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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Chapter 101

◎……◎

“吾從未如此想過, 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目光靜靜的看著這造物,原本再是璀璨不過的金瞳之中, 不知自何時起早已經是再深沉不過。

混亂與瘋狂,清醒和理智,還有什麼更加深刻抑或是不一樣的東西將要從那瞳中湧出來, 帶給這造物以救贖抑或是將其推入到更深的深淵之中。

隻是身處在這樣的環境內,於這樣的狀況之下, 感受著那份疼痛過後之所洶湧而出的本能, 路西法卻是皺了眉,對著這神明道:

“我不信你了,耶和華。”

這並不是路西法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語,但,神明忽然意識到, 這造物口中之所言的不僅僅有信仰,還有信任。這造物對於造主的那份信仰和信任早已經叫神明親手摧毀, 所遺留的唯有一片廢墟和荒蕪。

隻是至高的主固然可以使時光倒流一切都恢複到本來,叫這世間的滄海桑田再度回複到原貌, 但在那奔湧向前的時間長河之中, 總有些東西是不可回轉亦無法被挽回的。

更何況——

主的目光是如此清晰的倒映著這造物的顏,而在這張臉上,神明可以再清楚不過的看到那毫不掩飾的冷漠和譏誚。

於是神明忽然有些恍然。

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不管是過去現在和未來還是時間與空間在至高的主麵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神明如此, 這經由神明之一手塑造的完美造物有那麼一瞬間, 神明試圖說服自己,這終歸隻是造物而已。

但於路西法那居高臨下的, 似乎是落到了實處卻又似乎不曾落到實處的目光之下, 至高的主卻發現這一切似乎僅僅隻是枉然。

或許是那份神性裡之所固有的偏執與瘋狂, 或許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主便已經不在那禦座之上。又或許僅僅隻是因為那份造物之所應有的本能同神性的霸道和排他、想要將所有的一切納入到掌控相結合,以致於神明那本應當沒有任何悲喜與波瀾的內心裡升起難言的煩躁。

還有那無能為力。

但全知全能的主,又怎會無能為力?

光明的海洋悄無聲息間降臨,蔓延至這血月之下,曠野之內的每一個角落,好似是要將所有的一切扭曲與同化。隻是在那光將要觸及到路西法衣角的某一瞬間,卻又如同潮水一樣褪去,再不見分毫痕跡。

傲慢的魔王嗤笑,而後曲起了膝,提起了身,以手按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上。

有風刃在路西法的指尖凝聚。

“不過,無所謂了。”

路西法如是言,那聲音似乎是極輕極淡的,原本再是暗啞華麗不過的語音裡甚至帶了幾分不自覺的喘。

但在這樣的境況之下,在這似乎是極曖昧纏綿卻又似乎極殘酷與血腥的、聖潔和邪惡相糾纏的氛圍中。

縱使神明內心裡本能的閃現過不安與不詳,可是隨著這造物那優雅細長的頸恍若垂死天鵝一般揚起,隨著那再是美麗不過的肩胛骨有如蝶翼一般收緊與張開,隨著有曼妙且破碎的樂章於這魔王口中奏響……

心/火/燎原。

所有的清醒與理智都似乎於神明眼中褪去,混亂與瘋狂席卷和蔓延上神明的眼。無聲無息裡,有一縷又一縷的調皮聖光自虛空中生出,自行蔓延、爬上路西法的發。

屬於撒旦的、被填充上血與肉似乎早便已經於不知不覺中生出改變且極擅長於捕捉快樂的軀體開始依據著本能而行事,開始自行移動和起/伏,居高臨下的追逐這份愉悅與快樂。

“雅赫維。”

路西法指尖的風刃凝聚而後又散開,於神明的胸膛間割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口,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於是自覺或不自覺的,神明那似乎身處在此世之間卻又分明是遊離於此之外的,同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軀體開始生出並不被神明之所掌控的情緒和反應。

然後在那某一瞬間,路西法帶著曖昧與繾綣的呼喚與話語落到神明耳中,直叫這全知全能且具有無窮偉力的主生出莫名的歡喜與激動。

“愛我,或者,殺了我。”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俯身,將似乎帶著血腥與甜膩的、足以叫這世間之所有造物與生靈為之而發狂的吻落在神明耳邊。

至高的主本不當因這世間的任何造物與生靈而動搖,亦不會經受任何的危脅。隻是隨著路西法話音落下,有禁錮於無聲無息間消解。神明以手掐住了這造物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偏頭,以吻落在了這造物的臉側。

“吾會愛你,永遠永遠,直至永恒。”

言出法隨口含天憲,冥冥虛空之中,似是有法則動蕩,將這經由至高的主所許下的諾言之所銘記。

握住這造物腰肢的手壓下,有似乎並不帶有任何情緒與溫度的笑意自神明麵上生出,而後在下一刻,主含住了這造物的唇。

緩慢且堅定地,屬於神明的唇舌一點點侵入到這魔王的口腔之中,似乎是極輕極柔,帶著十足的嗬護備至。

是足以叫這世間的所有造物與生靈,都不願意亦不能拒絕並且願意為之沉迷的繾綣和溫柔。

然而黑發魔王那本應當如最深沉的夜色一般的雙目之中有血色隨之而顯現,於那某一個瞬間,似乎是轉變為蛇類豎瞳的全然沒有任何情感的模樣。以齒狠狠咬下,任憑著那仿佛帶有催/情意味的神血自神明舌尖溢出,充斥在自己的口腔之內,路西法如同幼獸一般開始狠狠撕咬神明、撕咬有關這神明的一切。

混亂與瘋狂褪去,主的目光與瞳孔似乎在那某一瞬間又恢複到清醒、理智和璀璨。恰如同再是寬廣與遼闊不過的大海和天空一般,任憑著這造物的動作,寬容與縱容著這造物所有的一切。

隻是於這魔王那被逐漸滑落至腰際的衣物遮掩之下,那似是無聲又似是激烈甚至是帶著某些特殊意味的動作以及那洶湧的暗流,仿佛卻又在昭示著一切或許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簡單。

但光與暗相糾纏義與不義相拉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開啟了無言的序章。於這第九層背叛地獄之內,於這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外,於這曠野之上,展開那刀光劍影火藥味十足卻又不曾驚動了任何造物與生靈的、屬於神明同魔王之間的戰鬥。

有破碎的樂曲在這之間奏響,有淺淡的水聲在這之間生出,有屬於主的光輝與恩澤造訪在那應許之地上。然後於那無聲無息之間,迷霧升起籠罩四方,神明反身將這造物壓在了身下。

路西法背部之所接觸到的並不是所謂的泥土與碎石,而是再舒適與柔軟不過的被麵。

悄然無聲之間,造物主的無窮偉力之下,這造物與造主再度回到那屬於撒旦的王宮與寢殿之內。

照明晶石於層層簾幔遮掩間灑下淺淡的影,至高的主一次次看似溫柔與放縱卻又不失堅定與強勢的愉悅著這魔王,帶領其於那本能與欲念中探索,感受、體味以及捕捉那似乎一直被壓製抑或者不曾出現過的快樂。

直至血月升起而後落下,時間的概念似乎於此變得模糊,那屬於魔鬼的本性終是得到饜足。

神明將這造物打橫抱入懷中,而後走進那浴池之內。

簾幔飄忽氤氳的霧氣升騰,屬於造物與造物類人的影於價值昂貴的晶石與珠玉的照耀下相糾纏,呈現出再是親密與繾綣纏綿不過的模樣。而在神明抱著這造物步入到那池水當中之後,隨著水意浸潤軀體置於那池水之內,有水流順著主的心意而動,予這造物以撫慰將某些本不應該長存在體內的東西帶入,化作星星點點的光點消散融入到那池水之內。

主的指尖似乎是不帶有任何風月與欲念的撫過這造物的軀體,巡視過那再是熟悉與陌生不過的每一寸骨骼皮肉,好似是在清洗、檢驗、丈量,又好似是在沉默的對此做出欣賞與點評,無聲的觸碰這經由自身之所塑造的完美傑作。

直至即將觸碰到這造物眉眼的某一刻,那原本似乎是睡去了的路西法睜開雙眼,唇角勾起冷淡而漠然的笑容。

“喜歡嗎?”

傲慢的魔王問,以指尖壓在神明的肩頭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直視著這神明,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這經由你之最完美造物墮落之後轉化而來的軀體,”

語音微頓,似是在斟酌著什麼,又似是想到什麼樂不可支的事情,路西法一點點笑出聲來。

好似是受到這造物的影響,便連那原本散發著朦朧光暈的照明晶石亦有那麼一瞬間的晦澀與陰暗。而後在下一刻路西法收斂了笑意,目光冷銳的看著這魔王,毫不掩飾譏誚與惡意的開口道:

“吾神啊吾神,你喜歡的究竟是路西菲爾,還是路西法,抑或者是這具能夠帶出您的欲念,使您體味到造物之本能的軀體呢?”

