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在回家的路上, 偶遇了自己以前的同事伊萬。
伊萬是個俄羅斯少年,去當牛郎純粹體驗日本文化,在伏黑甚爾離開橫濱海狼的第二天, 他也離開了那裡。
“甚爾前輩!”
蜂蜜蛋糕店門前, 伊萬正在買蛋糕,見到伏黑甚爾時熱情地朝他揮手:“要不要吃蛋糕?”
伏黑甚爾對甜食不感興趣,但家裡有人感興趣。
“很好吃嗎?”他問。
“當然,這可是我主人最喜歡的蛋糕。”
伊萬膽大的用了主人一詞,表情有些羞澀, 像陷入初戀陶醉在幸福中的少女。
伏黑甚爾猜他的那位主人應該是位成熟的大姐姐,否則也不會讓伊萬叫如此令人羞恥的稱呼。
“那我也買一點吧。”
伏黑甚爾把身上的零錢都掏了出來, 剛好夠買兩盒蜂蜜蛋糕。
……是不是應該提前引誘一下某人?
他拿出手機,對著蛋糕拍了張照片, 然後發送給了芙溪。附加的文字是:【絕讚蜂蜜蛋糕, 求我就給你買。】
有夠幼稚的。
但消遣的對象是芙溪,幼稚也變得理所當然。
已經到晚上十點了,夜色裡,伏黑甚爾拎著還帶有溫度的蛋糕, 思考著明天的安排,忽然聽到伊萬對著手機柔聲說:“太好了,主人終於如願和芙溪小姐結婚了。”
主人終於如願和……芙溪小姐結婚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 以至於伏黑甚爾過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
“你主人不是女人嗎?”
伊萬還沉浸在喜悅中,美滋滋地說:“是男人啊。”
“你說的芙溪——?”
“芙溪小姐你不記得了嗎?”伊萬睜大了眼睛,“就是在競拍會買下甚爾前輩的那位大小姐。”
伏黑甚爾:“!!!”
“主人是為了她, 才從俄羅斯來到日本的。”伊萬兀自說著話,全然沒顧及伏黑甚爾的臉色,“報紙上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吧。”
豈止是報紙, 連網絡上都放出了板塊新聞。
——德川財團迎回第十五代繼承人,並與青梅竹馬提交婚姻登記。
伏黑甚爾還看到了芙溪和費奧多爾的合照。
是他們現在的照片,還有以前的照片,也被翻了出來。
在他離開芙溪的幾個小時裡,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劃出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甚爾前輩!甚爾——”
伊萬的聲音被他拋在了腦後,伏黑甚爾連電話都沒打,第一時間趕回了德川家的主宅。
一進正門,沒看到芙溪,隻看到正在喝茶的費奧多爾。
“伏黑先生。”端著紅茶的青年放下茶杯,微笑道,“我和芙溪醬結婚了。”
“是麼?”
伏黑甚爾並沒有氣到暴跳如雷,恰恰相反,他現在冷靜下來了。
一路都在想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出門前芙溪還給了他一根星空棒棒糖,上麵的小詩也是按照他的性格寫的,要說這些是為了報複而製造的假象,他不信。
“你不驚訝,是因為已經知道了嗎?”
“……嗯。”
“你似乎有問題想要問我。”費奧多爾說。
換作在以前,伏黑甚爾早就罵人了,但他想了一下,與其在這裡和滿嘴謊言的俄羅斯人浪費時間,不如親自去問芙溪。
“她人在哪裡?”
費奧多爾輕聲歎氣,指了指樓上。
“填完婚姻屆就自閉了。”
自閉就意味著並不是出於芙溪的本意。
費奧多爾倒是沒有想在這件事上欺騙伏黑甚爾,畢竟低端的騙術在真心麵前很快就會顯形。
這對同樣被天與咒縛左右人生的情侶,將會是他最好的實驗素材。
樓上沒開燈。
但伏黑甚爾很快就找到了芙溪。
她坐在德川家曆代家主的巨幅照片前,雙手托腮,凝視著最新掛上去的那張照片。
——是攝影師幫她和他拍的那張合照。
周圍安靜極了,伏黑甚爾連腳步聲都沒發出。
“芙溪。”
他在她麵前蹲下身體,打開了蜂蜜蛋糕的盒子。
芙溪一聲不吭地垂下了眼睫。
“絕讚的蜂蜜蛋糕,掏空積蓄買回來的。”
還是不吭聲。
伏黑甚爾拿起一塊,假裝要吃:“要吃的速度啊,手慢無。”
靜默了很久,芙溪才開口說話。
“我真是個廢物啊。”
伏黑甚爾皺了皺眉,隨即將蛋糕塞到了芙溪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