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沒做過違背公序良俗的壞事,但他的人生檔案也絕對經不起一群拿著放大鏡的人翻檢。
如果他在某天成了凶案嫌疑犯,而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是他在過往留下的網絡記錄,杜若將視罪名輕重大小決定是否直接認罪——隻要不是板上釘釘的死刑,用幾年的牢獄生活保衛網絡隱私是非常劃算的。
“好吧,我用就是了。”杜若垂頭喪氣地接過麵膜。
撕開包裝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小聲嘀咕:“你們倆乾嘛這麼想要我用麵膜?”
迫害你們不用麵膜、不搞護膚、不會化妝的室友很好玩嗎?
你們怎麼不去迫害醉哥!
醉哥甚至都不女裝,在這個人人都以女裝為樂的寢室,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你對你的臉太不上心了。”張靈均像是就等著他問出這個問題般痛心疾首地說,“你看看,你看看,這都還沒入秋,你的臉上都起皮了。還有你的手——你看你的手背,摸著就跟砂紙沒兩樣。這像話嗎!你是不是從來不用護手霜和麵霜?”
他一隻手托著杜若的手,另一隻手放在杜若的手背上,來來回回、翻來覆去地撫摸。
那架勢,頗有幾分電視上調戲大閨女的村霸的神韻。
“啊這。”杜若呆呆地伸著手,任由張靈均摸個不停,“我覺得還好吧,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冬天過了之後它自己也就好了啊,塗這塗那也挺麻煩的……”
照清和氣勢洶洶地搶過杜若手裡的麵膜,三下五除二地把麵膜展開,“啪”地一聲糊到杜若的臉上。
難為他在做這動作的時候還把麵膜上的開孔位置對準了。
糊好麵膜,照清和還細心地撫平了麵膜上的褶皺,確保麵膜紙確實是服服帖帖地蓋住了杜若的整張臉。
“對自己的臉好一點啊你!”弄好後,照清和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戳著杜若的額頭,“你長得明明很好看,稍微上心收拾一下怎麼了?”
“哎?”
換成其他任何人這麼說,杜若都能當成熟人之間的吹捧,可說這話的人是照清和,這就讓他十分受寵若驚了。
“我、我好看嗎?”他又是驚訝,又是懷疑地抬手,又因為臉上敷著麵膜不敢去摸,“我覺得我長得挺一般的……”
“你很可愛啊!”照清和大吃一驚,“你不知道嗎?不是吧?這種事難道真的存在?好看的人不知道自己好看?不是吧?這種‘美而不自知’的人設太弱智了,我不信。”
“可是我很矮啦……”
“身高和臉是兩回事好嗎!”照清和震驚地說,“〇他〇的,你〇〇真的不知道你長得很可愛啊?!”
“也、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那種……”杜若莫名地羞赧起來,“就,我覺得我最多也就是清秀而已……”
而且他還那麼矮。
一米五不到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可愛。
一米五不到的男孩子……平時說起來,哪怕為了表示自己很有教養,大家也會昧著良心誇一句可愛。
但那肯定不能當真的聽。
隻是,如果這麼誇獎的人是照清和的話——像是照清和這樣真正的、傳說中拍照時開美顏反而會把他本人拍醜的、靠臉就能吃飯的奇葩(?),那,這樣的誇獎就變得很可信了。
畢竟那是照清和哎。
像是醉哥這樣的人是不會說什麼壞話的啦,因為他不肯說壞話,有時候,他的可信度反而降低了。
醉哥要是誇他可愛,他雖然高興,但也不會真的就相信自己可愛。
至於看起來最會說狠話的少爺,其實是很有教養的。
——昨天,少爺和醉哥一起來接他,他塞在櫃台後麵,自己也知道自己狼狽得可笑。但少爺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說,還給了他一大盒扭蛋幣。
雖然、雖然給他扭蛋幣的口吻還是很凶……但那是少爺嘛。
少爺會嘲笑他做蠢事、嘲笑他無能沒用,但是,少爺不會嘲笑他長得矮或者長得醜。
相對的,少爺也不可能誇他可愛。
至於叫叫這個憨批,他會怎麼說話,杜若猜都能猜到。
無非是“你這身高相當於三等殘廢了”之類的、絲毫不動腦子就脫口而出的東西吧。
雖然如果叫叫真的這麼說出口,他還是會有點難過……可是因為知道叫叫說的是實話,反而也不會難過到哪裡去。
憨批說憨話,假裝沒聽到,不要理他就可以了。
但是,照清和不一樣。
照清和對自己的美貌非常清醒,也很理解大眾的審美。
與此同時,因為他本身太過好看,在人際交往裡總是被忍讓和寬容,所以他很容易就能說出不討喜的真心話——照清和是肯定會被原諒的,他自己也知道。
“我覺得你在驢我,你就是想聽我多誇幾句。”照清和說,“算了算了,碰一下嘴皮子而已,我又不虧。你很可愛啊——你的臉小,所以就算臉圓也不顯得胖;再加上眼睛又大,是雙眼皮,還帶臥蠶;鼻子翹,嘴唇也圓圓的,看著又小又潤——是很好看很可愛了!”
杜若樂陶陶地仰著臉傻笑。
“哎。”他說,羞答答、嬌滴滴的,“無、無路賽!”
作者有話要說:美而不自知是存在的【確信
我們都是真的很美,不要被外界pu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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