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麵對店主孔時雨的質問,芙溪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太巧了,竟然會遇到伏黑甚爾的熟人。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太宰治那家夥告訴她這家中介靠譜,原來是給她挖了個坑。
芙溪抿唇,裝作驚訝:“叔叔,原來你認識……甚爾啊。”
她故意直接叫伏黑甚爾的名字,以此顯得兩人關係密切。
孔時雨沒有吭聲,眼神變得更加古怪。
屋子裡光線很暗,他看到少女在他長久的沉默中,垂下了腦袋。
“好吧,我不是他的女兒,之前有一次遇到了,我對他一見鐘情,我想泡——不是,我想找他。”
喜歡伏黑甚爾的女人有很多,大部分是一見鐘情,孔時雨覺得這個解釋可以接受。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你還小,建議你過幾年再來找他。”
“我現在就想找他。”芙溪哽咽道,“他一出現,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彆的事我根本做不下去……”
說到傷心的地方,她的聲音裡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隔著還未完全散去的煙霧,孔時雨看到她的眼睛透出很亮的潮濕感。
“該死。”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伏黑甚爾的狩獵範圍不是成年富婆麼?什麼時候也去招惹小朋友了?
作為一個為錢辦事的黑中介,孔時雨難得良心發現。
他委婉地勸阻:“伏黑他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你學校裡同齡的小男生不香嗎?而且他很貴,無論是做哪方麵的生意,都不是一個小孩能負擔得起的。”
“啊,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芙溪抬起頭,“我的祖父是東京首富。”
東京首富……?
孔時雨眯起了眼睛,她的表情極為坦然,不像是說謊。
他這才又打量了一遍麵前的客人。
模樣不是成年人,五官很美,也很可愛,長開後會是個美人,但不是伏黑甚爾的菜。
身上穿的是價值不菲的裙子,手腕和脖子上戴的也是昂貴的飾品,從氣質來看,是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如果真是東京首富的孫女,那是不是伏黑甚爾的菜都不重要了。
“伏黑在橫濱海狼。”
橫濱海狼是一家著名的男公關俱樂部,芙溪曾經逛街路過一次,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森鷗外捂住了眼睛。
“那裡麵有什麼我不能看的嗎?”她當時好奇地問。
“也不是不能看。那是合法的深淵,但我怕你迷失在裡麵。”
森鷗外十分介意她和其他男性接觸。
她結識過一個男孩,兩人很要好,沒過幾天那個男孩就失蹤了。
說不上來是巧合還是意外。
從那之後,她開始有意識地遠離人群,儘量讓自己處於一種“無”的狀態。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要,這樣彆人就無法用任何東西威脅和拿捏她。
“今晚伏黑就有活動。”孔時雨用八卦的語氣問,“你打算為伏黑花多少錢?我可以免費為你估算一下成功率。”
芙溪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萬嗎?如果今天他不忙,也許會接小單,不喝酒純聊天。”
芙溪搖頭。
“三千萬?”首富的孫女果然有錢。“如果沒有其他富婆點他,你穩了。”
芙溪仍是搖頭。
“難道是三億?”就連孔時雨也為這個數字可恥的心動了,“這個價格足夠定他半年了。”
芙溪用力搖了搖頭:“不是三億。”
“三十億?!!”
孔時雨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要搬多少磚接多少客才能賺到這麼多錢,不,搬到死也是賺不到的。
他挺直了腰板,挽起衣袖,露出了精壯的手臂:“你覺得我怎麼樣?咳,開個玩笑。小姐,雖然伏黑很貴,但是你給的實在太多了——”
芙溪打斷他的話:“三百日元。”
三百日元。
三百……
孔時雨瞳孔地震,抬起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櫃台上,發出咯噠一聲。
“三百日元?”他重複了一遍。
“是。”
“你是在侮辱他,還是侮辱我?”
三百日元,彆說消費伏黑甚爾了,連他的中介費也不夠。難道說到目前為止,這個小鬼都是在搗亂?
芙溪在他審訊般的目光中,摸出口袋裡的三個硬幣,放在了桌上。
“我就帶了這麼多。”
孔時雨胡子都氣歪了:“出門右拐,滾。”
他想打人了。
“請帶我去見甚爾吧,他會同意的。”
“他不會同意的!”
孔時雨忍住揍她的衝動,要是讓伏黑甚爾知道他介紹了隻有三百日元就想搞他的窮光蛋,他會一起遭殃,“伏黑最痛恨彆人白嫖他,上一個這麼做的人下場很慘。小鬼,你要是嫌作業不夠多,我可以給你買本練習冊。”
“……”
對方的反應在芙溪的預料之中。
她身上確實隻有三百日元,這件事必須老實交代,否則去了俱樂部也會因為付不出入場的費用而被攔在門口。
Mafia那邊是指望不上了,森鷗外和太宰治,一個是吝嗇鬼,一個是窮神,都不會給她錢。
所以她在見到伏黑甚爾之前,還需要搞定一位幫忙處理這些雜費的讚助商,比如孔時雨。
“他會同意的。”
孔時雨翻了個白眼:“嗬嗬。”
芙溪站久了覺得累,便自覺地抽了旁邊的椅子坐下,“我祖父一生主張以小博大,我曾經讀過他的作品,覺得很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