫁過來。我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婆娘家裡也不太同意。但我爸給的彩禮多,我婆娘家裡又有點兒重男輕女,家裡還想著給兒子娶媳婦兒,所以就收了彩禮讓我婆娘嫁過來。”

這時候老村長的妻子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顯然之前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把水果端上來後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這都怪我。本來家裡的積蓄不少,那姑娘家看在彩禮多的份兒上應該也能答應。反正家裡鬨鬼又不傷人,大家夥也都知道。可偏偏去年我生了一場大病,家裡的幾十萬積蓄全都搭進去給我治病了,現在還有點兒外債沒還清。”

看著老村長妻子哭得抽抽噎噎的,陸景也安慰了幾句。

村長妻子繼續說:“這個時候要是結婚給彩禮的話真拿不出多少。人家姑娘也不小了,也不可能等我們幾年再把彩禮攢出來再說,所以姑娘家裡已經張羅著給姑娘相親。這兩孩子是真的相互喜歡。所以我和他爹就想著,要是家裡沒有鬨鬼這回事兒,我們彩禮出少點兒人家也能答應,畢竟村長家裡要賺錢說實在的比普通人家還容易些,就得解決了鬨鬼這件事兒。”

老村長又歎了一聲:“我這兩天也是在猶豫。想著要是去外頭給找個除靈師來的話肯定得找個厲害的,那弱水學院的老師都是中級、高級除靈師,也沒給解決,要找一般的肯定也沒用,還白花錢,可真要找那頂好的也不知道請人家一出手得花多少錢。到時候把僅剩的錢都花光了,要真是能把鬼除了也好,萬一除不了這錢,估計錢也沒法全拿回來!現在本就緊張。再多一些花銷,真就一分錢彩禮也拿不出來了,孩子他媽吃藥花錢,外頭欠的債也得還,我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這才厚著臉皮大師占的便宜。您給開個價。我們儘力滿足,真要太貴的話我們也實在是拿不出來。”

陸景笑了笑:“行,既然您二位這麼坦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咱們就這樣,先給我五百定金,如果我能順利解決這件事兒,您事後再給我一千五,總共就兩千,您看怎麼樣?”

老村長夫婦都傻眼了,相互看著彼此眼裡的震驚,壓根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

“兩千塊?總共就兩千塊?”老村長有些手足無措,“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哪有除靈師,兩千塊就能請得動的?就弱水學院那些除靈師,中級的還要一萬,高級的那都好幾萬,上十萬了都!你這兩千塊就能給解決,真、真的是除靈師嗎?”

陸景笑兩聲,“這還能作假?我確實是除靈師。雖然我也看重錢,但你們說的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見過,也是圖個新鮮,可以增長經驗。再說就算我真弄不好,這五百塊錢也不算多。比你們之前花好幾萬請人還弄不好要強多了吧?再者也是我們在這兒借宿一晚打擾了,算是感謝您二位對我們的招待。”

村長夫婦倆還是半信半疑,一來是這個價格實在太便宜了,很多時候“便宜沒好貨”。二來是陸景,看著太年輕,就算他說他是除靈師,也還是挺讓人懷疑。

不過他們也覺得陸景剛剛說的有道理,就算沒成,也就五百塊,成了總共也就兩千塊錢,那還是他們占了大便宜。解決了世世代代鬨鬼的問題,往後子子孫孫也就不用發愁了。就五百塊錢的風險絕對值得一試。

“那行,那就太感謝大師了,你要是真能把鬨鬼這事兒解決了那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呐!彆說兩千,兩萬也成!”老村長瞧了一眼外頭,“現在也挺晚的了,要不您二位就先休息?房間都收拾好了,等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們去小祠堂看看。”

“好,有勞。”

陸景溫和有禮,秦敬氣勢逼人,兩人一看就覺得不像普通人家的人,村長夫婦倆更加不敢怠慢。

村長媳婦帶陸景和秦敬去他們的房間,陸景之前說他們是夫夫,於是就收拾了一間房,多餘的也沒有。房間收拾得非常乾淨,一張床鋪,兩張椅子,一張小桌子,還有一個小衣櫃。褥子和床被雖然看著有點舊,但是洗得很乾淨。

出門在外條件有限,陸景也不是那麼講究的人。就覺得還挺不錯,這個時候能有這樣的地方住一晚,相當可以了,總比大晚上還要翻山越嶺或者是露宿野外的強。

自從來到星際世界之後,陸景在野外過夜的日子真的很有限。

房間的燈功率應該很小,非常昏暗,陸景和秦敬蓋著一張被子,靠坐在床頭。

陸景眼睛打量著四周,最後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這就是農村,如果是在城市的話,這時候看向外麵還是一片燈火通明,可農村大多數就隻有寂靜黑暗的夜晚,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蟲鳴蛙叫。

