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素素今日醒得特彆早,春桃聽到動靜時,湯素素已經穿好衣服往唐騏的屋子去了。
唐騏還在睡,一隻腳伸在被子外麵,頭枕著枕頭一角,嘴角吧嗒著,似乎夢到了好吃的。
值夜的婢女看到夫人進來,急忙上前要給唐騏蓋好被子,被湯素素攔住。
湯素素坐在兒子身邊,把漏出來的腳塞了回去,又抬起唐騏的頭,挪了挪枕頭,輕輕擺正他的睡姿,盯著兒子的睡姿出神。
唐騏自打出生,唐池也常教他一些東西,僅僅出於義務,並無太多的父愛。且唐池常年在外,與唐騏並無過多接觸,另外唐河、唐沐、唐治亦很忙碌,孩子一樣見不到父親,故唐騏的成長並未受到過多影響,隻是常年居於內宅,有些膽小。可湯素素明白,唐騏沒有得到過父親的喜愛,特彆是見到唐池抱著唐驛的那一刻,湯素素沒來由地替自個兒子不值。雖然一度認為男人都喜女兒,可無論如何安撫不了內心的孤悶悵然,不過是男人不喜自個,對自個孩兒也不喜罷了。
院裡聲音多了起來,湯素素深吸口氣,左右瞧了瞧,再無不妥。在唐騏額頭親了親,從今往後,咱們娘倆相依為命。
公公還在臥床休息,湯素素差人去送了湯飯,自個直奔唐河院裡來。
站在唐河院門口,湯素素有一瞬間迷茫。唐河,是父親湯望給她選的夫婿,卻奈何被前皇帝一紙聖旨打破。父親為此與公公生了嫌隙,維持麵上平衡三五年。卻在母親故去之後,為了他的權利欲望,送自個進唐府給唐河作妾。
湯素素是不願意的,她更喜歡一見鐘情的唐池。能嫁唐池,雖然有金嬋從中作梗,然更多也有唐河的默許。作為大伯,這些年唐河待她可謂不錯。
“小姐,藥涼了。”
春桃的聲音,喚回了湯素素的思緒。想什麼呢?唐家的男人,其實都不錯,重情重義,但情……沒一個給了她的,毀滅吧。
定了定思緒,湯素素往唐河屋裡走。唐河如今昏迷不醒,喝藥是不可能的,來送湯藥不過是為了進這座院子,遮人耳目。
“用藥吧。”湯素素示意屋內伺候的人給唐河喂藥。今日府裡能做主的,除了唐文光,隻餘湯素素。所以她的話,無人不尊。湯素素清冷地立在床側,瞧著下人將唐河的牙關慢慢撬開,一點一點將湯藥喂了下去。很快,唐河嘴角溢出很多褐色的藥汁,喝進去了三分之一的量。
很好,隻要能灌進去,唐河便離死不遠了。湯素素就這麼靜靜地瞧著,婢女喂完藥立在一旁,時不時悄悄打量一下湯素素,大約是在想,三少夫人為何還不離去。
此時此刻,湯素素懶得解釋,約摸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床上的唐河終於有了動靜,開始抽搐。起初很輕微,動作逐漸地變大,最近流出莫名液體,甚至噴薄而出。一屋子人變得惶恐,湯素素急急安排,著人去請府裡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