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秦昆在許毅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在座的有六人,五男一女,有道有佛,統統都是古服加身,幾位年紀大的捉鬼師下頜留著長髯,唯一一位和尚寶相莊嚴,放眼望去,一片仙風道骨。
“各位道長、上師,這位是……”許毅想報出秦昆的來曆,突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秦昆師承何處,聽父親許建國提過,這秦大師是在臨江市殯儀館上班的。
像這種沒有諾大名頭籠罩的小角色,尤其掛了個‘大師’的綴號,放在這裡介紹,有些上不了席麵的感覺。
許毅有些尷尬,頓了頓,還是不動聲色介紹道:“這位是秦先生,來曆神秘,道法精深,曾有恩於家父。秦先生,這是天虎山顧道長、清泉觀方居士、白羊山康道長、善佛寺空雲大師,還有……”
許毅說道最後一位時,有些猶豫,這婦女50左右,外來人,是嶽丈一位晉省的好友介紹來的。聽說有些本事,但是嶽丈蔣正聲提過,這婦女是個鄉村神婆,所以論身份,比其他幾人矮了好幾頭。
許毅沒點破她神婆身份,很自然道:“還有這位馬居士,是蔣董的好友介紹而來,來自晉省。”
馬神婆!
秦昆第一眼看見馬神婆的時候心中有些驚訝,這位婦女圓臉,臉上有些皺紋,皮膚粗糙,想必平日有些操勞,頭發花白,氣質什麼的全無,隻是微微笑著,笑容裡有些農村婦女的靦腆和緊張。
她的衣著倒是華貴,黑絲綢的長衫,一雙布鞋精致考究,背上背了個粗布包裹,秦昆發現馬神婆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但感覺很僵硬,她臉上有些青氣,那笑容好似自己當入殮師時專門擺弄出的屍體遺容。
秦昆回了回神,作為小輩,開始一一見禮。
“小子秦昆,見過各位前輩。”
秦昆先是給馬神婆行了個大禮,這才對著其他幾人拱了拱手。
白羊山康道長穩穩坐在座位上,原本對這位最後一個到的少年人就沒什麼好感,現在看到他無視自己這幫前輩,而是對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鄉村婦女行禮,隨後隻是朝自己幾人拱了拱手,態度也太敷衍了。
康道長冷聲喝道:“現在的江湖小輩,也太不知禮數了。你師父是誰?沒教過你生死道上的規矩嗎?”
康道長說罷,旁邊善佛寺的空雲大師、天虎山的顧道長也歎息地搖了搖頭,對秦昆的不滿之色寫在臉上。
秦昆訝異,這群人論身份比不上楚老仙、景老頭他們,馬神婆和他們平起平坐,自己雖然不甚喜歡北派那群人的作風,但論禮數,朝著馬神婆行禮有什麼不對?
“康道長是吧?在下行走江湖沒人教沒人管,您要看不慣還請包涵,另外,剛剛小子的禮數,不知道哪裡不對?請道長指點一二可否?”
秦昆不卑不亢,話裡柔中帶剛,顯然不是求指點來的,但是康道長似乎抓到了秦昆的把柄,嘿嘿一笑,很沒禮貌地指了指秦昆:“小輩,你可以的。那我就指點指點你。”
“當今生死道上,尊茅山為祖庭,茅山之下,就是南宗北派,除此之外,另有三山、三觀、三寺等名門地位尊崇。”
“南宗為燭宗、鬥宗、符宗,北派為鐘家、祭家、判家。”
“三山為天虎山、魚龍山、五巍山。”
“三觀為青玄觀、酆都觀、雲丘觀。”
“三寺為空竹寺、佛林寺、亂禪寺。”
“你既然入生死道,就要按江湖禮數,那見了其他名門前輩就要先執大禮,唱號,報名頭,論資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