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白修遠離開了房間,他進來時用的鑰匙放在門邊的櫃子上沒有帶走。
褚之言收起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鎖門。
他打開窗戶,站在窗邊吹著夜風,試圖散去渾身的熱意。
至於今晚他看到的幻覺,褚之言突然意識到,家裡並沒有那樣的落地鏡。
那他暫時還是安全的……這樣想著,褚之言又覺得異常羞恥。
他努力把這事忘掉,躺上床早早地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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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車裡的白修遠和褚之言兩個人都精神不佳。
白修遠稍微好點,撐著頭閉目養神,褚之言在他旁邊哈欠一個接一個,隨著轎車拐彎倒向一邊。
他睜開眼,習慣性伸手接住褚之言:“不如請一天假?今天就不去了。”
褚之言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隨後放鬆下來,揉揉眼睛:“算了,隻有一上午的課還要請假,老師會不高興的。”
白修遠“嗯”了聲,明知故問:“昨天沒睡好?”
褚之言不說話,白修遠遲疑著,又問:“昨晚在我房間裡的時候,你是不是……又看見了什麼?”
他昨晚離開後仔細想過褚之言的異常,很快猜到這個原因,隻是褚之言不願意告訴他。
白修遠如此敏銳,褚之言心裡一慌,當即否認:“沒有。”
他也不管白修遠信不信,扯了個謊:“我就是……作業不會做,生自己的氣。”
白修遠沒有出言反駁,而是向褚之言伸手,示意他到自己懷裡來。
他輕輕捏起褚之言的下巴:“我對你不夠好嗎?”
褚之言老老實實點頭:“夠好。”
“所以,不要多想,”白修遠半垂著眸子,神色淡淡的,看著卻很溫柔,“你還小,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更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原本褚之言睡了一晚上,緊張和害怕的情緒已經消散許多了,現在得到他再次的保證,更加安心。
他蹭蹭白修遠手心,不忘補充道:“也不能凶我。”
白修遠沉默片刻:“你什麼時候見我凶過你?”
褚之言慢慢紅了臉,他半句不提,又去咬白修遠的下巴。
昨晚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了,褚之言在上麵重新留下新的,白修遠仰著頭,輕輕捏住他的後頸喃喃道:“像隻小狗似的……”
褚之言抬起頭,那一塊被咬過的皮膚上留下兩個尖尖的印子,並沒有滲血。
他覺得不滿足,不受控製地看向白修遠露在外麵的頸側。
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褚之言努力克製住衝動,埋頭想再去咬白修遠的臉,轉移注意力。
白修遠恰好偏過頭,褚之言急衝衝地湊過來,猛然磕在他唇上。
尖牙刺破唇角,他本能地舔舐著,不放過每一絲血味,等意猶未儘地抬起頭,白修遠看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耳根泛起淺淺的紅暈。
褚之言仍沉浸在喝到血的滿足當中,忽然看見白修遠衣領處閃過一抹藍色的光。
他伸手去碰:“這是什麼?”
白修遠握住他的手腕,藍色的鱗片緩緩消退:“到了。”
轎車已在校門口停下,褚之言今天本來就起晚了,又在車上耽擱了些時間,他來不及多想,戴好口罩和帽子,拿上東西向白修遠告彆。
白修遠在車上目送他進了校門,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對司機說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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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之言踩著點到教室,他剛剛坐下,班主任後腳就走了進來。
“醫藥所的人今天過來做體檢,”劉老師讓底下的人安靜,說道:“等通知到的時候就下去,做完了趕緊回來繼續上課,不允許在外麵逗留。”
班上同學陸陸續續應下,等劉老師出了教室,褚之言小聲問前排的齊朝:“做什麼體檢?”
“半年一次的,每個學生都要做,”齊朝向他解釋道,“檢查身體和心理狀況,提前預防種族病。”
比如蜥蜴人的皮膚很容易發生病變,巫師對術法使用不當會造成反噬,狼人需要進行心理溝通……等等。
褚之言明白過來:“那……我要去嗎?”
“當然去啊,”齊朝壓低聲音,“免費的。”
其實他也不是特彆確定,因為學校裡以前沒有吸血鬼,不知道有沒有針對吸血鬼體檢的項目。
第三節課上完後,有老師過來班上通知,讓所有人去操場集合。
褚之言帶上傘,跟著齊朝一起下去。
操場上搭了一排簡易的棚子,前麵都有種族指示牌,是哪個種族就去哪裡體檢。
褚之言看了一圈,沒有吸血鬼的牌子。
他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也沒覺得太失落:“你們去吧,我先回教室了。”
齊朝攔住他:“不著急,我去問問。”
他帶著褚之言找到醫藥所的工作人員,問道:“請問一下,我同學的種族是吸血鬼,他應該在哪裡體檢?”
工作人員驚訝地抬頭,上下打量著齊朝身旁的褚之言:“吸血鬼?”
一旁有個負責對接的老師點頭,說他的確是吸血鬼,這個月才剛入學。
工作人員犯了難,他們隻給學生做免費體檢,根本沒有吸血鬼的安排,以前也沒做過。
但褚之言既然是正規的學生,那他們就有義務負責,他想了想:“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去問問。”
說完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褚之言悄悄拉齊朝的袖子:“不如還是算了……”
同時下來排隊體檢的不止一個班級,已經有一些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不停地往這邊張望。
“怕什麼,”齊朝安慰他,“反正是免費的,不做白不做。”
很快工作人員折返回來,身後還有另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
聶樹寒走近,周圍的人群自動給他讓道,他一邊戴上手套,目光鎖定打著傘的褚之言:“我來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