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願國師大人,此趟遠走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1 / 2)

大夏皇宮,書房內。

見陳泅陷入思考,這個已經摘下鬥篷的年輕男人也沒再講話,隻是輕手輕腳的身子後退著離開書房,將空間留給陳泅一個人,不做打擾。

“小六?”

年輕男人剛走出書房,早就等候在書房外麵的肥龍等人便按捺不住的圍了上來,尤其是肥龍滿臉寫滿疑惑忍不住開口試探著打探道:“你跟泅哥多久了?”

“很久了。”

小六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但很多事情不是我一個人下人可以回答的,如果國師大人想和你們說,伱們自然會知道的。”

說罷。

小六也沒再停留,退了下去,很快便不見蹤影。

“.”

如果泅哥是國師的話。

這時一旁的書生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

“為啥?”肥龍茫然的轉頭望向書生。

書生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道:“在我還是大夏第一劍修的時候,國師便指引我一路護送姬人間,想來應該是想將我倆撮合在一起,雖然我個人對姬人間沒有什麼感覺。”

“但如果是泅哥想將姬人間許配給我,我也可以接受。”

“為了泅哥。”

“嗯”肥龍思索了許久後還是搖頭道:“待會兒問泅哥吧,看看泅哥怎麼決定,那姬人間固然是天道第一美人,乃人間絕色,但畢竟已為人妻。”

“除非你本來就好這一口,否則我覺得你內心應該會有些膈應。”

“但沒事。”

“到時我幫你涮一涮,就當曆經紅塵歸來卻已洗儘鉛華。”

“古有溫酒斬華雄,今有溫逼洗鉛華。”

“額”

說到一半的肥龍看見書生那幅樣子,突然有些訕訕道:“雖然我也知道這個笑話不好笑,但你多少給點反應啊,不然感覺我怪尷尬的,而且你也不用太認真,根據我的推測,泅哥應該僅僅是想給你安排個姬人間的天道美人效果而已。”

書生沒有講話,隻是麵色有些苦澀。

泅哥對他有大恩,而且他也敬重泅哥,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恩情這一塊,他都肯定會尊重泅哥的意見,一名劍修,如果背義負信,那手中的劍也再利不起來。

劍修,不能有心坎。

怪不得今天早上他突然覺得泅哥眼裡的神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就是前些年他見國師時,國師眼裡的神采。

可前些年國師可不是這幅模樣。

陳泅坐在大夏皇宮書房內,把玩了會讓桌角的那枚「幻石」,便將其揣進兜裡,他在這間書房裡坐了有很多年了,這裡的任何一處痕跡,他都清楚是怎麼留下來的。

突然恢複的前世記憶。

讓他有種,恍然新生的錯覺。

隻是唯一讓他不解的,他覺得自己對砍柴並沒有什麼執念,為什麼每次重生第一件事都要去砍柴,就不能換個事情嗎。

在扶風城砍了那麼多柴。

又砍了那麼多人。

才堪堪走到如今這一步,這世界是真不好混啊,真難。

感慨了片刻後的陳泅頗為唏噓的長歎了一口氣,倒不是有什麼悲傷的事情,單純覺得這幾世自己太累了,沒恢複記憶前他其實也沒有什麼累的。

但等恢複了記憶。

知曉自己為了離開這個大夏囚籠,花費了足足千年的功夫,就讓他感覺有些疲憊的感覺,所幸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在最後一世時,成功了。

陳泅拄著手杖,緩緩起身離開書房,望向站在書房外站在門口的肥龍幾人,沒有講話。

隨後。

神識快速擴散了出去。

很快,大夏如今皇帝夏尋道便在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的攙扶下踉踉蹌蹌走了過來,並當即跪了下去:“老奴夏尋道,見過國師大人。”

“起身吧。”

陳泅麵色淡然的沉默了片刻後才輕聲道:“過些日子,我便要離開大夏國了,你應該知道我要去哪吧?”

“知道。”

夏尋道依舊跪在地麵上,將腦袋俯在地麵上沙啞道:“玄天大陸,國師大人很久之前就說過了。”

“嗯。”

陳泅點頭繼續道:“一些事情要囑咐你。”

一盞茶後,陳泅囑咐完畢,便準備越過夏尋道朝宮外走去,而這時,那七皇子突然出聲攔住了他,隻見七皇子眼神狂熱的直勾勾他,聲音因過於激動而顫聲道。

“師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陳泅駐足在原地,偏頭望向滿眼狂熱的七皇子,他從來沒收過七皇子為弟子,隻不過閒餘時間隨便跟七皇子講了下劍一的事跡,教了幾招劍法,七皇子便以弟子自稱了。

他不在意這個,也沒糾正過。

“身為劍修,世間隻有一個依仗,便是手中劍。”

“想去玄天大陸?”

