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說罷,範海辛猛然一躍,伸手矯健地從二樓窗口爬了進去。
一樓的醫院大門已經被木板釘死,爬滿藤蔓,可下一刻,裡麵傳來一股巨力,大門轟然炸開。
腐氣彌漫,潮濕環境裡的蟲蛾亂飛,範海辛站在大門裡麵,朝著眾人招了招手。
這一次,那個家長的消失也引起了恐慌,但是並沒蔓延,因為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群所謂的‘撒旦獵人’,沒法照顧全部的人,他們隻能小心再小心,一旦掉隊,恐怕就有被拋棄的危險。
幾百人魚貫而入,從擁擠到空曠,醫院裡比想象的還要大。不僅地上有幾層建築,地下還有空曠的長廊。
醫院內部,裝飾風格極具年代感。
地上幾層似乎是個戰地醫院,貼滿反戰海報,和平期望。地下更像一個修道院,而且他們聽說,這下麵還有更大的地方,甚至達到了海平麵以下。
進是進來了,但醫院著實空曠,眾人不知從何尋找離開的線索。
秦昆翻看著故事集,裡麵又浮現幾行字,寫著小朋友迷失在森林中,躲過了惡魔的追殺,來到了一處陰森恐怖的醫院,便沒了下文。
合起書,秦昆踹開一個病房的門,靠在椅子上休息起來。
病房老舊,病床、椅子上的白漆斑駁,已經泛黃,個彆地方露出裡麵的鐵黑色,但似乎仍舊有人經常打理。
舊而不臟。
秦昆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根煙。
下麵又該做什麼……卡特總不能無聊到費勁施展出這麼大的蜃界,讓自己一群人進來自由發揮,然後就地取材寫故事吧?
還有,自己到底要去地下尋找卡特一世的屍體嗎?
一邊是照顧這群普通人,一邊是冒險去地下,秦昆是都不想操心的。範海辛他們有他們的責任和使命,自己充其量是一枚活子,哪裡需要往哪裡支援,不去固定責任是最好的定位。
想到這裡,秦昆夾煙的手忽然停住。
等等!
活子……
下棋……
棋……
秦昆仿佛抓住了什麼,他是粗人,但學會陣字卷後,對棋藝的理解漸漸開悟,在秦昆理解力,棋局和陣局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
棋局的弈者和布陣之人,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差彆。
如果把這種思維方向挪到卡特的故事裡……似乎也說得通啊!
弈者,陣主……說白了大局之外的都是掌控者。
無論是對弈、對陣都需要對手,這樣的話……
“第一章卡特的對手是幾十年前的三個智者,第二章卡特的對手是‘紡織者’邪骨齊娜……雖然兩個對手量級不同,但似乎有某種法則限製,卡特不能親自入場為子,他必須要借我們當棋子用。”
秦昆不斷揉著額頭,對付三個智者還好說,對付邪骨齊娜的方式卻有些抽象了,小姑娘分明就是被撕掉,這已經算得上卡特親自入場了……
不對,那小姑娘之前看了一下自己的命運。
難不成這是違反了某些法則,可以讓卡特入局?
帶著猜測,這個思路並沒想通,即便告訴張布,恐怕他也想不通。可秦昆卻有了新的思路。
既然是對局的話,那麼這一章卡特肯定需要己方一群人對付另一撥棋子的。
他費儘心思把自己一群人招到魂堡,很明顯,答案再複雜,也是簡單明了的!
“這裡有卡特需要對付的人。他特麼在補完自己的因果線!就像老子在三仙海國裡的那樣!”
秦昆一驚,走出病房。
“蘭斯洛特!小蘭!!!”
病房樓道傳來秦昆的呼喊,樓道那邊,魔麗莎探出頭道:“他和範海辛去地下探路了,怎麼了?”
“魂堡平時都有什麼人?”
秦昆湊近低聲問道。
這已經是西方幽靈議會的秘辛了,魔麗莎目光不定,黑茲利特也湊了過來,想說些話打打圓場,他們現在即便是夥伴,一些事也不方便告訴秦昆的。這畢竟牽扯到幽靈議會的保密協議。
秦昆也不關心他們的態度,繼續問道:“有貝雷帽守護這裡嗎?”
紅色貝雷帽。
大不列顛的軍方!
魔麗莎這回道:“自然是有的……”
“這裡守護的貝雷帽曾經出現過什麼事故嗎?”秦昆又問。
魔麗莎不清楚,最熟悉這裡的還是蘭斯洛特。
不過黑茲利特在郇山莊園也聽過不少秘辛,他想了想道:“過來前西西弗裡提過,曾經黑魂教大肆尋找卡特一世的線索,我之後仔細想了想,老師也給我說過這件事。當時魂堡送了一批黑魂教的使徒進來,後來那批人失蹤了,隻剩下幾個小孩子。當時那一批看守者也出了事,具體不明,隨後守護這裡的貝雷帽又換了一批。這件事是絕密檔案,一些細節資料早就被焚毀。”
窗外,緊閉的鐵門忽然打開,兩隊貝雷帽進入醫院,手執槍械,約莫20人。
他們在樓下列隊,隨後大門外,一群行屍般的實驗體也陸續走了進來,一個個表情古怪,行屍走肉的模樣,眼神裡卻帶著人性化的目光,似乎和貝雷帽配合默契。
秦昆站在窗口,彈掉煙頭。
這幅30年前的大不列顛製式軍裝,正是當初卡特一世去世的時代。
完犢子。
“那批被送來的‘黑魂使徒’……是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