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8054 字 11個月前

曹緣眉心一跳,麵上保持妥帖的笑,“陳太醫,您該不會是診錯了吧?”

曹緣眼底的笑淡了幾分,捏緊手中拂塵,笑眯眯看著他又說:“前幾天不還是傷寒嗎?怎麼忽然就……您說太子知道了也不會高興,是吧?”

陳太醫方才切了好幾次脈象,都是脈象凶險的急病,盛家的三小姐症狀又十分嚴重,接連咳血,不省人事,他根本不可能診錯。

“曹公公,我也與你交個底,十之有九,這人是留不住了。”這種時候,陳太醫也沒有那麼講究,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就是在太子麵前,我也沒法撒謊,還望公公回話,稍作委婉。”

曹緣心道人都要死了該怎麼委婉?!盛家這位在太子心中有多重的分量,他們不清楚,他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是讓太子難得上心的人。

不然這幾日也不會要太醫來盛家看診,事無巨細,皆要過問。

這事回去他不好交代,曹緣不死心問:“真的沒得治了?哪能這麼快?這才病了幾天。”

還不到半個月,怎麼就要人準備後事了呢?且不論侯府和盛家的婚事,眼看著就要到日子,還剩了不到三天。

紅事變白事,這叫人如何能受得了。

陳太醫點頭:“我治不了,這病來勢凶猛,吃了藥連拖日子都拖不成。不如……不如和她說實話,讓家裡人給她準備些好吃好喝,好好送她最後一程。”

曹緣來之前也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他顧不得再和陳太醫多說,急著回東宮複命。

曹公公回去這一路,都沒想好怎麼同太子說實話。

他在書房外躊躇良久,猶豫不決。

邢坤倒是沒見過曹公公也有如此忐忑不安的時候,“曹公公,怎麼了?”

曹緣表情凝重,“沒怎麼。”

這事瞞不了,總是要說的。

曹緣低著頭走進書房,心裡繃著根弦,他說:“殿下。”

遲疑半晌,曹緣連眼皮都不敢抬,“太醫看過了,說…說盛三小姐…她…她…”

曹緣支支吾吾,一句話斷斷續續。

衛璟抬頭,眼神微冷,“你何時連話都不會說了?”

曹緣膝蓋都有點軟,迎著太子冷冰冰的視線,恨不能當場跪下,“太醫說盛三小姐時日無多,恐怕熬不過去了。”

話音落地,屋內一陣死寂。

過了許久,曹緣聽見太子仿佛從胸腔裡擠出來的低沉嗓音,“你再說一遍。”

曹緣當即跪了下來,“太醫說是……讓盛家人提前準備後事。”

衛璟冷冷抬眸,“不是傷寒?不是吃兩日藥就能好?”

怎麼突然就沒得治,要準備後事了?

莫不是太醫也被她收買了?

就知道她想出來逃婚的法子都比彆人要笨,裝病裝的病入膏肓,總歸還是要好的。

真的不想嫁,還不如來求他。

衛璟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冰涼仿佛凝固了的血液逐漸回溫,胸口快要被擠乾的空氣也得到了喘息。

曹緣回話:“三小姐今日都咳血了,吃了就吐,吐好就睡,昏迷不醒。”

他想起來在盛府聽見的哭聲,那是三小姐的母親,為了不在女兒的麵前哭出聲音,特意避開她,卻沒有忍住,在回廊處就捂著臉哭了出來。

人怕是已經不好了。

衛璟依然不肯信,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說不行就不行了?

他冷聲發話:“讓太醫院的院正再去看看。”

衛璟即便正忙,也提步匆匆朝門外走了出去。臉色陰沉叫人備馬車,即刻出宮。

盛皎月咳血後,把她母親嚇壞了。

大夫進進出出,裡麵的咳嗽聲一直未停,屋子裡的藥味濃的嗆人。

雲煙躲在偏房抹眼淚,小聲啜泣卻又不敢哭出聲音。

府裡前些日子剛布置的紅綢,全都被扯下了,熱鬨不再,隻剩清冷。

今年的秋天也好似比往常要冷上一些。

盛清越推著輪椅踏入妹妹的院子,看見母親通紅了的眼睛,寬慰了兩句,叫人將母親送了回去,“您先歇息,妹妹這裡有我。”

盛夫人放心不下,也舍不得走。

盛清越又勸了兩句,好不容易才把人勸走。

臥房的千工拔步床內,盛皎月已經緩緩醒來,臉上失了血色,用手掌慢慢撐起虛弱無力的身體,喉嚨裡還是癢,她忍不住又在咳嗽。

捂唇的手帕上印著鮮血。

盛皎月看著帕子上麵的血,觸目驚心都有點害怕,這道士給的藥還真的有些可怕,若不是她胸腔肺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幾乎要去懷疑道士給的會不會是真的要人命的毒藥?

還剩最後兩顆,吃完就能“死”了。

盛清越見她醒了,給她倒了杯水,不僅如此還要親手給她喂。

盛皎月有些不習慣,喝完了水,她說:“下回讓雲煙來照顧我就好。”

誰知,這句話說完她的兄長似乎相當不悅。

“不要雲煙。”

盛清越不想和她聊起一個不重要的小丫鬟,撫了撫她的背,“身體很不舒服嗎?”

盛皎月搖頭,“哥哥,我隻是困。”

“嗯。”

“哥哥,你到時候一個人能打開棺材嗎?”

“能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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