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海,你身為一州州牧,哪裡來的這麼多金子?”可鐘黍祥並沒有被蠱惑,相反,在看清箱子裡的東西後,他從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於是反問道,“你該不會是貪汙受賄了吧?”
“自然不是,你我同為父母官,濱州又與馮州相近,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你都應當知道,不是嗎?”文德海搖了搖頭,而後神秘道,“我啊,是找到了一樁買賣,穩賺不賠的買賣。”
“買賣?穩賺不賠?”鐘黍祥皺了皺眉,眼底俱是懷疑,“這天底下,哪裡有穩賺不賠的買賣?
再說了,就算是有,你一州牧怎麼能摻合進去?就不怕陛下知道,怪罪於你嗎?”
“鐘老弟啊鐘老弟,你呀還是對咱們這個圈子不太熟悉,”文德海笑眯眯的端起了熱騰騰的茶杯,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這賺來的銀兩都擺在你麵前了,你還有什麼理由懷疑?
老哥今日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你就給句明話吧,這買賣你要不要參與?”
“你若是不說清楚這買賣到底是什麼,我是決計不會參與進去的。”
“嘖,你參與進來,不就知道了?”文德海說儘好話,見鐘黍祥仍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也來了幾分氣性,“行吧,你鐘大人與這買賣無緣,那我還是不叨擾了,來人,把箱子抬回去。”
臨到要出門時,他又回頭看了鐘黍祥一眼,陰惻惻道,“鐘大人,彆怪我沒提醒你,這買賣你今日要是不應,這後麵啊,你便是想參與進來,也是沒門。”
“道不同不相為謀,鐘某以後的事,就不勞文大人費心了。”
......
說到這裡,鐘黍祥歎了一口氣,“文德海走後,下官便暗中派人隨他一同前往濱州,除了是想探查他口中的買賣到底是什麼,還想看看濱州是否有異。
可無論派出去多少人,傳回來的書信,其結果大同小異的,都是濱州內外如常,下官隻以為是自己疑心太重,故而將這件事放在了一邊。
直到七年前,下官身著常服與妻兒逛街,一個沿街乞討的乞兒,卻是趁著人多,把一封從庾縣而來的密信,暗中交在了下官手中。
下官察覺此事有異,本想多問那乞兒幾句,卻不料隻是一個分神,那人就不見了蹤影。
等下官回府看完裡麵的內容後,才驚覺,那文德海口中的買賣,到底是什麼。
可是,那封密信來得太過蹊蹺,下官一方麵憎惡文德海的行為,想要上報陛下,另一方麵又疑心這是有人在挑撥離間,便打算再派人去查一查。
也是直到那時下官才發現,這偌大的州牧府,竟是漏洞百出,下官的一舉一動,也都在彆人的眼皮子底下!”
“哦?”太子挑了挑眉,心中倒是對這鐘黍祥有些另眼相看。
他初來之時便發現,馮州的州牧府跟個篩子似的,上到一府的管事,下到看門的夥計,竟無一人是鐘黍祥的人。
他當時還好奇,這得是多愚鈍的人,才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之處,可如今看來,這鐘黍祥不僅知道,甚至還很了解。
“鐘大人這話可就叫孤好奇了,”太子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你既然早就知道,府裡的人上下不是一條心,那又為何放任不管?”
“殿下,你又怎知下官沒有管過,”鐘黍祥苦澀一笑,在他確認好事情的真偽後,就立馬修書一封傳往京城,可第二日,那封書信便原封不動的出現在了他的書房。
而這一舉動,讓他開始懷疑,有人在攔截了府中的信鴿,這府中還有他人的眼線!