莫名的,陸景就覺得現在的感覺和氛圍都非常好。

農村小院安靜的秋夜,清涼樸實,愛人就躺坐在自己的身邊,他一伸手就能夠抓住秦敬的手。

陸景忽然轉頭跟秦靜說:“老秦,等一切事情都解決之後,我們找個安逸的地方養老怎麼樣?不用在繁華的大都市裡,就是一些與世隔絕的地方。比如說像這樣的小村莊,或者是某處四季分明的山穀裡。也不能說是養老,到時候我會帶著你一起修煉。我們還會經曆這世上數不清的歲月。看春夏秋冬四時美景,賞山川河流萬物生長。要是田園生活過膩了,我們也可以去城市裡麵生活一段時間。你覺得怎麼樣?”

408.習慣

秦敬握住陸景的手,十指交叉,漆黑的眼眸仿佛比窗外墨色的夜還要幽深,“好。”

陸景笑了,把秦敬的手拽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興高采烈的跟秦敬描繪著他想象當中兩人的未來生活。他們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想做的任何事情。往後餘生,都有彼此相伴。

說到興起處,陸景還說如果有機會一起回修真界的話那更好。倒不是他多惦記著回去,而是很想讓秦敬看一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從前在修真界,陸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人過的好或不好。他很習慣那種生活狀態,可現在跟秦敬在一起,如果再讓他回到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他肯定接受不了。

不管是修真界的人,還是星際世界的人,陸景覺得共通點就在於對於已經習慣了的人或事,想要更改都不容易。對於某些習慣要改變的話,那痛苦的程度估計不亞於剝皮削肉、抽筋拆骨。

陸景就想著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有和秦敬分離的那一天。

在農村,新的一天開始總是會比較早。陸景和秦敬習慣早起晨跑,可是當他們早上起來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的山道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大爺大媽背著比人還高的木柴下山。這個點兒都已經砍完了柴下山,得是多早就起來上山。

出門在外,陸景也本來不打算去跑步的,但是難得來農村,這個小村又臨山,早上空氣非常好,要不是不出去跑步的話總感覺太浪費了。

兩人跑了一個多小時回來,正好村長媳婦過來叫他們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陸景就問了村長,說村裡的人這麼勤快,大清早的估計天還沒亮就上山砍柴了,是不是生活上很拮據。

村長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往嘴裡夾鹹菜:“也不是多窮才上山砍柴,雖然村裡條件確實不太好,但也沒到隻能依靠砍柴吃水做飯的地步,主要是大家都習慣了,我們祖祖輩輩下來都是這樣,昨天晚上就跟二位說了,我們村與外界聯係也比較少。所以很多風俗和生活習慣也都一直延續著,生活上一點一滴都省檢著。而且也是覺得這燒柴煮飯炒菜就是比用電火更好吃些。山那邊是弱水學院都是用電火,但偶爾放假休息的時候,有學生到外頭城裡去,經過我們村子,在村子裡麵吃飯,都說我們這裡的飯菜比他們學校的要好吃多了。”

陸景若有所思:“這麼說村長您和弱水學院的師生們應該都挺熟了。”

村長點頭:“那肯定熟啊,就隔著一座山能生到哪兒去?而起弱水學院買菜買米就直接從我們村子買。一個來是給我們增加點收入,二來也是方便,而且我們村裡的這些菜啊肉啊都是自家種自家養的,絕對安全衛生。我身為村長肯定和學校那邊的聯係多一些。有問題?”

陸景笑了笑:“那是沒有,隻是想著如果我能幫您解決鬨鬼的問題,到時候我要是去弱水學院應聘老師,您可得給我多說些好話。”

“那是肯定的,這點小事兒包在我身上。”村長豪爽地拍了拍胸口,“那弱水學院那麼多老師都解決不了俺家的事兒,要是讓大師您給解決了,這就說明你實力比他們都強啊。用事實證明您絕對有這個能力教那些學員。”

陸景又向老村長表示了感謝,這才開始吃飯,而老村長夫婦倆對陸景和秦敬的印象也很不錯。長得好看本來就加分,又有禮貌,要是能力再強的話,那就真挑不出來一點兒毛病了。頂多就是另外一個小哥話有點兒少,不過在老村長眼裡也不是多大缺點。相反,老村長還覺得話少的人更穩重,靠得住。

早飯過後,老村長就帶著陸景和秦敬去小祠堂。

小祠堂在老院長家後院。陸景先是看了看地理位置,還有房屋的門窗朝向,發現沒有什麼大問題。都不是會招鬼的情況。既然這樣,那這鬼要是真盤踞了幾代人,應該就是和這家人本身存在某些關聯。

見到小祠堂裡一看,正前麵的桌子上擺著許多牌位。梯形的供台上牌位由高至低,最上麵是能追溯到的最早的一位祖先,最下麵的就是老村長的父親和母親。

陸景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了梯形供台上的這堆牌位上,轉頭跟老村長說:“能不能麻煩您介紹一下這上麵都是些什麼人?”

