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1 / 2)

義熙十四年正月十六,寒冬料峭,關中冬日的陽光,並沒有使人感到溫暖。

劉義真已然收拾好行囊,準備回長安,傅弘之見劉義真所帶侍衛不過四十餘人,怕路上流民賊寇眾多,便準備調遣一支部曲護送劉義真。

劉義真見狀笑道:“長安城距此不過百餘裡,這些侍衛都是父親給本刺史精挑細選的,傅將軍不必擔憂,你手下的精兵強將還是留著多斬殺些胡虜,我在長安等著諸位大破胡夏的好消息!”

傅弘之見狀有些焦急,力勸道:“大人,雖說長安城不遠,可如今兵荒馬亂,十分危險。若不是戰事吃緊,我定當親自護送,還請大人再三思考!”

見傅弘之仍然不放心的絮叨,劉義真有些煩躁:“傅將軍,我此次前來白龍魚服,軍中幾乎無人知曉,若大張旗鼓,大肆宣揚,被斥候發現,到那個時候,我這小命還有沒有才叫兩說呢,我意已決,請將軍不要再勸。”

說著便翻身上馬,一揚馬鞭,帶著手下呼嘯而去。

望著劉義真遠去的背影,傅弘之感慨說道:“二公子才十二歲,就有如此膽識,之前我真的是小看了他,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劉義真帶著眾人離開傅弘之的軍營,沒有之前來時的忙碌,便緩緩而行,這破敗的官道,坑窪崎嶇,多年的戰亂,使得大片良田荒蕪,雜草叢生,甚至時不時的看到幾具白骨,但已分不清是人還是獸。

來時還無暇顧及,這歸程自然要好好看看這破碎的山河。

見主上唉聲歎氣張望著四周,眾侍衛十分困惑,這荒草地有什麼好哀歎的呢?

這群侍衛跟著劉裕南征北戰,幾經戰火洗禮,見慣了馬革裹屍,自然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對於民生、政治,他們毫不關心,自然無法共情劉義真,隻是覺得少東家確實變了許多。

這真是悲慘的世界,劉義真愁苦的想到,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第一次這麼深切和直觀的衝擊到腦海裡,確實產生了眩暈、想嘔吐的生理反應。

作為前一世還是個身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山河水無恙,吾輩當自強的新時代吊機司機,對於戰爭的理解不過是電視、電影、遊戲中的感受,作為p社玩家,在遊戲中的戰爭罪行數不勝數,但那不過是數據而已,而現在,卻是殘酷的現實。

既然讓我睡了一覺,一夢穿越了一千多年,既然來到這個時代,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到這兒,劉義真定了定心神,眼神堅毅的看向前方。

就在劉義真眾人慢行回長安的時候,遠在建康的朝堂之上,卻上演著另外一番驚天變故。

劉裕最重要的謀臣,劉穆之的突然離世,讓北伐中的劉裕不得不離開關中,班師回朝,如若朝堂不穩,失去根基,彆說北伐,劉裕這樣的權臣自然要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從長安至建康,劉裕率大軍水路並進,僅用了四十多天,劉裕的軍隊終於抵達了彭城。

義熙十四年正月二十六日,琅琊王司馬德文領著一班文武大臣,到城外迎接,隻見劉裕大軍遠遠而至,旗幟綿延,旌旗招展,一副天朝雄師的氣概。

劉裕的車駕駛過城門時,司馬德文矗立左右,按說作為皇帝的親弟弟,琅琊王司馬德文的身世算是顯赫,但在劉裕麵前那是一個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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