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
西山鎮,秋風蕭瑟。
距離上一次來三墳山,已經過去了一年半。
淩晨4點,秦昆、楚千尋走下靈車的時候,麵前站著幾位同道。
茅山徐法承、佛林寺妙善、酆都觀莫無忌、魚龍山趙峰、雲丘觀朔月。
“各位,久等了。”秦昆朝著幾人招呼道。
這次去【地獄道】,秦昆提前在群裡打了招呼,發現感興趣的同道頗多。上次拍攝《生死道》大家得了一筆錢,暫時不用為生計發愁,這群年輕一輩的同道既想為華夏生死道做些事,又不知道從何做起,經過宗門師長指點,決定先跟著秦昆去陰曹曆練一番。
很明顯,年輕一輩目前以秦昆馬首是瞻,這群人無不是生死道翹楚,之前一直覺得秦昆是個俗咖,但越是接觸,發現秦昆越深藏不露。無論是見識、道術、為人處世,一次一個變化,甚至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秦昆也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從先前的淡漠變得重視,再變得尊重,對自己而言,這是好事。
華夏太大,要守護的地方太多,憑自己一個人是不夠的。
他需要這些同道,也不介意讓他們變得更強。
從西山鎮公墓走到鎮上時,一輛車早就停在那裡。
“大晚上召你過來,真不好意思。”秦昆招呼道。
“嘁,有良心的話多來看看我,比說這些客氣話舒服的多。”齊紅妝撅著嘴,不屑道。
主駕是齊紅妝,就一個人來的,隻不過開了輛卡車,秦昆毫不客氣地坐上了副駕,剩餘六人在空中淩亂。
難不成,他們要坐後麵車廂裡嗎?!
“秦昆!不知道禮讓女士?”楚千尋大聲叫道。
秦昆搖下車窗,探出頭:“大小姐,我讓你坐,朔月不高興,讓朔月坐,你不高興,索性你倆都坐後麵,公平一點。”
雲丘觀真傳朔月,抱著劍立在一旁,嗔怒地瞪了一眼秦昆,翻上卡車後麵。楚千尋也氣的不輕,跟著坐了上去。
兩個女士都上車了,其他人再抱怨隻會顯得不大度。
眾人都上去後,徐法承突然開口:“秦昆,我的馬怎麼辦?貧道騎了一天,實在不想騎了。”
秦昆故作淡漠地探出頭:“哦對了,我把這事給忘了。這樣吧,你來坐副駕。”
我?
徐法承懵逼:“那你呢?”
“我騎馬去。”
“……,你會嗎?”徐法承眨著眼問道。
秦昆拍拍屁股走下車,來到那匹黃驃馬麵前,打量了起來。
“會不會騎馬是次要的,主要是看這馬聽不聽話。”
秦昆晃悠在那匹馬麵前,那匹馬嘴巴嚼著空氣,很不友好地打著響鼻。
“我這匹黃驃馬,性子頗烈,你第一次騎,還是得小心點。彆貪圖新鮮丟了人。”
徐法承剛說完,那匹黃驃馬唏律律大叫一聲,抬起前蹄踏向秦昆胸口,秦昆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好畜生!死性不改!”
手掌用力,一左一右扇在馬蹄上,那匹馬狗啃泥一樣摔倒在地,徐法承一陣肉痛,秦昆順勢跨了上去。
黃驃馬猛然竄起,前蹄離地,嘶鳴一聲,被秦昆一巴掌打在腦後。
“少叫喚,駕!”
黃驃馬暴烈地疾馳,秦昆雙腿緊緊夾住馬腹,轉身道:“跟上。”
看到秦昆策馬疾行,徐法承憂心忡忡地坐上了副駕。
……
車速很快,馬速也差不多。
不得不說,騎馬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馬鞍膈人的程度比想象中還難受,尤其這匹馬還在故意作對。秦昆拽著韁繩,漸漸放緩馬速,待卡車開得很遠後,才開口道:“馬烈,可曾服氣?”
二指摸在黃驃馬麵門,鉗出一根銀針,那匹馬忽然開口,大怒不已:“秦昆,士可殺!不可辱!”
“你又不是活物,跟誰學的氣節?”秦昆倒是樂了,這口氣清高的,和徐法承如出一轍。
“我……”
“自己動動腦子想想,被封魂兩年,到底是因為我當初羞辱你,還是因為你自作自受?”
黃驃馬緘口不言。
當初之所以被封魂,主要原因就是秦昆要收他為鬼差,他認為這是對他身份的羞辱!堂堂酆都鬼卒,憑什麼做彆人的跟班?可是兩年下來,那份被羞辱的感覺愈發減淡,他都成了彆人的坐騎了,還有什麼資格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