老村長點頭:“那沒問題。”之後就開始一一介紹供奉的牌位都是什麼人。

牌位不是很多,很快就介紹完了。

陸景又看了一眼,問老村長。“敢問您家是世代單傳嗎?好像每代都隻有一個。”

“可不是嘛!世代單傳,要不我咋會為兒子的婚事這麼著急呢!很早以前還是一夫多妻製的時候,祖輩上也有祖輩娶了好幾位小妾,可是自始至終就隻有正妻生過一個兒子,妾室們彆說兒子了,連女兒都沒生過。說出來挺不好意思,我跟我婆娘之前還想再要個閨女,但努力了好幾回還是沒用。”

陸景點頭,難怪牌位這麼少。原來是世代單傳。

“你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從來沒有換過地方?”

“對對,祖籍就是在這兒,從來就沒挪地兒過。”說著,老村長還挺驕傲,“現在很多人祖籍在哪兒都不記得了,追溯祖上都不知道要往哪追,就是因為祖祖輩輩一直在變換居住地。我們這兒不一樣,從來就沒變過。也不是說人家祖輩上換地方住就不好,這要是發生戰亂或者是天災人禍什麼的,那背井離鄉也很正常,我們算幸運的吧。”

陸景附和著“嗯”了一聲:“在祖籍生活至今確實好。老祖宗們長期居住過的地方往往都有一些庇護子孫後代的力量,要是走遠了祖宗的就庇護不到了。”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理。”老村長直拍大腿,對陸景的話那叫一個認同,“其實大概百多年前我們我們這兒也發生災禍過,就是有一幫子山賊還是土匪,也不太清楚,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到我們村子來燒殺搶掠,把我們村子霸占了很長時間,得有個幾十年吧?現在在村誌裡頭還能看到關於那段時間的一些記載,但也不是特彆詳細。就能知道那時候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為了生計啥都乾呐!村裡的老百姓被那幫人當成畜生一樣使喚欺負,活著都沒什麼盼頭。不過好在後來有從城裡來的軍隊,把這夥人給打跑了,村子才又過上了平靜日子。但生活在那幾十年的人是真倒了大黴,絕戶的都有!”

邊上村長媳婦接話道:“就隻絕戶還不一定就是最慘的,更慘的就是家裡隻剩下一個孩子的。男娃子可能還好點兒,女娃子最慘。孤苦無依的,靠什麼生活?那些殺千刀的能讓這些孩子好過?這禽獸起來肯定是半大的孩子都不放過。村這裡都有記載,造孽啊!”

村長又說:“我爺爺的爺爺,也就是我高祖父,就是從那個時候經曆過的。他是個教書先生,平時就有寫日記的習慣,把那時候見到過的不少事兒都記下來。”

陸景:“教書先生在那時候是不是也不太好過?”

村長:“根據我高祖父記載是還行,主要是那些壞人也有孩子。大概這天下做人父母的都一樣,就算是那些喪心病狂的匪徒麵對自己孩子的時候也有慈善的一麵,也想著讓家裡的孩子能夠讀書識字,將來有出息,彆跟自己一樣吧!所以我高祖父就一直在私塾教書,那些人也會把孩子送過去。在那時候這可是份讓人羨慕的好差事。村子裡麵會識字的也不止他一個,不過他先做的教書先生,那些匪徒沒說換先生,彆人就是再眼紅也不敢說什麼。經過那段時間,不少家裡都不好過,錢都被搶光了,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沒留下,我們家算是比較好的,要不然後來我爺爺的村長位置也坐不來。”

村長一家確實幸運。

“那你們家祠堂鬨鬼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村長想了想:“真要追算起來的話好像是從我曾祖父的時候開始的。我曾祖父還小,那時候距離城裡頭派兵剿匪也沒過去多久,村子裡麵還是一片亂糟糟的,到處都有死人。死人多的地方亡魂肯定也少不了,經常能聽到那些亡靈的動靜,大家也就習以為常,後來時間過的久了,亡魂該散的也都散了。就隻有我家的祠堂還在鬨。家裡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可是不管找多少人來驅邪捉鬼都沒用,直到現在都還在。”

陸景四處看了看,的確發現了一些陰靈存在的痕跡。但是並沒有惡靈的氣息。

一個鬨騰了少說也得有一兩百年的陰靈居然還沒有成為惡靈,真是罕見。

可既然不是惡靈,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其滯留在這家祠堂裡遲遲不願離去?