“全知全能的主,當真會愛上祂的造物嗎?”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我有罪,我懺悔

滿腦子除了那啥還是那啥

居然忘記了感情流除了相愛相殺以外還有撒糖還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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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 Chapter 102

◎……◎

“吾是神, 路西。”

神明的目光並沒有任何的變動,雙目之中一片璀璨,本應當無喜無悲的眉眼裡帶著說不出的繾綣纏綿與縱容。以指尖撩過路西法耳側的發, 這造物主開口,對著路西法道:

“於吾而言,你是你, 一直都是你。”

世間並沒有兩片全然相同的葉子,一個造物與生靈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同樣並不相同。

能夠立於時間長河之上並且橫亙在過去現在與未來的, 唯有神明。

這昔在、今在、將來亦在的, 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而神性之排他與霸道便注定了,此世之間再沒有任何一個造物與生靈能夠真正越過那層界限,處在同這至高的主相同的位置上。

不管是所謂的三位一體,所謂的聖父、聖子、聖靈還是那其餘的位格,抑或是那所謂的救主, 都無法對神明產生與造成任何的威脅。又或者說,那本就是神明的一部分, 是神明之所存在於世的另一重意象與化身。是存在而又不存在的,世間的造物與生靈之所以為和想象的模樣。

但至高的主並不曾因此而被定義, 亦不會因這世間之造物與生靈的信仰抑或者想象, 而改變自身之意願和準則。

隻是在神的靈行在水麵為那天地間的第一縷光而駐足,在晨星拂曉那全然符合自己心意的造物自那光當中走出,在至高的主偏執且任性的將那星辰捧起糾葛與牽連早便於這造物與造主之間生出。

沒有緣由沒有道理的生出。

那光是好的, 那造物是完全的, 那屬於神明之任性偏執與縱容,隨著主的意願而生隨著主的意願而起, 恰如同一張再是細密與纏綿不過的大網一般, 一點點張開而後將這造物籠到這網中, 不容許有丁點與絲毫的逃脫。

那是愛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僅僅隻是這至高的主對於祂之所創造最完美造物的偏執霸道以及強占,隻是當神明或有意或無意的使那原本存在於造物與造主之間的情感向著某些方麵不可挽回的滑落之時,一定便已經開始變得不同。

但,如果這至高的主當真存在屬於造物之本能與欲念,當真會對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產生出那名為愛與恨的情緒

“吾愛你。”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唇湊近了路西法的眉心,璀璨的金眸之中似乎除了這魔王以外再沒有任何的造物與生靈存在。

但——

傲慢的魔王抬起了手,將神明的臉扇至一旁,再是穠麗不過的眉眼間毫不掩其惡劣與譏誚之所在。

“我不需要。”

需要並且想要得到這份愛意與回應的或許是路西菲爾,是那明知往前將會是深淵亦毫不猶豫路下的晨星。但於傲慢的魔王而言,這些又能算得了什麼又能代表什麼呢?

全然沒有任何意義。

不,或許是有的。

惡意於內心深處不斷被放大,有什麼在不斷喧囂鼓噪,想要將這神明拉入到塵泥,使其不再高高在上不再遊離於此世之外,冷眼高居在那至高的天上。

而是伴著他一起而墮落。

這至高的主這眾生的父啊,你又因何而高高在上,你又憑什麼而高高在上,旁觀這眾生的沉淪。

況且,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甚至是百倍千倍的做出報複,這本就是魔鬼之所擅長的不是嗎?

因而很快的,於下一刻間,在神明於這造物揚起的手掌之力度下偏了臉,眸光似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深沉之時,路西法忽然又抬起了手,極輕極柔且似乎極是珍重的托起了這主的臉,目光拉絲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變得極是繾綣且纏綿。

“雅赫維。”

這造物呼喚造主的名,張開手臂將自己投入到主的懷中,下頷抵在了神明肩頭,交頸纏綿,恰如同再是濃情蜜意不過的戀人一般,以呼吸落在主的耳側。

“不要騙我,離開我。”

恰似是小貓於撒嬌之際亮出了利爪,一瞬間的寒光閃逝,卻又很快的歸於無常。

於神明眼中之所呈現的,不過是一隻露出了雪白肚皮的,似乎是想要被順毛卻又似乎是在張牙舞爪拒絕著所有靠近的、傲慢到極致的小貓而已。

但全知全能的神明同樣清楚,這一切皆隻不過是一層表象。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這經由神明之親口所判定的魔王,從來便非是那等輕易妥協與屈服之輩。

隻不過,神明垂了眼,以指尖以手掌緩緩摩擦過這造物的脊背做出安撫,而後開口做出承諾許下諾言道:

“吾與你同在。”

但神明顯然似乎是忘了,這並不是這至高的主第一次於這造物跟前說出這樣的話語。事實上早在第七次的創世慶典之前,晨星尚且高懸於天際的時候,主便曾經在這造物的耳邊說過同樣的話語,許下同樣的諾言。

隻是很顯然,自有永有的神明固然是此世之間唯一的真實,不會亦無意於說出任何的謊言,但主的意本就是不可揣度的,而主的話語同樣存在著那諸多種種不同的解讀。

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之所以為的,永遠隻是他們以為的而已。即便是那曾經最是接近於神明的星辰,不到答案揭曉的最後一刻,亦無法真正看清楚隱藏在那似是而非話語之下的真實。

但路西法已不再是昔日的路西菲爾,更無意去揣度那份屬於神明的最真實與本來的意。所以於神明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路西法隻是恍若泄憤一般的咬住了神明的唇,有如幼獸一般做出吞噬與啃咬,仿佛要將所有的怨與恨都彙聚在這個吻內,如火一般燃燒殆儘。

這是一個帶著絕望與瘋狂的、充滿血腥意味的吻。

隻是至高的主再是縱容不過的任憑著這造物的動作,不曾有任何的化解與反抗,卻又在路西法將要抽身離去的那瞬間反守為攻以手按住了這造物的後腦勺,似是要將這魔王的裡裡外外徹底地淨化,打上那屬於自己的烙印。

氤氳的池水與空氣之中似是有溫度在不斷地升騰,與之相伴隨的是似乎本不應該存在於這造物與造主之間的本能與欲念在遮蔽與彌漫這魔王和神明的眼。眼尾略略泛紅,幾乎是本能地,路西法將自己攀附在這神明的軀體之上,想要索/求更多。

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且理所當然。

但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的水到渠成和理所當然?

這造物那一瞬間的僵硬與不自然並沒有逃過神明的眼,甚至於有那麼一刻,神明腦海中閃過模模糊糊的念頭,想要徹底放這造物以自由。

但這樣的念頭僅僅隻是一瞬,便叫神明否決,便叫神明拋諸於腦後,便叫神明的眸中混亂與瘋狂彙聚,欲要拉著這造物於更深的深淵裡沉淪。

或許早早落入到深淵中的從來便不是這造物,不是這星辰。而世間之所有善與惡罪與罰的歸處……是且僅是、有且僅有這至高的神明。

隻不過從很早之前開始,神明之任性與偏執便將那惡的、不好的、不義的舍棄,留下的唯有至善至美與至真至純。

但恰如同那光與暗的相生相伴和相互對立一般,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的徹底舍棄與儘在掌握,而屬於神性之偏執任性與瘋狂亦不容許這屬於祂之最完美造物脫離掌控,再沒有任何的相乾。

然而詭異的不安與不詳卻又似乎一直縈繞在主的必頭,於這瘋狂且激烈的、似乎帶種某種獻祭意味的情/事之中,神明的雙眼卻又似乎愈發的璀璨理智愈發清醒,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這屬於自己的造物正在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恰如同那抓之不住的指尖的流沙,分明彼此再親密不過再沒有任何的距離,卻又是如此的遙遠如此的遙不可及,沒有任何的歸處。

於是在那情/潮/翻/湧彼此糾纏甚至於路西法意識幾乎陷入到模糊的某一瞬間,神明開口,對著這魔王重複那被重複過不知多少次的話語。

“你是吾的,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並沒有錯過這造物那混亂與瘋狂、清醒和理智交織的雙眸裡那一瞬間的冷漠和譏誚。

?

隻不過——

神明以手遮住了這造物的眼,仿佛是掩耳盜鈴一般,任憑著那璀璨的金眸之中混亂與瘋狂凝聚,本應當無喜無悲沒有任何波瀾的心境裡,有什麼在瘋狂的、一點點的滋長,甚至是蔓延。

直至那某一刻,路西法於神明背後落下的血痕喚回了主的神智,而後在那下一刻間,神明極是繾綣與曖昧的開口道,對著這造物道:

“吾將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嗎?

