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哥哥!”小葉末看清來人,出聲道。
日向空從草叢後站起來:“乾前輩,你為什麼要藏在這裡?”
乾貞治推推反光眼鏡,鎮定道:“隻是在打電話。”
“什麼打電話,你這個眼鏡男不是叫人來挖我們聖魯道夫的人嗎?!”觀月初雙手各拿一根掩藏用的樹枝,氣勢洶洶指責。
“恕我直言觀月君,這是你才會做的事。”
畢竟他就是這樣拉拉扯扯起聖魯道夫的隊伍。
說起來還蠻勵誌。
日向空和海堂葉末竊竊私語。
“小空哥哥,這個人是誰?”
“不二前輩的手下敗將。”
“哦哦。”
觀月麵目扭曲:“太沒禮貌了,我叫觀月初!”
日向空從善如流:“是不二前輩的手下敗將觀月初。”
改了措辭,但沒完全改。
觀月初氣急:“喂!”
“噗!”
“戴眼鏡的,你是笑了吧?!”
乾不走心地掩飾:“你聽錯了。”
第056章 愉快的假期
度過了一個混亂又充實的上午, 日向空和海堂兄弟找了家拉麵館吃午餐。
味道香濃的豚骨拉麵和焦香的煎餃安撫了他們饑餓的肚子,喝完最後一口湯,三人一派滿足。
“好好吃哦。”
“嗯嗯!”
老板注意到幾位小客人, 眉眼都舒展開了, 樂嗬嗬送了他們一份關東煮。
“謝謝大叔!”
“不用謝不用謝, 你們這麼喜歡我做的食物,我也很高興。”
日向空笑得甜甜,真誠誇道:“大叔的拉麵很筋道!”
小葉末:“煎餃也香香!”
海堂薰:“很好吃!”
老板:“哈哈哈哈很有眼光嘛你們!”
從店裡出來,日向空和兩人分彆,坐車到了跡部宅。
日向空問:“管家爺爺, 小景尼醬在哪裡?”
打扮得一絲不苟的管家慈祥道:“這個時間, 景吾少爺應該在房間。”
“謝謝管家爺爺!”
日向空的聲音隨著他的跑遠漸漸變小, 以至於管家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出口。
空少爺的話, 應該沒關係吧?
雖說睡午覺不宜被打擾, 但景吾少爺事先吩咐過,空少爺在這裡沒有任何限製。
啊,真是令人感動的兄弟之情。
管家抽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花。
傭人們:管家先生又怎麼了?
日向空熟門熟路跑到跡部臥房,打開門踏進去才想起沒有敲門, 抬起的腳步一滯,下一刻又若無其事地落下。
算啦算啦, 下次記住!
不過, 小景尼醬居然沒有反應。
不對勁!
往裡麵走了幾步,視線一轉才發現, 跡部躺在大床上, 睡得很熟。
日向空下意識就收斂了呼吸,躡手躡腳來到床頭, 脫掉鞋子,爬上床。
戳戳跡部的臉頰,對方沒有反應,又用頭發撓撓跡部的鼻尖,見他眉頭有皺起的趨勢趕忙停止作亂行為。
自娛自樂了一會兒,日向空放棄了這種行為,根本原因是怕吵醒跡部。
無聊地東瞟瞟,西看看,還真讓他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這個是,這次校內排名賽的名單?”
轉頭看了眼依舊安靜閉著眼的紫灰發少年,日向空拿起這份資料,輕輕坐回床邊,看了起來。
嗯嗯,原來如此……
唔唔,我的對手有……誒?慈郎前輩?
日向空小心往後躺,盯著天花板,小眼神一會兒一變,像是在思考什麼很重要,但又很糾結的事。
室內的溫度剛剛好,想著想著,困意來襲,眼睛逐漸粘合,很快小孩就在淡淡玫瑰花香中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跡部隻覺得懷裡突然被塞了個小火爐,散發著熱氣。手臂也被什麼東西束縛,沉沉的,讓他動不了。
睜開深藍色的眼睛,一個圓圓的腦袋近在咫尺,長而柔順的黑發散落,手腳扒拉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有被禁錮的感覺。
隻一眼,他就認出了眼前的人,以及自己的狀況。
花了好幾分鐘終於從小孩熱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跡部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睡相還真差。”
視線擴散到其他地方,跡部眼角抽個不停。
歎了口氣,把已經有點皺的資料收拾好,取下日向空額頭上硌人的護額,再給他蓋上薄被,隨後徑直離開房間。
一個小時後,日向空醒來。
一看房間隻有他自己,穿上鞋,打著哈欠開門出去。
被等候在門外的傭人帶到某個房間,他迷茫的眼睛睜大了一點。
“為什麼前輩們都在?”
更重要的是,不是說喝下午茶嗎,為什麼大家都在寫作業!
他被帶路的那個姐姐騙了!
“不是早就約好的嘛,空醬你不記得了嗎?”忍足侑士疑惑道。
日向空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沒人和我說過呀。”
他確定自己真的隻是臨時起意找小景尼醬玩兒。
眾人:“誒?!”
眾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開口:“你們都沒說嗎?”
隨後默契地齊齊搖頭。
忍足解釋:“我以為跡部會告訴空醬。”
“我也是的C~”芥川慈郎舉手。
很明顯,所有人都認為跡部或是其他人說了這件事,萬萬沒想到誰都沒提。
所以自己這是差點被大家排擠了?太過分啦!
但是聚眾寫作業什麼的,好像、大概、也許,不參加也可以?
跡部一雙眼睛看透太多,順手敲了下小孩的頭:“你的作業我已經叫人拿過來了。”
“我已經寫完了!”日向空說這話很有底氣。
“不說這個。”跡部語氣幽幽,“空醬,我們來說說這張英語試卷是怎麼回事吧。”!!!
日向空僵住,像生鏽了的齒輪一樣,轉頭的動作一頓一頓,似乎還能聽到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尼尼尼尼醬?!”
跡部骨節分明的食指一下一下點著桌麵,麵前是一張勾和圈勢均力敵的試卷,慘不忍睹。
好刺眼!
