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看著彆人的糕點,肚子實在是餓,很小聲很禮貌的問“可以給我吃一塊嗎?”
江桓卻不允許彆人給她吃,還說她是隻饞蟲。
她小聲辯解說她不是。
兩個人從吵架成了打架,她哪裡會打人,歪打正著把江桓踢倒了,江桓丟了麵子,氣呼呼離開。
可她依然餓著肚子,尤其是聞著糕點的香氣,越來越餓。
太子小時候是什麼模樣,她其實都有些忘記了。
但太子和他們不同,每天都有許多功課要做,許多課文要背。他永遠都是板直了腰坐在最前麵,不怎麼愛說話,少年老成。
她雖是他的伴讀,每天籠統也和他說不上幾句話。
努力湊到他跟前討存在感,得到的也隻有幾個嗯字。
她餓著肚子讀課文,眼前忽然多出一雙漂亮的手,骨瘦削白,端來一小碟糕點,“吃吧。”
她仰著脖,看見了少年精致的臉龐。神情冷淡,疏遠清冷。
她覺得太子真好看。
不過肚子太餓,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麵前這碟糕點吸引,將自己的肚子墊飽飽。
傍晚回到家中,母親抱著她睡覺,臨睡前聽見母親和嬤嬤在談論表姐的婚事,母親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也不知我們皎皎以後會嫁給誰。”
她靠在母親的懷中,奶聲奶氣,“要衛璟。”
她很小聲“皎皎要嫁給衛璟。”
給她糕點吃。
很好吃。
比公主偷偷帶給她的還要甜。
盛皎月被從夢中驚醒,幼年時的童言稚語,她幾乎已經忘記,若不是做了這場夢,都要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說過這種話。
她起床喝水,溫涼的茶水灌進喉嚨,咽喉裡猶如被燒過的乾澀緩解幾分。
小時候的事情,有些都記不清了。
也沒想到自己會偷偷直呼太子的大名。
雲煙見姑娘醒了,將方才白姑娘托人偷偷送來的東西交給了她。
是兩雙襪子。
雲煙支支吾吾“送來的丫鬟說,這襪子是白小姐親手做的。”
盛皎月隱隱察覺白姑娘對她可能有彆樣心思,她說“你偷偷還回去,再讓人轉告叫白小姐以後彆送東西給我,彆被人發現了,知道嗎?”
“奴婢知道。”
若是讓人發現,白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盛皎月又說“言語委婉些。”
“好。”
—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
風打枝頭,珍珠大顆的雨水砸在屋簷青瓦上,順著瓦片簷溝緩緩墜落。
盛皎月起早聽了半場雨,而後進了宮。
黃大人一天不見她就想她,主要是盛大人不在,剩下這堆懶貨沒人肯乾瑣碎的雜事。也就隻有盛大人肯沉下心來整理,還不像他們,抱怨連天。
盛皎月剛整理好文卷,就被請到東宮。
她已然習慣,經過禦花園不巧碰見從皇後娘娘宮裡出來的小郡主。
自從上回下藥的事情,盛皎月就再也沒有見過小郡主。
小郡主對她依舊沒個好臉色,上次就是被她壞了好事。而且小郡主吃起醋來,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但凡是能叫太子表哥刮目相看的人都讓她警惕。
尤其是這人長得還這麼好看,雌雄莫辨。
曹緣怕小郡主發難,忙帶著盛大人去了東宮。
小郡主冷眼看著他們的背影,問她身後的侍女“你說太子表哥是不是喜歡他?”
日日召見,共枕而眠。
可她連東宮都很少能進去,不是曹緣攔著她,就是邢坤堵著。
彆說同床共枕,她就是連太子表哥的袖子都沒碰過。
太子表哥又潔癖重,旁人坐過的地方都不會沾。也格外討厭彆人動他的東西。
侍女聽了不敢作聲,禍從口出,這話大逆不道。
小郡主冷哼,心想太子表哥已經被這個禍害迷失了心智。
—
可能是因為昨晚的夢,盛皎月今日見到太子,忍不住盯著他的臉看,他他如今比少時更加好看。不過眉眼間的冷淡與當時如出一轍。
她放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念了他的名字“衛、璟。”
衛璟隻見她的唇角動了動,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怎麼了?”
盛皎月搖頭,不敢讓他聽見自己叫了他的名字。
“沒什麼。”
男人並未計較,他還有正事。
他從錦盒裡拿出一對精致的耳墜,放在她的掌心。
琉璃耳壋,鎏金嵌玉。
盛皎月對好看的物件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她沒有耳洞,雖然好看也戴不了耳壋,她低聲問“這是送給我的嗎?”
她不好不收,免得太子生氣。
她的把柄在他手裡,還得先夾著尾巴做人。
沒關係,她即便有耳洞也不會戴,用不上但是可以送給她的六妹妹。
太子還未說話。
她又有點好奇“殿下為什麼送我這個啊?”
衛璟漫不經心拖著嗓子,緩緩吐字“送你的新婚之禮。”
看似正常的一句話。
偏叫她聽出幾分陰陽怪氣。
男人靠近,身上浸透冷徹心扉的寒意,氣息冰涼,“三小姐,要嫁人了啊。”
這聲三小姐,將她念得小臉通紅。
她稍作思量,覺得還是順著太子的話說比較穩妥“謝過殿下。”
這幅畫麵落在衛璟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先前求著說不想嫁,臉倒是變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