路西法纖長的睫羽輕掃過神明的掌心,帶來些微的癢。傲慢的魔王垂下了眼,勾起了唇,似乎是不帶有任何溫度與情緒的答了一個好字。

但於那不知不覺中,卻分明有什麼似是在改變又不曾被改變,向著未知與既定的命運而流淌。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開《[希伯來]我養成了魔王》

暫時不準備寫路神了,糟心感謝在2023-05-25 22:37:45~2023-05-26 21:1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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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 Chapter 103

◎……◎

撒旦陛下似乎有什麼不對, 抑或者說,周遭的空氣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以致於彆西卜、薩麥爾等高階的墮天使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同。隻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所有的一切於主的默示之下卻又似乎變得是如此的合理與理所當然。

路西法以手支頤坐在那地獄的王座之上,一副慵懶且散漫的模樣,似乎同過往並沒有任何的不同。隻是在那某一瞬間似笑非笑的望過某個地方一眼, 而後百無聊賴的將目光收回,漫不經心地以指尖輕叩過那王座的扶手, 宣告有關這次會議的終結。

從很早之前開始, 這位撒旦陛下將權力下放,不再過多的過問有關地獄之中的諸多事務,當然這並不代表這位地獄之主便失去了其所固有的權威和統治。隻不過很顯然,所謂的會議不過是走個過場與形式而已,而那些早已經被暗中定下的決策與章程並不會因此而做出改變。

至少在路西法未曾提出異議之時, 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隻不過於一切結束之後地獄的宰相卻是落後一步單獨留下來, 想要說出些什麼抑或者是回稟些什麼。

但,路西法以食指抵住了唇, 雙目之中帶著再是明顯與惡意、愉悅不過的笑容對著彆西卜這位忠誠的宰相和夥伴搖了搖頭, 方才將食指拿開,開口道:

“順著你想要的去做,彆西卜。”

“我相信你。”

這魔王如是言, 語音微頓, 而後進一步做出補充道:

“我與你同在。”

竟是將此前神明所說的話語近乎於未曾有過絲毫改動的說出。

伴隨著路西法話音落下,晶石照耀下灑落在地麵的陰影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止晃動, 時間與空間好似是在此凝結。而後在下一瞬間, 卻又恍若無事發生再度恢複到正常。

“是, 陛下。”

雙目之中風起雲湧,似是有什麼止不住的情緒浮上心頭,卻又叫這位向來表情管理能力良好的地獄宰相控製在一個極恰當的範圍之內,並沒有任何的逾越。於路西法的目光之下,彆西卜很快便提出告辭,走出這宮殿。

隨著七罪之暴食主君的身影踏出,消失在那人類肉眼的視線範圍之內,原本空蕩蕩的隻有魔王存在的宮殿之中屬於神明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出現在路西法眼前。

恍若明月懸於空山層層聖潔淺淡且涼薄的光點灑落到人間,縱使置身於這九重地獄之下,屬於撒旦的王宮之內,這至高的主卻仍是這般攜風帶雪不染任何塵埃的身處在此世之中,卻又遊離於此之外。

然後在下一刻,神明垂下了眼。

於是路西法便看到那本應當無喜無悲的金眸所倒映的唯有自己的顏,目光純粹且專注,溫柔、繾綣、纏綿而又深沉。

帶著幾乎要將自己拆吞到腹中的理智與清醒,混亂和瘋狂。

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一切似乎於眼前扭曲,無數的囈語生出,層層疊疊的鑽入耳內,叫這造物內心深處有什麼幾乎要控製不住的宣泄而出。

隻不過——

如冷鋒,似兵刃,黑眸之中似是有什麼飛快的一晃而過路西法握住了神明的手,而後在下一刻間起身用力,身形調轉,傲慢的魔王將神明壓在了身下,壓在了這王座之間。

“耶和華。”

這造物呼喚造主的名而後一點點笑出聲來,以指尖掐住了神明的下頷,帶著惡意與瘋狂再是玩味不過的開口道:

“你看見了嗎?”

傲慢的魔王問,以指腹緩緩摩擦過神明那似乎是有生命力卻又似乎是全然沒有任何生命力的、恍若玉石一般不帶有溫度的臉,緩緩逼近了這張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顏。

“那些被你放逐、舍棄了的造物,會攻入到你的國,屠殺與殘害你的子民,摧毀你的信仰,叫所有的寧靜與樂土,再不存在。”

帶著毒液與惡意的話語於這宮殿中回響,有較之以夜幕更加深沉的黑暗降臨,吞噬所有,並不曾顯露出丁點光明。

於是在那一瞬間,便連原本用以照明的晶石亦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色澤,開始變得黯淡且無光。

那黑暗自莫名處湧出,如同潮水一般湧到這空間、這宮殿之內,蔓延到那王座之下。卻又在即將攀爬到路西法衣腳的那一刻停下,匍匐在這魔王腳下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神明的雙目之中分明有什麼在躍動,卻又似乎是極快且極不可能一般看不分明。

至高的主顯露出那似乎純粹到極致的,卻又似乎並不帶有過多情緒與溫度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魔王,開口。

“你知道的,路西,吾不在乎。”

世界的創生與毀滅皆隻是在主的一念之間,對於這世間的種種,這世間之造物與生靈的生存和死亡之於至高的主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主或許在意這世間,在意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但從來便沒有想象之中的在意這世間。

要不然便不會有大洪水,不會有那對於世間罪孽的清洗。

大地之上的種族與凡人如是,於那天國之中,同樣是如此。

神明或許有偏愛,但,這世間的種種對於至高的主而言從來都是如此,不過是如此。

恰如同那昔日晨星的墜落,主全知全能,主是真的全知全能,但這並不意味著處在某個時間點將要做出選擇時,主會為了那可知的被預測過了的未來而放棄自身的想法,抑或是踏上全然不同的道路。

當然,這至高的主卻又是悲憫仁慈與縱容的,至少對於祂之所創造的最完美造物確實是如此。所以在那過程之中,在那一日將要真正到來之時,神明其實是給過選擇的。

但很可惜,這本就是經由神明一手所塑造出來的造物,一手所捧起來的星辰,一手所鑄造而成的傲骨,又豈會輕易的被摧折?

即便那想要將這一切摧毀的,是這眾生的主與父,是這至高的神明。

於是那一切的結果,其實早在神明給出選擇之前便已經被注定,而自始至終,這全知全能的主不過是任憑著這一切的發展甚至是暗中推動而已。

於此一事上,神明從來便不無辜。

但不無辜的卻又並不僅僅是神明。

那被神明授予了無儘光輝與榮耀的,甚至是被造物主分享了諸多權柄的晨星,其實早便知道了那樣的結果,不是嗎?

對於神明的信任與信仰叫昔日的路西菲爾忽視了這一點。又或者說於神明的偏愛與縱容中被塑造出來的造物總是堅持固執且有恃無恐自認特殊的,認為自己足以叫那至高的主生出在意與動容。

但,主不在乎,主是真的不在乎。

所以於此時刻,縱使這魔王的雙腿似乎是轉變為蛇尾的模樣,自那衣物之探出,緩緩蠕動,一點點纏繞上神明的腿,而後緩緩收緊,帶著足以絞斷這世間之絕大多數造物與生靈的力度。

縱使這魔王的身體似乎在一寸寸變涼,便連呼吸亦不帶有丁點溫度,唯有掐住神明下頷的手愈發用力,而於那雙帶著惡意與譏誚的雙眼中,血腥和暴虐一點浮上。

縱使這地獄中的高層們調兵遣將也好層層調度、彙報也罷最終之所為的亦不過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打上天國的目標。

自始至終,神明亦不過是捧起了這造物的臉,目光專注且認真的、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造物,做出諾言和承諾道:

“吾在意你,吾隻在意你。”

陣陣荒謬湧上心頭,路西法嗤笑,冰冰涼涼的蛇尾隔著衣料於神明的腿/部緩緩蠕動和摩擦,身形如同沒有丁點骨頭一般掛在主的身上,帶著似有似無勾/引與挑/逗意味的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麼這一次,你會站在我身邊嗎?”

“吾神。”

帶著親密與曖昧的、屬於過往的稱呼被吐出,路西法牽引了主的主,落在了那衣料之下的鱗片之上,眨了眨眼,帶著慣常的驕矜與傲慢,還有理所當然道:

“你不會叫我失望的,對嗎?”

