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黑甚爾將芙溪的兔耳發箍拿給她時,她搖了搖頭:“我不戴這個了。”
發箍是太宰治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她一直很珍惜,哪怕森鷗外在裡麵裝了無法完整取出的定位器,時刻掌握她的動向,她都舍不得把它扔掉。
“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嘛。”伏黑甚爾撇嘴,心裡卻有點暗爽。
他看這個發箍不順眼很久了,知道是她的舊情人送的,以前摸都不準他摸。
“但是你不喜歡它啊。”芙溪將發箍戴在了伏黑甚爾的頭上,可愛的兔耳與男人俊朗強健的外表形成了一種反差萌,芙溪樂了,伸手摸了摸伏黑甚爾嘴角的傷痕,“看,這隻大兔子多委屈。”
伏黑·大兔子·甚爾:“……”
芙溪輕盈地笑了笑,扯下發箍扔進了垃圾桶:“不能讓大兔子委屈,我想要他開心起來。”
大兔子的心情果然看上去好了很多。但隻有兔子自己知道,距離他開心起來,還差得很遠。
芙溪的身體需要有醫生長期看護,他琢磨起暴力捆走家入硝子的可行性。
“甚爾,我們走吧。”
在伏黑甚爾剛有這個念頭時,芙溪已經換好衣服準備離開高專了。
她沒有再穿精致的洋裙,挑了自己喜歡的寬鬆和服,從今天往後,都不用取悅森鷗外了。
“帶你去東京首富的家裡參觀。”
若是在以前,伏黑甚爾聽到這句話早就衝了。
現在卻衝的有點力不從心。
“你的身體還需要觀察——”
“我好了。”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芙溪原地蹦了兩下,“你看,我還能蹦!”
“這一定是你剛才畫的生命線有魔法。”
伏黑甚爾皺起了眉,幾個小時前還在吐血,生命跡象幾乎消失的人,現在竟然又能活蹦亂跳了。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並沒有這麼神奇,連她本人都說芙溪的情況很複雜。
說起來以前芙溪的身體也經常惡化又好轉,好轉又惡化。
前一秒還病懨懨的,後一秒就來脫他的褲子,做著做著就會睡著,從來沒有堅持到最後的,第二天更加病懨懨。
“你做了什麼?”伏黑甚爾覺得她一定有事瞞著自己,“交代吧。”
怎麼可能交代呢?
吃藥壓縮生命來換取活動自由,這種做法未必能得到伏黑甚爾的理解。
“我餓了。”不想講道理,那就撒嬌,“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她用手掌蹭了蹭伏黑甚爾的下巴,那裡有昨天剛長出來的胡茬,不刺手,癢癢的。
她還是很羨慕麵前的男人,這是人類肉.體中的最強。
從小就羨慕。
“我想吃甚爾煮的泡麵。”
伏黑甚爾拗不過她,最終連一句有用的訊息都沒有問出來,就被她騙回了家。
*
東京德川家宅。
芙溪第一次踏入這裡,就有種不可言說的難受。
庭院大到如同廣袤的森林,其間錯落著主人的彆墅和傭人的房子。
噴泉池邊有羽毛豔麗的鳥類飛過,偶爾好奇地朝人類投來一瞥。
“都是野生的。”櫻江介紹道,“社長不養寵物。”
“有錢人不都養幾條獅子老虎威武威武嗎?”伏黑甚爾說。
櫻江的額頭出現了幾條黑線。
“那是什麼惡趣味啊。”
芙溪聽著伏黑甚爾說的二貨話,覺得有趣。但她知道,德川家的曆任家主不養動物是有原因的。
孤獨的藍寶石為這個家族帶來永世的財富,但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戀人、家人、朋友,甚至是寵物,都會離開持有人。
這是一種經濟,一種詛咒,也是一種自我的選擇。
原本她是想讓詛咒到這一代結束的,但——
她看了旁邊的伏黑甚爾一眼。
這個男人喜歡錢。他得到那些錢,一定會很開心。雖然最後都會貢獻給賭場和馬賽……沒關係,他開心就好。
況且,她自己也沒有子嗣,詛咒還是會結束的。
想到這裡,芙溪心裡一陣輕鬆。
櫻江的心情卻很複雜。
按照芙溪的性格,願意繼任家主之位絕對是為了男人,她挑男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但成為家主之後,芙溪就再也不能見到伏黑甚爾了。
櫻江第一次感謝藍寶石的詛咒,等到那時,她就能將芙溪送去好好治療。
*
下午的時候,芙溪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她正在看電視上的馬賽,伏黑甚爾先前用九十九由基的錢買了一遝券,但完美避開了所有的獎項。
真挺有意思的一個男人。
她委托他去清點德川家的私人金庫,那裡存放了大量的美金和黃金,還有每代家主留下的收藏,因此伏黑甚爾此刻不在她身邊。
電話裡的人開始咳嗽時,她才聽出是那個好心的俄羅斯人。
“費奧多爾,你找我有事嗎?”
“是。”費奧多爾開門見山道,“我從櫻江小姐那裡知道你要繼承德川家的家主之位了。”
“你該不會是來阻止我的吧?”
“對。”
費奧多爾沒有任何拐彎抹角,芙溪覺得這話難以接下去。
“那我不繼承,讓你來繼承?”
“對。”
“……”芙溪想掛電話了。
“你先彆掛電話,我這麼做是為了伏黑先生。”
“為了你?”芙溪對著手機麵無表情,“我把家產都給你,他絕對會跟我翻臉。”
那十億美金的債還是輕的,更會令伏黑甚爾炸毛的是,她把家產送給了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