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紫菱被問得滿臉通紅,慌忙搖頭。
她擔心餘老師誤解她的意思,連忙補充道“他,他對我還算客氣,但是,但是他的眼神和其他客人沒什麼區彆。應該不是因為喜歡男人,才假裝看不懂您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我是在幫你!”餘老師皺著眉,低聲否定。接著,她又疑惑地嘟囔著“那究竟是為什麼呢?我都快要使出渾身解數了,他還是不回應。況且,你也沒說要嫁給他做正妻,他有什麼好猶豫的。他這個年紀,按理說應該是血氣方剛,耳朵也不聾。雖然我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吧。”
“弟子懷疑,弟子懷疑,他根本不懂填詞。”紫菱想了想,帶著幾分緊張分析,“弟子這幾天唱得多了,總覺得‘滾滾長江東逝水’這裡,把河改成江更合適。而從汴梁到西北,沿途並沒有大河,以江命名...
對於那個《臨江仙》,裡麵也有個江字,而且它的曲調跟以前所有的詞牌、曲譜都大不相同。另外,這首曲子的音色豐富多了,唱的時候換氣也更複雜。以前從沒聽說過,也沒流傳過,突然就出現了,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白藕以前也提到過類似的事情,但她馬上否認了。現在,紫菱覺得,不管是否有道理,她都應該把這事說出來。餘教習指導她給齊巡檢寫信,絕不是為了幫她早日嫁給他,這點聰明的紫菱早就看出來了。結合餘教習近期急切的態度,以及紫菱聽到的蓮花班的一些秘密,她越來越相信,如果她繼續和齊巡檢通信,總有一天會害了他。紫菱對齊淩並沒有非嫁不可的感情,但也沒有理由去傷害他。那樣做,她會感到非常遺憾和內疚。這麼英俊的男人,說話又客氣,沒有一般酒客的傲慢態度,還有一副好嗓音。即使他不會作詞譜曲,也不至於要被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所以,儘早結束這段荒唐的緣分,讓餘教習放棄控製他的想法,對雙方都有好處。
“啪啦!”燈火突然爆裂,火花閃爍,照亮了紫菱明亮的眼睛和她掩蓋不住的美麗容顏。
……
“啪啦”,燭火炸裂,定安縣衙二堂的光線忽明忽暗。縣令張威和主簿周崇分彆坐在棋盤兩邊,凝視著逐漸填滿的棋局,遲遲不下手。同樣是深夜,有人沉醉於繁華夜生活,有人卻在深思棋盤上的每一步。棋盤上走錯一步還可以悔棋,但在現實中,一旦走錯,就無法重來。
“縣尊,我已經查實過了。他和李右巡使的關係其實並不深。今晚的酒桌上,他對李右巡使的了解還不如秀才錢多。”窗戶輕輕被敲擊,聲音穿透窗紙,傳入縣令張威和主簿周崇的耳中。
“我就知道是這樣!”主簿周崇麵對縣令張威,完全沒有白天的拘束,笑著撇了撇嘴,終於放下一顆白子,“縣尊,你太過謹慎了!彆說他是個被太學開除的學生,就算之前沒被開除,現在的祭酒鄭長風自顧不暇,哪還能顧及他呢?”
“他畢竟來自汴梁,而齊家以前在大宋的將門中也算有名。”縣令張威並未因對方的話而生氣,歎了口氣,緩緩解釋。
“那是他伯祖父齊重贇那一支,不是他這一支。他這一支早就和大房分家了,自從新皇登基以來,他們的狀況每況愈下。”周崇聳聳肩,繼續低聲補充。
“這些情況教會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否則也不會想要招攬他。”
嗯!縣令張威再次微微點頭,歎氣聲也加重了,我覺得好像有些地方還不夠安全。按道理說,他隻是個過客,又懂得進退,聖教沒必要和他作對啊。
周崇手指輕敲著棋盤,很明顯是在催促,聖姑的意思是想通過我們逼迫他,讓他對朝廷徹底失望,並不是真的要他的命吧?
他這種人,自認為深受皇恩,對朝廷抱有很大期待。如果朝廷讓他一次次失望,他發起反抗來,會是最無情的! 張某明白了!縣令張威反複思考後,輕輕點頭。
啪!一顆黑色棋子從他手中落下,棋局的勝負瞬間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