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艦長我並不是第一次遭遇扣押囚禁,你怕什麼。”
謝知微嘖了一聲,但他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他想說,當年你代表聯邦談判被關,可是當年的你和現在的你一樣嗎,龍雀艦長的戰鬥力在聯邦內榜上有名,你們是號稱人形兵器的星艦艦長,一個人敢和一個戰機群硬剛,能單兵殺入全副武裝的基地,一身都是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的那種瀟灑,現在……你還能翻牆出這個院子就算我輸!
“這個古牧還真是有意思。”褚襄坐在桌邊,仿佛一點都不急。
當晚古牧把褚襄帶走了,關在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子。關得相當堂堂正正,當著銀鷹們的麵,也不避諱大金帳裡其他的貴族,但如果褚襄相信古牧那一嘴“一見鐘情”的屁話,他這麼多年征戰就是白打了。
這場鬨劇根本無關個人情愛,從頭到尾都是政治算計。
朱九指著古牧高聲質問:“大漠之王可是要與我唐國開戰?”
古牧笑意盎然,重新擺出大碗的酒,說道:“怎麼會!貴國使團請先到驛館休息,待這幾日大金帳議事之後,再與各位洽談!”
就好像他根本沒有和蘇靳大打出手,根本沒有關押了褚襄,唐國使臣的節杖目前在蘇靳手中,其他人依然在驛館內被安置,城外的兩百人營地旁,古牧的親兵在這兒紮營,傍晚還給他們送去了烤羊腿,一副熱情待客的樣子。
隻除了他扣留了褚襄。
“艦長,我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褚襄若有所思,回答:“知微,你能通過我的配槍,監聽他的舉動嗎?”
謝知微氣呼呼地回答:“不太能,這個功能雖然有,但是那個家夥把槍收藏在一個銀質大箱子裡,不但監聽不到,還經常充能不方便。”
確實,神賜的武器,沒事的時候不可能拿來擺弄著玩,褚襄隻能另想它法,用些傳統手段來得知古牧的目的。
大金帳並非風平浪靜,那一日古牧“表白”,怒砍羊腿的男子正是蘇瑪的哥哥蘇鞅,旁人或許會看著熱鬨,但蘇鞅是發自內心地感到被羞辱。他未來的“妹夫”,當著他們的麵,說要和一個男人好,還是個外麵來的男人,那等於把大金帳女主人的臉皮往地上砸,蘇瑪不懂事,反而拍著手說好好好,以後褚哥哥也能留下來啦,但是蘇鞅氣急敗壞。
若不是古牧手中有著“天神的武器”……
褚襄雖然處於囚禁當中,但這不能阻止他,因為他有著“作弊器”——銀皇後III。通訊建立,藍玨一張可以掉冰渣的臉出現在全息視頻裡,褚襄微微怔了一下,莫名在他的視線裡感到心虛。
藍玨開口道:“你還好?”
“嗯。”
看來,銀鷹傳遞消息的速度相當快,藍玨已經知道了褚襄發生的事。
他舉起一張羊皮製成的信:“是古牧的消息。”
“嗯?”褚襄驚訝,“我明白了,他控製我,難道是想和您交易點什麼不成?”
藍玨低頭看了看信紙,他剛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大發雷霆,但是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那封信中,古牧的消息來源不全、但至少對了一半,古牧知道,外界瘋傳唐國國主藍玨“被一個男子迷惑”,在唐國,他們的許多新政得到了極大的幻影,但在外界,就不一樣了。
軍校被屯田製的擁護者斥為胡鬨,更彆說居然還允許女人參與,退耕還草、開辦牧場——那豈不是蠻族人的行為習慣?聽說,他們還收容異族,廢止奴隸製度,不允許使用童工……這不都是那個“禍水”在吹枕頭風嗎?
褚襄還真不知道,外頭的反對勢力將他描述出妖妃妲己一類的玩意兒,但古牧獲得的情報,並不止來自於唐國。所以他會得出一個結論,唐國國主藍玨深愛這個人,並且可以為之做出許多“瘋狂之舉”。
有意思。褚襄想。
“他要您做什麼?”
“他希望借用我唐國兵力,討伐至今仍與他敵對的部落。”藍玨說。
——大金帳內,古牧並沒有掌握一切,如果不是手中有神兵利器,許多老派大漠貴族是不會接納他的,就好比藍玨被帝都貴族斥為蠻夷,古牧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他出身的部落太小,太名不見經傳,而這幾年又崛起太快。
“他不敢調動大軍離開大金帳,因為他一走,他的根基就會動搖,但外麵很多部落正在聯合,若他等在大金帳,也會被打到家門口。”藍玨說,“我本可以與他聯合,但他——”
“君上。”褚襄微笑,“君上信我嗎?”
藍玨皺起眉:“信,但我的確不該讓你去的。”
大漠的風沙吹得對麵那人憔悴了不少,臉上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血色又消退了,甚至藍玨在他眼下看到輕微的陰影,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那張臉,但他的手指隻能穿過空無一片的虛影。
“古牧不敢動我。而我會被關起來,是因為我自己配合。”褚襄說,“臣已有萬全之策,君上,不必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