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聽聞兄長要去探望盛清越,也吵鬨著要一同前往。
衛璟神色冷漠,“你去看他?你想讓外麵的人怎麼傳?”
衛姒早就想好了借口,底氣十足,“我可以穿男裝。”
“胡鬨!”
“我就要去。”衛姒好些天沒見著盛清越,想他想的自己也快病了,眼圈泛紅委屈道:“我都好久沒見著他了。哥哥我保證不亂來。”
衛璟垂眸,思考半晌過後低聲問:“你喜歡他?”
衛姒毫不猶豫:“喜歡。”
衛璟懶洋洋嗯了嗯,拖著嗓子漫不經心的問:“想讓他當你的駙馬?”
這句問話可就把衛姒難倒,“他若是肯娶我,我也是願意的,若是不娶我,每天能見到他,我也開心。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喜歡長得漂亮的人,你不也喜歡嗎?”
衛璟的確也如此,他想到盛清越那張頗有姿色的臉,還有少年連頭都不敢抬,吐露不舉時的羞恥。男人眉心稍展:“你趁早斷絕心思。”
衛姒不服氣:“為什麼?難不成我還配不上他?”
衛璟蹙眉,深深看了她兩眼,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遵守承諾沒有將盛清越不能人道的隱疾說出來,“你省省力氣。”
他耐心告罄,冷臉讓邢坤把公主送回寶成殿。自己則在風雪天裡出了宮。
太子的車駕停在盛府門外,守門的小廝瞧見兩列殺意凜冽的親衛,沒出息嚇得腿軟。匆匆進主院通傳。
盛暄親自出門迎接,心生也正奇怪,太子無緣無故怎麼會來盛府?
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敲打他們盛家,還是說拉攏?
盛暄看著眼前眉眼清冷的男人,悠然抬起的眼神,也足夠叫他心底劃破一陣寒意。
太子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抬手打斷,“不必拘束,我來看看盛公子。”
盛暄萬萬沒想到太子竟然是來看他生病了的“兒子”,他是知道兒子在東宮不得寵,太子麵前更說不上話。
如今太子看中他兒子,這對盛家的確是好事。不過盛暄此刻陷入了兩難境地,左右權衡過後,他咬咬牙說:“殿下來的不巧,他方才睡下了。”
衛璟冷冷抬眉:“無妨。”
盛暄額頭出了冷汗,暗暗給身旁的小廝遞了個眼神,好讓還臥病在床的人提前有個準備。衣裳起碼要穿好,閨房裡該收拾的東西都收起來,若在太子眼前露出馬腳,盛家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還會牽連七皇子和張貴妃。
太子沒有給他們串口風的時間,讓人帶路去了少年的臥房。
盛皎月喝了藥靠坐在窗邊的軟塌,胸前枕著厚毯,暖洋洋的日光穿過窗紙曬著她的側臉,大半個身子沐在陽光底。
暖烘烘的陽光曬得她打盹犯困,靠著枕頭真就睡著了。
雲煙輕手輕腳從屋子裡退出去,正準備去廚房讓人燉個清肺去火的雪梨湯,雙腿剛邁過門檻,瞧見管家一臉苦色走進小院,身後跟著個模樣冷峻的男子。
她張了張嘴,正想阻攔,卻被管家製止,“二少爺呢?”
