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是攔不住的,芙溪隻好站在門口等他。
不到十五分鐘,伏黑甚爾就臭著一張臉,滄桑地出來了。
一看就知道褲子都快輸沒了。
但芙溪還是要挖苦他:“神戶牛肉贏回來了?”
伏黑甚爾嘴角一抽,朝她扔過來一個東西。
芙溪伸手接住。
是一枚百元硬幣。
“就剩這麼多了,你去買個飯團吃吧。”伏黑甚爾在台階上坐下,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那你吃什麼?”
“擔心我的話,把錢還給我好了。”話雖如此,伏黑甚爾並不想吃一百日元的醬油飯團。
雖然知道自己賭運不佳,但還是會抱有幻想,賭一賭,摩托變吉普。
“我們中午還是吃素食拉麵吧。”芙溪看著手中的硬幣,“既然是甚月的推薦,味道應該不錯。”
伏黑甚爾閉上眼睛,連哼都懶得哼了。
芙溪緩緩抬起頭,看向賭場的大門。
她一向反感賭博。
賭徒心理是最棘手的,他們不向命運和現實低頭,始終相信自己的期望會到來。
贏了的想贏更多,輸了的想翻盤,直到全部輸光。
伏黑甚爾還能剩下一百日元,算是賭徒當中自製力比較強的了——芙溪的想法在進去賭場之後,很快就被推翻了。
最低籌碼是兩百日元,伏黑甚爾這是沒機會上桌了。
“你成年了嗎?”賭場的保安見到國中生模樣的蘿莉芙溪,皺了皺眉。
地下賭場雖然不合法,卻嚴格遵循未成年人不得賭博的規則。
“當然了,你彆看我這樣,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芙溪眼睛眨也不眨地胡說八道,對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請出示證件。”
證件是沒有的,隻能另辟蹊徑。
“今天是我丈夫開車,我就沒帶駕照,你看,他在外麵等我,坐在台階上那隻就是。”
順著她指的方向,保安看到了氣場邪門,明顯不好惹的伏黑甚爾。
他認出這是剛才輸了一千九的男人。
“那是你丈夫?”
“是呢,我去跟他打個招呼。”
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成年了,芙溪不得不出去和“丈夫”說句話。
伏黑甚爾正在觀察地上的螞蟻,一片陰影斜斜地投在他腳邊,然後是一聲清脆的、明顯帶著演戲意味的——
“老公!”
“……”
伏黑甚爾抬起臉,用眼神詢問她——想現在死,還是等會兒死?
“老公,我進去玩玩,馬上就出來,不要擔心。”
保安看不到伏黑甚爾的臉,隻能看到他抬頭低頭的動作,但既然沒有反駁,那他和這個女孩還真是夫妻。
因此芙溪再回來時,他沒有阻攔。
“先生,可以先借我一百日元嗎?”
保安猶豫了,哪有剛進賭場就借錢的,雖然一百日元也不是大數目。
看出他的糾結,芙溪說:“如果我贏了,還你十倍,如果輸了,就還你本金。”
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沒道理不答應。
“一言為定!”
芙溪也沒讓他失望,很快就捧著一把鈔票從裡麵出來了。
她抽出一張一千日元,遞了過來。
“謝謝你的幫忙,這是約定好的。”
“等等!”
這對夫妻都令人詫異。
他們都出來的很快。
男的是輸光了錢,不得不出來。
但是女的,贏了錢卻能及時收手,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興奮,似乎賭博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去廁所一樣隨意。
“你為什麼不再賭一會兒?”
芙溪揚了揚手裡的鈔票:“夠吃了。”
夠吃了?
她說的居然不是“怕輸了”,而是“夠吃了”。
*
伏黑甚爾還坐在台階上數螞蟻。
螞蟻們發現了一塊蘋果,正在呼朋喚友地搬運。
那片陰影又落回了他的腳邊。
“伏黑先生。”
“怎麼不叫老公了?”伏黑甚爾挑眉,“繼續叫啊。”
芙溪被他一嗆,岔開了話題:“我們去吃拉麵吧。”
她把鈔票交給伏黑甚爾:“你不吃素,這裡多出來的錢,可以加一份鰻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