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的老爸秦滿貴,當年趕上了好時候,正巧軍工設備廠招人,離開村子,到了鎮子上當工人。
也是老家為數不多的體麵人。
不過這些年村裡的發展也不慢,大伯家有竹林,有筍,還種的果樹,三叔家也加入了農業電商,還養著蜜蜂,雖然孩子都沒怎麼讀書,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四十分鐘的路程,轉眼便到。
秦家村村口,早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少年等在這裡。
秦明,秦亮。
這是秦昆的兩個堂弟,大伯家一女一子,秦明為老二,三叔家一子兩女,秦亮為老大。
每年哥倆,都會在村口迎接秦滿貴。
“二叔!(二伯)”
秦家哥倆熱情提過東西,將他們一路迎進大伯家。
看到一身帥氣的秦昆,兄弟倆大為羨慕。
“哥,比去年又帥了!”
秦明看到秦昆騷包的風衣,嶄新的皮靴,不吝吹捧。
“我就知道哥今年肯定混的好!到時候咱去市裡,就有落腳的地方了!”
秦亮眼巴巴地湊旁邊,小跟班一樣。
秦昆哈哈一笑,不愧是自家兄弟,比表兄弟就是親切。
“少特麼扯淡!今兒你倆一人一條中華,一瓶二十年珍藏花雕。彆說當哥哥的心裡沒有你們!”
“中華?去年還是玉溪呢,又升級了?”
秦明、秦亮嘿嘿一笑,每年過年,盼的就是這個啊。
“小雪,又長漂亮了啊,衣服哪買的?”
吹捧完秦昆,兄弟倆不忘誇誇自家妹子,秦雪靦腆一笑:“我哥給我買的!”
落座,上茶,秦滿貴也找他的大哥三弟去了,大伯屋裡,秦昆舒服地靠在舊沙發上。
秦明比秦昆小一歲,論排輩,秦昆是大昆,秦明是二明,秦亮是三亮,這是爺爺生前老叫的名字。
“二明,聽說你有娃了?”
秦昆聽說二明年前剛生的孩子,於是掏出早就封好的紅包,遞給他。
秦明接過紅包,咧著嘴憨厚一笑:“哥,去看看不?我媳婦和孩子就在隔壁呢。”
秦昆擺擺手:“我就不去了,讓秦雪去吧。”
殯葬行業,有諸多規矩禁忌。
王館長把他領進門時就不斷囑咐,要時刻注意。
其中第一條:就是不見嬰兒。
如果是自家嬰兒,會染上自己的氣息,對鬼鬼怪怪有些免疫,但彆人家的孩子,尤其是不到一歲的,儘量不要進屋相見。
秦明也沒多想,他知道秦昆自小打架,身上氣息也凶狠,他姐去年生娃時,秦昆就借口形煞傷人,不願見小外甥。今年估計也是這意思。
秦雪開心地去見小侄子,秦家三兄弟則坐在屋裡抽著煙。
秦明、秦亮也沒怎麼上學,一個高中沒畢業輟學回家種樹挖筍,一個技校畢業,在修車行當了半年學徒,現在跟老爹養蜂。
秦昆雖然是大哥,但是每年過年都苦逼地發現,貌似自己學曆最低。
不過秦明、秦亮可視秦昆為偶像。
他們這個年紀,隻要在陰川縣上過學的,沒人不知道秦昆的大名。陰川縣一中秦昆,當年就是有名的混子,也是混子中赤手空拳打出來的名氣。
陰川縣覆蓋的鄉鎮,有名有姓的痞子無賴,不管年紀大小,都跟秦昆過過手。沒一個是對手的。
當初秦昆還在上學時就發過話,陰川縣15歲以上,35歲以下,論單挑,沒人是他對手。
校園那種地方,消息傳播是很快的。
結果兩周內總共四撥混子,全都來陰川縣一中找秦昆麻煩。
秦昆的兄弟們親眼見過,學校後門的街道,16歲的秦昆,一個人,兩個拳頭,撂翻了一個麵包車的混子,而且還有拿刀的。
到最後,陰川縣老大彭剛都被驚動了,叫了三個最能打的小弟來試試這個學生仔,那時候秦明、秦亮也在縣裡上學,他們看到秦昆先後放倒彭剛的小弟,以一敵三,一戰成名!
想想六年前秦昆意氣風發的模樣,還是一頭黃毛,戴著耳釘,再看現在,已經褪去了青澀張狂的模樣了。
“昆哥,你現在在市裡,還是混子嗎?”
秦亮突然開口,打聽起秦昆的消息來。
這幾年秦昆從沒說過自己是乾啥的,兩個兄弟知道秦昆好麵,也沒問。但是隨著秦昆混的越來越好,他們也在好奇。
秦昆看到他們二人眼裡閃著熱切,微笑著說道:“當然不是,再敢混,我爸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秦昆看到,兄弟倆有些失望,突然問道:“怎麼,閒不住了?想去城裡混?”
秦明、秦亮以前在學校跟著秦昆,也是個頂個的能打。現在雖說都已經有孩子、有工作,不過才21、20啊,他們也想跟著秦昆見見花花世界。
秦明點點頭,苦著臉道:“閒不住是次要的,關鍵是錢不夠了。箏箏生了孩子後,每個月開銷賊大,我挖冬筍,一個月最好能掙8500,最差有800,但是一年乾不了幾個月,而且山裡的筍我又不能全挖了。現在有了娃,新衣服都不敢買幾件。”
秦明是被秦昆、秦雪一身衣服刺激到了,他媳婦說過好幾次想去市裡買衣服,他這種收入不穩定的筍農,哪敢這麼花錢。
秦亮也深有同感:“哥,我也缺錢啊。平均每個月下來,我就2000塊收入。”
秦昆抽著煙,看到門口,大伯、三叔回來了,於是道:“先去上墳吧。完後我想想辦法。”
兄弟倆對視一眼,眼中一喜,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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