跡部:“小空,沒什麼想說的嗎?”
日向空雙腳並攏,低著頭攪手指,聲音低低道:“對不起,尼醬。”
忍足瞥見試卷的內容,試圖為小後輩辯解:“這不是合格了麼,跡部你的要求不要太高了。”
“哈?!”跡部不可思議。
常年穩居第一的跡部不接受優秀之外的評價!
網球部的部長大人陷入奇怪的魔咒中,前所未有的嚴格要求歐豆豆。
日向空淚眼汪汪聽小景尼醬講解試卷,第一次有想逃的衝動。
不僅如此,他還格外擁有了許多英語科目的作業,簡直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這不是平常的尼醬!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前輩們,卻頻頻被躲開視線,遭遇了從未有過的冷落。
向日嶽人和鳳長太郎有點承受不住可愛小後輩的眼神攻勢,剛想開口求情,就被忍足和宍戶分彆壓下。
“不要在這個時候違抗跡部,會變得不幸!”
他們的隊長,冰帝的國王,此時正坐在他的王座上,高高在上俯視著作答的白瞳少年。
一旦寫錯,就會被他冰冷眼神的審判,再加上一個意味不明的單音節語氣詞。
而這個時候,戰戰兢兢的小少年握筆的手會在此時一頓,然後迅速塗去原來的答案。
整一個受壓迫的小可憐樣,看得人不忍心。
但隻要觸及跡部氣勢十足又危險的眼神,就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向日嶽人避開攝人的視線:空醬,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鳳:空醬保重!
日向空莫名看懂了前輩未說出口的話語,內心悲歎不已。
直覺告訴他,這種時候就算向尼醬的撒嬌也不會有效果。
從未設想過和小景尼醬的相處會這麼的如坐針氈!
這就是作為家長的壓迫力嗎?
終於熬到中場休息時間,真正的下午茶開始。
日向空軟軟趴在桌上,麵對喜歡的小蛋糕都提不起興趣。
跡部看著這樣的小孩,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無奈道:“有那麼難受嗎?”
剛才還一副不會再愛了的某人立刻滿血複活:“沒有難受!”
其實相較於增加的作業,還是長久以來捂著的小秘密暴露在跡部麵前,更讓他難過。
小景尼醬發現了自己的缺點,會不會就沒那麼喜歡他了?
但這都是跡部做出擼貓動作之前的想法。
察覺到其依舊親近的語氣,日向空瞬間就又支棱起來了。
他還是小景尼醬最優秀、最喜歡的歐豆豆!
日向空重新變得元氣滿滿,開開心心吃起麵前精致的小蛋糕。
冰帝眾人:太好哄了吧。
整個下午都在和字母糾纏,日向空兩眼變成了蚊香圈,小臉蒼白。
比打了好幾場網球比賽還累!
遊魂似的回到家中,用鑰匙打開門,有氣無力地說:“我回來了。”
活蝓小仙變回了原來的大小,聽到聲音爬出來:“空醬,你看起來不太好?”
“不,我很好。”日向空擲地有聲,“這是接收知識所應該付出的代價!”
小仙不確定道:“是這樣嗎?”
“是的!”
日向空放下網球包和抱著的書本:“小仙,快讓我抱抱!”
一個虎撲,小仙被抱了個滿懷。
軟軟涼涼的觸感像是抱著個大果凍,卻沒有想象中的黏糊糊。
藍白活蝓身體表麵散發出青藍色的光,光芒越來越盛,直到將日向空包裹其中。
小孩渾身暖洋洋,精神上的疲憊感漸漸被消解,如同泡在溫泉中。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青藍色光芒早就消失,但日向空卻沒有鬆開。
稚嫩的童聲在安靜的空間中響起:“空醬?”
回應它的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呼呼——”
“空醬,不可以在這裡睡覺。”
“呼呼呼——”
小仙挪動身體,身上的兩隻手卻扒得很緊,它一動,小孩也跟著移動。
小仙:“……”
沒辦法了,空醬,是你逼我的!
胖胖的藍白活蝓靈活地翻轉身體。
出現吧,死亡翻滾!
日向空被甩開,骨碌碌滾開,撞到桌角。
“唔,好痛!”小孩捂著腦袋,控訴道。
穩重的童聲傳來:“空醬,不可以任性。”
小仙的聲音雖然像個小孩,但實際年齡不知道比日向空大了多少輪。每當這種時候,就會端出長者應有的架勢。
日向空給自己揉了揉,認命站起:“知道啦,小仙是個囉嗦的老頭子……”
“還是老婆婆?”他思考喃喃。
小仙:“……去給我收拾收拾睡覺!”
“嗨嗨~”尾音上揚,顯示著主人的愉悅。
第057章 關東大賽
新一輪的校內排名賽進展得如火如荼, 整個網球部都充斥著一股緊張向上的氣息。
正選不用參加前期的小組對抗賽,這幾天日向空都在按照往常的菜單練習。
室內球場中,忍足從網球筐中拿起兩顆網球, 接縫處的弧線不是原本的白色, 分彆是藍色和綠色。
球筐中的網球都經過了這樣的處理, 區彆隻在顏色不同。
拋出網球,將它們一左一右打到球場的兩側。
日向空身形快如閃電,砰砰兩下乾脆利落的揮拍,網球落回對麵球場,打進提前劃好的固定區域。
還不等他有所鬆懈, 又有兩顆小球破空而來, 落球點是和原來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 但都同樣相隔有一定距離。
如此往複, 兩個人都全神貫注。
見日向空很是遊刃有餘, 忍足手伸進筐中,修長手指夾出三個網球。
平光鏡片後的眼神專注,左手一揚,迅速確定網球的位置,並計算落點。
揮出的球拍仿若有殘影, 將網球一一打過去。
日向空見此也沒有慌亂,白瞳中印出飛快襲來的黃綠色小球。
紅色、紅色、綠色!
