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東西嗎?”
因為伏黑甚爾過於生氣,導致芙溪和費奧多爾的頭上各挨了一巴掌。
芙溪被揍習慣了,倒是沒什麼反應。
費奧多爾有些委屈:“為什麼連我也要一起被打?”
“用天與咒縛來解脫天與咒縛,不是很有意義嗎?”芙溪不死心地勸說伏黑甚爾,“伏黑先生,你演一次與幸吉,我再給你多加一億美金。”
“你先把錢拿來。”
總是被大餅操縱的伏黑甚爾終於不乾了。
迄今為止,他從芙溪身上得到的,隻有最初的三百日元。
提到付錢,芙溪瞬間就支吾起來。
“伏黑先生,我又不可能原地繼承家產。”
“那你可以把這個莊園抵押給我啊。”伏黑甚爾已經看出了這家人骨子裡的摳搜,“現在就立字據。”
“……”
算了,反正候選人不止一位。
芙溪重新決定:“那就由費奧多爾來演與幸吉吧。”
費奧多爾剛才還在看熱鬨,熱鬨到了自身上,連忙拒絕:“不合適。”
伏黑甚爾冷笑:“我覺得很合適。”
“我要負責渲染氣氛,如果我去演幸吉君,誰來念俄文?”費奧多爾咳嗽了起來,“況且,我的身體也不太健康,咳咳——我有貧血症和低血糖,咳咳——”
費奧多爾麵色蒼白,眼窩深陷,走兩步路都歪歪扭扭,與幸吉的媽媽看到他沒準更加揪心——怎麼孩子轉世了還是不健康?
健康的人不配合,配合的人不健康。
芙溪低頭思考。
“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
與幸吉的媽媽名叫與秋朝,是一位很普通的全職主婦。
櫻江安撫了她,謊稱大仙已經休息了,叫人給她點了線香,也讓她暫時睡覺了。
隔過玻璃窗,芙溪看到了熟睡中的與秋朝。她是一個人來的,她的床邊有一個巨大的包裹,在進來彆墅時安檢過,裡麵是一些小男孩的衣服和玩具。
——媽媽,家長。
撫養她的人是森鷗外,森先生卻不能算是她的父母。
他在物質條件上沒虧待過她,各種小裙子小玩具,塞了滿滿一房間。
每天的睡前童話也必然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但芙溪總是提不起勁來。
後來她想了想,她其實並不喜歡小洋裙,她是覺得和服穿得比較舒服。也不喜歡王子斬殺惡龍拯救公主的故事,她想聽的其實是惡龍的王國有什麼好吃的特產。
森鷗外不怎麼關心她喜歡什麼,隻關心自喜歡什麼。
“小姐,您的事我本無權過問。”櫻江頓了頓,說,“但是——”
芙溪麵無表情:“既然知道無權過問,就不要但是了。”
後麵的話她並不想聽。
“但是伏黑甚爾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不是好人的伏黑甚爾就站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樓梯轉角,饒有興味地聽著。
“自信點,把‘應該’去掉。”芙溪抱著手臂說,“他不是好人,可我也不在好人範疇裡。我為什麼接下與秋朝的委托,你知道的。”
絕對不是因為善良。
而是出於對自能力的自信。
她就是對自太自信了,才敢那樣威脅禪院直哉,還敢用銀之手諭下令追殺自。
要處理與幸吉的事,可以。
告訴與秋朝她兒子已經死了,送上偽造的骨灰,這樣完全可以。但是就沒管他們的情感寄托。
芙溪十分擅長破壞,卻不擅長修理。
“伏黑甚爾他連自的兒子都賣了。”櫻江說。
嘖。
這裡竟然能查到他將兒子賣給禪院家的事,伏黑甚爾摸著下巴想,看來他們是將他的老底查了個底朝天。
“那又怎麼樣?”
——他連他兒子都賣了。
——那又怎麼樣?
櫻江震驚了,自的主人是真的無所謂。
善惡可以不分,是非也可以不管。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嗎?”
芙溪心想,她又不是要和伏黑甚爾結婚,下屬雖然是好心,但管的實在太寬了。
伏黑甚爾一身毛病,唯獨外形挑不出缺點,願意包他和跟他的女人都有很多,可他直到今年才把姓氏從禪院換成了伏黑。
因為伏黑惠慢慢長大了。
再過兩年,就能知道他有沒有術式了。如果伏黑惠沒有術式,那他也能有個正常的家庭(起碼有個相依為命的姐姐),有個普通的姓氏,也在接受普通人的教育。
如果伏黑惠是術師,那麼他在普通人裡也很難生活。
於是伏黑甚爾把他賣給了禪院家。
芙溪能理解,卻不讚同。
“伏黑甚爾把自的兒子賣了,大部分原因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
櫻江在等著芙溪的解釋,伏黑甚爾也想知道她會說出什麼答案。
“他不自信。”
櫻江:“?”
伏黑甚爾:“???”
“他自卑。”
艸,不能忍!
聽牆角的伏黑甚爾聽不下去了。
“你說誰自卑呢?!”
壞了,不自信的人原來在偷聽,而且非常生氣,表情都扭曲了。
芙溪覺得有些問題還是要說明一下,便對伏黑甚爾說:“出去說。”又對櫻江吩咐:“放心,你不用跟來,他不會殺我,殺了我就沒錢拿了。”
*
“字麵上的意思,伏黑先生,你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