409.清月

趕巧今天就是十二號,每月慣常鬨鬼的日子就在明天,陸景和秦敬商量了一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們就再留下來一晚看看情況。

老村長夫婦倆聽後感激不儘!

要不是為了唯一的兒子,還是老來子,他們也不想這麼大費周章的。兩位大師看起來靠譜也負責,是他們的運氣。

白天沒什麼事,陸景就和秦敬一起在村子裡轉悠,跟一些老人打聽舊事,了解村子遭到匪類占領的那段時間的事。

他們村子裡也有一個祠堂,用來供奉在村子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為了反抗匪徒而被殺害的人,村誌就放在祠堂裡。

村裡的人知道陸景是除靈師後都非常恭敬,陸景說要去看祠堂也沒有人有意見,還給帶路。要看村誌也給找了出來。

村民知道陸景是來給村長家看鬨鬼的,也都希望這回能把事情解決好。就算這鬼沒傷人,但誰願意自己生活的村子裡還住著一隻鬼?

有些人運氣不好倒黴的時候也都覺得是因為有鬼在村子裡,破壞了村裡的氣運。

很多比較閉塞落後的村子都比較排外,但這個村裡的人還挺友好,大概也是保持了先人的淳樸。再加上陸景會說話,人和善,秦敬的長相老少通殺,一天下來兩人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那個曾經被匪徒侵占的年代確實是這個村子最黑暗的時期,村誌上最客觀的記錄裡,字裡行間都是充斥著血和淚的悲劇。

傍晚要回村長家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走街串巷賣豆花的阿婆。

村子裡就是這樣,誰家要賣什麼東西就帶著東西走走串串,吆喝幾嗓子,有要買東西的人就會出來買。

兩人看阿婆的豆花不多了,天也眼見著黑下來,就想著買了所有豆花讓老人早點回家,反正陸景也愛吃這個。

買光了餘下的豆花,阿婆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看著竟然有點可愛。

阿婆送了兩人不少鹵汁和糖水,吃甜吃鹹隨他們。

“你們兩個小夥子可厲害哦,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要是我孫子有你們一半能耐我就燒了高香了!”

陸景露出最能俘獲奶奶輩人物的乖巧笑容:“我們沒您說的這麼好,而且個人有個人的優點,您孫子一定也有他的好!”

陸景的笑容本來就讓阿婆看著十分喜歡,又聽陸景這麼誇她孫子,阿婆高興到了心坎兒裡。

對於這些爺爺奶奶輩的人,誇他們還不如誇他們的孫子孫女更能讓他們高興。

“這倒也是,我孫子雖然沒有你們倆這麼能耐,但人特彆勤快,他在外頭城裡上班兒,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能回來看看我,但每回回來都給我帶一堆吃的用的,還給我不少錢。我說我一農村老太太吃不著用不著這麼多,也不用這麼多錢,他就不聽,非要給我。”

陸景笑容更加和善:“那是您孫子有孝心,是好事兒。既然有孫子孝敬,您又何必這麼辛苦地出來賣豆花?”

阿婆擺擺手,“我這就是閒的,身體還算硬朗,天天又沒什麼彆的事兒乾,地裡的活有兒子、兒媳婦看著,我也不想天天白吃白喝等著人家養。所以沒事兒就自己弄點兒豆花出來賣,也算是減輕兒子兒媳的負擔,自己也能做點兒事兒,打發時間。這人呐一上了年紀就不能閒著,越閒腦子越不好使。”

“阿婆您思想通透,一般人可沒您這麼想得開。”

阿婆歎氣,“其實我年輕那會日子可沒有現在這麼好過,隻不過當時會寬慰自己,想著總比當年土匪占村的時候好過!有雙手就能做事賺錢,就能養活自己。當年的女人哪有活路啊!”

陸景一挑眉,看了秦敬一眼,秦敬微不可查地點頭,陸景又轉頭問阿婆:“阿婆,當年土匪侵占村子的事您好像知道不少。”

“可不是!我媽聽我姥姥講,我姥姥又聽她的姥姥講,我媽又給我講,代代說代代講,就是要讓後輩知道當年的不容易,珍惜現在的好日子。”

陸景笑容溫和:“這樣好,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愛抱怨,都是沒有經曆過苦日子,不知道現在是多好的時候。阿婆,您能不能跟我講講您知道的?也好讓我們珍惜現在的好日子?”