在看清楚的瞬間,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加快速度跑過三個地點,幾乎沒有停滯的拉拍回球。
分辨顏色對日向空來說最為簡單, 出色的視力讓他可以很輕易做到這一點。
但要同時判斷出正確的落球點, 一個不錯的打回去就有點困難了。
這不僅是在考驗他短時間裡的判斷和分析能力,更是對控球力的極大挑戰。
不過, 隻要熟練了哪個顏色的球應該打到哪個區域,難度就會大大降低。
陪同練習的忍足也深知這一點,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發生。
他們是在訓練,沒有挑戰性的話那不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了嗎?
每當日向空表現出適應的狀態,忍足就會加大難度,或是減短擊球間隔時間,或是增加網球數量,又或是讓球路更加莫測。
雖說是陪練,但這對忍足同樣是一個考驗。
球數增加到五顆,忍足和日向空隔空對望,皆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砰砰砰砰砰!”
連續的網球擊打聲伴隨著深藍發少年平緩中略帶慵懶的聲音:“空醬,堅持得很辛苦吧?”
“砰砰砰砰砰!”
“哼哼!才沒有,很輕鬆呢!”小孩暗暗咬牙,“忍足前輩才是吧,行動都變遲頓了哦。”
兩人再次對視,給了對方一個假笑,打過去的球更狠了,網球落地的砰砰聲在耳邊回響。
宍戶和鳳練習間隙,聽到這兩個人又在互嗆,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鳳感歎道:“每次和空醬練習,忍足前輩的勝負欲總是格外強。”
宍戶深有同感:“放在以前,忍足那家夥大概會估算好自己的體力,在消耗得差不多時想辦法結束這種無意義的較量。”
“忍足前輩也熱血起來了,”鳳握拳,“宍戶前輩,我們不能輸給他們!”
“那是自然!”
日向空聽完了全程,應付來球之餘還不忘調侃:“噗!忍足前輩是熱血少年誒!”
咂摸了一下,評價道:“好怪。”
彆說日向空,就是忍足自己聽了都一陣彆扭,但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他多分出心神去管當麵說閒話的兩人。
而且宍戶說的那是什麼話,好像他之前都在偷懶一樣。
“砰!”
“忍足前輩,回神啦!”
這小鬼,隻是思緒稍微有點飄遠都被他看出來了。
看著上躥下跳的日向空,忍足覺得有點牙疼。
不必說,需要四處跑動的日向空,在體力消耗上必定遠大於隻需要發球的忍足,但看兩人的狀況卻像是反過來的。
忍足也隻能說一句,小怪物不愧是小怪物,明明是個單薄身板來著,體力卻好得驚人。
一抬頭看見小孩的臉:空醬,得意過頭了。
一個想法快速成型。
他突然將視線投向門口方向,語氣非常驚訝:“跡部,你在乾什麼?!”
雖然有360度視角,日向空的動作依舊一頓,注意力下意識後移,隨之發現自己被騙了。
小景尼醬明明就不在這裡!
就是這一恍神的功夫,網球就已飛到近前,小孩略微有些手忙腳亂。
險險將前四球打進正確的位置,但最後一球還是差了一點,落到了圈定的位置之外。
忍足浮誇地表現著自己的意外:“空醬,失誤了呢。”
日向空鼓起臉頰,氣咻咻道:“忍足前輩,好卑鄙!”
“嘛嘛,彆說得這麼難聽,這隻是個小小的策略。”忍足伸出手指將滑落的眼睛推回原位,“說起來還是空醬太大意了,這樣不行哦。”
日向空:“……”好氣,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隻能把頭扭到一邊,不理這位可惡的前輩。
走到場邊,拿起一瓶礦泉水,仰頭咕嚕嚕大口喝,圓圓的眼睛狠狠盯著忍足。
由於灌得太猛,一不小心被嗆到。
“咳咳咳!”
忍足忍俊不禁,又有些擔心,幫小孩拍拍後背:“不要喝太急,小心點。”
哼!這都要怪誰?!
日向空腹誹,順便將所有的過錯推給一點也沒有前輩該有樣子的某人。
“空醬為什麼這麼喜歡小景,就因為他是你的哥哥嗎?”忍足感興趣問。
“怎麼可能。”小孩用“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眼神看他,理所應當道,“因為小景尼醬超級完美!”
“不管是網球也好,學生會事務也好,學習也好,還有受歡迎程度,全都是第一!”
日向空倏然站起,一腳踩在凳子上,上半身前傾,湊近逼問:“忍足前輩,你不這麼認為嗎?”
好像隻要忍足說一個“不”字,他就要撲上去跟他講講道理。
嗯,講道理。
忍足不明顯地向後仰了仰,很想說你濾鏡太厚了,但考慮幾秒後,他改變了口徑。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小孩滿意收回腳,重新坐回去,決定這次就原諒忍足前輩好了。
畢竟他很有眼光!
向日嶽人和日吉若剛好聽到了這段對話,表情各異。
紅發妹妹頭少年憋著笑,煞有介事道:“侑士,沒想到你這麼崇拜跡部,我一定會為你轉達的!”
忍足麵無表情,語氣沒有起伏:“這時候大可不必這麼熱心。”
“以下克上!”日吉若意義不明這麼說了一句。
“日吉,不要用口癖來應付不擅長的話題。”
忍足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還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小麻煩。
跡部和榊教練談完事情,剛走進室內網球場就聽到了向日嶽人的大嗓門,但隻聽到了後半句。
“啊嗯,有什麼事想轉達給我?”
向日嶽人看也不看忍足製止的眼神,或許是看見了,但並不在乎:“跡部你不知道,其實忍足他啊……唔!”
忍足快一步捂住他的嘴。
這種話,就算是他也會覺得尷尬。
所以住口吧,嶽人。
但是他忘了,這裡不隻向日嶽人一個“危險人物”。
“忍足前輩他超——崇拜小景尼醬你!”日向空擲地有聲。
眾人視線彙聚。
忍足:“……”他死了,社死。
此時他再次慶幸自己戴了眼鏡,至少不會被人看清楚所有情緒。
呼,還不是最窘迫的情況。
話題中心的另一個人反應大不相同,或者說剛好相反。
跡部撩起紫灰色頭發,下巴微微太高,唇角勾起:“啊?這不是當然的嗎?”