主的目中風起雲湧,那原本極是璀璨的金瞳之中似是有什麼在快速的劃過,卻又於轉瞬之間歸於平靜。帶著虛假與刻意溫度的手在那鱗片間緩緩撫動,仿佛是帶著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魔力一般,直叫這魔王心中生出本能地不安與危險。

又或者說這魔王似乎是低估了那蛇/性之本能對自己的影響以及眼前這造主對世間造物與生靈的了解,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那本是刻意偽裝出來的柔軟無骨身軀開始一點點軟化,恰如同一汪醉人的春水一般,癱軟在主的身前。

“相信吾,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唇湊在了這造物的耳邊,溫熱的呼吸一點點侵蝕進那血肉,有屬於造物主的手落在了那應許之地,帶起不一樣的感覺。

幾乎是本能地,路西法咬住了唇,雙目睜大瞳孔緊縮,身形仿佛在那一瞬間繃直。

作者有話說:

啊不好意思啊沒有創意影響某些人嗑cp了

所以預收《[希伯來]我褻瀆了神明》原本是路神的,換成神路

文案不變,人設可能有點變化

大概就是強受路路X聖父耶總(?????)感謝在2023-05-26 21:13:21~2023-05-27 17:13: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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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 Chapter 104

◎……◎

一切都似乎是在那情理之中, 一切都似乎是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暗流被隱藏在那看似平靜的水麵,但,山雨欲來風滿樓, 總歸是有那麼幾分不同的。

更何況做為神明的使者,做為接近於光與熱的撒拉弗,不管是米迦勒還是加百列、梅塔特隆等, 對地獄之中生出的變動與異常,隱隱然之間總歸是有那麼幾分察覺。

隻是冥冥之中卻是有什麼在阻止著他們探究更多, 而屬於水晶天那至高的主的不可揣度的意亦足夠使他們明白, 很多事情或許從來便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至少當最後的審判日到來之時一切都或許會陷入到混亂和無序,那惡的、叛逆的、不義的終將走向敗亡,終將會被審叛被流放在大地上。但至少在此之前,在那晨星墜落之後的無數年中……誰又能保證,主真的收回了那份偏愛與縱容呢?

神明從來便沒有收回那份偏愛與縱容, 更何況縱使是收回了,隻要那至高的主不曾真正出手對付那與神為敵的撒旦, 那麼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很多事情便無需追根究底, 將一切弄得太過明白。

隻是某些事情雖然早有預料, 但當真正發生的那一刻,還是叫天國方麵措手不及。

沙利葉之所忠誠的或許從來不是撒旦,但誰又能保證那雖然身處在天國之中卻仍然同地獄之間牽扯、糾葛不休的便會是拉斐爾呢?

“烏列臨陣倒戈, 背棄了天國。”

再是迅速不過的, 這樣的消息很快便被傳遞到天國,傳遞到第八重恒星天中。

隻是當加百利、米迦勒等接到那染血的信息與戰報, 並且做出反應和應對之時, 一切卻又似乎是太遲太遲, 以致於當第一重月球天和第二重水星天告破,來自地獄的軍隊接近第三重金星天時,天國的軍隊方才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審叛的號角吹響,戰鬥形態的加百列降臨到那節節敗退的天使陣營之中,以長劍刺破一個又一個惡魔的身體帶走一連串的性命,方才伸手將那長劍召回,以另一隻手高舉那屬於天國的白底帶金紋十字架旗幟,將原本潰敬的軍心穩定。

但下一刻,當加百列的目光落在地獄那方時卻是不由得目光微沉,心核中一陣顫動。

彆西卜、薩麥爾、利維坦、巴爾、羅弗寇可謂是傾巢出動,幾乎全然沒有任何的保留。

天國的百合花目光幾經變幻,最終落在了彆西卜麵上。

“這並不是聖戰的時候,彆西卜閣下。”

加百利開口,做出詰問的同時為那些傷員和同伴們爭取時間,以期做出更多的應對和準備。

隻不過這樣的手段並不高明,但,或許是出於曾經的那數千萬年來的同伴情誼,或許是有著某些更深的打算或者想法,又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屬於天國的禮儀和教養並沒有叫這些曾經的反叛天使拋棄。

在加百利於戰場之上強勢現身之後那原來蜂擁上前絞殺著天國軍隊的惡魔以及墮天使們並沒有繼續上前展開戰鬥,而是任憑著這位天國百合花的動作。而一切卻無疑叫加百利的心似是在不斷下垂,升起濃濃的不詳的預感。

但雖然如此,加百利麵上卻維持著再是鎮定與平靜不過的神色,略帶了幾分慍怒的開口道:

“爾等公然進攻天國,是要徹底撕毀協議嗎?”

隻是七罪之暴食的主君卻是笑,繼而對著加百利反問。

“那麼你認為呢,加百利殿下?”

至此時刻,一切其實早已經理所當然。若非是有心徹底撕毀所謂有關聖戰的條約,這些墮天使、惡魔又如何會出現在此?隻是,目光微寒,加百利卻是再度開口道:

“爾等如此做為,莫不是想重蹈昔日之覆轍?”

阿斯莫德等的麵色都有些不可察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加百利的眼。隻是叫這位天國的百合花失望的是或許是胸有成竹,或許是表情管理與控製的能力過於到位與良好,彆西卜並沒有因此而露出任何意外或者多餘的神色,而是對著加百利漫不經心道:

“不到那最後的時刻,這般色厲內荏的話語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嗎?”

於是加百利無言。

事實上在那晨星的叛亂掀起,在第七次的創世慶典之後路西菲爾自那天國的牢獄之中走出,那些追隨於昔日熾天使長的反叛天使們便曾一路平推到第八重的恒星天。

但那又怎樣呢?

這世間的種種,這所有的造物與生靈,於那自有永有的神明麵前,從來都不過是螻蟻與造物而已。

那至高的主、眾生的父又如何會對螻蟻與造物產生任何的情感?

隻不過——

天國的百合花似乎料錯了一點,那便是光明與黑暗、義與不義對於神明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區彆,而當主放任那任性與偏執滋長,於那所謂愛與救贖的囚籠裡作繭自縛甚至是甘之如貽之時,那些原有的規則、律令與界限便再不存在,所有的一切便都向著那未知的方向發展。

所以下一刻,便在彆西卜話音落下後不久,於加百列的後方,於那被穩定的隊伍之後,忽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與騷動。

加百列猛然回頭,便見第三重金星天的防禦陣法同樣被告破,熟悉且陌生的、翅羽半明半暗的身影於那血與火中走出。

“烏列。”

天國的百合花以劍指向這背棄了主的叛徒,秀美柔和的麵上一派冷厲,翅羽揚起,於下一刻間毫不猶豫的迎麵而上,欲要將其誅殺。

同一時間,在那墮天使及惡魔的份屬地獄的陣營內,彆西卜揚起了手,身後無數墮天使及惡魔的翅羽、骨翅張開,屠刀舉起,毫不留情的揮向這天國的淨土。

神明的目光分明是極璀璨且純粹的,卻又似乎不知自何時起,染上塵埃及陰霾,充斥著說不出的混亂和瘋狂。

於那某一瞬間,這至高的主於那第九層背叛地獄的王座之上抬起了眼,然後在下一刻,有恍若春水一般的、似乎全然沒有任何骨頭的手臂抬起,帶著呼吸曖昧於糾纏的落在了神明的耳側。

“你在看什麼?”

傲慢的魔王明知故問,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以及那蛇尾那鱗片還有那發絲都似乎在訴說著有恃無恐與並不老實。於是幾乎是自然而然的,神明垂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造物,帶著足以將一切拆吞到腹中的不清醒與不理智。

但這神明卻又似乎是極清醒與極理智的,所以能夠再是認真與明確不過的看出,這造物是故意甚至是刻意的,有恃無恐且無所畏懼。

抑或者說,並不在乎。

這叫神明不由得想到了昔日的路西菲爾,想到了這造物未曾墜落之前的樣子,想到了似乎曾幾何時,那晨星曾將一顆真心捧起,等待著一份注定不可能有的答案。

所以為什麼呢?

於那某一個瞬間,全知全能的主亦不由得有些茫然。

似乎是很難想清楚,那所謂的愛與恨,那屬於這造物的堅持,又究竟是為什麼。

主或許全知全能,但這偏執且任性的神明,這未曾真正經受過這一切的主,又如何能夠真正懂得與知曉,那屬於世間之造物與生靈的,再是熾熱與無用不過的情感?

隻是神明卻又是懂的,當屬於這造物的身影一點點占據、牽扯神明的眼和心神,叫這至高的主於不知不覺中陷入到混亂和瘋狂,所有的一切忽然便有了那最不可能的可能。

主愛上了祂的造物,愛上了這經由祂之一手所塑造的生靈。

愛啊。

不管於何時而言,神明的愛與恨對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來說從來都不是幸運,而是枷鎖,是束縛,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於是在那某一瞬間,在一切似乎按著神明的心意發展卻又不曾按著神明的心意發展,在路西菲爾欲要將那未曾出口的愛意吐出時,神明終止了這樣的遊戲,並且專橫的選定了道路劃分了未來,想要這造物折斷所有的羽翼和傲骨行走在祂之所規定好了的道路上,永遠的光輝燦爛且永恒。

但神明卻又是吝惜的,吝惜於解釋吝惜於互通心意吝惜於告訴祂的造物所有,隻是以一個俯視與施舍的姿態做出考驗,去試圖評判這造物是否有資格叫至高的主為之而去改變些什麼、付出些什麼。

但於神明而言,那或許僅僅隻是一場針對這造物的考驗。那麼對彼時的路西菲爾來說呢?

