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叫他連吃幾次閉門羹的事發生。
盛清寧咽不下這口氣,雲煙一個小姑娘想攔也攔不住他。
盛清寧硬闖進屋時,盛皎月還未起床,背靠著床榻,手裡捧著本書,手邊的小矮桌擺了茶水點心,好生愜意自在。
她在自己的屋裡穿戴隨和舒適,頭發都未梳洗,懶懶垂散頸側前胸,烏發柔順落在錦被上,好在她胸前擁著被子,擋住大半身軀。
盛清寧每回來哥哥的屋子裡,都覺得這兒比彆人的屋子都要香些,雪鬆淡香夾著軟桃的甜香,細嗅起來總歸是和旁人不同。
盛清寧看著坐在床上氣色紅潤的男人,怒從心頭起,譏諷道:“我還以為哥哥在坐月子,這麼多天閉門不出,真是悠閒。”
這話很難聽,甚至刺耳。
盛皎月不知道盛清寧莫名的發作又是為何,怎麼跑來她這裡撒潑?
她冷下臉,“冤有頭債有主,誰惹了你你去刺誰,何必來我這裡撒野。”
盛清寧冷冷掃過兄長臉上的雪色,清心寡欲的樣貌,永遠都板著高貴疏離的淡漠神情,繃著臉也漂亮,冰肌雪膚,玉骨瓷容。
他說:“弟弟隻是想見哥哥一麵,不料卻難如登天。”
盛皎月皺眉,已有不耐,“你有什麼事嗎?”
每回,盛清寧都要從她的屋子裡帶些什麼東西走才痛快。估計這次也不例外。
算了,就讓他拿吧。
還是個小孩呢,脾氣大。
盛清寧被他問住,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隻不過有段時間未見哥哥,心裡竟然有些想念。
也不能怪他,軟弱無能的兄長還有張能叫人神魂顛倒的臉。
盛清寧:“沒事,哥哥養好身體要緊。”
盛皎月說:“我知道了。”
盛清寧臨走前,躊躇半晌,抿了抿唇還是把憋在肚子裡的話說了出來:“顧青林不是良配,你讓皎月姐姐日後防著他些,婚約既然不可作廢,日後若是在侯府受了欺負,大可自請和離。”
雖然他不曾見過這個姐姐。
既然來都來了。
還是提醒一句。
盛皎月有些詫異,“我會幫你轉告。”
盛清寧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住步子,回過身:“太子也不是我們能用心眼戲耍的人,你自己掂量著點。”
“我知道。”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盛清寧氣鼓鼓來,又氣鼓鼓的離開。
盛皎月搖頭歎氣,搞不懂情緒多變的弟弟,不過這位弟弟年紀雖然不大,十六七歲,但是已經有不少人家私下同三夫人在打聽他的婚事。
—
盛皎月休沐的最後一天,被顧青林威逼利誘請出了府邸。
顧青林原本是要帶她去湖心亭的畫舫賞夜景,卻被江桓橫插了一腳。
江桓這幾日心情十分不好,眉頭緊皺,一聲不吭給自己灌了幾杯酒。
顧青林看向他身側坐著的裴琅,問道:“他怎麼了?”
裴琅攤手,“不知道。”
江桓在圍獵場附近的村落尋人,特意打聽有沒有不能說話的小孤女,啞巴倒是有幾個,但都是男子。孤女也有,隻是也都成了家。
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人。
江桓不甘心,但是將方圓十裡的人家都查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悶悶不樂,心神不寧。
畫舫被他們包了下來,彈琴唱曲的姑娘們被安排在二樓。
天色剛暗,湖麵漆黑。
畫舫的船頭掛滿了五彩斑斕的燈籠,燭火明亮。
盛皎月原本被迫坐在顧青林身邊,顧青林隻準讓她喝水,偷偷在小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指頭,和她說著小話,“晚點就帶你走。”
盛皎月抽出手指,“我想回家。”
顧青林聽見了也裝沒有聽見,他提醒她說:“等月底我母親就會去盛府和你母親商量婚期,特意找大師算過日子,最好是下個月的二十。”
這回輪到盛皎月不說話了。
顧青林太知道怎麼拿話堵她,看她吃癟生著悶氣的樣子,忍俊不禁,愛不釋手。
裴琅撫掌,畫舫的憐人抱著琵琶緩緩走了出來。
還有幾位模樣極漂亮的姑娘,一般不待客。
衛璟坐在主位,眼神漫不經心掃過坐在末端,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少女,以前怎麼就瞎了眼,明明她穿著男裝也漂亮的要命,根本就不像個男人。
憐人紅著臉坐在幾位爺的身旁,斟茶倒酒。
太子那雙翻雲覆雨的手漫不經心朝盛皎月的方向指了過去,似笑非笑:“你們兩個過去伺候她。”
憐人發怔,一時沒看清男人指的是誰。
衛璟唇角微翹:“長得最好看的那位小公子。”
他緩緩吐字:“好好伺候,事無巨細。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