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吳涼聽見了周向晚拉開褲子拉鏈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卻無比清晰地鑽進了他的耳朵, 就像蒸汽機的齒輪第一次咬合, 就像幾千隻飛鳥撲扇翅膀。
吳涼眼睛直視前方,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悲哀地發現自己尿不出來了。他活了三十年,不是沒和人並排上過廁所,但這絕對是他最不自在的一次, 他甚至不明白這種不自在的感覺是怎麼來的。
周向晚完事,見吳涼沒動靜,關心道:“怎麼了?年紀大了, 尿頻尿急尿不儘?”
吳涼道:“……”
周向晚和吳涼上了一次廁所,更加堅定了吳涼是個直男的念頭,因為吳涼全程上廁所竟然沒有往他那邊瞄過一眼!這根本不是gay該有的表現!
周向晚見吳涼滿臉超脫地回了病房,暗搓搓地給錢盟打了個視頻電話。
“錢盟, 你在乾嘛?”
錢盟光著個膀子,坐在馬桶上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道:“大少爺,我在拉屎。”
周向晚激動道:“我在醫院, 你快來和我演強製愛!”
錢盟萬萬沒想到周向晚上次說的劇本居然是認真的, 霎時清醒了,道:“你和吳涼好歹也大半年交情了, 您可憐巴巴地抱狗上門, 他還不讓你借住幾天?周少, 我覺得吳涼小氣巴拉的,不靠譜,您還是回來吧!”
周向晚沉吟片刻,道:“嗯……吳涼倒不是這種小氣,他昨天給我買了一家寵物店,還給了我五百萬,他就是不和我住一起。”
錢盟感歎道:“……你們有錢人的操作真騷啊。”
周向晚深吸一口氣,有點緊張,道:“你說,吳涼會信嗎?”
錢盟心想:“廢話啊,肯定不信。”嘴上卻信誓旦旦道:“不信也得信,我是誰啊,茅山派第一百零八代嫡傳弟子,中央戲精學院榮譽畢業生——錢盟。我今兒肯定給您倒騰好!不過您可得扛住,千萬彆打我!”錢盟和周向晚從初中開始當同桌,前後十年交情,剛開始還是兄弟,現在他基本拿周向晚當半個兒子養,如一個操心莊稼的老農民般為他操碎了心。
周向晚對錢盟充滿了信任,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保證不打你。你快點過來!”
錢盟幽幽道:“等我先夾斷這根屎,這根屎憋久了比較硬……啊,斷了,您聽,撲通一聲!動聽!”
周向晚:“……滾!!!”
錢盟掛斷電話,當下就給吳涼去了個電話。
“吳涼,周少是不是在你哪?”
吳涼掛著點滴,接到錢盟的電話,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病成這樣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周向晚和他的狗了,嗯了一聲,淡淡道:“你什麼時候來接他?我們在……”
錢盟冷哼一聲,打斷他道:“吳涼,你知不知道周向晚是我的男人。”錢盟說著,竟生出幾分真心實意的怒氣來,周向晚這麼橫衝直撞地對吳涼好,人家領不領情還不一定,就好比哈士奇拱了斷腸草,毒死了心疼的還是他錢盟。
吳涼沉吟片刻,平靜道:“我知道。”吳涼自從在密室逃脫時目睹了周向晚和錢盟的鐵門py之後就注意起他和周向晚的相處模式來,看起來確實是一對,gay得很。
錢盟沒想到吳涼這麼平靜,心態崩了,道:“你等著,周向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便掛了電話。
吳涼:“???”
正在這時,周向晚推門進來了,身上帶著一股子寒氣,手裡拎著一盒粥,語氣上揚道:“護士姐姐說,樓下粥挺好吃的,就是看著寒酸,你要是餓了就將就著吃幾口,不餓的話,我等會兒帶你去吃頓好的。”
吳涼沒想到周向晚離開這麼久是去給他買早飯的,小桌子上擺著一盒熱騰騰的白粥,吳涼捏著勺子,手一直在微微顫抖,許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他鼻子發酸,心裡也酸,一口白粥滑下喉嚨,燙了嘴,他卻仿佛自虐似的,一口一口往下咽,就仿佛這樣能壓下心裡異樣的感動。
周向晚不知道吳涼被他不經意的舉動感動得一塌糊塗,無知無覺地坐在旁邊,翹著腿,玩奇跡暖暖玩得入神。
吳涼吃了周向晚一碗粥,心想周向晚連財務報表都看不懂,他以後要怎麼辦?他被周袍輝那人精騙好像也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他不喜歡欠彆人,一心想還清這碗粥承載的人情,喝了一口水,忽道:“你公司缺人嗎?”
周向晚聞言,挑高了一側的眉毛,玩笑道:“缺啊,缺個給我端茶送水的秘書。”
吳涼點了點頭,抬眸道:“可以。”
周向晚:“?!”
周向晚想起吳涼大學主修法學,輔修IT,他從小到大的職業方向都是律師,那麼,他為什麼會進了房地產還當了CEO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