是知道一切之後明知前路是萬丈深淵亦願意孤注一擲的絕望和瘋狂,是對這至高的主再是真誠不過的熾熱信仰及愛意,是是什麼,又能是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傻子罷了。

縱使再如何的自詡聰明,但最終的最終這造物終究是一無所有,叫他之所信任信仰與愛慕的主從那至高的天上打落,落入到那深淵之中,成為那黑暗中的生靈。

作者有話說:

是驚喜呢,驚喜呢,還是驚喜呢

ps:

雖然不道德,但是我又安利了一個太太來搞神路

so,給我家寶帶個預收吧

《神明今夜夢我》by:夜晏酒感謝在2023-05-27 17:13:02~2023-05-28 01:1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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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 Chapter 105

◎……◎

主不在乎。

恰如同大象眼中的螻蟻, 神明本不應該亦不應當在乎這世間的任何造物與生靈。於至高神明的眼中,不管是一朵花一片樹葉抑或是這世間的山石草木日月與星辰都不應當有任何的區彆。

但早在晨星拂曉那完全的造物自光中走出,在天地間的第一縷光生成神的靈在那水麵而駐足, 一切便已經有了區彆和不同。

全知全能的主或許並不在乎這世間種種的發展,亦不在乎那些造物與生靈的生存和毀滅,甚至是這世界的創生及滅亡。但在那某一瞬間, 那至高的主卻又分明是在乎的。

在乎到想要對著那造物伸出手,叫其複歸到自己的身邊;在乎到不舍亦不願意有絲毫的罪與罰以及詛咒加諸到那叛逆者的身, 甚至想要保留其光輝與榮耀;在乎到偷天換日掩耳盜鈴, 隻為了保留那分明已經被舍棄了的稱號。

於是在那某一瞬間,神明分明便已經放棄,想要放這造物以自由。卻又未曾全然的放棄,以致於那糾纏仍然存在,並不因那造物的怨與恨, 亦不因那九重天堂到人間再到九重地獄之間的距離而有任何的阻隔。

直至這之後的某一刻,神明自那沉眠之中再度醒來, 感知到那地獄之主的異狀,從那水晶天中走出, 出現在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內。

神明早已經不再那禦座不再那神壇之上, 而是甘心情願的走出,涉足與踏入到那本不應當為祂之所喜的黑暗的國度之內。

摻雜著無儘愛意的混亂與瘋狂在不斷滋長,神性之偏執與任性在那某一瞬間似乎又再度成為本能。於是在那最終的最終, 畫地為牢的成為這造主, 成為這至高無上的神明。

這是一座名為愛與救贖的牢籠,而神明便走入了這牢籠之中, 想要將予那沉淪於黑暗中的魔王以愛意、溫暖和救贖。

隻是很顯然, 這似乎是陷入到瘋狂之中的, 偏執任性且霸道的神明不管就哪方麵而言,顯然並不是習慣於愛與救贖的。又或者說不管那些流傳於世間的教義與典籍究竟是如何的向善與華麗,仿佛能夠予以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發自內心裡的啟迪,這一切顯然並不是這至高的神明之所應該或者所要做的事情。

甚至於這一切於這至高的主而言並不具有任何的意義。

主並不因眾生的信仰而存在。

所以自始至終,神明之所謂的愛與救贖同這世間的那些向善的、義的、擁有著良好美德與信仰的,那些造物與生靈之所謂的愛與救贖並不相同。

這至高的主這眾生的父,這製定了這世間之規則和秩序的神明,方才是此世之間有關這一切的最大踐踏者與無視者,平等的漠視那除了那晨星之外的所有造物和生靈,以及有關於這世間的一切。

因而於路西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神明隻是垂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造物。但就在路西法以為這神明將要離開抑或者做出什麼的那一瞬間,神明確實是有所動作,卻又並非是這造物之所以為的那離去抑或是抽身而走。

“無關緊要的事罷了。”

這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吻封住了這造物的唇舌,原本落在了那應許之地的指尖抽/出,帶著微微的濕/潤與黏/膩,以指尖似有似無的於那鱗片間緩緩滑過。而後就在下一刻,就在這造物的尾巴尖控製不住的繃直之時,神明破開那未曾合/攏的應許之地,以利刃帶到其中。

有破碎的、帶著些許喘意的樂章再次響起,於這造物與造主之間,一切都似乎陷入到某種再是契合與纏綿不過的氛圍。

簾幔相糾纏,屬於這世間之造物與生靈的欲念和本能在這空間中升騰。而在那寂寂的王宮上空,血月再度升起,灑下清冷且淡薄的影。

隻是如果說地獄上空的那一輪血月是經由無數惡魔的屍骸與鮮血之所染紅,並且經由這些之所煉製出來的話那麼於此刻的天國之內,在那原本安寧且聖潔、祥和的地界之中,一切都似乎被染上血色和不詳。

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告破的第一重月球天、第二重水星天到叫分明是自內部被破開的第三重金星天,地獄軍隊並沒有因此而止步,直至第四重太陽天、第五重火星天。

經由米迦勒、加百利等設置的防線終是被拉起,於此時刻,他們終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地獄的這一次的進攻等種種,準備得委實是太過充分,而對於那所有時機以及戰局的拿捏更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及理所當然,帶著很明顯的那位的風格。

但叫他們不得不為此感到憂心的是似乎自始至終,那位並不曾有任何的露麵,所有的一切,皆不過是在那些地獄高層的組合之下而已。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墮天使與惡魔之間,配合竟是如此的默契與融洽了呢?

米迦勒等自然並不知曉這答案,隻是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安與不同尋常。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主導著這一切,恰如同一張大網一般將天國這邊每一步的反應都推演到極致,以致於一步錯步步錯,陷入到被動。

隻是忠誠與正義的、擁有著堅定信仰的撒拉弗們同樣不會因此而妥協。

血與火的戰鬥在這本應當再是安寧與祥和不過的天國之中再次被打響,恰如同昔時昔日的某些畫麵與場景重演一般第九重水晶天的傳送陣被關閉,自始至終神明似乎對此並沒有投下任何的目光和反應。

直到這之後的某一刻,在地獄與天國的雙方以第五重火星天為戰場爭奪的間隙,原本有著神將治愈稱號的風之天使拉斐爾忽然心有所感,在同米迦勒短暫的說明情況並且打過招呼之後抽身而去,去往那伊甸園的方向。

戰鬥似乎並沒有波及到這裡,以致於拉斐爾一路而來並沒有碰到太多的阻礙。不管是天使還是墮天使、惡魔似乎都集中在那戰鬥的前線,並沒有於這樣的地方投之以太多的目光。

但當拉斐爾踏入到伊甸園那一刻,這位同樣身兼著卡巴拉生命之樹守護者的天使卻又發現自己似乎錯得離譜。

並非是來自地獄的力量並沒有於此投諸太多的目光,而是在那戰場之外,在天國與地獄正麵對峙的時候,早便有生靈與造物踏足到這裡,釋放出致命的、毀滅的毒素。

草木枯萎紅與黑的色澤蔓延,觸目之所及俱是一片腐朽和破敗。層層黑色的迷霧席卷,有如蛇一般的魔女在那迷霧之中若隱若現,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輕笑。

於是拉斐爾抬起了手,有帶著溫暖、治愈、淨化力量的光在這位撒拉弗的手上凝聚,而後在下一刻如同蒲公英一般隨著那不知何所起的清風而散開,驅除迷障帶之以淨化和光明,予這本是經由神明之一手所創造的樂土以新的生機、活力和治愈。

但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地獄這方既然野心勃勃早便已經做足了準備,那麼很多原本可以簡單輕易解決的事情便會變得不那麼的簡單與輕易,而是會生出諸多種種的變動與不同。

於是很快的,在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一件相當容易便能夠被解決的事情之後拉斐爾便收回了手,目光沉沉的看一眼這籠罩在黑色迷霧之中的似乎連周遭之一切與種種俱皆是被徹底改變了的伊甸園,而後將身後的翅羽揚起,如同一縷清風一般閃身向著那最中央處而去。

不同於其他不同於這伊甸園周遭早已經不再光明聖潔與祥和環境的是,那顆似乎蘊藏著無窮智慧與奧秘的卡巴拉生命之樹同過往並沒有任何不同,仍然立在那伊甸園的最中央,萬千星輝流淌屬於天使的名在那樹間閃現,熠熠生輝,燦爛而永恒。

