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偏殿外頭,天上還下著雨,空氣中都充斥著薄薄的水汽,大家都緊張的等待在偏殿門口。
隻聽見內裡頭傳來江太醫的哭聲,菱枝和芸枝一聽更是傷感,也哭的不行。
如懿坐在正殿裡頭,等著江與彬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江與彬紅著眼睛出來了,便喊著菱枝和芸枝,讓她們打盆熱水,再去拿套惢心的乾淨衣物。
等到菱枝和芸枝送進去,轉頭看到惢心也是紅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副虛弱的樣子。
兩個人幫惢心簡單擦拭了一下身子,避開了江與彬剛包紮好的地方。然後將惢心扶著坐在一個略乾淨點的地方,又把床鋪換成新的。
全弄好以後,兩個人又扶著惢心躺下。
芸枝忙去讓三寶喊主兒。
三寶撐著傘,菱枝一手支著嫻貴妃的胳膊,防止雨天路滑,主兒再摔了,三個人匆匆的又來到偏殿。
如懿進了屋裡,便見到惢心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臉雖然還是蒼白的,卻比剛才的一身血跡的模樣好了不少。
頭發也已經被芸枝擦乾了,手腕處露出的都是白色的布條緊緊裹著惢心的胳膊,一直到她的手心。
惢心剛才跟江與彬說,不想和嫻貴妃再有什麼觸碰,所以江與彬便把她的手給包紮起來了,表明手上有傷,這樣便不能握手了。
“惢心怎麼樣了?”如懿微微挑眉,問守在旁邊的江與彬。
江與彬恭敬的答道,“惢心內臟受了許些傷,四肢腰腹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所以出了許多血。不過好在,傷口都不危及性命,也並沒有因為慎刑司環境不好而感染,真是幸運。”
他垂下眼睛不看著如懿,僅盯著地麵。
惢心確實幸運,但這幸運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是因為她的主子如懿。
是因為一個於情於理都與她毫不相乾的娘娘,因為炩嬪的善心。
真是笑話,自己的宮女,自己的主子救不了,還是因為炩嬪娘娘善良才出手相助。
江與彬臉上沒什麼表情,卻籠罩著一層陰雲,看著有些滲人,他把臉低下去縮起來,不讓彆人察覺到異樣。
如果沒有炩嬪娘娘幫助,他不敢想象,惢心被人抬出來,會是何等的淒慘模樣。
如懿點了點頭,麵上笑了,“那就好。”
那就好?好在哪?假如惢心真受了他剛才說的傷,你即使什麼都不做,關懷兩句也不行嗎。
真就如此吝嗇!
江與彬的拳頭緊緊攥著,骨節都捏的發白。
如懿緩緩往裡走著。
翊坤宮偏殿裡頭備了一盆熱水,芸枝和菱枝後來又端了一盆來,兩盆水擺在一旁,旁邊是惢心剛才穿的衣服,菱枝已經疊好了放在水盆旁邊。
一眼望過去都是深紅色的,還散發著微微的腥味。
如懿走動,帶著空氣中淡淡的腥味來到了惢心旁邊。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淡黃色的衣衫上麵用墨藍繡了鳥兒的花紋,深藍色的鳥兒的爪子下,抓著綻放的玫紅色花苞。
隨著如懿的靠近,腥味衝到惢心的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