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中國了嗎……”周向晚輕聲道:“你找管家,讓他開飛機送你。”
吳涼沒回答,拉著行李箱走進房間,行李箱滑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周向晚卻覺得吳涼離他越來越遠了,他身邊的黑氣越發濃鬱,周向晚甚至看不清吳涼的身形,隱隱看見吳涼高舉著右手,手裡似乎是一把凶器,看起來像是一把菜刀。
周向晚心想:“吳涼想殺了我。”他這麼想著,卻不恐懼,他眼神極渙散,不想反抗,也不想說話,看著吳涼站在他麵前,舉起了刀,閉上了眼睛。
“啪!”一聲脆響回蕩在空寂房間,激蕩起層層疊疊的回音,這聲音比起之前吳涼扇周向晚巴掌聽起來更為清脆,更大快人心。
周向晚沒等到菜刀砍人的劇痛,隻覺右臉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正所謂隻有打臉能讓周向晚清醒,他一個激靈,震驚地睜開了眼睛,隻見吳涼身上的黑氣就像霧一樣散開了,表情嚴肅地看著他,手裡拿著一隻中老年版灰色格子厚底大拖鞋。
周向晚:“你要乾什麼!!!”
吳涼又往周向晚左臉快準狠地扇了一下,淡淡道:“揍你。”
周向晚作為一個絕世仙男,是有偶像包袱的。槍,刀,哪怕是棍子,都可以接受,但萬萬無法容忍被土味大拖鞋扇漂亮臉蛋,感覺整個人的氣質和格調都被拉低到了塵埃裡,在床上一滾,正要逃跑,手腕忽的被猛地一扯,鏈條發出刺耳的喀喇聲,又被啪一聲被扯了回去,程序的設定就是周向晚一旦有發狂的跡象,就會強行加大電流。
周向晚被電得四肢一軟,仰麵躺在床上,懷疑人生:我坑我自己.jpg。
吳涼抬腿一跨,叉腿坐在周向晚腰上,露出商業微笑:“你知道上一個撕毀我合同的人怎麼樣了嗎?”
周向晚第一時間抬手護住臉,從指縫裡露出一隻灰藍的眼睛怯怯地瞄著吳涼,喉結動了動,心虛道:“……怎麼樣了?”
吳涼從後腰掏出另一隻拖鞋,咧開嘴,露出六顆白森森的牙,“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彆雷夫等了幾分鐘,再次來到周向晚的房間門口,又聽見裡麵傳來啪啪啪激烈之聲,氣得禿頭滋滋冒油,問阿強道:“他們都不用休息的嗎?!”
阿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夾在這祖孫三代的情感糾葛裡,滄桑道:“……這可能就是年輕人的世界。”
彆雷夫探頭探腦,暗中觀察,隻見重重金紗之後,一個大禿蹄子騎在周向晚身上,動來動去。
“臥槽!不準打我屁股!吳涼!!!”
“啪啪啪啪啪啪!!!”
“嗷嗚!臉也不行!”
“你這次太過分了!!!”吳涼喘息道:“你跟我道歉!我是你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男朋友!老公!老公總行了吧!你從我背上下來!”周向晚嗷嗷直叫。
彆雷夫和阿強宛如石化一般站在門口,阿強艱難道:“看來,那個中國男人,還挺行的。”
彆雷夫冒出了一百萬個問號,遲疑道:“他們是輪流來的?”
阿強嚴謹道:“好像叫……互攻?你爽我爽大家爽,Angel不吃虧。”
短短一小時,彆雷夫再次被逆cp,簡直被氣成了表情包,小小的禿頭,掛滿了大大的迷惑,拄著拐杖,氣衝衝地走了。
一陣激烈地啪啪啪過後,吳涼拖鞋都給打歪了,坐在周向晚對麵,冷酷得像一個莫得感情的廣東殺手,用拖鞋頭指著周向晚的臉。周向晚盤腿坨著,一張俊美的臉蛋被懟得又紅又腫,臊眉耷眼,抽抽搭搭,時不時委屈巴巴地抬起眼簾覷吳涼兩眼,仿佛一隻剛拆完家,被主人暴打一頓的哈士奇。
四十八平方的大床上,滿是碎紙條,正是被周向晚扔進碎紙機的“危情一百日,冷酷總裁的戀愛合約”碎成千兒八百塊的慘軀,周向晚一手拿著透明膠帶,一手捏著碎紙片,可憐幼小無助道:“這根本拚不好嘛……”
吳涼莫得感情地嘬了一口旺/仔牛奶:“能拚好。如果沒黏整齊,就重拚。”
周向晚當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