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怎麼睡(1 / 2)

芙溪對遊泳的事不能說是一竅不通,但僅限於在室內的恒溫泳池裡一個人慢慢劃水。

即使是那樣,她也可能會受涼感冒,更彆提像現在這樣猛了。

伏黑甚爾絲毫不顧及她的體質,單手提著她在海裡遊泳。多次浮浮沉沉,她閉氣不及時,嘴巴裡終於嗆了水。

……這樣下去會死在海裡。

她腦子裡剛有這個念頭時,就聽到伏黑甚爾說:“你要是不想死,就自己想辦法吧,弟妹首富。”

弟妹首富?

這是什麼鬼稱呼。

“咳——”

芙溪摟住了伏黑甚爾的脖子,儘量使自己遠離海水,艱難地問道:“你會滑冰嗎?”

“略懂,以前陪客人玩過。”

伏黑甚爾話音剛落,摟著他脖子的手收緊,一股強大的咒力從芙溪的身上輸出,旁邊的海域開始結冰。

“真的假的?”

——這太瘋了吧,竟然凍結海域。

原本流動的海水靜止了。

肉眼可見地在茫茫的大海上結出了一條冰道。

白色的冰道輝映遙遠的星光,閃爍著夢幻般的光澤,就像是劃破大海的一道閃電,領銜了整片夜色中所有的光明。

芙溪身上的咒力還在源源不斷的輸出,她要結出很長的一條路,確保在回到岸邊時都不會再碰到海水。

“好了。”她已經筋疲力儘了。

伏黑甚爾滑冰的技術很好,不是他“謙虛”所說的略懂,沒有冰鞋依舊能飛速滑行。

他身上的外套被風吹得向後鼓起,懷裡的人輕到沒有分量,可以忽略不計,耳邊除了呼呼刮過的風聲,什麼也沒剩下。

“你可真是個瘋子。”上岸後,他把芙溪放了下來,給出了一句評價。“所以我討厭咒術師。”

不可否認的是,他剛才玩得挺儘興。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吧。”

雖然在大海裡結冰不道德,但伏黑甚爾跳海在先,他要發瘋,她也沒辦法。

芙溪從衣兜裡摸出藥瓶,倒了兩顆到嘴裡,直接咽了下去。

喉間的腥甜被壓了下去。

她靠在台階上喘息。

伏黑甚爾回頭看了一眼大海,他們踩過的白色冰道正在迅速消失,大海逐漸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經曆都是幻覺。

一瞬間,他想起了新年時雖然光亮卻稍縱即逝的煙花,還有他的青年時代——

他曾在一個夏日的午後,遇見了僅發生在他家陽台上的一場大雪。

那時候他以為誰來找他申冤……

他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始作俑者。

“喂,小鬼。”

芙溪抬起臉,麵色慘白,血色像是被全數抽乾了一樣。

看上去狀態很不好。

她也是天與咒縛,是有咒力和術式的那種,與自己完全相反。

用健康的身體換取了大範圍的咒力輸出,他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想說的問題被咽了回去,伏黑甚爾在內心近乎嘲笑地想,他竟然也有心地善良的一麵。

算了,要是首富小姐死了,他就沒錢拿了。

“先就近找個旅館吧。”

*

這裡是距離橫濱不遠的一個城市。

兩人經過激烈的爭辯,最終投宿在一家叫“綠光之館”的旅館。

又小又舊,但勝在乾淨。

芙溪喜歡旅館的庭院,裡麵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還設計了一個小畫廊,很有情調。

旅館的店家笑眯眯地告訴他們,是他們家兒子網球部的部長設計的。

伏黑甚爾對花草和畫廊都不感興趣,他會同意住這裡,隻是因為便宜——很難想象他竟然也有精打細算的一天,這絕對是報應。

指望芙溪出錢,根本就不可能。

他想賣掉她脖子上的寶石項鏈當住宿費,她要一頭撞死。

他想起這附近有他曾經勾搭過的女人,打算厚著臉皮帶她去對方家裡借宿,她又要一頭撞死。

“你死吧,現在就死。”

罵是這麼罵的,但看到小姑娘咳血的場麵,他也不敢再刺激她了,挑了一個看上去艱苦樸素的家庭旅館。

“大床房。”

“兩間房。”

伏黑甚爾額頭的青筋又暴起,似乎不管他做什麼,芙溪都要跳出來和他唱反調。

“大小姐,兩間房的錢你出?”

他身上隻有開一間房的錢,已經開始後悔拋下了孔時雨那隻人形錢包。

芙溪嚴肅地說:“那我們也不能睡一張床啊。”

“……”

想罵都沒詞了,明明都看過他的身體了,非要裝得這麼……搞得他好像很期待似的,她不白嫖他,他就謝天謝地了。

“但凡你能出點錢,我也不想和你住一間。”伏黑甚爾轉頭對店家說,“開一間,雙人床。”

“抱歉,雙人間已經被我兒子的隊友們訂完了,他們明天有比賽。”

店家緊張地擦了擦汗,麵前這位大塊頭一看就不好惹,聽到訂完了更是變得凶神惡煞。

“那就大床房。”伏黑甚爾不耐煩了,“我睡床,你不願意可以睡地上。”

“不是還有一種選擇嗎?”芙溪指了指價格表上的一欄,“親子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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