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襄歎了口氣:“如今這世道,肯定沒有什麼大段時間讓我們關上門來安安心心搞建設。”
白樂他們梳完褚襄的頭發,比比劃劃掏出一堆首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攢的,端出來一個個比劃,但比劃歸比劃,壓根也不問褚襄的意見,全都是比給藍玨看的。
褚襄:“……”
“那個白玉的好看。”藍玨指了指,白寧拿起那根白玉簪,把褚襄的長發固定好,幾個姑娘才行了禮,退出門去了。
姑娘們一走,門一關,隻剩兩個人,屋子裡的氛圍瞬間就變了。
縱然褚襄見慣了大場麵,但……這種場麵還真是頭一次,尤其是藍玨的眼神在他腰腹和大腿上流連不去,他下意識地扶著桌子,乾咳了一聲,空氣裡驟然凝聚的曖昧氣息讓他稍稍有些尷尬——畢竟,昨晚那又哭又叫的樣子真是毫無艦長風範,居然還在人家肩膀上好一頓咬……褚襄現在想想,那點所剩不多的羞恥心忽然就冒了頭,眼觀鼻鼻觀心,開始裝起君子來了。
藍玨趁他發愣,一隻手繞到他背後,在他酸軟的腰上揉了揉,並且問道:“可有不適?”
不問還好,一問,褚襄感覺一股熱氣從臉上冒了出去,偏偏藍玨問得很認真,所以他笑著答道:“還好,反正臣又不需要上馬作戰。”
藍玨這回沒有故意折騰他,手法輕柔地在他腰上穴位按摩,很快疲憊的肌肉得到放鬆,褚襄半閉著眼,輕哼了一聲,舒服得差點靠到藍玨身上去。
他沒靠,但藍玨見狀,乾脆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抱進懷裡。
“朱九已經向我詳細彙報過潮州營的事,這些天,你辛苦了。”藍玨低聲說。
“不算什麼,到是君上親自領兵,才是辛苦了。”褚襄回答。
藍玨低笑:“你與我不同,我十幾歲就上戰場,異族殺過、平原蠻族戰過,蛇人的老巢也沒少掀翻,早就習慣了。”
“君上。”褚襄抬起頭來,“日後,君上便是這一國之主,是這許多人的支柱,若無必要,應儘量減少親自帶兵的次數才是。”
——指揮官親自衝鋒,固然能提高士氣,但萬一一個不小心馬失前蹄怎麼辦?那對整個隊伍來說,就是直接斬首,一擊命中心臟,再無掙紮機會。隻不過褚襄說這個話的時候,謝知微默默在心裡猛翻白眼——星際艦隊這群艦長最不省心,喜歡擅離職守親自衝鋒的就是這幫家夥,每次開會都氣得軍部那幫人暴跳如雷,今天風水輪流轉,居然有臉說彆人。
藍玨聞言,心裡卻像是化了一灘蜜水一樣,他輕聲問:“你擔心我?”
褚襄看著他那自以為壓製很好、但其實明顯暗含期待的眼神,笑意漫上眼底,輕輕地點了點頭。
談及此事,藍玨卻是風輕雲淡,坦言道:“你知道銀鷹統領是誰嗎?蘇靳隻是副統領,真正的大統領,一直是我自己。我當初收容了他們,親自訓練他們,我說終有一日,我會帶他們逐鹿天下,既然這天下是我自己想要的,我便不可能高高在上,置身事外一般看著他們為我衝鋒陷陣,冒死拚殺,而我兩袖清風片葉不沾,端坐高台像個冷漠的局外人。”
“可是——”
“我知道。”藍玨竟然低下頭去,輕輕吻了他一下,把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你要說的道理我都懂,但,這就算我個人一點小情緒、小私心吧,你不必過分擔憂,我會小心的,畢竟——我魯莽好戰的名聲分明是你一手策劃的,又不是我真那般不堪。”
這話說得竟然還帶了幾分憤憤不平,惹得褚襄更加想要笑了。
對比起來,當初在艦隊的時候,艦長們又何嘗不是這個心思,所以褚襄也不堅持,反倒感覺到了久違的熱血上湧。
他笑道:“那好啊,既然君上願為軍中楷模,那日後開辦軍校,君上說什麼都得親自做個名譽校長。”
“名譽校長?”藍玨品了品,“聽起來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