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也把腦袋湊過去, 和吳涼一起研究威士忌的酒瓶,反應遲鈍地“啊?”了一聲。
“我說,報警。”
周向晚自黑道:“你指望我們的警察,不如指望鬱金香和李狗蛋。”
吳涼:“……”
周向晚摸了摸口袋, 茫然道:“我手機在哪?好像也在書房。”
吳涼道:“不在也好, 你手機應該是被植入了病毒。”
吳涼用力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腦漿糊成一團,飄飄欲仙,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踩在地板上。但幸好, 他哪怕智商被開了個根號, 依然是個靠譜的人。
“周向晚, 如果隻有你一個人能看見, 有一定的幾率是超自然現象, 即你說的鬼,可是, 現在我也看見了。我傾向於,我們因為某種藥物的作用,出現了幻覺。”
周向晚瞪大眼睛, 又往四周看看,壓低聲音道:“萬一……是他們現形了呢?”
吳涼:“……”
吳涼揉了揉太陽穴, 無奈道:“我看見的是小怪獸。我相信, 沒有鬼會變成這個樣子。”
周向晚疑惑道:“小怪獸?”
吳涼感覺自己的霸總形象岌岌可危,但還是豁出去道:“就是奧特曼打的那種……怪獸……要小隻一點……所以叫小怪獸。”
周向晚哪怕病成這樣了,還是沒心沒肺地樂出了聲, 不知道為什麼,哪怕他神誌不清,連說話都懶得說了,但吳涼身上總有一種令他開懷大笑的魔力。
吳涼一本正經道:“你先彆笑,你聽我給你講道理。”
“噢。”
“我先喝了半杯酒,那時候我的情緒控製力有一點降低。本來,我是不會用拖鞋揍你的。”
周向晚滿臉不信道:“我看你揍我那勁頭兒,是忍了很久了吧?”
吳涼哽了哽,竟毫無求生欲:“是的。有時候,你真的欠得難以想象。”
周向晚:“……”
吳涼不停打哈欠,扭了自己繼續道:“後來,我喝了第二杯酒,那時候,我並沒有出現幻覺,隻是覺得頭暈,很容易被激怒。”
“我出現幻覺,是從你給我講鬼故事開始的。”
周向晚很生氣,拍了吳涼大腿一下,道:“不是鬼故事!是真的!”
吳涼被拍了一下,腦子才稍微清醒點了,道:“你是不是每天睡覺前,都要喝一杯酒,然後才睡覺?”
周向晚點了點頭。
吳涼用力搓了搓臉,聲音越來越輕,“我覺得,你的酒,你的被子……都有問題。這樣,如果有人意外喝了你的酒,隻要不和你睡覺,就不會發現你的酒有問題。”
吳涼感覺自己反應越來越慢,意識像離了手的氣球那樣漸漸脫離身體,最糟糕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狂喜湧上了心頭,周向晚還在等著吳涼的嚴謹分析,半天沒聽見動靜,不由轉頭向他看去。隻見吳涼的嘴角慢慢勾起,勾到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弧度之後,吳涼慣有的商業假笑出現了!
吳涼掛著麵具一樣的笑容,慢騰騰地開始脫衣服,房間裡有暖氣,他隻穿了一件爸爸款灰色條紋睡衣,他先脫了上衣,平鋪在床上,妥妥當當,一絲不苟地疊好,最後還有用手撫平每一根褶子。
周向晚充滿了疑惑,道:“你要睡覺了?”
吳涼沒有回答他,而是彎腰脫起了褲子,依舊是按照他的習慣,對對稱稱地疊起來,放在衣服上麵,挺直著腰,一本正經地拉開衣櫃門,彎腰把衣服放進了櫃子裡。
吳涼彎腰的時候,屁股微微向後,直男款條紋內褲繃緊,勾出兩瓣流暢漂亮的弧度。
周向晚跟在他後麵,看得雞兒梆硬,咽了口口水,心道:“難道,這是吳涼勾引我的方式?潔癖外加強迫症是他富有魅力的靈魂?”
周向晚為難地抱著吳涼拱了拱,道:“……現在是不是不太合適啊?你不是說……床有問題?桌子會不會太硬了?要不你忍一會兒,我先布置一下?”
吳涼微笑著推開他,依然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理他,掀開他整理得整整齊齊到令人發指的行李箱,認認真真地找起東西來。
吳涼整理東西,對他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此情此景,不免讓他看起來有一些詭異,他搬弄行李箱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變態分屍狂。
周向晚莫名其妙覺得他笑得像瘋狂動物城裡的樹懶,他現在四麵楚歌,草木皆兵,膽子也就比哈哈大不了多少,小聲問道:“你他媽在找什麼?拖鞋嗎?”
吳涼似乎沒聽見似的,笑得無欲無求,六根清淨,從行李箱最深處拿出一個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