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周向晚道:“什麼叫給我買, 我又不缺,上次讓你在‘土味直男的試衣間’待一會兒你硬要回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吳涼家裡也沒有好看的塑料袋, 隻有垃圾袋, 周向晚嫌棄地捏著一個厚實的黑色垃圾袋,將林林總總的東西一股腦塞了進去。
雖然吳涼主動提出讓他自己拎,但是周向晚還是覺得不能讓病人提東西,拎著塑料袋進了電梯,等吳涼也進來後, 周向晚關上電梯,按下樓層,背對著吳涼, 本能地朝著鏡子理了理頭發。
周向晚一隻手插進褲子側袋,一隻手將塑料袋往肩膀一甩,微微側身,揚起下巴, 被自己的帥氣深深地震驚了。
“你看,吳涼,這個塑料袋給我一提,看起來特彆時尚。”
吳涼靠在電梯角落, 臃臃腫腫的一團, 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低著頭並不說話。
然而, 無人喝彩, 並沒有影響周向晚的發揮。吳涼家住十三樓, 在短暫的電梯下行時間裡,他擺了二十幾個pose,個個不重樣,沉穩有之,不羈有之,痞酷有之,高冷有之,信手拈來,切換自如。
由此可見,周向晚不僅是gay,還是個gei中霸王。
叮。電梯下到了車庫。
吳涼不讓周向晚背,更不讓他抱,像一朵漂浮的白雲,慢騰騰地朝車子移動。
周向晚先吳涼一步,手裡甩著車鑰匙,聲控燈隨著他的步子一道道漸次亮起,周向晚腿長,走得很快,等到了車旁打開車門,吳涼還在遠處慢慢挪動。他懶得等,就以吳涼和車為起點和終點,往返走起了台步。
周向晚年輕時隨他的超模媽媽當過一陣子模特,走了幾場秀後發現還是賺錢有意思,就沒乾了,不過台風依然犀利專業,隻是此情此景,不免讓周向晚看起來像個在車庫發瘋的狗。
幸好,他足夠自信。
周向晚噠噠噠地走了幾個來回,杵在吳涼麵前,朝他眨了眨右眼,道:“我帥嗎?”
吳涼不說話,直直站著,低垂著頭,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了,車庫裡回蕩起咚一聲悶響。
沒錯,是真的膝蓋著地,跪下了。
周向晚被嚇了一跳,忙單膝著地,半跪著扶住吳涼,道:“臥槽,你做什麼?我不裝逼了,不用跪著求我。你起來!”
吳涼咳了好幾聲,腦子嗡嗡直鳴,眼前發黑,好半晌眼神才恢複清明,啞聲道:“沒事……剛才暈。低血糖……我熱,衣服重。”
周向晚將吳涼抱進車後座,道:“你發燒當然會熱啊。我覺得你比剛才更燙手了。就像一個燙手山芋。”
吳涼:“……這個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周向晚記得,吳涼總會在口袋裡,公司抽屜,車裡藏幾顆糖,撲到副駕駛蠻橫地翻了翻,找出一盒巧克力豆,喂他吃了兩顆。
“還好我給你當過秘書。”周向晚摸了摸吳涼的額頭,“你這個死宅,晚飯是不是又沒吃?再來一顆?”
“不要了。”吳涼細細地含著巧克力,舌頭後知後覺地嘗出了甜,腦子也跟著清楚些許。他在周向晚給他穿衣服時沒注意他穿了什麼,現在坐在後座脫下外套,大開眼界。脫下一件低領毛衣,發現裡麵還有一件高領毛衣,脫掉高領毛衣,再裡麵是居然是一件羽絨小馬甲,吳涼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個俄羅斯套娃,無奈道:“你……給我穿了幾件衣服?”
“六件。”
吳涼道:“……沒有人會穿六件衣服。褲子呢?”
“三件。”
吳涼:“……”難怪我連腿都邁不開!
周向晚道:“說實話,我也沒見人會蓋兩床被子。我這不是覺得你冷嗎?”周向晚說著,又要給吳涼圍上圍巾。
“不要。我不冷。”
周向晚認真道:“不,你冷。”
吳涼認真道:“我熱。”
“錯覺,你冷。你發燒才覺得熱的,其實你冷。”
吳涼偏頭不讓周向晚給他圍圍巾,小聲地道:“周向晚,你不要覺得我冷了。我真熱。我難受。”
周向晚:“……好嘛。”
周向晚耐心地等著吳涼換好衣服,給他係上安全帶,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了駕駛座。
吳涼見了,有些疑惑:“你能開車?”
周向晚發動車子,謹慎倒車:“我是怕開得很快的車子,所以開不上馬路。我開到小區門口,讓王鐵柱開車。”
吳涼揉了揉眉心,勉強打起精神道:“你以前不怕車。為什麼?”
“秘密。”周向晚專心開車,盯著前方,頭也不回道:“如果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和彆人上床,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我怕車子。”
吳涼沉默了,頭靠著窗,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周向晚開出小區和小王接了班,王鐵柱怕周向晚怕得要死,卻還是要配合周向晚的小白花人設,演出半夜被叫醒的暴躁不爽,雖然掛著一張凶神惡煞臉,但慫得一路上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