所有的黑暗與邪惡仿佛在此而停滯,再不能夠前進半分。但,拉斐爾的目光卻落在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之上。

“彌賽亞殿下。”

拉斐爾開口,喚出那身影的名,腳尖落在那似乎是被腐蝕過了的散發著詭異、黑暗與不詳氣息的地麵之上,原本英俊白皙的麵容上似是布上了道道帶著腐蝕意味的血痕。而在拉斐爾身後,那再是潔白不過的翅羽似是收攏,卻又似是保持在一個謹慎且防備的姿勢之上,以期能夠隨時的做出應對。

於拉斐爾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原本背對著他的身影轉過身來,金發碧眼唇角似是帶著一抹極是溫和的笑意,開口,恍若未覺一般對著拉斐爾問好道:

“日安,拉斐爾殿下。”

於是那一瞬間,風好像停止這伊甸園之中的種種分明再是不正常不過的情形都似乎變得正常,一派歲月靜好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未曾發生一般,叫拉斐爾心中升起濃濃的不安與不詳。

作者有話說:

啊我真是棒棒噠

🔒106 ? Chapter 106

◎……◎

隻是於拉斐爾的耳之所見目之所及, 以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之所在做為節點,縱使那樹下是再如何的安寧祥和同過往似乎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但在這樹之所在的範圍之外, 在這整個伊甸園之中,卻又是混亂、黑暗、邪惡與不祥的。

縱使這位聖子殿下的表現似乎是再如何的詭異與歲月靜好,仿佛同過往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但這周遭之種種與所感受到的一切並不會因此而消抿,更不必說此時的天國早已經陷入到了血與火的戰爭之中。

事實上不管是出於何種樣的想法以及打算, 這位聖子殿下此時本不應該亦不應當, 出現在這地方才是。

但拉斐爾並沒有在此問題上同彌賽亞糾纏的意思,而是開門見山的開口道:

“彌賽亞殿下,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頓了頓,這位向來溫和的風之天使又繼續補充道:

“不僅僅是我, 對於天國現在的狀況,您不應當一無所覺才是。”

如果說地獄的突然襲擊以及烏列爾的臨陣倒戈是如此的突然, 以致於在一切開始與發生甚至是在天國的大門被攻破之後他們方才後知後覺的得到戰報,倉皇之間組織出防禦與應對。那麼至少在天國這方反應過來之後, 在彼此之間的正麵戰鬥被打響這天國的生靈儘皆投入到這樣的戰鬥之中, 彌賽亞不應該躲在此處才是。

更不必說,此時這伊甸園、這神明之所創造的樂土當中的情況可算不得怎麼好。叫拉斐爾心中不得不對這位聖子殿下生出濃濃的懷疑與戒備,甚至是想要尋求一個說法。

隻是彌賽亞卻是笑, 那張縱使是在天使之中亦可以算得上英俊的麵容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之所在。但見這位金發碧眼的聖子殿下搖頭, 繼而以手抵住了唇,對著拉斐爾開口道:

“我想我並不需要對您解釋, 不過——”

目光微轉, 於是拉斐爾後知後覺的順著彌賽亞的目光而望去, 便見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於彌賽亞所在的位置之側,立著兩枚巨大的恍若蛇蛋一般的天使卵。

“這是、”

拉斐爾失聲,隻是一眼,便感受到了那兩枚天使卵的不凡與不同尋常,以及那份極細微卻又極堅韌的,連綿不絕的生機。

但於這天國之中,在這崇尚寬容、節製、溫和、謙虛、慷慨、勤奮、貞潔的天國之內,又如何會出現這樣的天使卵,又怎樣會出現這樣的天使之卵?

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是經由神明之所創造,亦有著自我的生存和繁衍生息的方式,但對於信仰神明的天使這樣的族群而言,至少在高階的天使之中,那些違背信仰與教條的某些方式是並不存在的。

高階的天使,那帶著六翼的撒拉弗從來便非是用那所謂結合的方式,自那天使卵中所誕生。

但——

有著神將治愈稱號的撒拉弗自然可以感受到那天使卵中之所帶有的強橫氣息,顯然並非是一般的天使之所有。更不必說,那另一枚黑色的帶著詭異與不祥的天使卵

即便地獄入侵天國原本安寧且祥和的樂土陷入到血與火之中,拉斐爾仍然想十分嚴肅且認真的問上一句,這樣邪惡的事物又如何能夠出現在這天國之中,甚至是出現在這卡巴拉生命之樹下?

有那麼一瞬間,拉斐爾看向彌賽亞的目光帶上了根本便不加以任何掩飾的警惕和戒備。身後翅羽收攏,這位撒拉弗終是抬腳踏入到那被卡巴拉生命之樹所籠罩的範圍和空間之內。

原本的黑暗不詳以及壓抑的氣息似是在一瞬之間褪去,目之所見耳之所及,便連沉悶的心情亦似乎隨之而受到影響。拉斐爾將目光落在了那天使卵之上,有無形的風於這位撒拉弗的身周凝聚。

抬了眼,拉斐爾看著彌賽亞認認真真的開口問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彌賽亞殿下?”

怎麼回事?

不管是雙目之中還是那嘴角的弧度都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動,彌賽亞輕笑,明知故問。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拉斐爾殿下。”

夜空之中的星辰是有數的,而神明之所創造出來的天使同樣有數。於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而言,每一顆星辰的消失便代表一個天使的墜落抑或者被抹去。

這樣的情景並不常見,卻並非是沒有。

不管是在晨星墜落之前還是晨星墜落之後,都曾有天使拋棄曾經的信仰與美名抑或是隕落。

隻是除了那自有永有的唯一神明以外,這世間從來便沒有什麼是徹底的不可替代抑或是不可或缺。而這樣的缺陷即便是有,亦終究會被補上。

所以即便是晨星的叛亂掀起漫天的星辰為之一空,在那之後的時間與歲月之中,總歸是有新的天使生出新的星辰替補,將那夜空點綴。

但那樣的天使多是自轉生的池水之中,自眾生對主的信仰與頌揚中而來,而非是如同現在這般,在所謂造物之欲念和本能的結合之中而產生。

更何況——

即便是米迦勒、加百利抑或者梅塔特隆中的哪一位同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相結合,亦不應當會生出這樣看似孱弱卻極強大的天使卵才對。

有荒謬的、不可思議的想法於腦海之中一晃而過,卻又很快叫拉斐爾拋卻。於是這位撒拉弗很快便反應過來,主無所不在。這世間、這天國中的種種都在主的目光之下,在主的掌控與把握之中。

所以不管這兩枚天使卵究竟來自何方,又具有著怎樣與眾不同的意義,彌賽亞之所出現在這裡,當非是偶然,更非是巧合。

然而道理雖然是這樣的道理,可是當拉斐爾真正站在卡巴拉生命之樹下,距離那兩顆天使卵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之時,這位生命之樹的守護者似乎終是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幾分詭異、不協調與不同。

有什麼正在一點點的被抽取、被流失,被注入到那恰如同風中的燭火一般維持著一絲脆弱且頑強生機的天使卵中。

“你究竟在做什麼?”

拉斐爾終是變了麵色,以掌心貼近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樹乾,發出疑問。

但事實上這位看似溫和且有著神將治愈稱號的撒拉弗之所做的並不僅僅是如此,便在那手伸出尚且未曾觸碰到樹乾的那瞬間,身後翅羽揚起似虛還實,恰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帶著聖潔美麗且致命的殺機狠狠奔著那一顆帶著詭異血腥及不詳的天使卵而去。

隻不過這注定是一場並沒有任何懸念且不會成功的偷襲。

於那一瞬間,拉斐爾那好似是化作了再鋒利不過利刃的翅羽好似是陷入到泥潭,不得有丁點與分毫的寸進。即便拉斐爾的翅羽距離那分明本不應當出現在天國、出現在這伊甸園中的天使卵隻有那麼一點點的、極細微且極微小的距離,但恰如同那看似是極小的亦可能會成為天塹一般,這世間的所有並非是全然都可以逾越。

於是那一刻,這位向來溫和的治愈天使麵上終是顯露出冷酷與漠然的情緒,對著這位金發碧眼且似乎極是詭異的聖子殿下尋求一個答案。

然而彌賽亞唇角笑意不變,卻是於那某一瞬間抬起了眼,目光靜靜地看著這撒拉弗,開口道:

“拉斐爾殿下,主的教導,您都忘了嗎?”