除了日向空真心認同,其他人多少有點一言難儘。
作為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跡部確實很有人格魅力,但這麼自戀真的好嗎?
就算是很認可部長大人的他們,也很難苟同。
還有空醬,真的很像無腦吹的狂熱粉絲……
跡部沒有多在意這件事,掃視了一圈:“慈郎人呢?”
“在那裡。”忍足指了一個方向。
他指的是眾人放置雜物的角落,芥川慈郎被掩蓋在其中,睡得正香。
跡部語氣不變:“最近還是一直這樣?”
“也不是,空醬就有辦法叫醒他。”
雖說還是有一半以上時間在睡覺,但相較於往常已經好了很多。
“哦?”跡部挑眉。
日向空拍著小胸脯:“尼醬看我的吧!”
他轉身走過去,把小綿羊從雜物中扒拉出來。
手指點向對方身體某個穴道,芥川慈郎驟然睜眼,帶著些眼淚花,又很快迷蒙起來。
“空醬,可不可以換一個叫醒方法,好痛的哦。”
日向空為難:“可是這樣最快。”而且他有好好控製力道,是剛好能叫醒對方的程度。
他又補充一句:“一切都是為了讓丸井前輩刮目相看!”
聽到丸井的名字,芥川慈郎清醒了一點:“好吧好吧,既然是為了丸井的話,那也就沒辦法了。”
“慈郎居然真的沒有再睡過去,每次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向日嶽人好奇問:“空醬,你跟慈郎說了什麼?”能讓熱衷於睡眠的小綿羊克製住睡覺的本能。
他好想知道!
“不能說哦,這是我和慈郎前輩的秘密。”
“是的呢是的呢,是秘密的C~”
其實隻是偶像的力量罷了。
第058章 關東大賽
網球俱樂部的某個不對外開放的訓練室中。
穿著白色運動套裝的黑發白瞳少年專注盯著手機界麵, 手指不時在上麵敲擊回複消息。
【立海大王牌:空醬,這周末我來東京找你?】
【冰帝的忍者大人:好呀好呀~】
【立海大王牌: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就約在下午吧。】
日向空剛想打字, 下一條消息緊隨而至。
【立海大王牌:豈可修, 我明明是有正事, 真田副部長卻不肯我批假!】
其實是請假慣例問詢原因時,某海帶吞吞吐吐的樣子引起了真田弦一郎的懷疑。
鑒於切原赤也以往的表現,以及有待商榷的信譽,真田給自製力不強的後輩打上耽於玩樂的標簽。
遂毫不留情拒絕了這個請求,並附加了加訓套餐一份。
【冰帝的忍者大人:真田前輩怎麼能這樣!】
【冰帝的忍者大人:摸摸海帶頭.jpg】
日向空氣憤填膺, 為朋友的不公待遇不平。
【立海大王牌:副部長就是大魔王, 總有一天我要打敗他, 把他踩在腳下!】
【立海大王牌:不僅不給他批假, 還要給他的訓練翻倍誒嘿嘿嘿!】
【冰帝的忍者大人:支持推翻大魔王的統治!】
日向空太過入神, 以至於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直到麵前投下陰影,他才後知後覺抬頭。
“小景尼醬,好了嗎?”
跡部身上還有剛衝完澡的水氣,周身氣質相較於平常更柔和了幾分。
他略一低頭, 看到日向空最後發出的那條消息,眼皮不受控製地跳了跳。
“嗯, 收拾一下, 送你回去。”
“已經收好了,”日向空背起網球包, “尼醬, 走叭!”
一大一小並肩向外走,日向空向跡部講真田的獨斷專行行徑。
跡部對此不做任何評價, 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你們要去探望幸村?”
“對呀,我和赤也早就約好了的。”
跡部頷首:“到時候我讓司機送你。”
日向空沒有拒絕。
日向宅到了,小孩下車告彆:“小景尼醬再見,回去要早點休息哦。”
“知道了。”跡部手支在車窗上,“啊嗯,不要忘了做英語習題。”
日向空的笑容霎時變得勉強,垂頭喪氣地乖乖應答:“是——”
這段時間,跡部每天都會根據日向空的進度,額外布置一些習題,第二天再進行檢查和講解。
時鐘的指針噠噠噠走著,小孩努力與作業作鬥爭。
他時而皺眉,時而表情為難,還會下意識咬起筆頭,在意識到之後立刻鬆口,呸呸呸幾下。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重重出了口氣:“呼!”
合上練習冊,指著它道:“哼哼~再見了,今天我空大人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隨後瀟灑起身,投入被窩的懷抱。
也許是耗費了太多腦細胞,日向空躺下後很快就睡著。
*
周末,日向空看著一輛又一輛的公交車駛走,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嘟嘟嘟幾聲後,電話被接起。
“喂,赤也,我姑且問一句,你上了公交車的吧?”
聽筒對麵傳來欲蓋彌彰的聲音:“太過分了,就算是我,也不會那麼迷糊!”
日向空半月眼:“按照原本預計的時間,半個小時前就應該到了,可是我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你的人。”
“赤也,你不會在車上睡著了,然後坐過站了吧?”
就算刻意加大了音量,依然能聽出聲音中剛睡醒的迷蒙。
彆想瞞過他!
“你現在在哪裡?”
切原解釋自己隻是眯了一下下,問了旁邊的人後報出一個站名。
毫無疑問,就是坐過站了。
日向空歎氣:“赤也,你在下一站下車,等我來找你。”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囑咐道:“不要亂跑哦。”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切原嘀咕,“空醬怎麼也囉嗦起來了。”
明明就是!
還有,他一點都不囉嗦,隻是一些合理的行為預判。
日向空內心搖頭,嗓音嚴肅低沉:“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了!”
公交車停下,切原赤也急忙從後門下車,隨後真就立在站台不動了。
切原叉著腰:哼!這有什麼困難的,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移動一步,看空醬來了還有什麼話說!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海帶頭少年跳起閃開:“抱歉抱歉!”
意識到站這裡容易擋路,他左看右看,給自己找了個角落待著。
日向空到的時候,就看見了孤孤單單蹲在人群之外當蘑菇的某海帶。
他搖下車窗,向那邊招手:“赤也,這邊!”
