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沈田子和王鎮惡二人的矛盾,劉義真是真的累了。
這兩天風餐露宿,日夜兼程,若不是自己這副身軀不善於騎馬,也不至於這短短路程耗費兩天,劉義真親自送王鎮惡上馬回營後,便睡在了傅弘之的大營之中。
睡夢中,他仿佛夢見王鎮惡人頭落地,仿佛夢見王修又處死了沈田子,仿佛夢見自己正驅趕著滿載金銀珠寶的車駕行駛在泥濘的山間小道,一群身著鎧甲手持利刃的騎兵衝到自己麵前,隻一回合那尖銳的長矛便刺破自己的胸膛!
“啊!~~~~”劉義真長叫了一聲,從夢中驚醒,醒來發現渾身上下已然濕透,寒冬臘月,自己竟然出了這麼一身汗。
立在帳外的段宏立馬衝入帳內,隻見劉義真蜷縮著身體,臥在床榻上瑟瑟發抖。
“大人,您沒事吧!”段宏一臉擔憂道。
這段宏本是南燕貴族,鮮卑後裔,後在劉裕北伐南燕之際歸降了劉裕,自此得到劉裕重用,劉裕南歸之時,特意任命他為諮議參軍,為劉義真謀議軍事,所以此次前來,作為劉義真的諮議參軍和親衛隊成員,自然是一並前來。
劉義真見段宏入內,忽然頓感安慰,因為他知道,若是按照正常曆史走向,這位段將軍將在青泥道救自己於危難,在亂軍之中護他周全。
“段大人!本刺史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哈哈哈。”劉義真尷尬的笑了笑,他當然不可能明說自己預見了一個可怕的未來。
段宏見劉義真恢複平靜,舒展了緊鎖的眉頭。
段宏對這位小公子這兩日的所作所為,可謂是刮目相看。此次北伐姚泓,他作為中軍參軍一直陪護在劉裕左右,而這位二公子也一直被劉裕帶在身邊,所以對於劉義真的品行,他實在是比沈田子、王鎮惡他們要了解的多。
見段宏遲遲沒有離去,劉義真看了看天色,見天色尚早,索性便拉起了家常:“段大人,本刺史是睡不著了,我們聊聊?”
段宏一頓錯愕,瞬間恢複平常:“屬下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劉義真笑道:“大人客氣了,這裡沒有外人,不必多禮。我觀段大人這一路都沉默寡言,是否有心事,在這兒就無所顧忌,暢心所欲的說出來。”
段宏也笑了笑,隨即便說道:“也沒什麼,隻是覺得大人您近些日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哦?”劉義真好奇的問道:“你且說來聽聽,無妨我不是個小氣之人。”
段宏心裡那個握草,心想,我能說你之前就是個小屁孩,正事不乾,礙於老爹的寵溺,天天胡作非為,違法亂紀,不僅如此,還強搶民女,搜刮民財,搞得長安百姓怨聲載道,幾乎敗了劉裕在關中的人品。
段宏,想了半晌,終於憋出了仨字:“成熟了。”
劉義真聽了這三字,呆呆的看著一本正經的段宏,瞬間笑出聲來,一旁站著的段宏有些錯愕,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