秦敬也點頭,“麻煩了。”

阿婆給陸景和秦敬比大拇指:“好啊!現在要是多些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就好了。行,我就給你們說道說道。”

阿婆也樂意跟陸景他們聊,平時沒人跟她說個話,現在有人願意聽她說她也高興,從小筐裡拿出個小馬紮往地上一放就開始說。

“這事還是我姥姥的姥姥講起,論輩分應該算是我的外高祖母。那時候我的外高祖母是賣菜的,因為常年乾活,長得五大三粗,臉上還有斑。那些匪徒也要吃喝,就總是讓我外高祖母送菜,所以還算安全。那個時候村裡長得稍微齊頭齊臉的女人都很難保住清白,有些女人甚至做起了皮肉生意。我外高祖母很看不起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覺得被迫跟主動是兩碼事,以這個做生意的都不是好女人。”

陸景想起在修真界普通人中流傳過一句話:笑貧不笑娼。

但更多時候,娼妓依然在社會底層,為人所不恥。

阿婆繼續說:“不過後來有一件事讓我外高祖母改變了看法。那時候村裡賣的最好的女人叫清月,一天不知道接多少男人。清月家距離我外高祖母家不遠。有一回她去我外高祖母那買菜,我外高祖母不賣,她覺得清月臟,賺的錢也臟,臟錢不收。那個清月就冷笑了下,也沒說彆的,轉身就走了。當時我外高祖母就特彆後悔,想著清月跟那些匪徒關係好,會不會告自己的狀讓那些匪徒來掀她的攤子,但過了幾天也沒出事,她就放心了。隻是這心沒放下幾天就真出事了。”

陸景問:“那個清月報複了?”

阿婆搖搖頭:“沒有。是有一回我外高祖母高燒,沒有辦法把菜給那些匪徒送過去,昏迷的時候嘴裡都還念叨著送菜的事,怕沒送到那些匪徒會來找麻煩。於是外高祖母的一對兒女就去給那些匪徒送菜了。之前她女兒一直扮醜,但趕上那天下大雨,臉上畫的都給衝掉了,雖然也不是多好看,但還是讓那些畜生給看上了。哥哥為了護著妹妹被打死,被當時正好路過的清月看到。清月本來跟這些人講好一個月幾次,她配合那些人也配合。那天本不是要伺候那些人的日子,清月看那些人要對一個小姑娘動手,就直接上前把那幾個人都拉走了,說要好好伺候他們一天,不要錢,那些人才放過了我外曾祖母。”

亂世之中的風塵女子,卻還會用自己纖弱的身軀保護彆人。

一瞬間陸景和秦敬就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郎夫人苗晚芳,在她是嫣紅的那一世,也是以被人唾棄的卑微身軀,行著為國為民的大義之舉。

“外曾祖母受了傷,家裡的錢都用來治傷了,沒錢給兒子辦喪事,外高祖母向左鄰右舍借錢都借不到,結果第二天,清月拿著一個鐲子過來,說讓外高祖母給孩子辦喪事,那鐲子是她母親給她的嫁妝,乾淨的。”

阿婆連連歎氣,她小時候就聽母親和姥姥講這個故事,但是現在自己說起來還是會哭,一邊哭一邊跟陸景和秦敬強調這是真事!

陸景抽出紙巾給阿婆:“她是個好人。”

“可不是嘛!”阿婆眼睛哭得都紅了,“就是好人不長命啊!我外高祖母打那之後就帶著女兒去投奔遠方親戚了,後來城裡派兵把匪徒趕走的時候我外高祖母已經去世了,曾祖母自己回來後就一直打聽清月的情況,結果得知在她們走後沒幾年,清月的媽就沒了。清月有錢,但人家辦喪事的不接,說清月的錢臟。清月絕望之下一頭撞在柱子上死了,她和她媽就被兩張草席裹著扔到了村西頭的亂墳崗。清月的錢被其他人瓜分了。我曾祖母特彆後悔,就覺得要是自己早點回來就不會這樣。”

陸景和秦敬一時無言。

過了一會陸景說:“她是個好姑娘,下輩子一定會投身個好人家。”

阿婆點點頭:“但願吧!”

