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遠撿起卷子,看著褚之言慌忙離開,連房門都忘了帶上。
他皺起眉,起身跟了過去。
褚之言背靠著門邊還沒緩過神來,聽見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條件反射般轉頭把鎖扣上了。
他後退幾步,腦子裡全是剛才看見的畫麵。
白修遠在外麵敲門:“言言?”
褚之言不出聲,他又繼續敲:“你怎麼了?”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轉眼間連卷子都不拿就跑了出來。
白修遠心裡擔心,他轉動門把手,發現從裡麵上了鎖。
褚之言努力穩住呼吸,回道:“我沒事……。”
然而白修遠還是從他的聲線中聽出一絲顫意,他語氣放柔,半是哄道:“你先把門打開。”
“我……我有點困,想睡覺了,”褚之言摸摸自己發燙的臉,不想讓白修遠看見他這樣,“我真的沒事,不用管我……”
外麵安靜下來,隨後白修遠轉身離開,腳步聲漸遠。
褚之言鬆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心跳地依舊很快。
當初他主動鑽進白修遠的被子裡時做過心理準備,他也知道同性之間該怎麼做那種事,可也僅僅隻是知道而已……
在他看見的幻覺裡,白修遠表情也是發狠的,褪去了往日的溫柔,整個過程沒有半點顧及和憐惜。
鏡子裡的自己在哭,身上到處是被揉出的痕跡,這樣沒有聲音和感知的畫麵,在經驗為零的褚之言看來,更像是一場酷刑。
是不是……很疼?
褚之言心裡有些害怕,尤其是白修遠,他為什麼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胡思亂想著,聽見走廊裡又有腳步聲靠近,在他的門前停下。
“哢嚓”一聲,房門被人打開,白修遠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門鎖的鑰匙。
褚之言措不及防,從床邊站起來:“你……”
看見白修遠,他臉上剛剛才消了一點的熱度又開始升起。
“不是說困了,要睡覺?”白修遠走了進來。
褚之言不敢看他,硬著頭皮結結巴巴道:“我、我馬上就睡。”
他低著頭,看見白修遠燈光下的影子越來越近,最後在前方停下。
白修遠的視線從褚之言周身掃過,他耳尖通紅一片,氣息也有些急促和淩亂,“身體不舒服嗎?”
褚之言搖著頭:“不是的……”
白修遠伸手過來想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褚之言還在緊張和慌亂之中,下意識地躲開了。
白修遠的手在半路僵住,褚之言在排斥他?
“言言?”他語氣更加溫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仔細打量著褚之言的神色,他看著並不像害怕,更像是……害羞。
褚之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他沒辦法告訴白修遠剛才看到的,這太羞恥了。
白修遠往前半步,試著去牽他的手:“彆怕。”
這兩個字仿佛有魔力,褚之言的情緒莫名得到安撫,他抬起頭看向白修遠。
“到我這裡來。”白修遠柔聲道。
褚之言挪動腳步,被白修遠牽著順從地靠進他懷裡。
“彆怕,”白修遠又說了一次,掌心慢慢撫順著褚之言的脊背,讓他情緒安定下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褚之言動了動,仰起頭小聲問:“真的嗎?”
不知為何,白修遠覺得褚之言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委屈,他收緊手臂:“真的。”
他抱著褚之言在床邊坐下,又問:“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一些畫麵再次出現在褚之言腦海中,他竟抵禦住了這句話,皺著臉微微掙紮著:“你不要再問了……”
“好好好,”白修遠不再繼續,輕輕歎息,“我不問。”
褚之言這才冷靜下來,他回了神,隻當自己剛才的配合是因為拒絕不了白修遠。
他還親昵地坐在白修遠腿上,即使心裡亂糟糟的,也無法真正遠離這個人。
褚之言盯著白修遠,突然張口咬住他的下巴一側,像在拿他撒氣。
他用了點力氣,尖牙很快刺破了皮膚,嘗到了血味,褚之言又忍不住給他舔一舔。
白修遠任由他咬,褚之言看著自己啃出來的血痕,心裡舒服了些,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以後不可以凶我,也不能……不能強迫我。”
換做是以前,他可不敢這麼和自己的監護人說話,向他提要求。
白修遠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不假思索道:“嗯,不會。”
不管幻覺中的場景到底會不會發生,現在的這個白修遠才是真實存在的,褚之言稍稍安心,也重新露出平日裡依賴和乖巧的神色。
白修遠摸了摸褚之言微紅的臉頰,控製不住低頭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
褚之言呆住,他一隻手扶在白修遠的肩膀上,隔著布料又碰到一些熟悉的硬滑觸感。
他還沒來得及問,白修遠按住他的手腕,卻還沒有鬆開他:“彆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與此同時,褚之言感覺到有另一個硬硬的東西硌著他的腿。
他反應過來,立刻掙紮著從白修遠身上起來,慌亂道:“你剛剛還答應了……不會強迫我的。”
原來他說的強迫,是這個意思。
白修遠冷靜下來:“抱歉。”
他不久前才去水裡待過一陣,沒想到這麼快又開始了,還在這時候生出些彆的念頭,嚇到了褚之言。
“是我的錯,”白修遠按了按眉心,“彆怕,我絕不會強迫你。”
他站起身,神態已恢複如常:“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