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剛想找你道歉來著。”黎池能拖延一點是一點,想要靠近她的身可不容易。
女人用左手掩著嘴笑,但是這麼大的嘴又怎麼遮得住呢?笑夠了就放下手,立刻變臉,怒吼著:“你騙我!”
大概就一秒鐘,女人立刻與黎池拉開了兩米距離,不費吹飛之力的掄起大剪刀。
麵前這個女人不過才1米65左右的身高,這把剪子不光長就連做工也很重,黎池立刻蹲下身,剪刀竟將牆壁剪出一塊缺口。
看著參差不齊的缺口,黎池哪還管吊頂上斷斷續續的血雨了,活著和乾淨隻能選擇前者。
黎池跑過走廊,發現變幻過的每個門前都放著一盆荷蘭菊,血水滴落在上麵立刻蒸發掉,這一現象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回神的一瞬間發現一把大剪刀的張口對著自己過來,黎池管不了太多,直接翻身進入被女人用剪刀破開的值班室。
黎池看到堵在門口的她,就判定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了,卻莫名的發現她隻在門口站著不進來,細微的看到她的腳貌似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值班室內收拾的非常乾淨,牆上貼著一張值班表,一共四個人輪流值班,黎池看著四個人的名字:宋穀光、常伊伊、閔元佳……看到第三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外的女人。
她的名字最後一個字也是佳,黎池放下多想,四處翻找有用的東西。
在值班記錄本中夾雜著幾張白紙,寫的話好模糊,第一句:荷蘭菊可以保命,因為它的花語是說謊;第二句:資料室不要去了;第三句:沒有萬能鑰匙。
這三張紙條上的筆跡與在花盆中發現的一樣,黎池坐在椅子上,細細的想著這幾句話,為什麼信封上一直說著要去資料室?為什麼荷蘭菊花語是說謊就可以保命?為什麼萬能的鑰匙又說沒有了?
腦子一團糟,打開辦公桌下麵的櫃子,裡麵是一摞病曆日誌,看都沒看一眼扔在了桌麵上。
起身翻了旁邊的放文件的櫃子,檔案袋、文件夾都被他翻得亂糟糟。
筋疲力儘地躺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休息一會,但是稍微一抬眸就能看見閔元佳一雙凹陷的眸子盯著自己。
無奈的趴在桌子上,不小心把一摞子病曆日誌推落在地,黎池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突然驚起,看著地上的病曆日誌中有著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
撥開其餘不重要的日誌,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一本的日誌,雙唇顫抖:“張念山,男,27歲,1990年被確診精神病患者……”照片中的他戴著一副眼鏡。
接著往下看去:“1999年2月17日,值班護士閔元佳檢查病房時發現張念山不在病房而在……資料室……”
“並……”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門口的閔元佳,顫音:“殺了她……”
怪不得會說不要去資料室了,原來他早就拿到了自己要的;荷蘭菊的花語是說謊,之所以可以保護“我”是因為設局的人是“我”;隻有最後一個問題,萬能鑰匙為什麼沒有了。
黎池起身站在鏡子麵前,可是麵孔是自己的,但是他卻泛著文人氣息,黎池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鏡子裡卻沒有動靜,隻見鏡子裡的人開口說:“我被誣陷當了九年的精神病患者。”
黎池一個踉蹌碰翻了擺在洗手架上的盆,一陣清脆的摔砸聲告訴自己鏡子裡的確實不是自己。
“不用怕。”張念山在鏡子裡不知道伸手在擦什麼,漸漸的又換了一張臉皮,這張臉清秀硬朗,“這才是我。”
“你……”
張念山打斷了他的話:“我27歲因為觸動這家療養院院長的利益,他們便把我定性為精神病,讓我無法走出這裡半步。”
黎池:“我想問一下是什麼利益嗎?”
“這家療養院隻收身邊無親無故的老人或者因病被子女丟棄的人,你覺得是為什麼?”
黎池想了一下:“應該是好事啊。”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就想著來拜訪他寫一篇報道。”張念山垂眸,“無意間的誤打誤撞發現了他們利用這些人來試藥物。”
“藥物?!”
張念山:“不錯,是推射類毒品。”
黎池:“!”
“我想將他曝光在大眾之下,卻意外的被他發現了……”張念山自嘲了一聲:“遲遲晚了九年才曝光在大眾之下……”
黎池低聲替那些拿來試藥的患者感到憤恨:“是啊…該死。”
張念山看著他:“我知道你是怎麼來這兒的,我在暗中也看了很久,我並非有意刁難,但是你必須要找到萬能鑰匙方可離開。”
“可是紙條上……”
“確實,是沒有的,但也存在。”張念山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鏡子中,剩下的隻有黎池的麵容。
黎池反複細品這句話:“沒有但存在……”
紅色的係統提示【00:29:59】
半個小時……
隻剩下半個小時,黎池看著門口的閔元佳就糟心。
“沒有但是存在……”也就是說它不是實物,“無中生有……”
黎池一直在回想這一路上看見的現象,信封、荷蘭菊、掛滿人頭的走廊……還有,“被割掉的舌頭……對!舌頭!”
那些掛在走廊的頭顱,他們的嘴巴都是微微張口的,就算是從脖子下手的那血水也應該從脖子那兒流出,儘管頭皮掛了一個掛鉤,又能有多少血,反而他們的嘴裡溢出非常多的鮮血,那就是斷舌。
真相被埋沒,和啞巴有何區彆?
萬能鑰匙……“是我們都說了謊……隻有說謊才會出現不同結果。”
瞬息,這棟精神病療養院化為灰燼,黎池在黑暗中懸浮昏睡……
吹出的泡泡就算再美麗耀眼,也是一觸即破,更何況陰溝裡的沼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