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人有專門的約架節, 每年冬季的最後一天, 彆雷夫都會舉辦一場打架大會, 今年因為親孫子被死變態拱了,滿心不忿地把打架大會提前,還提高了難度——滑冰打架。
彆雷夫當然調查過吳涼, 中國廣東人, 沿海地區熱得要死, 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雪花,堆個雪人巴掌點大,簡直不成人形,非常卑微, 吳涼有很大的可能不會滑冰。
很不幸, 如彆雷夫所料,吳涼果然不會滑冰,周向晚萬萬沒想到吳涼竟然輸在了比武招親的起跑線上,於是, 晚豆魔鬼訓練營又又又對死宅吳涼下手了。
“周向晚, 我想再穿一件秋褲。”
河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吳涼雙手揣在小兜兜裡, 外麵罩著一件白毛滾滾的披風, 整個人像一朵漂浮的白棉花, 哆哆嗦嗦的卑微道:“就一件。行嗎?”
周向晚微微低頭, 藍藍的眼睛充滿了大大的迷惑:“你不是已經穿了一件了嗎?”
吳涼不堪回首, 感覺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正經人了, 道:“那是絲襪!”
周向晚道:“可是那是加絨的啊!我他媽從幾千件絲襪裡才給你扒拉出一件加絨絲襪!加絨絲襪根本不配在絲襪中擁有姓名!”
吳涼:“……”
周向晚作為純1中的一股鋼鐵洪流,完全沒有要寵吳涼的意思,一臉冷酷,抱起吳涼,把他放在高高的石墩子上,嚴格道:“動起來就不會冷了。你穿那麼多,就沒扯到過蛋嗎?”
吳涼:“嗯……”
周向晚從包裡拿出鞋,一腳踩上石墩,先給自己穿上,大悟道:“噢,你太小了,扯不到。不像我,勒得慌……”
吳涼額角青筋一跳,咬牙道:“周向晚……你彆太過分了!”
周向晚:“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本事來日我啊!”
吳涼一愣,喉結動了動,耳垂紅得像粉玉,道:“……你真的願意嗎?”
周向晚穿好鞋,強硬地擠在吳涼兩腿之間,親了親他額頭,道:“我願意啊,不然呢,你不是有痔瘡!”
吳涼:“???我真的沒有。”
周向晚露出思考的表情,黏著吳涼輕聲道:“那是不是死杠精技術不好啊?他說你硬不起來,後麵也不能用。”
吳涼沉默片刻,斟酌道:“不是什麼開心的事,能不能下次告訴你?”頓了頓,吳涼做生意討價還價的本能上來了,“你用你怕車的原因和我換,可以嗎?”
周向晚重生的事怪誕不經,離奇至極,他不敢隨意答應吳涼,哪怕他對吳涼的往事非常好奇,他沒說話,而是單膝跪下來,給吳涼穿鞋。
吳涼打了個噴嚏,道:“周向晚,要是我沒有贏,你能彆生我氣嗎?”
周向晚咧嘴一笑,道:“這種事我是不會生氣的,我他媽又不是氣筒,大不了我們私奔嘛!”
冰天雪地,陽光金淺,周向晚穿著一件簡單的紅色及膝羽絨服,卷發鬆鬆軟軟地散下來,長睫低垂,凝結了一層細碎的冰晶,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睫毛上綴了一顆顆璀璨的小水晶,隨著睫毛眨動,折射出攝人心魄的虹彩,他捏著吳涼腳踝,修長的手指在黑色鞋帶中靈活穿梭,認真地給係蝴蝶結,係完鞋帶,還鄭重地比了比兩隻“蝴蝶翅膀”的長度,抬起臉看了吳涼一眼,道:“你覺得對稱了嗎?”
平時一個不著四六的沙雕男人認真起來最為致命,特彆是周向晚抬眼看吳涼的那一眼實在是太撩了,一股野火從吳涼腳踝直燒腦殼,他全身燙得不行,小聲道:“對稱了。”
吳涼心想:“我不能輸!我要贏!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邊!”吳涼被一股該死的勝負欲所鞭策,豪氣衝天地解開披風,腳踏實地,準備大滑一場,剛邁開一步,就失去平衡,吧唧一聲摔在了冰麵上,幸好他穿得厚,沒有發生jj胸肌黏冰上的慘劇。
周向晚拎起吳涼,道:“我先帶你走幾步。”
周向晚站在吳涼身後,箍住他的腰,用/胯/頂著吳涼往前滑。
於是場麵變得十分澀情。
吳涼戰戰兢兢地站在冰麵上,渾身緊繃,被周向晚頂著往前聳,滿心古怪,總結了前兩次的經驗又怕是自己猥瑣想歪,隻好強行壓下情緒,努力邁開腿往前滑。
周向晚扒拉著吳涼的背,朝他耳朵吹氣:“舒不舒服呀?”
吳涼登時醍醐灌禿頂——周向晚就是故意在逗他,羞憤切齒道:“你少招我!放開,我自己滑。”
周向晚哈哈大笑,一本正經起來,摟著吳涼的腰,耐心地帶著他滑了幾圈,最後傳授自己的經驗:“瞎雞/巴滑,摔幾次就會了。”
周向晚記得他當年摔了兩次就能滑得順暢無比,一天速成,所以一直以為滑冰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有周向晚的運動細胞,特彆是吳涼這個大腦發達,四肢不調的廣東人。
周向晚剛開始還笑吳涼走起路來像八爪雞,拿起手機拍視頻積累鬼畜素材,後來吳涼摔了十幾次,才勉強能在冰麵上站穩,根本沒辦法控製方向,但是一如既往的,他不抱怨,隻是越挫越勇,渾身都熱氣騰騰的,散發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倔勁。大雪紛紛落下,周向晚後知後覺地心疼了,上前拽住吳涼,道:“雪越來越大了,老子跟你私奔,現在就訂機票,走!”
吳涼喘著氣,看了周向晚一眼。周向晚心裡一突,這個熟悉的眼神!這個熟悉的戰狼眼神!
吳涼身上有一股迷之血性,他的階級起點低進了塵埃裡,卻像一塊巨大的冰山,日複一日,不聲不響地碾壓過麵前的一切阻礙,偏執又熱血。周向晚有些後悔,心想要是放任他一直滑下去,他能不吃不喝地滑到明天。
果然,吳涼搖搖頭,道:“你先回去,我再滑一會兒。”
周向晚抿了抿唇,心知這種偏執狂不能硬勸,得轉移話題,道:“那休息一下,我給你拉首小提琴吧。”
吳涼震驚道:“你會小提琴?”
周向晚簡直要炸毛:“吳涼,你再這麼瞧不起人,我要生氣了!我連嗩呐都會吹,會拉小提琴有什麼奇怪的?!不給你聽了,死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