這聖子殿下的語音與目光都似乎是極溫和的,平平無奇並沒有任何波瀾。然而在那某一瞬間,卻又無端的給人以一種極是不協調的感覺,甚至隱隱然裡同某個模糊且沒有具體形貌的身影相重合。

但,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於主的默示之下拉斐爾本不應當產生這樣的聯想。隻是當拉斐爾正對著彌賽亞那一雙碧色的眼眸的那一刻,寒意與本能裡的畏懼和臣服湧上心頭,叫這位風之天使幾乎失去所有思考與言語的能力。

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是那久遠的千年和萬年,時間於此似乎變得並沒有任何的意義,至於那些叫拉斐爾原本之所擔心的,不管是那天國與地獄之間的戰局還是有關這伊甸園的種種,抑或是出現在這卡巴拉生命之樹下的這兩顆天使卵,一切都恰如同那被褪去了色彩的泛黃紙麵一般變得不再重要。

直到這之後的某一刻,於頭頂的卡巴拉生命之樹上似是有點點細微的光芒閃爍而後熄滅,有屬於天使的名黯淡並且被抹去。拉斐爾終是開了口,語音乾澀道:

“父神知道嗎?”

彌賽亞微笑,以指尖於胸前劃過,帶著神秘與了然開口,重複過那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實。

“主全知全能。”

主是真的全知全能。

於是拉斐爾的一顆心提起而後又落下,帶著幾分或自知或不自知的悲觀與茫然,似是說予彌賽亞又似是說予自己聽道:

“父神可是做出選擇?”

彌賽亞點頭而後搖頭,再度發出告誡。

“主的意,不可揣度。”

作者有話說:

人傻了,抽獎沒抽到的小夥伴可評論區留言

我補上感謝在2023-05-28 14:43:53~2023-05-28 20:42: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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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 Chapter 107

◎……◎

主的意當真是不可揣度嗎?

對這世間之造物與生靈而言或許是如此, 但不管是於曾經的路西菲爾還是現在的路西法而言,是如此,卻又並非是如此。隻是不同於路西菲爾的是, 傲慢的魔王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對這神明做出揣度。

所以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一切都似乎是在按照那最理想的狀態而推動且進行,在這至高的主似乎並不曾對信仰者祈禱做出任何的回應, 在天國的軍隊節節敗退血與火燃燒和蔓延至神明的領土。自始至終,這魔王不過是帶著惡意與譏誚的、故意同這神明相糾纏而已。

於是全知全能的主便知曉, 這造物或許並不在意自己是留存在此地還是離去, 更不在意他之所為的種種是否會再次的功虧一簣。

又或者說,這魔王的心思分明是極淺顯的,無所在乎且有恃無恐,僅僅隻是自己不快活便想要這世間的眾生都隨之而不快活而已。

但就某些方麵而言,卻又似乎有什麼隱藏在迷霧與黑暗之中看不分明。便是於主的目光之下, 神明之所看到的亦不過是這造物之所想要被看到的而已。

指尖沙礫流失的速度似乎在不斷地加快,以致於神明本應當無喜無悲的心境之中生出抑製不住的不安和恐慌。燦金的發絲同那黑發相糾纏屬於這魔王的蛇尾緊緊纏繞在造物主的腿上, 有屬於主的榮耀與光輝破開那冰冰涼涼的鱗片擠入到應許之地中。

同呼吸、共纏綿,所有的一切分明是再親切與緊密不過沒有任何的縫隙。

有那麼一瞬間, 這至高的主甚至似乎是想要將這造物融入到骨髓滲入到靈魂。

彼此之間再沒有任何的距離。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一切似乎無解這至高的主好似是陷入到不曾有過的混亂及瘋狂之中,無法對將要發生的屬於未來的事情做出任何的推演。以致於這神明隻能抓住了一切之所能抓住的籌碼,愈發的偏執任性且混亂而又瘋狂。

“你是吾的, 路西。”

這至高的主如是言, 重複著這被重複過了不知多少次的話語,於那繾綣與纏綿間在這造物耳邊做出承諾發出那似乎是跨越了無數時空的呢喃, 於那隱隱綽綽間落入到這造物的耳中。

“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樣的情況之下, 吾都將與你同在。”

言出法隨口含天憲, 冥冥虛空之中似是有法則在動蕩震顫,將這經由主之所吐出的話語而銘記,演變成那虛無中之不可磨滅的真實。

以致於那沉浸在這場似是由他之所主導卻又不由他之所主導的情/事之中的,清醒與理智混亂和瘋狂並存的魔王雙目之中似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楞和不自然。

但這又能代表得了什麼呢?

傲慢的魔王於內心深處如是言,發出帶著譏諷與嘲弄的,卻又似乎全然沒有任何意味的嗤笑。而後在下一刻間,任憑著那屬於造物之本能和欲念的情/潮/洶/湧/而/上,好似是要將那諸多種種儘數焚儘,再不留下丁點的塵埃及灰燼。

於是這魔王的聲音似乎是愈發的暗啞且甜膩,帶著微微的喘。

目光拉絲,好似是蘊含著無儘的說不出的情意以及那醉人的婉轉和纏綿。

酒不醉人人自醉。

於是自然而然而又理所應當的,神明感覺到了那說不出醉意。

或有意或無意的,神明的眸光開始變得愈發璀璨與純粹。而在那燦金的瞳孔中,之所倒映的唯有這造物那再是穠麗且完美與惑人到極致的顏。

“雅赫維。”

路西法呼喚這主的名,有帶著明顯挑逗與惡意的笑意於唇角生出,而後於主的目光之下緩緩將唇送上,將吻落在了神明脖頸處,那似乎是在滾動的喉結間。

“你忘了嗎?”

傲慢的魔王問,以齒輕輕啃噬過那層似乎是極脆弱的皮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與惡意的做出提醒道:

“你拒絕了我呢。”

但——

神明以手捧起了這造物的臉,鄭重的做出承諾許下諾言道:

“吾愛你,吾會一直愛你,路西。”

在這地獄的王座之上,在撒旦的寢宮之中,在王宮之內的那諸多種種角落,恰如同一場場勢均力敵卻又似乎是各有勝負的廝殺與角逐一般,有這造物與造主相糾纏的身影隱現。

並沒有帶出任何的反應抑或者有任何的痕跡遺留。

又或者說恰如同加百利、米迦勒等之所看到以及推測的那般,屬於地獄的力量幾乎傾巢而出並沒有任何的遺留,留存在這撒旦王宮之中的,不過是看似是無所作為卻又分明是將一切儘在掌握的魔王以及這全知全能的神明而已。

然而便是這連戰場都未曾踏入到的神明與魔王,恰恰是這戰爭最終的主導者與決定者。

抑或者說,不管最終的勝負與成敗究竟是如何,隻要這神明想,那麼一切便可以被改變。

恰如同往日那屬於晨星的叛亂被掀起,整個天國陷入到內亂與戰火之中,不管是彌賽亞、米迦勒還是那些信仰神明的天使俱是節節敗退,可最終的最終,一切被回複到原有的模樣屬於路西菲爾的名被掩去成為不可言說的存在,漫天的星辰為之一空而後被填補。神明高高在上,且永遠高高在上。

但主卻又走入了凡塵之中,走入了這地獄的最深處,那與神為敵的撒旦之所在。

於是義與不義光明與黑暗似乎是被顛倒,自始至終,不管那屬於天國中的造物與生靈發出何等樣的哀嚎抑或者做出何等樣的祈禱,都無法獲得來自主的半分垂憐與回應。

而在那天國之上,在那伊甸園中,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拉斐爾口中似是有千言萬語,然而於那最終的最終,在彌賽亞那看似溫和卻又似乎僅僅隻是溫和的、沒有絲毫情緒與變動的目光之下,撒拉弗張了張口,倍感無力的問出那似乎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問題。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有那麼一瞬間,這位撒拉弗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卻又似乎是什麼都不曾明白。又或者說,拉斐爾倒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曾明白。隻因那樣的猜想與可能,不免

但彌賽亞卻是笑,雙目之中並沒有任何溫度與情緒存在,隻是將目光移開,落在了一黑一白兩顆天使卵上,帶著幾分似乎平靜到極致卻又似乎詭異與溫和到極致的語氣道:

“這並不是你應當關注的問題,拉斐爾。”

心核似是在不斷跳動與墜落,落入到什麼極寒極冷的深淵之中,無法窺得半點的光亮。惶恐、不安與無力席卷,拉斐爾最終問出了一個全然不相乾的問題。

“這樣的結果,亦是在父神的掌握之中嗎?”

拉斐爾的目光似是全然沒有任何焦距的,語音亦是帶著幾分空茫。但這撒拉弗的目光卻又分明是落在了那天國與地獄的軍隊正麵相抗的方向,似是看不清楚亦看不明白,卻又想要去尋求那麼一個答案。

一個便連他自己亦不清楚不知曉想要得到怎樣回複的答案。

於是下一刻,便見這位撒拉弗帶了幾分飄忽道:

“若是早知是如此,又何必是當初呢?”