切原赤也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站起,快步跑過去:“空醬,你好慢!”
掛斷電話後日向空就立刻出發,還拜托司機先生加快了速度,總共也不過十分鐘。
一點都不慢好嗎……
這些話在他腦中過了一下,沒有出口。
“赤也真是可靠,我一眼就看見你了呢!”還是誇誇吧。
切原驕傲道:“那是,我可是立海大王牌!”
日向空歪頭:這兩者間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沒過多久,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金井綜合病院。
日向空背著貓包,肩上趴著藍白豎條紋的活蝓小仙,抱著一大束散發著芬芳的玫瑰花,在來往路人的頻頻側目中,和切原四目相對。
“空醬,這是……”
“是小景尼醬準備的。”
司機先生什麼也沒說,從後備箱拿出玫瑰花束,日向空愣愣伸手接過,眼看著不苟言笑的對方驅車去了地下停車場。
他也很迷茫,但隻有一瞬。
車是跡部安排的,司機是跡部指派的,指向太明顯,他很快就猜到了這是誰準備的。
切原不解:“跡部前輩為什麼要送幸村部長玫瑰花?”
連他都知道探病應該送康乃馨和百合。
日向空思考兩秒:“尼醬最喜歡玫瑰,應該是希望美好事物可以讓幸村前輩保持好心情,而這有利於身心的健康。”
幾分鐘後,兩人站在一個病房門口前。
“赤也,這裡不是幸村前輩的病房。”日向空木然道。
心中湧起果然如此的情緒。
切原赤也豆豆眼,指著病房牌上陌生的名字:“這是誰?”
他右手握拳敲左手心:“一定是部長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換了病房!”
日向空的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赤也你自己信嗎?”
切原赤也:“……”
沉默說明了一切。
剛好有護士小姐經過,看到了兩個小孩的為難,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說明了情況之後,護士小姐多看了切原幾眼,恍然道:“你和你的前輩們經常來看幸村君吧,我就說看著眼熟。”
“怎麼了,這次也迷路了嗎?”
日向空:赤也的名聲已經傳到醫院了嗎?
切原耳垂發燙,臉頰染上紅暈,看看溫柔的護士小姐,又看看表情一言難儘的日向空,嘴唇囁嚅幾下依然緊閉。
根據護士小姐的指路,兩人往反方向的樓道走去。
“我不是迷路,隻是容易走到不認識的地方。”切原嘴硬道。
這話好耳熟。
“是是是。”日向空敷衍道。
病房中,身形單薄的鳶紫色微卷發少年站在窗台邊,溫柔又隱含憂鬱的紫藍色瞳孔印照出麵前的一盆矢車菊。
手指輕輕觸碰和他眼睛顏色相似的矢車菊花瓣,柔弱又堅韌,散發著勃勃生機,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
“扣扣扣!”
幸村收回手,轉身道:“請進。”
門被打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切原探出一個腦袋:“部長,我來看你啦!”
日向空的落後一步探出:“還有我幸村前輩!”
幸村精致的眉眼舒展,如同盛開的白玉蘭,牽起的笑容讓他的臉龐仿佛蘊含了瑩瑩月華。
日向空進入房間,眨了兩下眼睛:幸村前輩外貌的華麗程度僅次於小景尼醬!
“幸村前輩,初次見麵,我是赤也的朋友日向空。”小孩雙手遞出花束,“這是小景尼醬給前輩的禮物,還請收下。”
真是那個跡部的風格啊。
幸村的視線在盛放的玫瑰花上多停留了一秒,神色如常接過:“我很喜歡,幫我謝謝跡部君。”
順手將花放在櫃子上,瞥了眼海帶頭後輩:“我經常聽赤也提起空醬,他很喜歡你呢。”
切原彆扭道:“沒有經常提,隻說過幾次、幾次而已!”
“我也很喜歡赤也!”日向空直白道,“赤也很好,就是總迷路這一點讓人覺得苦惱。”
切原炸毛,但因為在幸村麵前,故而隻低聲道:“都說了不是迷路……”
幸村微微一笑:“辛苦空醬了。”
“也沒有啦!”
切原、切原敢怒不敢言。
有切原赤也做話題,加上日向空的自來熟和幸村的親和力,兩人迅速熟絡起來,不一會兒就相談甚歡。
吃著幸村提供的零食,日向空和切原暗中對視一眼,默契點頭。
卻沒發現唯一需要瞞著的人早已看穿了他們的小動作。
幸村精市自然地移開眼睛,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日向空的拜訪早就通過電話告知,而當時切原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很不正常。就他對這個後輩的了解,一定有什麼事沒有說。
鳶紫色眼眸流轉,嘴邊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真期待呢。
第059章 關東大賽
整潔的病房中, 幸村精市坐在床邊,日向空和切原赤也排排坐在圓凳上。
日向空看到窗台邊的矢車菊,說道:“幸村前輩的花長得真好。”
“這是矢車菊, ”幸村柔和道, “那孩子很努力在生長呢。”
“前輩很喜歡種植花草嗎?”
“唔, 有一些興趣吧,我擔任過學校的美化委員哦。”
“幸村前輩好厲害!”小孩捧場道。
切原在旁邊看著他們聊了半天,就是不進入正題,心裡著急不已,忍不住打斷:“空醬, 你不是說要給部長看小仙和小咪嗎?”
就這麼太大喇喇說出來, 赤也也太不知道什麼叫循序漸進了。
他選擇性忘記自己差點忘記這件事……
他裝作恍然:“啊, 對!”
幸村鳶紫色眸子微彎, 笑容淺淺, 輕聲問道:“小仙和小咪?”
“聽上去是兩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他有注意到日向空背著的貓包,裡麵有一隻始終很安靜的小狸花貓,它應該就是小咪,那麼另一個名字代表的也是一隻小動物嗎?
這兩個小孩特意帶它們來見自己?