秦敬:“天快黑了。”

陸景又遞給老人一張紙巾:“這麼晚了您還是早點回去吧,天黑了看不清路不安全。”

阿婆連連說是,不過看起來還沒從難過中緩過來,走的時候背還佝僂著。

陸景捏捏眉心,腦袋一歪靠在秦敬肩上。

“老秦,我累了。”

秦敬轉身背對著陸景,“我背你。”

陸景撲上去,雙手環住秦敬的脖子,秦敬還把人往上顛了顛。他知道現在陸景心情不好,腦海中回想起以前齊禹臣跟他說的一句話——明明自己過得也沒多舒服,卻還看不得人間疾苦。

“有沒有頭緒?”

陸景搖頭:“沒有。”

“村長說有時候能聽到祠堂裡有嗩呐的聲音。”

陸景垂眸:“百般樂器,嗩呐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410.哭嫁

秦敬對嗩呐不是很了解,他不太懂樂器,但陸景的話他聽懂了。

嗩呐不是一般的樂器,不隨便適用於任何場合,紅白二事才是嗩呐最常見的場合。

那麼在小祠堂裡傳來嗩呐的聲響,應該就是那陰靈在回顧紅事或者白事。

“村長說有聽到小祠堂傳來哭聲,是不是有可能陰靈在重演喪事的情景?”

陸景搖頭,“說不準,哭不一定就是喪事。我看過村誌,一兩百年前這邊的婚嫁還有著哭嫁的風俗,也就是成親的時候女方得哭,而且哭得越傷心越好。所以僅僅憑著嗩呐和哭聲並不能判斷到底是喪事還是喜事。隻能說如果是喪事那應該是親人的喪事,如果喜事應該就是自己的喜事。”

“我們結婚的時候都要高高興興的。”

陸景一愣,“我們……結婚?”

秦敬“嗯”了一聲。

陸景笑起來,的確,他也想過跟秦敬結婚的事情,不過卻沒有跟秦敬好好討論過。畢竟現在多事之秋,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解決了結婚也不踏實。

“對,等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肯定都高高興興的。讓你哭不現實,讓我哭我也不會,這大好的日子笑都笑不夠,誰還哭的出來?”

秦敬微不可查地笑了一聲,“對。”

兩人回到村長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老村長看到陸景是秦敬背回來的,嚇了一跳,還以為陸景出了什麼事,陸景解釋就是不小心扭了腳。

村長媳婦拿來了跌打酒,說用這個按摩效果好。秦敬接過跌打酒,表示自己就會按摩。

回到房間,陸景笑得不行。

“秦大夫,快給我看看我的腳,疼著呢!”

秦敬還真蹲下來幫陸景脫鞋。

脫完鞋脫襪子,陸景正要把腳抽回來,卻被秦敬一把握住腳腕。

“不要亂動,免得傷勢嚴重。”

秦敬的表情很正經,這要光看他那張臉,誰也想不到他是在光明正大地調情。

陸景最後也隻是在秦敬胸口踢了一下,就被秦敬從腳踝到小腿一路向上摸,之後兩人一起躺到在床上。

到底是在彆人家,動靜不能弄的太大。好在這床夠結實,在上麵折騰而已沒發出聲音。

第二天早上,陸景實在沒有體力去跑步,秦敬為了照顧陸景也沒去。

現在時間還早,村長媳婦已經起來準備早飯,陸景會做飯,就去給村長媳婦幫忙。

村長媳婦看著陸景動作相當熟練,慈眉善目地笑著說:“現在會做飯的男人可真不多了,你對象能遇上你真是好福氣。長得好看又有本事,還會做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陸景嘴角微微上揚:“能找到他也是我的福氣。”

村長媳婦點頭:“這兩人在一起啊,不管相處多長時間,都得能夠看得到對方身上的優點大於缺點。缺點誰都有,但隻要在你心裡他的優點足夠多足夠打動你,那就夠了!要是有一天隻能看到缺點,隻會抱怨,那兩人也就走到頭了。”

這話雖然說的直白,但道理確實沒錯。

之前村長說媳婦沒怎麼讀過書,認識的字都有限,但明顯,很多時候懂得做人的道理不一定要很有學問。

秦敬也沒閒著,老村長家裡有幾樣家具壞了,秦敬就跟村長媳婦要了工具幫忙修。

老村長腰不太好,不太能做重活,修家具這些還要總彎著腰,他做不了,本來想著等什麼時候兒子回來幫忙弄弄,平時用的時候就小心點。

秦敬把襯衫袖子卷到了手肘,最上頭的兩顆扣子也解開了,蹲在地上正在修理椅子,流暢的肌肉線條透過薄薄的襯衫顯出來,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村長起來的時候看到秦敬在院子裡忙活嚇了一跳,可怕那些木刺、釘子一類的東西傷著秦敬,趕緊攔著。

