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周向晚上來的一瞬間, 沙發抖了三抖,嘎吱一聲, 聽起來有一種馬上要散架的慘烈, 吳涼被周向晚撲得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周向晚撲人,不是偶像劇中霸道總裁強勢而不失溫柔的壁咚,也不是日劇裡甜美輕快的少女撲,而是西伯利亞雪原的狂野哈士奇撲——輕快地蹦過來, 一屁股懟在吳涼大腿上,自我感覺身輕如燕,坐在吳涼腿上撲騰來撲騰去, “晚安吻!”
吳涼萬萬沒想到,會有男人理所當然地往他大腿上坐,被周向晚一屁股坐懵了,仰起頭被迫張開腿, 讓周向晚坐在他兩腿中間,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裡放,隻得揪住周向晚的衣角,渾身凝固。
吳涼的臉正對著周向晚胸口, 隱隱約約透過衣襟看見兩片該死的胸肌, 他實在是太大隻了,還不停扭來扭去, 推不開, 也抱不住, 隻能任憑他垂落的白金發絲在臉上劈裡啪啦一通亂甩,更糟糕的是,沙發上的動靜把哈哈吵醒了,哈哈嗷了一聲,也熱情地往吳涼這邊躥,周向晚在左邊,哈哈在右邊,把吳涼壓得嚴嚴實實,明明白白。
吳涼:“周向晚!!!你先下去!”
“我不。你彆想賴皮!”周向晚很清楚要是吳涼認真和他下棋,他以後就很難贏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於是左手右手兩個大巴掌,捧著吳涼的臉往中間擠,將強製愛演繹得淋漓儘致,“老子要晚安吻!”
吳涼雙頰被擠得變了形,心裡什麼綺念都被壓沒了,含糊道:“我不賴!讓我準備……一下。”
周向晚鬆開手,眼睛亮亮的,道:“我想要,那種,浪漫的晚安吻。”
吳涼大腿快被周向晚坐斷了,艱難道:“哪種?”
周向晚腦子裡充滿了少女般粉色想象,一字一句道:“就電視裡那種啊,你親我的時候要有白色的鴿子扇著翅膀飛起來,有音樂,你要像親寶貝一樣親我,先親頭發,再親額頭。”
“……”吳涼再次發出毫無求生欲的直男發言:“鴿子可能會把排泄物拉頭上,音樂是後期配的。這是個常識。”
“不準逼逼了。”周向晚危險地眯起灰藍的眼睛,骨子裡沉澱的大佬氣度逐漸冒了頭,聲線帶著風雨欲來的霸道,“我讓你怎麼親,就怎麼親。”
吳涼:“……”
吳涼勉強動了一下,推開哈哈的狗頭,道:“站著親,可以嗎?”
站著親看起來更加浪漫。周向晚乖乖站起來,期待地看著吳涼,吳涼錘了錘快骨折的大腿,站起來乾咳一聲,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周向晚的要求,“我準備好了。”
周向晚聞言,嬌羞地閉上眼睛。
吳涼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脖子一僵,發現了一個糟糕的事情——該死!他親不到周向晚額頭,踮起腳也親不到!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你怎麼還沒親?!”周向晚睜開眼不滿道。
“三十秒。”吳涼抬手捂住周向晚眼睛,“你等一下。”
“好。”
周向晚說好的時候,眼睛眨了眨,睫毛刷過吳涼手心,就像一片羽毛在心裡撓了一下,奇癢無比。吳涼心念:“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元素周期表很快安撫了吳涼波瀾起伏的內心,他捂著周向晚眼睛,一腳踩上了洗腳盆,這下總算比周向晚高了大半個頭,勉強保住了麵子。
周向晚在黑暗中聽見吳涼起伏的呼吸聲,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頭頂的發絲被快速碰了一下,然後是額頭,吳涼不擦唇膏,嘴唇有些乾燥,蹭過額頭,有一點點癢,一觸即分。
“晚豆公主。”吳涼喉結動了動,仍然捂著周向晚的眼睛,眼裡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真誠道:“晚安,好夢。”
一瞬間,周向晚的少女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他一開心就喜歡蹦躂,當下就張開手臂要抱著吳涼一起蹦,好死不死,吳涼正踩在洗腳盆上,低頭準備下來。當是時,吳涼正低頭,周向晚直直向上蹦,周向晚的額頭正撞上吳涼的鼻梁,吳涼悶哼一聲,失去平衡,往後栽倒,無意識地抓住了離他最近的人——周向晚。
周向晚反射性地攬住吳涼的腰,剛睜開眼睛,就看見吳涼雙眼含淚,鼻孔出血,手捂著鼻子,表情扭曲,他還沒意識到吳涼這樣是自己用頭撞的,公主般矜持道:“你親個額頭,不至於激動成這樣。以後天天都有機會的。”
吳涼:“……”
吳涼又氣又痛,坐在沙發上抽了一張麵巾紙擦鼻血,覺得再多和周向晚待在一起,怕不是要短命。
這時,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急促的俄語鈴聲,周向晚手機就在沙發上,吳涼錯眼一看,來電顯示上寫著“錢盟”二字。
吳涼猛地回神,心想他剛才真的僅僅是願賭服輸,給了周向晚一個晚安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