日向空取下貓包,放在腿上, 狸花小咪兩隻前爪扒在透明罩上,軟軟叫了一聲, 像是在打招呼。
“你好啊, 小咪。”幸村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和粉嫩的小爪子擊了個掌。
“喵~”
幸村剛想說可以放小貓出來, 就見白瞳少年將手伸向右肩:“小仙, 下來吧。”
藍白活蝓聽話蠕動向小孩的手心,被獻寶似的捧到幸村麵前:“幸村前輩, 這是小仙,很漂亮吧?”???
幸村精市笑容僵硬一瞬,又很快恢複:“很聰明的孩子。”
避而不答,是他最後的堅持。
“前輩要摸摸他嗎?”
不要!
幸村精市下意識就想拒絕,但看到小孩眼底隱秘的期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吞回去。
看了看同樣表情緊盯著自己的海帶頭後輩,他視線再次回到活蝓小仙身上。
這就是兩個小孩的目的?
為什麼?總不會是惡作劇吧……
想到這裡,幸村的眼中折射出幽暗的光芒。
切原打了個激靈,四處張望,而日向空準確捕捉到變化的來源。
但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幸村已經恢複了往常猶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日向空狐疑了一秒,移開視線:幸村前輩溫柔又親切,怎麼會有危險?
嗯嗯,就是這樣!
幸村將兩人的反應儘收眼底,笑靨如花:“怎麼了?”
切原擺擺手:“沒事沒事,我還以為真田副部長在這裡。”那種可怕的感覺,絕對是副部長沒有錯!
“幸村部長,你看小仙多可愛,就不想和它親近一下嗎?”
可愛…嗎?
藍白相間的身體滾圓,兩個短胖的觸角一動一動,緊縮的嘴邊有兩個類似胡子的、更短的觸角。
確實是一個還算可愛的孩子,但這跟想不想碰它沒有關係。
兩個小孩似乎分外執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還是在這種堅持下照做了。
幸村深吸一口氣,表麵淡定地觸上冰涼卻並不滑膩的藍色條紋。
唔,還挺舒服。
好像也沒什麼?
幸村剛要收回手,活蝓小仙毫無預兆地纏上去,以難以想象的靈活爬上他的手背,又極快地鑽入病服長袖,從小臂爬到更裡麵。
始終穩重的鳶紫發少年表情有了變化,錯愕之餘又有些不知所措。
日向空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站起來,試圖抓住“作惡”的通靈獸:“小仙,你乾什麼,快從幸村前輩衣服裡出來!”
“部長,我來幫你!”切原撲上去。
因為某海帶的不知輕重,幸村勉力支撐的身體徹底倒在了床上,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啊啊啊啊啊小仙你個臭流氓!”日向空驚恐,尖叫,口不擇言。
“我才不是!”空靈的童聲憤怒道。
三人一活蝓一起頓住。
死寂般的沉默中,日向空撈起自己從幸村衣服裡探出頭的小仙。
藍白一條,軟趴趴的,似乎是在裝死。
幸村瞳孔放大,差點繃不住臉上表情,有些恍惚地重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沉吟幾秒道:“剛才……”
日向空眨巴著大眼睛,增加可信度:“如果我說那是我在說話,你們信嗎?”
幸村和切原齊齊搖頭。
幸村看著一動不動的奇異生物,內心狂風暴雨,努力嘗試著說服自己,比如寵物會說話很正常什麼的……
身形單薄的少年捂臉:完全說服不了自己!
相較而言,提前被告知了小仙一部分特殊的切原赤也接受得沒有壓力。
他神情隱含激動,碧綠的貓眼亮晶晶。
“它一定就是勇者的精靈夥伴!”
日向空:“不,它不是。”
很自然就代入了自己的勇者大魔王劇本呢,不愧是你,赤也!
“小仙,加入我的隊伍吧!”切原根本沒有聽,並當著日向空的麵撬他的牆角。
小孩將小仙從切原眼前移開:“小仙是我的通靈獸,赤也你就不要想了!”
而且赤也你哪有什麼隊伍?!
“所以,你們為什麼要讓我觸碰它?”幸村出聲製止了兩人越發偏離的對話,儘量穩定聲線問道,“它有什麼特殊嗎?”
兩人瞬間止聲。
“呃……”
稚嫩的童聲氣哼哼道:“他的病我可以治療。”
“真的嗎?!”說話的是切原,他詢問般的確認道。
“要不然你們以為我剛才是在乾嘛?”
小仙對日向空的話頗為在意,它明明在做正事來著。
“抱歉啦,是小仙你的行為太讓人誤會了嘛。”一上來鑽人衣服什麼的,一看就不正經的呀。
幸村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根據他們的對話猜出了大概,但又不是很敢相信。
他唇邊若有若無的弧度不知什麼時候收起,鳶紫色雙眸深遠,許許多多的畫麵浮現在眼前,手指無意識蜷縮成拳。
因為重回賽場的信念,無論什麼樣的痛苦,他都堅持了下來。可從去年十月病發至今,格林巴利綜合征帶來的一切,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記,不可磨滅。
他輕輕說:“可以和我說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嗎?”
日向空組織語言。
最開始是因為跡部偶然提起幸村時的極高評價,和後來從立海大眾人那裡拚湊的碎片,他對“神之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日向空能感覺到,這個未曾見麵幸村前輩是被所有人期待著的,期待他恢複健康,重新站在網球場上的那一天。
他也很想看看,國中第一的精神力網球選手的網球。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場景。
小仙的能力可以治療大部分身體和精神上的損傷,但具體情況如何,需要接觸之後才能確認。
在這之前,日向空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這樣就算最後不成功,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其實說了也沒有影響,除了跡部這樣的知情者,一般人難以相信這樣的事,隻會覺得小孩在胡鬨。
不過,因為單獨見不認識的前輩太突兀,所以他還是勉強和切原通了個氣。
切原顯然不在這“一般人”的範圍內。隻是在通電話的時候說了一句,切原就完全相信了,讓日向空後續的證明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想到這裡,他就不得不為單純的小夥伴擔憂,這麼容易相信彆人,被騙了可怎麼辦……
“事情就是這樣,因為小仙的特殊能力,所以需要有直接的接觸。”
後麵發生的事都是小仙個人行為,和他沒有關係!
