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問心有愧。
可是,他怎麼可以對周向晚有想法,他對著杜楓犯賤還不夠,現在還要當錢盟和周向晚之間的第三者嗎?
周向晚對吳涼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他接了電話,聽筒裡傳來錢盟哆哆嗦嗦的聲音:“祖宗,開窗,我在陽台上。”
周向晚猛地轉頭,陽台朦朧的白紗上隱約能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是被他叫過來打掃衛生的錢盟。
“吳涼!”周向晚瞪大眼,“我,要睡了。你走吧。晚安!”
吳涼捂著鼻子站起來,他鼻尖發酸,不知道是被周向撞的,還是因為他心裡有些難過,心想:“是該走了。以後要和周向晚保持距離。”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卻道:“你,和錢盟,分手了嗎?”
周向晚咋一聽錢盟的名字,有點緊張,沒來得及仔細思考,乾乾巴巴道:“分,分手了。”
吳涼點了點頭,走出房間,關上了門,門合上了一瞬間,走廊遊離的冷風鑽進褲腿,吳涼竟然有些舍不得,也許是舍不得房間裡的溫暖與香氣,舍不得洗腳盆。吳涼揉了揉鼻子,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卻再邁不動步子,站在廊燈昏黃的光影裡——周向晚已經和錢盟分手了,那他總不該是小三了。可是,他真的配得上周向晚嗎?
這廂周向晚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放錢盟進了房間。
錢盟抖了抖滿身的雪,抖著嘴唇低聲道:“可他媽……凍死爺了。”
周向晚倒了一杯伏特加遞給錢盟,道:“你爬窗乾嘛?”
“您邊兒去!我不喝伏特加。這玩意兒和醫用酒精一個味兒!”錢盟喪心病狂地把手貼在周向晚臉上,一臉滿足道:“喲嗬,這小臉蛋真暖和。”
周向晚和錢盟是尿一個便池的兄弟情,這種兄弟情看起來gay裡gay氣的,也不怪乎當年周向晚會傳出“豪門闊少深夜和壯漢相擁吃燒烤,疑似出櫃。”的緋聞。
周向晚乾了一杯酒,搓搓手,跟盤核桃似的,盤錢盟冰冷的臉,“我手也很暖和。你怎麼不走正門?”
錢盟說起這個就氣,道:“您忘了我現在是求而不得,愛你愛成神經病的人渣保鏢了嗎?!我怎麼走?我他媽一世直男英名全砸您手上了!”
周向晚早忘了這茬,撓撓臉,哦了一聲,“什麼時候找個時間,我們得正式分手。”
錢盟歎了口氣,宛如一個老父親,“成了,先收拾房間吧。我看您這挺整齊的啊。”
周向晚驕傲道:“我自己整理好啦!我叫你過來,是因為我想你了。”
錢盟一路冒著大雪趕過來,躲過保安,爬上三樓,此時滿頭雪懷疑人生道:“……那我真是謝謝您的掛念了。”
周向晚:“不客氣。”
錢盟打了個哈欠,邊走邊脫衣服,道:“我睡您這,廁所在哪,洗個澡。”
周向晚隨手一指,蹲下擼哈哈的毛,錢盟想順便換個衣服,看見門邊有個巨大的衣櫃,伸手要開門,道:“周少,我拿你一件睡衣。”
周向晚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擼狗的手忽的一停,驚恐地抬起頭,吼道:“彆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錢盟打開櫃子,裡麵的東西就和潮水一樣噴湧出來了,衣服褲子卷發棒,麵膜耳機護膚品,籃球,高爾夫球杆,電腦,音響,大提琴等等一切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周向晚塞不進來的東西,全都對著錢盟的腦袋劈頭蓋臉一頓砸。
周向晚:“……”
這時,門忽的被打開,吳涼站在走廊,聽見動靜,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看見房間內的情景,眉尾一跳。
“你(您)不是說你(您)整理好了嗎?!”錢盟和吳涼對著周向晚異口同聲道。
“你過來乾什麼?”錢盟和吳涼對著彼此說出了同樣的話。
吳涼見錢盟沒穿衣服,周向晚衣衫不整的,也沒拒絕錢盟進來,心知他們應該已經和好了。他擺擺手,道:“沒事,我過來看看。”吳涼走出房間,關上了門,揉了揉心口,心想配不配得上都沒有意義。錢盟已經要把周向晚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