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在月色下散步一般,秦昆信馬由韁,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它答複。
“我是陰差。”馬烈一字一頓,認真說道。
“我知道,酆都鬼卒,吃皇糧的,那……酆都這兩年找過你嗎?”
“……”
“對他們而言,你隻是一個普通的鬼卒,可有可無的那種。哪來的傲氣?”
馬烈煩躁道:“彆說那麼多了,你明知道我還會拒絕你,為何執念於此?”
秦昆點了根煙,悠悠道:“你也明知拒絕後還會被封魂,為何執念於此?”
兩年的封魂,馬烈的銳氣被磨掉了很多,他不想再被封在一匹馬裡了,太痛苦,每天枯竭的讓人絕望。在這具身體裡,整日要吃難以下咽的草料,要忍受臭氣熏天的馬棚,不能說話,沒有自由,秦昆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連堂堂茅山都沒發現,這匹馬裡還封了個自己。
太悲催了……暗無天日的兩年啊!尤其是徐法承這段時間,似乎還要為他配種……這種愚蠢的道士,竟然出自茅山,馬烈簡直要崩潰。
馬烈垂頭喪氣:“秦……秦上師,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鬼卒,一隻野鬼而已……不值得你這般看重。”
驕傲的陰差,終於低下了頭。
秦昆吐出煙霧,開口道:“但我需要你,所以再問你一次,我能當你的主子嗎?”
“東天上國罰惡司碎顱獄鬼卒馬烈,願為上師效死。”
秦昆抬頭,今天的月亮,還真不錯。
……
夜色微涼,三墳山實驗基地入口。
生死道一眾人,包括專門出來迎接的黃博士、沈博士、雷塵,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等到悠哉而來的秦昆。
“我的馬怎麼了?”
秦昆剛出現,徐法承就愣住,發現自己的馬眼神恍惚,走路打飄,心中劇震。
“我也不知道,騎著騎著就這樣了。”
馬烈成功認主,被剝離出來後,就剩下這匹馬原先的意識,兩年間,本來的意識被馬烈壓榨的毫無靈性,現在和行屍走肉無異。
“秦昆!你到底乾了什麼?”徐法承抽出背後雙劍,凶狠地瞪著秦昆。
“徐道長,冷靜……”莫無忌趕緊擋下徐法承。
“阿彌陀佛,莫動刀兵啊……”妙善也是一怔,急忙勸阻。
“攔他乾什麼,那兩把木劍能把秦當家砍出個好歹?”侍劍而立的朔月,冷聲道。
“讓他砍死秦昆!”楚千尋雙手交叉在胸前,煽風點火。
齊紅妝一臉無語,黃博士、沈博士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麼成了這樣。
秦昆無辜攤開雙手,那匹馬下意識地走到秦昆後麵,徐法承再次震驚。
自己這匹馬雖然靈性一般,但也不會下意識認秦昆為主啊!這不科學!
趙峰在一旁摸著下巴沉思:“30分鐘的時間,足夠姓秦的來一發了,徐法承,你這匹馬不會是母的吧?”
“公的!”
“那秦昆真是太心狠手……”
辣字沒說完,趙峰忽然感覺到一陣殺氣,一條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在身上,趙峰打著轉倒飛而出,砸在大樹上,散成漫天樹葉。
旁邊大樹上,趙峰真身出現,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秦昆,你要殺人啊!”
秦昆眼神冰冷,瞟過趙峰,又帶著歉意對徐法承道:“徐道長,我老實說吧,其實我試了一種逼靈認主的道術,沒想到成功了。是我的錯……雖說君子不奪人之美,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願和你交換,如何?”
秦昆攤開手掌,掌心是一把車鑰匙,秦昆的g500。
徐法承怒火漸漸散去,他心中苦笑,還能說什麼?
早知道這是個魔星,就不該把馬借給他!
“算了,秦兄喜歡,送你便是。”徐法承收起桃神對劍,忍痛割愛,臉上依舊雲淡風輕。
秦昆能看得出徐法承故作無事,微微一笑:“說實話,白湖鎮旁的荒村古鎮更適合養馬。我不會虧待它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不應該謝謝我,為你卸下一個擔子?”秦昆反問。
徐法承眯起眼,剛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秦黑狗,你要點臉!”
說著,一把奪過秦昆的車鑰匙:“這次走陰出來,過戶給我,彆想抵賴!”
秦昆嗬嗬一笑,這因果帳,算是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