雲煙臉色發白,“睡下了。”
說完她看見麵色冷寂,氣勢如破刃般的黑衣男子嗯了聲,掌心朝內推開房門。
衛璟這也是頭回踏足他的臥房,麵朝向陽,廂房不小,布置精致,用料都是上等。屋內的香氣和他身上的氣息有所不同。
他身上更香些。
衛璟站在他麵前,眼睛釘著少年被暖陽曬得發紅的臉頰,膚質細白通透,暈染著淺薄的粉紅顏色,眉眼全然鬆懈,存在眉心的神色渾然天成的慵懶。
暖陽將他整個身子曬得發燙,他似乎覺得熱,雙腿從厚羊毛毯中伸了出來,腳趾圓潤,指甲泛粉,腳踝很細很白。
烏發鋪陳在枕頭上,睡得很安靜。鼻尖冒汗,脖頸的軟肉隱隱發紅。
衛璟無聲咽了下喉嚨,目光放肆停留在少年的衣領,一件單薄的雪色裡衣,綢段柔軟貼合肌膚,是再正常不過的打扮,他卻看的口舌生津。
衛璟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不堪到難以啟齒的夢境,喉嚨發緊,眼瞳映著冷徹寒冰。他抬起手指,骨節分明的拇指拿捏住他的下頜,指腹極其用力蹭過少年的唇瓣,觸感柔軟,顏色鮮豔。
他似乎被捏疼了,溢出低低的嚶嚀。
男人冷嗤,心想這少年渾身上下,看著都像個女的。
算了,這句話還是不要讓他聽見。
免得傷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
盛皎月是被痛醒的,嘴巴像是被野獸用力啃咬過,疼痛害得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前世。
年輕的帝王在她身上做得任何事情都很霸道,即便是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低頭親她也要她睜著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夜夜不休,難以招架。
每到深夜,她累的眼睛都不睜開,男人還要將手貼在她的小腹,在她耳邊低語:“你說這裡會不會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她嚇得不困了。
眼睛紅紅的,不敢說話。
她不想生孩子,養在宮裡的孩子,日子並不會好過。
每當她露出一點不情願,男人就不大高興,極力折騰她。
她真的受不住,繃緊腳趾,齒尖用力咬破他的肩膀,指甲也在他的後背留下一道道血痕,他沒覺得疼,捏起她的手腕,親了親她的拇指。
第二天睡醒,她的指甲就被剪了。
帝王似乎很執著於讓她生個孩子。
每天盯著她不夠喝補藥,不給她任何避孕的可乘之機。
盛皎月從刺痛中醒來,迷迷瞪瞪間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眉目俊朗的男人,又眨了眨眼,似乎還在夢中。
衛璟挑眉:“醒了?”
盛皎月聽見這道泠泠的聲音,猝然回神,太子怎麼出現在她的廂房裡?
衛璟好像看透了他的眼神,“不是病了?我來看看你。”
話落,他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臉頰,仿佛絲毫不覺得這個動作有多親密,鎮定自若的,半點旖旎都無,淡道:“瘦了。”
盛皎月掙開臉,對他動手動腳的行為很是不滿,卻迫於太子的威懾,不敢抱怨什麼。
隻是軟著聲,好好和他商量,“殿下,您這樣不太合適?”
衛璟眼神冷了冷,“哪裡不合適?”
她囁喏結巴說不出話來。
衛璟麵上一派正經,“都是男子,你彆做出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模樣。”
盛皎月被他的話噎的不上不下,憋紅了臉,反駁不了。
門外小廝通傳,侯府世子得知盛公子病了,讓人送了些藥過來。
盛皎月很驚訝,她和世子,關係並不好。
她懷疑其中有詐,萬一裡麵裝的是毒藥呢?
盛皎月將裝藥的盒子冷落一旁,倒是太子很感興趣,打開盒子拿起藥瓶端詳兩眼,嘴角劃過冷笑,懶洋洋說了句刺耳的話:“你什麼時候又給顧青林下迷魂湯了?”
這些藥,是去年宮裡賞給侯府的。
都是難得的好藥。
盛皎月臉色漲得通紅,“沒有。”
她好冤枉,明明什麼都沒做。
她就知道,世子不安好心,指不定又是憋著壞水陷害她。陰毒的很。
衛璟壓低眼皮,冷聲道:“少給我裝可憐。”
盛皎月更委屈了,太子到底是來探望還是來罵她?
衛璟心氣不順,臉色看著頗為駭人,過了半晌,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盯著她的下腹,“我給找了個專治不舉的大夫,過兩天進宮讓他幫你看看。”
已經夠可憐。
若這輩子下麵都抬不起頭來,那就更可憐了。
盛皎月聽完這句話非但沒有感激,反而誠惶誠恐,她臉色發苦,心裡愁的很,支支吾吾說:“我…我不治、”
衛璟眯起眼睛,說話慢條斯理:“為何?”
盛皎月豁出臉皮,閉著眼睛說:“我很小。”
空氣死寂。
衛璟陷入沉默,久久沒有出聲,他嘖了聲,緩緩吐字:“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