但秦敬已經快修理完了,就執意弄好之後再說。

瞧著被修好的兩張椅子一張桌子,老村長感激不儘。越來越覺得這兩個年輕人真是太好了,這樣好的人一定會有好報。

飯菜做好,陸景從廚房出來,拉著秦敬去洗漱一下,汗倒是沒出,就是身上沾了一些木灰。

早飯是糙麵疙瘩湯和野菜玉米餅。

雖然都是粗糧,但是現在很多有錢人都喜歡吃這些東西,養生,健康,酒店裡一個野菜玉米餅的價格能讓那些天天吃這東西的農村人覺得城裡人都瘋了。

老村長和村長媳婦還覺得不太好意思,招呼不周。主要是家裡沒彆的東西了,村長夫婦倆原本就打算今天去買點的,正好趕上鬨鬼這天,出去也能眼不見為淨。

陸景卻挺喜歡,倒不是為了養生,而是在城市裡大魚大肉吃慣了,本來也有些膩,前一陣子也沒什麼胃口,現在能有這些東西吃他覺得正正好,特彆開胃。

秦敬雖然沒說什麼,但明顯也很喜歡。

剛一吃完飯,村長府夫婦倆就準備出門了。

也就在村長夫婦倆走沒多久,小祠堂就傳來了聲音。果然像村長說的那樣,有女人的哭聲,還有隱隱的嗩呐聲。

陸景和秦敬直奔小祠堂。

還沒走到門口,陸景就感受到一股濃重的陰氣。

這是陰氣,但不是惡靈的氣息。

陸景一陣心驚,有這麼強的陰氣,足以說明裡麵的陰靈實力強大。

按照陰靈出現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一百多年不到兩百年,可這陰氣卻已經堪比蘇妙恩的陰氣。

當初蘇妙恩的陰氣會那麼重主要來自於對負心人的恨意以及對孩子的牽掛,並且半隻腳已經踏進惡靈的圈子裡,散發出的陰氣都帶著一種惡靈的氣息,讓人非常不舒服。

可是這裡的陰氣很純粹,沒有一絲惡意,也就是說裡麵的陰靈應該並沒有向著惡靈的方向轉變。

之前陸景在祠堂裡檢查的時候就隻察覺到了陰氣,沒有惡靈的痕跡。

但尋常的亡靈又怎麼會在一百多年不到兩百年的時間內聚集這麼多的陰氣?這明顯不合常理。

不是惡靈,陰氣卻十分強大……陸景很有興趣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景推開門,卻發現屋內被黑色的霧氣填滿,站在門口隻能看到漆黑一片,裡麵是什麼情形完全看不出。

而且這黑色的霧氣也不會向外蔓延,即使門開著也沒有一絲一毫飄到外麵。

陸景看向秦敬:“我先進去看看,你在外麵等著我。”

秦敬點頭,“好,注意安全。”

秦敬不會在這時候逞能非要跟著陸景進去,他知道自己在除靈方麵什麼都不懂,進去也是給陸景添麻煩,很多時候並不是非得跟在身邊才算支持。能冷靜下來等候也需要勇氣。

陸景一腳踏進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就好像被裡麵黑色的霧氣給吞並一樣。

那一瞬間秦敬有抬腳追進去的衝動,他看著陸景在自己眼前消失在黑霧之中,就覺得有些心慌。

陸景在黑暗中站立了一會,之後才繼續向前行走。

之前來過一次,陸景對這裡大致有些印象,還能夠回想出在什麼方向什麼位置有什麼東西。

他從進來之後就沒有轉變方向,一直在往前走,按理來說,這會兒應該走到供奉著牌位的案幾前了,可陸景往前伸出手,卻還是什麼都碰不到,他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依舊沒有碰到案幾之類的東西。

到這時,陸景知道眼下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他陷入了幻境;第二,他進入了陰靈所創造的另外一個空間。這個空間雖然是在小祠堂內,但是卻又獨立於小祠堂,而這個空間的大小由創造這個空間的陰靈自己決定。