雁過留聲風過留痕,這世間從來便沒有什麼是全然不留下丁點的痕跡。隻不過話音甫一落下的那瞬間,拉斐爾忽然便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麼。

似是有風吹起,帶動著樹葉沙沙作響,然而與之相伴隨的,卻是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上一點一點的星光明滅,屬於天使的名消失,有什麼似乎是在滲入、填補到那脆弱卻又似乎極是頑強的天使卵之內。

這樣的變化並不明顯,亦沒有那所謂風起雲湧天象隨之而變動的異象生出。但卻又似乎是瞞不過這位有著神將治愈稱號的治愈天使以及卡巴拉生命之樹守護者的眼。

但,這世間之種種以及那所謂的造物與生靈,縱使再如何的強大擁有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可是於那至高的偉力麵前,亦不過是螻蟻而已。

終究隻是無能為力。

有那麼一瞬間,拉斐爾忽然便想到了拉結爾,那位於傳言與推斷中自儘於神前的、似乎是永遠消失於此世之間的秘境與至高之神秘天使。

事實上拉斐爾曾對此產生過好奇,亦察看過拉結爾之所留下的手記,但最終一無所獲。

隻是於此時刻,拉斐爾卻又恍然驚覺,自己並非是全然一無所獲的。

但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答案,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拉斐爾寧願自己一無所獲。

隻是某些話語既然吐出,那麼便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時間並不會因為這撒拉弗的意願而倒流。

“拉斐爾,你逾越了。”

並未曾將目光自那天使卵上移開的彌賽亞如是言,不帶有任何情緒的做出提醒與反問道:

“還是說,你在質疑主的決定?”

圖窮匕見時空於此凝滯,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莫名的危機與空茫。

於是拉斐爾終是看到,他之所站立的又哪裡是什麼伊甸園,哪裡是那什麼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樹下,分明是一座再古老與恢宏不過的祭壇。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寫不完,根本就寫不完

雖然結局已定,但是周三之前日萬都寫不完

我隔壁一萬五的榜單還沒動

嚶嚶嚶

暴風哭泣暴風流淚

完結之日還要往後推一推感謝在2023-05-28 20:42:18~2023-05-29 10:4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時月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08 ? Chapter 108

◎……◎

風在怒吼在呼嘯, 在發出莫名的呢喃、絮語與宣言。於那某一瞬間,在拉斐爾的目光之下,本應當是星光閃爍充滿著生機與活力的卡巴拉生命之樹好似是於那彈指瞬息間枯萎、異化, 有一個又一個的肉瘤於那軀乾之間長出。

有硫磺火雨從天而將,充斥著每一處空間和每一寸呼吸與皮肉甚至是靈魂,有醜陋且邪惡的枝乾與藤蔓自那褪去了葉片的樹枝間生出, 向著破碎與混亂的空間而蔓延。

自覺或不自覺的,拉斐爾艱難地移動過目光, 抬起了頭, 便見那古怪的、倒生的、詭異的本應當被稱作是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樹上,密密麻麻無數被縮小的仿佛是蟲子抑或者是蠕蟲一般的生靈好似是蠶繭一般被束縛、倒掛在其間,呈現出如出一轍的、好似是被複製黏貼的神情和笑容。

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哀嚎,那大大小小密密麻麻不可勝數的被倒掛在其間的造物與生靈,俱皆是以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神態呈現在拉斐爾的眼前, 叫這撒拉弗不自覺地向後退出那麼一步。

但僅僅隻是那麼小小的一步,拉斐爾便好似是退出了那祭壇的範圍, 將身形置身在那深淵與虛空之中。

天使本是由純粹的、輕盈的靈質之所組成,存在於那虛實之間, 是不具有任何重量的。

但在這某一瞬間, 拉斐爾卻又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套上了所謂血與肉的軀殼,有無數隻手從那虛無之間生出,拉著自己而下墜。

於是在那不知不覺裡這位撒拉弗的翅羽似是在一點點染上黑色, 有什麼不受控製的東西將要爭先恐後的覆蓋在那類人的軀體表麵, 呈現出不可知亦是不可測的墮落和瘋狂,毀滅及混亂。

麵容被扭曲身形被異化, 本當光輝與閃耀的撒拉弗開始呈現出較之以那地獄最深處的魔鬼更加凶殘和醜陋的模樣。

拉斐爾的耳中似是被無儘的囈語之所充斥, 卻又似乎根本便聽不進任何的聲音, 於這撒拉弗的目中之所見,俱是一派扭曲荒謬與怪誕,顯示出那不可知的詭異和不詳。

時間與空間仿佛於此沒有了任何的概念。

但,或許是一瞬,或許是那久遠的千年與萬年,拉斐爾忽然看到了那詭異且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樹下,金發碧眼的聖子望過來的眼。

無喜無悲沒有任何的情緒與波瀾,隱隱然裡同至高的主那神性的金瞳相重合。於是在那下一瞬間,好似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一根浮木或者一根稻草,屬於這撒拉弗的清醒與理智開始複蘇。

“父神究竟要乾什麼?”

良久,拉斐爾終是發出疑問。

所有的異狀褪去一切好似是再度回複到那本來,不管是那卡巴拉生命之樹還是這樹之所在、所籠罩的範圍,仍是那般安寧與祥和並沒有任何的異狀。隻除了那樹下的、一黑一白恍若蛇蛋卻又似乎較之更加巨大的天使卵,於那某一瞬間閃現出瑩瑩的光輝和光澤。

原本恍若風中燭火一般脆弱且□□的生命線仿佛是在增長,在不斷吸收和抽取著那冥冥之中的力量並加以補充。甚至於隱隱然之間拉斐爾有那麼一種直覺抑或者說感覺,那就是用不了多久,這天使卵中的生物或許便會破殼而出,真正的現身到這世間。

但,那當真是天使嗎?

這撒拉弗的思緒忽然陷入到不安與遲疑。

某些顯而易見的、分明是極可能卻又極不可能的真相仿佛是籠罩在那層層的迷霧之中,看不分明。對於主的畏懼與信仰叫這撒拉弗心中根本便不可亦不能夠轉動過任何褻瀆的念頭,於是在那最終的最終,拉斐爾隻能吐出這樣看似是蒼白卻又似乎是極其無力的疑問與話語。

但是很顯然,那至高的主與眾生的父從來便不需要解釋什麼,又或者對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做出任何的交代。

即便是要解釋要有所交代神恩如海神威如獄,主的意本就是不可揣度,不是嗎?

於是彌賽亞隻是笑,沒有任何波瀾與起伏道:

“這並不是你應當關注的問題,拉斐爾殿下。”

那麼什麼方才是他這個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守護者,有著神將治愈稱號的治愈天使所應當關注的問題?

有那麼一瞬間,拉斐爾忽然陷入到深深的不安困頓與迷茫。

有思維與想法、記憶被扭曲、篡改和抹滅,而後在下一瞬間,拉斐爾正了神色,好似是恢複到往常的鎮定和溫和,對著彌賽亞開口,發出疑問道:

“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自然。”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這位似乎是窺探到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不曾窺探到的撒拉弗自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走出,走出這樹之所籠罩的範圍,而後揚起了翅羽,飛過那被忙忙的霧氣與黑暗、詭異和不詳之所籠罩的伊甸園,再度奔赴到那地獄同天國相爭鬥的戰場之內。

隻是拉斐爾歸來的時機算不得太好,亦算不得不好,便在這撒拉弗即將踏足到屬於天國陣營的那一刻,第五重火星天的防線被告破,在那血與火之中,那些信仰天父以及光明和陣營的天使們不得不在米迦勒、加百利等的帶領下向著第六重的木星天而撤退。

於是自覺或不自覺的,陰影與不詳開始彌散在拉斐爾的心頭。

有著這樣感覺的顯然並不僅僅是拉斐爾,隻是——

“伊甸園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生命之樹沒有出現問題吧?”

梅塔特隆於安頓士兵安撫情緒的間隙對上拉斐爾的眼,而後向著這位撒拉弗走來,問出心中疑問。

於天之書記的目光之下,有風在拉斐爾的掌心凝聚,而後在下一瞬間四散而開,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予那些受到傷害的天使以淨化和治愈。

這撒拉弗搖了頭,恰如同往常一般溫和且沒有任何異樣的對著梅塔特隆開口道:

“一切都已經解決,況且”

語音微頓,拉斐爾似是想要說出些什麼,卻又好似什麼都未曾想過、未曾說出。隻是不露絲毫異狀的做出解釋和補充道:

“那裡有彌賽亞殿下負責看守,定然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彌賽亞殿下?”

天之書記一陣不自覺地恍惚,然後在下一刻主動跳過這問題,將話語引向了戰局、部署以及傷亡等諸多方麵。

一切仿佛是在按照著那再正常不過的狀態在進行,隻是於那伊甸園中,在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守護者到來而又離去之後,有魔女的身影自那黑色的迷霧之中走出,出現在彌賽亞眼前,再沒有任何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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