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凝頓住腳步,垂下眼眸,“放心,我說,但是,要和你們一起說。”
江瀾點了點頭,鬆開他的手腕。
所有人陸陸續續的從過山車那裡回到會堂處,將季澤宇放在床上,所有人都圍在周圍,厝生找來醫藥箱遞給黎池,又對著他們說:“都散開吧,流通一下空氣。”
每個人眼中都帶有擔心的離開這個房間,隻剩下黎池一個人在為他清理傷口。
拿起消毒水輕輕擦拭他的傷口,看見他的眉頭蹙起,還會和昏迷的他說:“沒事,一會就不會痛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的角落裡。淩凝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懷。心中不斷翻騰的思緒讓他感到既緊張又釋然,緊張是因為他即將要揭開那些被深埋的秘密,不知道大家會如何反應;釋然則是因為自己終於要擺脫這長久以來的重壓了。
淩凝盯著眼前的那麵牆,腦海中如幻燈片般閃過那些過往的畫麵。
江瀾和祁戾不約而同的來到淩凝房間的門口,江瀾問道:“你是有事找他嗎?”
祁戾點頭。
江瀾:“那我等會再來。”轉身就回去了。
祁戾輕輕叩門。
房間裡傳來淩凝的聲音:“進。”
祁戾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手微微抬起,卻又有些遲疑地停在了半空。
他知道,門後麵等待著的人肯定也是一場艱難的坦白。手指尖輕輕觸碰著冰冷的門把手,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著正常一些。
緩緩地轉動了門把手。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淩凝,你怎麼樣了?”
淩凝還是吊兒郎當的回答:“能有什麼事啊?”他看似平靜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努力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正經受著怎樣的煎熬。
祁戾輕笑一聲:“看來你打算好了。”
淩凝垂下眼眸:“嗯。”嘴角微微上揚,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自在。
祁戾拉過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什麼時候說?”
淩凝折著千紙鶴的頓住了,“等到季澤宇醒了一起說。”隨著把疊好的千紙鶴丟落在垃圾桶中。
色彩斑斕的千紙鶴靜靜地躺在垃圾桶裡。它那曾經精心折疊的翅膀,那每一道褶皺都蘊含著折紙人的糾結,徒留一抹惆悵在這寂靜的夜裡。
在這個夜晚但每個人似乎都籠罩在一種憂心忡忡的氛圍之中,臉上寫滿了焦慮與擔心。懷揣著各自的憂慮,在寂靜的時光裡,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仿佛心頭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難以擺脫那揮之不去的憂心忡忡,整個夜晚都被這種沉悶的情緒所充斥。
黎池守在季澤宇的身邊,單手撐在他床頭的櫃子上淺淺休息。
“呃……”季澤宇緩緩睜眼,身上的傷口很疼,嘴唇泛白,“黎池……”
黎池:“……”還是在休息中。
季澤宇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扭頭看著黎池,伸手拿過櫃子上的一杯水。
照顧病人嗎?這看著比我還要勞累,幸好自己不是斷胳膊斷腿的,不然渴死了都沒人管。
杯子放回櫃子上的輕微響聲讓黎池睜開眼睛,“你,醒了?”
季澤宇:“嗯。”
黎池:“怎麼不叫我幫你?”
“呃……”季澤宇抿了抿唇,“我看你太累了,沒叫你。”
黎池點了點頭,“我去告訴他們一聲。”
季澤宇:“好。”
此時每個人都沉浸在憂慮與不安之中。黎池走了過來,“醒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如同一束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那重重的陰霾。
蕭妄激動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季大哥——!”飛奔著跑過去。
看著蕭妄如此迫不及待,大家無奈的笑了笑。
江瀾伸手搭在淩凝的肩上,看著他:“你說過的。”
“嗯。”淩凝拿下他的手,去往季澤宇的房間。
蕭妄抱著季澤宇的腰不放手,“季大哥,擔心死我了。”
季澤宇被這一出搞得不知所措,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尷尬的安慰他:“我,我現在挺好的。”
淩凝站在門口,身後便是江瀾,季澤宇輕推了一下蕭妄,“進來啊,站在那裡乾嘛?”
淩凝走了過來,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先坐下吧,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除了在祁戾和江瀾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疑惑其他人都是茫然地坐了下來。
“我今天想給大家講個故事。”淩凝吊兒郎當的笑著說。
淩凝:“在2011年,有一個六歲大點的小男孩……”
淩凝從小就是個孤兒,在福利院生活了六年,有一天他們院長舉行了一個活動——“親子”互動。
這個活動也是為了讓這些一直沒有被領養、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的孩子們嘗到一絲溫暖。
顧院長並不擔心其他孩子在這個活動中被冷落,隻擔心淩凝,見了誰都不愛說話,甚至見他笑也是沒有過的。
在活動的前一天,顧院長便拉著淩凝坐在秋千上,“淩凝,明天我們要舉辦一個親子活動,你想不想體驗一下有爸爸媽媽的感覺啊?”
淩凝摳著手指頭,垂眸,“不想。”
顧院長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啊?難道淩凝不想有個爸爸媽媽嗎?”
淩凝靜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