能夠創造空間的陰靈非同小可。即使還達不到鬼王級彆,實力依舊非常強悍。最起碼他剛認識蘇妙恩的時候,強大如蘇妙恩,也沒有能力建立一個獨立的空間。

為了驗證他現在到底是在空特彆的空間裡還是在幻覺之中。陸景掐動手訣,打出一個術法。白色的光芒打入黑暗之中就好像石牛入海,一點反應沒有。

現在陸景可以確定,他應該是處在黑霧所造成的幻境之中。

在環境中是比在虛幻空間好,但也沒好多少。

一般的幻境大都是陰靈生前經曆過的讓其印象深刻的場景,或者是因為執念太深想要達成但至死沒有實現的願望。

大多數的幻覺都是這兩種情況。但直到現在,陸景周深還是漆黑一片,依舊被無邊無際的黑霧所包圍。

陸景大概明白,這應該是陰靈故意為之。

陰靈感受到他的威脅,知道如果將自己的執念或者是經曆過的事情暴露出來,陸景就有可能借此收了他,所以才會選擇用這看似無邊無際的黑霧將幻境掩蓋。陸景看不到幻境,就無法知曉陰靈的情況,一時間便不好下手。

這種讓人感覺仿佛喪失了所有感官的黑暗中,時間會過的非常慢。可能隻是過了五分鐘,卻會讓人感覺有兩三個小時那麼久,而待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人就非常容易心理崩潰。

說不定這就是陰靈的目的,他不願意讓自己的事情被陸景發現,就采用這種方法。

411.讓人崩潰的幻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景確實不太舒服。不僅僅是因為在時間的感知上出了問題,更重要的是心裡莫名有一股煩躁,焦躁的情緒正越來越強烈。

很快,陸景就意識到這些黑霧的作用不僅僅是掩蓋幻境防止陸景窺探,應該還能夠影響人的情緒,將心中的一些負麵情緒調出來並放大。

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被放大的是負麵情緒,那麼相對應的情緒造成的心靈和情感上的傷害也會加倍。原本可能隻是一點點煩躁,但被引出來之後就會放大許多,變成焦躁不已。這麼一來就更加覺得時間過得慢,心理防線崩潰得也會更快。

陸景對情緒的把控一向做得很好,當他意識到黑霧是在放大他內心的負麵情緒之後,他居然可以做到立刻調節。努力的將那些負麵情緒壓製下去,極力回想一些美好快樂的事情,讓正麵情緒被激發出來。很快陸景的心情狀態就好了很多。

然而就在這時候,陸景有一種明顯的感覺,黑霧的濃度好像加深了。之前就隻是普通霧氣一樣的感覺,可是此時此刻,陸景卻有一種周身黏膩的異樣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黑霧的濃度變大,處在一種汽化和液化的臨界點。

霧氣不會平白無故突然變化,產生了這樣的變化一定有問題,陸景正要警惕起來,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回憶起了以前發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曾經經曆過的一些不好的事一一浮現在眼前。

他小時候從有記憶開始,經常被人欺負。

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他獨身一人,光著腳,身上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走街串巷討飯吃。幼年時刻記憶深處最深的一幕畫麵就是他拿著一個臟兮兮的饅頭站在路邊,看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小孩兒手裡拿著五花八門的食物,一邊吃一邊踢球,那朗朗的笑聲是他自己從來沒有發出來過的。

那些孩子注意到了他,招呼他過去一起玩兒。他很高興,三兩下吃了饅頭就跑了過去。

那些孩子跟他說隻要踢球踢贏了就可以吃他們的食物。冒著熱氣的包子,裹著糖衣紅豔豔的冰糖葫蘆,都是他隻看過但連碰都沒碰過的。

但他最看重的不是這些食物,而是他終於有朋友了,終於有人跟他說這麼多話還要帶著他玩兒了。他以前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說話的人。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個啞巴。直到他在一家人門口撿被扔下的食物時被這家人的狗追著跑,他大聲的喊出了一句“救命”。

和幾個孩子一起玩兒。他第一次接觸,玩的不是很好,這些人說他笨。他怕這些人不願意跟他玩兒了,就努力學習,模仿這些人的動作,很快他就可以玩得很好,並且一直贏。

然而這些孩子還是不高興,不但不跟他玩兒了,也沒給他吃的,還聯合起來把他打了一頓,說他一個小叫花子憑什麼玩得比他們好。在那之後很長時間,陸景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畫麵一閃而逝,到了他成年之後。

這時候的他已經開始修煉,並且也發現了自己超乎常人的修煉天賦。

仙門當中弟子六七歲就開始修煉,而他被發現靈根並開始修煉的時候已經十六歲。要不是因為他是萬中無一的上品單靈根,那個小門派覺得自己撿到了寶,壓根兒就不會收他。而之後陸景所展現出來的驚人的修煉天賦更讓他們震驚。

當時的陸景就覺得自己苦儘甘來了,雖然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但誰能想他居然有單靈根,修煉這麼快,一年時間抵上彆人修煉十年,不過兩年時間,年僅十八歲的他就已經成了門派中修為最高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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