“很簡單,隻要你用手中劍,擊敗任何一個傀儡,你也可以出來,我在外麵等你。”

說罷。

他再沒停留,大步穿過皇宮廣場朝宮外走去,肥龍幾人也急忙麵色冰冷的大步跟上,一路逢過之處,禁衛軍紛紛單膝跪地低頭相送。

原本站在屋簷上的那大夏八大供奉,此時也是落在了廣場上,收起護體靈氣,低頭表示尊重。

無人講話。

整個場麵肅穆中帶著一絲蕭殺。

直至——

人群中,一個身披漆黑甲胄的禁衛軍成員,突然冒著被砍頭的風險抬頭望向陳泅即將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爍著狂熱放聲高吼道。

“國師大人,十年前你安葬了我母親。”

“此乃大恩,無以為報!”

“願國師大人,此趟遠走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

他不知道國師大人要去哪,但他能隱隱感受到國師大人此趟一走,可能很久就不會回來了。

話音剛落。

跪倒在這個禁衛軍成員身旁的小隊長麵色大變,當即就想將這個開口講話的屬下迅速閉嘴,但卻見國師大人並沒有生氣,隻是駐足轉身望向他們這一處,輕笑著。

“記著呢。”

見國師大人沒有生氣,原本麵色大變的禁衛軍小隊長,此時也有些陷入掙紮,眼看國師大人已經準備轉身離去了,一咬牙忍不住同樣抬頭放聲高吼了起來。

“國師大人,三十七年前,你說我日後能成大才。”

“讓國師大人失望了,屬下至今也隻是個禁衛軍小隊長。”

“願國師大人,此趟遠走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

就這一次機會了。

以後說不定就遇不見了。

以前國師大人從來不允許他們表達感激之意,說如果每個人都要來感激一下,那他一天也不用做什麼事了,今日本就是逾越之舉,但國師大人明顯要遠去,去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能做什麼。

也沒什麼能幫到國師大人的地方,一句輕飄飄的祝福,就已經是他們能給出的所有了。

有了這兩個帶頭。

緊接著——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跪倒在一片的禁衛軍口中不斷放聲高吼響起。

“國師大人,你四十八年前”

“國師大人,你九年前”

最後。

齊齊彙聚成一句話。

“願國師大人,此趟遠走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

震耳欲聾整齊一致的聲音,在宮內如海浪般連綿響起,一浪更比一浪高,哪怕國師大人已經走遠不見身影,但聲音卻愈來愈高漲。

國師大人對於他們不僅僅是恩。

更多的是威。

在他們心裡,國師大人一直是一個行事冷酷不苟言笑的人,他們也從來不敢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國師有過瓜葛的人,此時都扯著嗓子眼眶通紅的將壓在心底裡的情緒釋放出來。

沒人知道,國師大人在他們心裡的地位。

聲音甚至傳出大夏皇宮,飄在京城上空。

百姓並不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麼,也不知曉為什麼平日實行噤聲的宮內,今日如此嘈雜,隻是隱隱知道國師大人好像要走了。

大夏宮內。

在震耳欲聾的聲浪中,那個跪在地上的禁衛軍小隊長,將腦袋湊在一開始冒著大忌開口的那個禁衛軍成員,眼中帶著一絲讚許:“可以啊,我記得你文化不是不高嗎,怎麼想出這句話的?”

“願國師大人,此趟遠走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

“後麵幾個字都挺好的,就是感覺此趟遠走這四個字,少了點韻味,感覺應該有更好的字代替。”

“我”

這個單膝跪在地上身穿漆黑甲胄的禁衛軍成員,縮了縮腦袋小聲道:“這句話我想了好多年了,隻不過我一開始設想的是,等國師歸天安葬時再說,畢竟平時我也不敢說,你知道國師大人最不喜這些的。”

“我一開始這些年想的原話是,原國師大人,來世依舊如人中龍斬天下敵!”

“但這次國師大人明顯要一走很長時間,這句話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我就臨時想了四個字,沒時間字字斟酌,是不是沒說好啊。”

“.”

單膝跪在地上的禁衛軍小隊長,聽著耳旁如海浪般震耳欲聾整齊一致的高吼聲,沉默了許久後才低聲道:“幸好你剛才沒嘴瓢。”

“你挺嚇人的。”

“走了啊”

在七皇子攙扶的夏尋道,望向陳泅遠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一時間又好像想起來和國師大人的第一次見麵,明明在很多年前,又好像在不久前。

他一直知道大夏是個囚籠,國師大人很久之前就和他說過了。

他不清楚國師為之努力了多久,他隻是見國師經常站在書房窗外遠眺天空,他見過那幅神情,那是身為籠中鳥的不甘和悲傷。

對於國師來講。

最大的願景,或者說可以為此付諸於一生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打破大夏囚籠。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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