“真的,可以治療嗎?”幸村沒有盲目相信,這不是懷疑日向空,而是長久以來從醫生那裡得到的壞消息讓他不由得有些悲觀。
事實上,他已經在考慮手術了。
“哼,你是在懷疑我小仙大人嗎?”藍白活蝓傲嬌的聲音在病房中回蕩。
幸村:……也對,這不能用常理判斷,畢竟活蝓都說話了。
“小仙,不可以對前輩沒禮貌。”
“我的年齡可是你們的好多好多倍!”意思是他才是前輩。
小仙落在幸村的手心,胖乎乎的身周出現青藍光芒,將他的整隻手包裹其中。
切原緊張地看著這一幕,眼睛都不眨一下:發光了誒!
幾分鐘後,光芒消失。
幸村感受著右手上久違的力量感,清晰認知到他可以自如控製,握緊又鬆開,反複了好幾次。
“這隻是暫時性的。”小仙嗓音稚氣未脫,卻充滿了信服力,“你的神經損傷很嚴重,這種程度的治療起不了什麼作用。”
“需要長時間的連續性治療才能痊愈。”
三人的心情就像坐上了過山車,隨著它的話上上下下。
日向空覺得自己差點窒息:“小仙,說話不要大喘氣。”
切原赤也在旁邊狂點腦袋:“就是就是!”他的心臟都要停跳了。
既然確定有用,並且有望治愈,那就要考慮接下來的事了。
“不如幸村前輩來我家住吧,這樣沒有人打擾,很多事情都更加方便。”
繼續住醫院絕對不行。日向空知道小仙的“持續性治療”是怎麼回事,時常有醫生和護士查房的病房不夠安全。
幸村猶豫:“不會太打擾空醬嗎?”
他有辦法瞞過父母,但沒辦法向他們解釋,搬到日向空家中是最好的辦法,但他擔心這樣會給對方帶來困擾。
“一點也不會打擾!”
鳶紫發少年麵容燦若桃花:“那就麻煩空醬和小仙了。”
兩個小孩被這笑容閃得暈乎乎。
小海帶不知死活地說:“幸村部長好美哦。”
“哦?是嗎?”幸村輕飄飄說,“赤也,痊愈之後來打一場吧。”
切原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家部長語氣中的不對,信心十足道:“我一定會打敗幸村部長的!”
日向空小小舉手:“我也可以和幸村前輩打網球嗎?”
“空醬的話,當然可以啦。”
“好耶!”
第060章 關東大賽
近日, 立海大網球部正選們發現,他們的海帶頭學弟總是偷偷摸摸看手機,時不時還傻嗬嗬的笑幾聲。
笑過之後又會很警覺地看周圍, 像是害怕被發現。
“是戀愛吧。”丸井文太如是說。
“戀、戀愛?!”搭檔胡狼桑原震驚到打結巴。
仁王雅治懶懶站著, 用手指繞著腦後的小辮:“噗哩~赤也那個笨蛋, 不可能談戀愛。”
柳生比呂士推推眼鏡:“也不是不可能,切原君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大致分為兩個陣營,堅持認為海帶頭後輩陷入了熱烈戀愛的丸井和柳生,認為海帶頭後輩不可能存在戀愛神經的仁王和胡狼。
“傑克, 你對我的判斷有什麼意見嗎?”紅發少年眯起眼, 語氣幽幽。
胡狼瞬間改口。
丸井得意看向仁王, 附帶一個挑釁的眼神。
白發少年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轉動幾下, 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於棕發眯眯眼少年不停記錄著什麼的手上。
“軍師認為呢?”
“柳肯定知道點什麼吧。”
“說來聽聽嘛。”
被眾人催促的柳蓮二不慌不忙落下最後幾筆, 筆記本一合:“據我所了解,赤也談戀愛的幾率是零。”
“就在昨天,他還把告白的信件當成了挑戰書。”
眾人:啊,無法反駁,是赤也會乾出來的事。
“看吧, 我就說赤也腦子裡就隻有網球和遊戲,笨太。”仁王眼中帶笑, 在這樣的表情下, 唇下的那顆痣更顯他的狡黠。
“可惡,你這個臭狐狸!”
“那他到底怎麼回事?”胡狼摸了把光禿禿的腦袋, 疑惑道。
柳輕咳一聲,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從上周末開始,赤也開始頻繁往東京跑, 前天逃訓,也是因為去了東京。”
立海大的軍師高深莫測道:“赤也變化的原因,大概就在那裡。”
“誒?”
“東京有什麼?”
“不對,應該說東京有什麼能吸引赤也?”
在一個個疑問中,一道嚴肅地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們在乾什麼?!”
偷偷摸摸成何體統!
“噓——!”眾人轉頭,伸出一根食指豎在嘴前。
切原好似有所察覺,驟然轉頭,身後什麼都沒有。
“咦?是我的錯覺嗎?”性格方麵從來就和細致無關的少年搖搖頭,收起手機,繼續往前走。
被好幾雙手扒著的真田:“……真是太鬆懈了!”
眼看威嚴的副部長大人臉色變黑,似乎下一刻就要對在場所有人進行鐵拳製裁。
“真田,你不想知道赤也這段時間為什麼這麼異常嗎?”柳淡淡道。
軍師不愧是軍師,完全不懼即將發怒的皇帝。
真田沉默了,遲疑了。
“赤也今天好像今天也要去東京,隻要跟在他身後……”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
真田下意識的壓帽子動作做到一半,又若無其事停下,因為學校有規定,所以真田現在並沒有戴帽子。
“我等會還有風紀委員的日常事務。”
柳生雙眼情緒藏在眼睛下,網球部的土黃色運動服穿在身上,竟也顯得文質彬彬:“我也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做。”
柳以同樣的理由表示了自己沒有時間。他說出這些信息就是為了引起隊友們的興趣,讓他們去為自己收集資料。
若他此時睜開眼,立海大眾人就能看到軍師大人棕色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
一輛公交車在切原赤也麵前停下,車門緩緩打開。
“怎麼辦,他上車了?”丸井側頭問兩人。
他們也跟著上去的話,不是很快就會被發現?
仁王摸摸下巴:“我們需要一個誘餌。”視線右移。
丸井的視線同樣隨著右移。
胡狼指著自己:“我嗎???”
丸井一拍胡狼肩膀:“傑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去吧!”
說完,肩上的手一滑,落在他的後背,一把將人重重推了出去。
胡狼踉蹌了幾步,淚眼汪汪回頭,被親愛的搭檔揮揮手驅趕。
嗚嗚!
他快步上車,朝走到車廂中段的海帶頭小學弟大喊:“赤也!”
切原一瞬間慌亂,又很快鎮定下來:“胡狼前輩,你回家不是坐這輛公交吧?”
“啊哈哈,今天走這邊有點事。”
老實的胡狼桑原不熟練地說著謊,但切原毫無所覺,還顯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突然,胡狼指著右邊窗戶:“赤也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什麼?!”
切原看過去,當然不可能有發現:“什麼都沒有啊。”
“就在那裡,你再仔細看看。”
胡狼指著某處,按住切原的腦袋,不讓他轉頭。丸井和仁王趁這個機會,貓著腰溜到公交車最後一排。
“胡狼前輩,這樣很不舒服誒!”切原抱怨道。
見後排的兩人已經藏好,胡狼這才鬆手道:“抱歉抱歉,車要發動了,我們先去找位置坐下吧。”
“哦,好。”
好一會兒,切原才懵懵問:“所以胡狼前輩想讓我看什麼?”
“呃,現在想想,應該是我看錯了。”
“是嗎?”切原嘀嘀咕咕,“胡狼前輩真是的……”
胡狼桑原坐了兩站,就假裝到了,和切原道彆下車。
切原低頭打字,沒有發現緊盯著他背影的兩道視線。
仁王和丸井擠在一起,扒著車座靠背偷瞄著前方。
“真難得誒,赤也竟然沒有在車上睡著。”
“看來他很在乎等會兒要見的那個人,噗哩~”
丸井扭頭問:“你怎麼確定他是去見什麼人,萬一隻是東京才有的新款遊戲機發售呢?”
仁王一起輕浮,帶著調笑意味:“笨太果然是笨太,這都看不出來。”
丸井霎時大怒,但也沒有忘記壓低聲音:“臭狐狸,不要逼我在這個時候揍你!”
公交車走走停停,跟蹤小學弟的兩位前輩換了好幾個姿勢,終於看到了切原動了。
“快快快,赤也下車了!”
丸井一站起來,腿腳發麻,腦袋還有點暈,差點又跌回去。仁王也差不了多少,兩個一見麵就掐架的同校同班又同社的同學互相攙扶著,顫顫巍巍下車。
一路跟在切原身後,兩人偷偷摸摸的行為引得不少人側目。
但看見是兩個國中生少年,也不像在做壞事,再一看,他們跟前麵的海帶頭小孩穿著同樣的製服,就都不再管了。
大概是朋友間有趣的小遊戲吧。
這就是青春啊!
切原這一次是去日向空家看望幸村。他隻要一想到,整個網球部隻有自己知道這個秘密,心中就忍不住得意。
等幸村部長結束治療,健健康康出現在立海大,大家一定會嚇一跳!
嘿嘿!
這段路他已經走得很熟了,加上空醬給的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地圖,他自信沒有問題。
之前都是日向空到車站接他,這次日向空在網球部稍微耽擱了一會兒,沒辦法及時趕到。
總共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小孩硬是將所有的路口和顯眼建築標注得清清楚楚,拍照發給了對方。
即便如此,切原還是迷路了。
“啊啊啊啊他已經在這裡繞了三圈了!”丸井崩潰道,“要不我們去幫他吧?!”
仁王也很無語,扶額道:“你冷靜點。”
“要不仁王你變個裝,去給他指個路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還穿著立海大的製服?”仁王又想了想,話音一轉,“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用精神力的話,不用變裝赤也也看不出問題。
想到這裡,白毛少年身形一頓:所以剛才在車上,他為什麼要一直蹲著?
指路計劃並沒有實施,因為切原好像遇到了認識的人。
“這不是切原君嗎?”海堂穗摘一手拎著幾個袋子,一手牽著海堂葉末。
“海堂阿姨,葉末醬!”切原乖乖巧巧向兩人打招呼。
小朋友背著個鼓鼓的小背包,一看就是塞得滿滿的,仰著頭問:“赤也哥哥是要去空哥哥家嗎?”
切原:“是的啊,葉末醬。”
海堂穗摘提議:“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好!”切原把手機揣兜裡,“海堂阿姨,我來幫你拿吧。”
“啊呀,切原君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減輕了不少負擔呢。”海堂穗摘用鬆了一口氣的口吻道。
“沒有啦。”
後麵的丸井嘖嘖感歎:“沒想到赤也私下是這麼有禮貌的孩子,還會主動幫人提東西。”
“嘛嘛,赤也本來就是個好孩子。”
丸井:“……”
沒幾分鐘,切原順利來到日向宅,他摁下門鈴,等待裡麵的人開門。
“你看得清外麵的名牌嗎?”丸井雙手做望遠鏡狀,想要看清上麵寫的字。
仁王表情古怪:“……這裡是空醬的家。”
“什麼嘛,赤也那家夥隻是來東京看望朋友嗎?”丸井大失所望。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裡麵出來的人是……
“幸村部長!”
兩人異口同聲,一時都被嚇住。
切原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轉頭,看到了震驚到忘了躲藏的兩人。
“仁王前輩,丸井前輩,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裡隻有三個字:暴露了……
他脫口而出:“這不是幸村部長,你們認錯人了!”
失態隻是一時,驚訝過後,仁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表情。”
“我們跟你不一樣,赤也。”
幸村看見兩人也愣了一下,旋即綻開一個溫和又明媚的笑:“雅治,文太,好久不見。”
他們多久沒有看見過幸村這樣笑過了?
好像自從他住院以後,就不再有過了。
不過,懷念歸懷念,部長這樣叫他們,還是會覺得腿一軟。
一些慘痛的回憶突然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